兔爷的狡猾超出了张皓的预想,与将军只是短暂撕扯后,就选择用游击的方式,与其盘旋而战。速度是它最大的依仗,粗壮的后腿就像是一根弹跳器,一蹦一蹦令将军根本无法近身。

报复,一定要狠狠的报复!

这一次,兔爷处于极端暴走的状态,它方才只是把张皓一行人当做食物,长期的优越感令它,脑子不灵光,反应速度什么的都慢了一拍,所以才会被将军近身,在自己身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耻辱,这是何等的耻辱,堂堂的森林之王,竟然被食物这种类似于萝卜的存在将耳朵咬断,这还是兔爷当上头领后头一次受伤。

再一次攻击未中,令将军更加暴躁,直接朝兔爷呼啸而至,而兔爷好似就是再等将军发怒一般,迅敏的往后一跃,使将军攻势落空,而它则借助土地奋力一蹬,悍然来到将军身侧,露出六厘米长的爪子,深深刺进了将军的身体里面,霎时血光四溅,伴随着一声声凄楚欲绝愤懑莫名的哀嚎声,将军被击倒在了一边。

“将军!”目睹将军被轰到在地,张皓吓的脸色大变,也顾不得对手有多么恐怖了,直接就奋不顾身地冲了上去。

这一刻的张皓,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息,即便明知道毫无胜算,他也无怨无悔地要跟兔爷对战,救下他最为亲近的伙伴亦是亲人!

然而。

就在张皓冲击到半路,将军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半步不移的挡住了自己的步伐。

战场之中,已经遍地痕迹,鲜红的**在那些沙砾之中流淌着,与泥土混在一起,而鲜

血的主人正是自己面前的将军。

张皓用担心的眼神看着将军,它那金黄色的皮毛上面数道显目的伤口正淋漓的滴着鲜血

。自己想要从它身边跨过去,为它战斗,可将军就是一步不让,抬起略带疲惫的头颅,看看前方狰狞嘶吼的兔爷,又看看眼前的张皓。

前一秒还如洪荒猛兽,下一秒则温顺如小猫,将军撵过丧尸,杀过人类,也咬过变异巨兔,下嘴就没见他轻过,唯独见了张皓没有半点凶悍气焰。

“将军,我只想让你知道,你并非是独自在战斗。”看着眼前遍体鳞伤的将军,听着将军痛苦凄凉的喘息,张皓胸中已经燃烧起的怒火再一次席卷了全身,仿佛要冲出身体一般,难以自控!

将军根本不管张皓在想些什么,现在的它根本没有思维,纯粹是靠着忠诚和本能的**,支配着这幅破坏力十足的躯体,它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杀光一切对自己主人构成威胁的存在。

残酷的战斗和受伤的身体,令它战斗力只能发挥到平常的七层,但是将军的战斗意志却始终都是燃烧着,那双血红的目光透着高傲、嗜战的光芒!

兔爷有磨灭耻辱的理由,将军也有王者的骄傲,静则无恙,怒则致命!

不多想,将军一个纵身猛的扑向兔爷,锋利的双爪早已蓄势待发,朝兔爷沾染了鲜血的胸口抓去,兔爷哪儿能让将军所愿,仰天大吼一声,也伸出巨爪迎向将军,只是眨眼间两兽已对抓数十次,鲜血淋漓,过往之处,染红大地。

物有两极,月有圆缺,世间万物没有绝对的十全十美,兔爷速度虽傲然独立,但持久和战斗力却很是平常,毕竟体型再大也只是兔子的身躯,相比较将军这种进化了数十万年,一直处于食物链顶层的存在,终是无法比拟,体力不支逐渐落入下风。

身上的疼痛是狂暴的催化剂,利用兔爷再一次划破自己血肉所停顿的瞬间,将军凶猛无比,直接抬爪插入了兔爷的前腿之内用力一划,破碎的肉质、淋漓的鲜血、森森的白骨在这一刻,显露无疑。

“吱吱!”

尖啸一声,兔爷自知不敌,,后腿一蹬故技重施眼看就要逃逸,想继续用游击的方式与将军对战,但吃一亏长一智,将军哪里还会上当,朝前紧跟一跃,身后那一米来长木棍粗的狮尾,像铁鞭一样狠狠抽在了兔爷腰间,留下了一处血淋淋的伤口

兔爷自以为是能躲过这一击,想不到将军这回早有准备竟用尾巴对自己造成伤害,前爪和腰间的伤口让它无法正常跳跃,跌落在地上并没有弹跳,想要朝后挪移再做打算,但是,将军的攻击并没有结束,它就像牛皮糖似的死死粘住兔爷不放,如幽灵般站到兔爷面前,挥出锋锐的爪子!

下一刻,一粒血腥的眼球赫然出现在将军的爪上!

“嗷!”

兔爷像是疯了一样,不管不顾身子一仰后腿用尽全力朝将军蹬了过去!

“咚!”一声撞击树木的巨响。将军被踹飞的冲击力彻底把一根树木撞断,顿时倒塌的冲击力好似让地面都一阵晃动,许多树叶和树枝都断裂开,像是冬天飘荡的雪花,在半空中悠然飞舞。

跌倒了地上的将军,想要从地上爬起,但它的后腿已经站立不起,一扭一扭迈着骨折的腿部,只是走了几步,便因为下盘不稳重重的摔倒在地。

兔爷癫狂地在原地拼命翻转身体,四肢乱抓,抓得地面都裂出一道道四指印,它想要哀嚎,但眼睛所带来的的剧痛,让它根本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只是压低了嗓子,发出一阵阵犹如割破玻璃的刺耳声。

“将军!”这是张皓短短时间内第三次叫将军的名字,他浑身肌肉紧绷,心脏突突狂跳,屏息凝神,一双眼眸牢牢地锁定在恐兔身上,完完全全地进入了生死对战的状态:“等它冷静下来,我们一个都活不了。机不再失,失不再来!”

虽然连番头痛让张皓发挥不出杀戮恐兔时的那种暴虐的力量,但毕竟是经过强化的身躯,就算如此他还是拥有远超常人的实力!只是犹豫了0。1秒的时间,张皓低头捡起插落在地上的砍刀,朝着兔爷奔袭而至!

兔爷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底牌,凭借着这张底牌,它无往不利。过去难以抵挡的恐怖天敌,一个个倒在了它的脚下,只是。想得到就必须有付出,用完底牌的代价就是身体会虚弱好长时间,对于随时都充斥着危险的森林来说,这恢复的时间是致命的死亡日。

身体在全盛的时候都会虚弱到极点,那么现在重伤状态呢?出于与生俱来的敏感,兔爷可以肯定后果是非常惨烈的!

兔爷“噗嗤噗嗤”喘着粗气,分不清是疼还是怨恨

到底用不用?它到现在也没有决定下来。

就在兔爷正迟疑不定的关键时刻,一阵强而有力的脚步声从对面传来,望眼看去只见张皓健步如飞,脸上一片肃杀之色朝自己这个方向袭来,什么时候食物也有了这般勇气,竟敢对自己动手?习惯了山洞首领一行人对自己的恭敬和恐惧,可以想象张皓的这种行为对一个处于疯狂和崩溃状态下的兔爷是多么大的打击!

剧痛和无边的愤怒,仿佛终于让它下定了最后的决心,兔爷眼中复仇的光芒如炙热的烈焰一般,让人有种被烤化的错觉。

就在张皓离它只有三米左右,张开大嘴,兔爷酝酿了一秒钟,猛然喷出一大串黄土之锥,厚实异常,让人讶异,这土锥足有二米长,如一把长矛带着绝对的冲击力,朝张皓头顶飞射而去!不难想到,只要被它刺中存活的几率直接为零。

一阵钻心的疼从心口传来,张皓诧异的停顿了一下脚步,危险!极度危险的感觉!

其实人也存在第六感,只是人常久的脱离自然,这种感觉慢慢弱化,但是没有消失,比如说那些战场上的老兵往往能感觉到对面是否有埋伏的敌人,或是那些一辈子都生活在森林里面打猎的猎人,这些长久穿越生死的人,才能够慢慢的激发这种感觉。

杀了两个月、被杀了两个月,张皓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初入末日的雏崽,强烈的不详,让他迅速趴到打了个滚,也就在这时,土锥突至!一声巨响,强而有力的直接扎穿他刚刚所在的位置,结实的土地在这一刻变成了柔嫩的豆腐,石子随处崩散四溅,就像是发生了一场炮弹爆炸。

四散的石子根本没有方向,一种剧烈而奇特的痛苦从张皓左肩处传了出来,这痛苦实在是太过恐怖,以至于让他猛的大叫起来,那种感觉就仿佛是被机关枪扫射一样!

倾尽所有的攻击竟然没有击中目标!这令兔爷陷入了呆滞。而这呆滞仅仅停顿了一秒,就被强烈的不甘所代替。咆哮!嘶吼!尖啸!它的声音已经无法用任何词汇来形容。也就是在这一刻,它清楚的感觉到身上的虚弱如海啸初潮一般逐渐来临,它已经闻到一丝毁灭的气息。

不管怎么样,它要带走一个陪葬的!兔爷扬起断裂只剩半截的耳朵,唰的一声,如船上崩坏的缆绳,迅雷不及般朝着刚刚站起的张皓胸口,狂扫挥去

!命都不要了,还怕什么疼!

张皓瞪红双眼,身上的疼痛让他根本无法在这刹那间躲避开来,心中悲愤恨意难以抑止,眼睁睁看着半空,那道恐怖巨耳带着杀意无边迅疾落下,张口狂呼: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张皓的心跌入了无底深渊,肺腑之间拨凉拨凉的。绝望、不甘、愤恨像是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心脏!

忽地,天地间突然安静下来,甚至连兔爷狂暴之势也瞬间屏息。

那个岁月里由陌生到熟悉粗犷而又厚实的手,出现了张皓身边,仿佛带着憨厚的笑声,一把将他推到一边。

大牛虎躯一震,他只觉得背部狠狠一痛,那布满血渍的长耳飞射出来时,直直射在他背部表面,就算他皮糙肉厚,哪里经得起这般沉重的打击,登时就被耳朵尖端刺入了背部,鲜血汩汩流出!

张皓疯狂嘶吼了声,就在长耳要继续深入大牛体内的刹那,他猛然发力,调动浑身的血气和精神,空气似乎都变得粘稠起来,一脚踏在旁边的树干上,赫然吧大树都震得晃了三晃!

借着这股反作用力,张皓如同炮弹一般,轰然朝后面连移五六米,速度快到了极点,终于让那条长耳无以无继,只能从大牛背脊的伤口处退出。

张皓肝胆俱裂,看着大牛倒在冰冷的地上,脸色没有半点的血色,后背的创口,像是破掉的气球不管怎么捂,都抵挡不住那孱孱的流逝。

大牛想要说什么但背后的痛令他无法张口,抬起的右手,渐渐的垂了下来,焦急的大牛,努力的把手伸向眼前痛哭的张皓,目光中全是不解之色,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控制不了自己的手,原来能够举起百斤巨石的双臂,如今连抬都抬不起来。

张皓赤红的眼睛里面全是泪珠,想尽一切办法包扎大牛的伤口,却是无济于事。这种情况必须有紧急的医疗设备,若不然光凭人力的挣扎是无法和死神赛跑的。

远处的兔爷终究是没了气息,只看到它一双毫无光彩的大眼里面全是凝惑和不解,好像在问自己:“说好的陪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