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七叶奇果

秦百龄道:‘她们是香神之后当能避免那种臭味了,否则摄魂针不是做法自毙?至于香

的原因我也不知,但是知道那迷人的香味,你闻多了,不爱的人也渐渐爱上,终至不可分离。’

芮玮惊怒道:‘果真如此我避免见她,不闻她身上香味怎会被迷!’

秦百龄冷笑道:‘说的容易,你不见她成吗?’

芮玮仔细一想,怔忡无语,寻思道:‘甭说影子已卖,白燕要自己在她身边,就不能

背誓不行,仅一夜没闻她身上香味,好像混身不舒服,倘若再过几天不闻怕要全身软得走不

动,到时她不要见自己,自己怕要忍受不了爬着去见她!’

他熟读扁鹊神篇自然推断出本身未来的现象,秦百龄不说,没仔细一想这一夜来混身不

舒服的原因,此时深思才知中毒已深,此生离不开白燕了。

秦百龄暗暗冷笑,好一阵又道:‘买影人三种针任哪一种皆令你此生不得自由,嘿!嘿!

若不是知道买影人的厉害,我秦百龄不会前去求买影人吗?秦百龄老了无福消受摄魂针,至

少还能受那前两针。’

秦百龄停下话声,顿了一顿,接道:‘你大概不知道追魂针的厉害,倘若买影人看不中

你,认为你配不上她,种子不好,那时你求她卖影子只有受前两针了。’

芮玮闷闷不乐道:‘那两针又如何?’

秦百龄道:‘追魂针一月发作一次,不服她买影人的解药,一月时间到魂归阴曹,想一

月一月活下去,哼!哼!那你只得月月替她买影人卖命了,她要你做什么事你就不得推辞。’

‘至于失魂针更惨,中了此针变成白痴,这一生只认得她买影人一人,也就是买影人成

了唯一主人,中针那人像条狗一样,主人要他咬谁他就咬谁。’

‘老弟,中那第三针,你算幸运的了,其实想开点,中了此针该庆幸呢,哈哈,老弟,

将来你的种子开花,生了女儿就是未来的买影人,可是千万不要再生儿子。’

芮玮越想越气,他怪自己失算,怎不仔细考虑就把影子卖了造成今日后果,更怪秦百龄

阴狠毒辣,明知买影人求不得却故意怂恿自己去求她,气怒下戳指骂道:‘老匹夫,你……

你当日为何不明言三种针的厉害,怂恿我去求买影人,如今说不是迟了!’

秦百龄冷笑道:‘老弟别光火,你要认为做买影人的丈夫不合适,我现在告诉你还不迟

呢!’

芮玮怒道:‘什么狗屁丈夫,“有君子,失影人”这两句话我现在才了解,她无影门也

太绝了,难道男人不是人,非要是她奴才,处处听她吩咐?这样的丈夫谁想当!’

秦百龄哈哈道:‘有艳福可享管他那么多,老弟,你的丈夫气也太重了。’

芮玮拂袖道:‘秦百龄,你再讽刺我莫怪我芮玮将来对你不利!’

秦百龄身体一躬,陪小心道:‘莫气,莫气,小老儿不敢再讽刺阁下,咱们谈正经的吧。’他,秦百龄又要施展狡计了。

芮玮静了静脑筋,面临问题烦也无用,唯有设法挽救方是上策,当下问道:‘你说怎么

还不迟?’

秦百龄道:‘亡羊补牢,未之晚也。’

芮玮不得不低声下气道:‘怎么个不晚法?’

秦百龄故意卖关子道:‘你当真舍不得种子外借?要知买影人选种,对方人品,外貌皆

是上上之选,一经选中势难放手,你要考虑不做白燕丈夫其后果很严重呢?’

芮玮断然道:‘毫无考虑的余地,男女相配要双方两厢情愿,哪有任她女方作主的道理

,再说我不希望将来的女儿做个于人无益的买影人!’

秦百龄点头道:‘好,你既这样说,我就指你一条明径。’

芮玮手一张道:‘且慢,姓秦的,假若你想设计害我,只要我芮玮不死,誓不与你罢休。’

秦百龄一耸肩道:‘这话说得难听了,你怕我害你,干脆别谈。’

芮玮心知那摄魂针之毒,以自己医术毫无解救之道,天下医术没有再胜过扁鹊神篇的,

自己无法可想看来世上难有人拯救自己。

秦百龄既有补救之道,芮玮不敢轻易舍弃,而且他相信秦百龄不会说谎,秦百龄于无影

门无所不知,很可能知道摄魂针的解救办法,只是他有点奇怪:无影门明明是个隐密的门派,世上

少有人知,为何他——秦百龄知道得那么清楚?

秦百龄装作要走的样子,芮玮急忙上前一抱拳道:‘秦先生好说。’

秦百龄不当真就走,借势站立道:‘你相信我咱们就谈,而且有条件哩!’

一听‘条件’两字芮玮眉头皱起,目今就是买影人的条件害成如此局面,再谈条件他芮

玮心里生出井蛇之惧的感觉。

秦百龄见风使舵,咳了一声道:‘不慌,先说补救的方法,如梦大师,老弟,你一定认

识她老人家。’

芮玮见机打他一棍,冷哼道:‘当然认识,阁下的祖奶奶大大有名人物,晚辈岂有不识

之理?’

秦百龄又一声咳,打个哈哈:‘老弟,你别小看如梦大师,她年龄已在百岁以上,我喊

她声奶奶并不为冤,再说现在她没有名,百年前却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且,老弟,摄魂针

之毒天下只她可解。’

芮玮动容道:‘哦,是么?’

秦百龄道:‘这还有假吗,天下有种七叶果你听过没?’

芮玮行家,正色道:‘七叶果一叶大小七瓣,十载一开花,花呈淡红色,百年一结果,

果花皆为不世奇药,尤其果子更为贵重,可惜一枝只能结果一次,结果后花凋叶残枯萎而死。’

秦百龄笑道:‘听那刘姑娘说你是药王爷弟子,果不愧圣手如来药王爷的名头,有其师

必有其徒。’

芮玮道:‘七叶果书上虽有记载,却道此果极难栽培,古来只有一人栽活过,但也只栽

成一枝,第二枝就栽不活了,难不成如梦大师也栽活一枝?’

秦百龄拍膝道:‘照呀!难怪如梦大师把七叶果拱为奇宝,原因种活它有这等难处,呵

呵,老弟,那果子你偷来后,我那祖奶奶怕要活活气死。’

芮玮道:‘你怎知如梦大师种的七叶果生出果子?’

秦百龄头一仰道:‘不知道?那我不等于说废话,要解摄魂针之毒唯有那果子吃下才成。’

芮玮沈吟道:‘据我所知——其花亦能解天下各种迷药之毒……’

秦百龄打哈哈道:‘花,花有何用,我最近才知如梦大师的七叶果长出果子了,老弟,

你要把握机会啊,机会一失不再,别等果子落了,你这摄魂针之毒,一辈子也解不了,难道

再种一枝等百年后去吃果子,那时老弟……哼,咱们作古啦。’

芮玮讷讷道:‘只怕……只怕……如梦大师也要吃那果子,她辛苦种了百年我去拣个现

成,怎么说都不对。’

秦百龄嗤鼻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老弟,你是怕捋虎须,如梦大师的武功,哼!

哼!不是我小看老弟,你差的太远了。’

芮玮对如梦大师印象不佳,当下道:‘我虽知武功大不如她,你说的不错,为了自己,

这虎须我倒要去捋捋。’

秦百龄大拇指一伸,赞道:‘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讲的话,老弟,斗智不斗力,老哥预

祝你马到成功,再说素心那妮子,乘机也好会会,呵呵,是不?’

芮玮不悦道:‘你别当我想素心想的紧,她若当真向佛,我也只好随她,只是……’

秦百龄讥讽道:‘只是随那老古怪的如梦大师,看得紧,管的严,可不大方便,最好找

个方便的地方,那时你老弟……’

他一看芮玮脸色不对,不能再说了,剎口转变话题道:‘老弟,至于我的条件很简单,

事成了麻烦你长江一行。’

芮玮不解道:‘你要我去长江做什?’

秦百龄道:‘我的意图与刘姑娘那师父一样。’

芮玮变色道:‘怎么?你要我到铁网帮骗取月形门秘籍玄龟集!’

秦百龄道:‘不好意思,老哥只望你替我办妥这件事,不怕丢人,百年前的太阳门一直

与月形门为敌,但总占不到上风,原因月形门武术不下太阳门,玄龟集是月形门武术总鉴,

本门曾派女弟子乔装至月形门卧底就是窃取那玄龟集,结果,咳,赔了夫人又折兵,现今太

阳门再出,玄龟集不得终无高枕之日。’

芮玮摇头道:‘不行,不行,甭说我不屑为,有本领明枪明刀互斗,窃取对方秘术算哪

门子英雄,秦先生,你身为太阳门再世的领导人物,要怕月形门与你为敌,该力研本门武功

对抗,盗取玄龟集一事,芮某决不赞同。’

秦百龄冷冷道:‘我早算定你不会答应的,哼!哼……’

忽然林外马蹄声响来,仅只单骑,但那随同传来的金铃声听到秦百龄耳中脸色一变,急

急道:‘你相好来了,老哥不便留,记住设法抛开她,据我所知,你离开她三天可忍,这三

天时间速盗七叶果……’

话声未毕,疾展轻功。

芮玮跟着起步,呼道:‘把我儿子留下。’

秦百龄轻功太快,霎眼奔进深林内没了影子,芮玮大急跟着追进,只闻秦百龄传来话声

道:‘你儿子留为人质,以玄龟集来换……’

芮玮随声追去,绕着林子转了个大圈不见秦百龄奔往何处,他轻功实在太高了。芮玮只好奔回原处。

林内空地上躺三位恶仆的尸体,再无他人,此时芮玮无法再追踪秦百龄,颓然一叹,心

想,‘不能任这三尸横陈光天化日,好歹该葬了他们。’

他正要掘个大坑,一女子牵匹金铃系颈的骏马走了过来,那女子身着白狐劲装后背宝剑

,露出碧玉色的剑把在白色斗蓬外头。

芮玮回头一瞥,只觉这女子长得肌质晶莹,螓首蛾眉,标准美人胎子,却比白燕的姿色

稍逊一分,听秦百龄的话意当白燕来了,这次老奸巨滑的秦百龄算错了,只是个素未谋面的

陌生女子,看这女子武功颇不弱哩!

那女子长的可人对芮玮来说不起好感,还有点厌恶的意思,不是她来秦百龄何致于匆忙

逃走,这一逃儿子不知何时追回,芮玮追不到秦百龄怪在她身上,所以投以一瞥后,面色不

悦的回转,动手挖坑。

那绝色女子奇怪眼前男子第一眼看到自己竟会投以如此一瞥,自她经历男人看到自己没

有不透出爱慕的神色。

她怀疑芮玮不大正常,远远停步道:‘喂,你姓什么?’

芮玮头不回也不理睬自顾挖坑。

绝色女子一问不见答理,更怀疑芮玮心理不正常,天下男子巴不得和自己说话,不愿和

自己答话的人,心理正常那才怪呢!

挖了一阵子,坑渐渐挖大足够埋下三具尸体,芮玮站起身来只见那女子仍站在身后,三

位恶仆尸体靠在她附近,要拖尸体来安葬势必接近她。

不由芮玮眉头一皱,绝色女子见他皱眉有点火了,说道:‘我难看要你皱什么眉头,不

想看把眼睛闭着。’

芮玮怕接近她闻到她身上臭味所以皱眉,此时既知年轻女子近不得,这女子当然不会例

外,听她误解自己皱眉的原因,心想闭就闭吧,我不但眼睛闭,鼻子也暂时闭闭。

只见芮玮果真把眼睛闭了,屏住气息走向三位恶仆,拖起两具尸体回身就走。

绝色女子见芮玮闭眼,那意思在说自己真的难看所以眼不见为净,女子爱美天性,尤其

漂亮的女子,要有人说她难看不气死才怪。

绝色女子身为女人当不例外,芮玮虽然没有说一句话,但这闭眼的举动在明明白白说:

‘姑娘啊,你太丑了,我不敢看。’

绝色女子一想到芮玮心里在说这种话,气得柳眉倒竖,喝道:‘站住!’

芮玮屏住气息要离远点才好呼吸,不但不停住,却加快步子,走到坑边,急转身摇手道

:‘姑娘,慢来。’

绝色女子一声没有止住,正要追来,见芮玮情急的神态,气得跺脚道:‘你到底是不是

人?’

芮玮道:‘我不是人姑娘也不是人了。’

绝色女子纤纤玉指遥遥一戳道:‘你敢骂人?’

芮玮陪笑道:‘并非我骂人,姑娘在骂自己,咱们一样有鼻有眼,你说我不是人,岂不

是在骂你自己不是人?’

绝色女子有气道:‘你要是人为何不通人情!’

芮玮装傻道:‘奇怪,在下十分通人情啊?姑娘要我闭眼我就闭眼,按照吩咐还有不通

人情的道理?’

绝色女子无法辩驳芮玮这番话,借口道:‘你要是人,人是合群的动物,怎么我要走过

来都不准。’

芮玮道:‘姑娘过来对我不利,在下通情达理不愿起无谓争端,怎说不准你走来,只怕

你要打我啊!’

绝色女子见芮玮认真的态度,嗤地笑道:‘我与你无冤无仇,怎会平白打你。’

芮玮又道:‘再说我身上很臭,怕姑娘闻到不舒服,所以……’

这句话他说的反话,绝色女子不知摇手道:‘好,你不用多说啦,我不过来就是,我要

问你话。’

芮玮道:‘姑娘请问,在下洗耳恭听。’

绝色女子指着恶仆尸体道:‘你为何安葬这三人?’

芮玮道:‘尸体入土为安,我不忍见他们横尸日光下。’

绝色女子冷哼道:‘我不信你有这好心。’

芮玮道:‘在下不敢以好心自居,只问心安。’

绝色女子秀眉一掀,冷冷道:‘不葬有何不安?’

芮玮见她问话咄咄逼人,懒得答理,弯身放那两具尸体入坑中,走了过来拖走另具尸体

,三尸并列坑中后,开始掩土。

绝色女子又道:‘你不说话,心中有所亏欠是不?’

芮玮直身道:‘姑娘定要问个明白,在下坦白说这三具尸中,有一人被在下所毙,只这

一点我应安葬他同伴三人。’

绝色女子微微变色道:‘另两人何人所毙?’

芮玮道:‘姑娘问这做什?’

绝色女子嗔怒道:‘要你说就说,啰嗦什么!’

芮玮苦笑了笑,心想碰到不讲理的女人,不理为妙,当下又掩起土来。

掩起一堆,芮玮直起腰一伸。

绝色女子突道:‘你不用歇息,再替我挖一个坑。’

芮玮奇道:‘哪里还有尸体?’

绝色女子一指道:‘你!’

芮玮摇头道:‘姑娘说笑,在下未死,挖坑做什?’

绝色女子厉色道:‘姑娘向不说谎,你就要死了,自己不挖谁替你挖!’

芮玮恍然大悟,笑道:‘姑娘不容在下活了?’

绝色女子怒道:‘有什么好笑,死到临头装笑也马虎不过。’

芮玮道:‘这三名仆人想是姑娘的仆人?’

绝色女子道:‘你不用管这么多,杀人偿命,赶快挖坑吧!’

芮玮道:‘姑娘三位仆人无一好人,死不足惜,十分抱歉,恕在下不能替他们偿命。’

绝色女子冷笑道:‘不偿命由不得你,告诉你,你死后我没这好心替你安葬,若你认为

入土为安,现在赶快挖坑,姑娘成全你助你添上新土。’

芮玮一笑抱拳道:‘多谢了,姑娘要杀请动手吧,只是预告姑娘一声,我会反抗的。’

绝色女子自负道:‘萤火之光何足与日月争辉,我要杀你反掌之易。’

芮玮虽有气,静静道:‘若不敌,我自会伸脖子让姑娘宰。’

绝色女子道:‘我不轻易杀人,你若想活回我两个问题。’

芮玮不相信绝色女子能耐真能强过自己,从容笑道:‘好死不如恶活,姑娘问吧,大家

最好免伤和气。’

绝色女子道:‘另两人是谁杀的?’

芮玮毫无考虑,摇了摇头:‘不知道!’

绝色女子又问:‘这三人追的女子何处去?’

芮玮更无考虑,断然道:‘也不知道。’心想你与刘姑娘为敌,这场战斗只有战了。

绝色女子再不问话,拔剑出鞘,厉声道:‘无论对方有无兵刃,姑娘一战宝剑必定出手。’

芮玮空手一张:‘在下就这样陪姑娘玩玩。’

绝色女子飞剑刺来,这一剑她十分大意,只认对方没有兵刃认真斗太分。‘行家一

出手,便知有没有’,绝色女子一出剑,芮玮就知她这一剑玄奥神奇,绝非空手所能敌过。

于是他探手入怀,寒光一闪,铮声一响。

绝色女子飞身后退,低头一看,心爱的宝剑尖头被削去一截。

此时芮玮手握盈尺长的鱼肠剑,阳光闪闪下,耀人眼目。

绝色女子赞道:‘好剑!’

芮玮同时赞道:‘姑娘好剑法!’

交手间芮玮施展海渊八剑中那招无敌剑,本来这招剑法无所不敌,芮玮心意所在必伤

敌人。

可是他想刺绝色女子肩头却没刺到,仅削断对方剑头,这一招间芮玮不得不赞绝色女子

的剑法能与海渊八剑并驾齐驱。

但他没想对方大意出剑,自己又出奇用招敌人无防,实在绝色女子的剑法在他所学不全

海渊八剑之上。

绝色女子不知对方学的剑法不全,那一招可大大震骇了她,心想剑断实为生平大耻,于

是暗暗运气,预备下一招尽展所学,毫无轻敌之意了。

芮玮不知对方虚实,挡了一招颇有信心,却不知绝色女子下一招,以他所学的海渊六剑

决无一招可与匹敌。

眼看芮玮将要败在绝色女子剑下,而且一败不轻,绝色女子断了心爱宝剑,这一招决不

轻饶,只要芮玮输不死也得重伤。

正这生死关头,绝色女子将欲出剑之际,林外奔进一人,呼叫道:‘二姐不可!’

芮玮抬头望去,一惊而呼:‘啊!她来了。’

绝色女子凛神贯注意未听到外来声音,断剑如虹展出,芮玮失神,这一剑更无法逃避了。

剎那间,外来那人如只归燕飞入剑幕中,抓着芮玮肩头一拉滚开。

陡听‘哗啦’大响,芮玮身后巨树齐倒三株,芮玮见到这等威势目瞪口呆,躺在地上不

知动弹。

来人白燕,她翻身跃起,向绝色女子施礼道:‘二姐好剑法,若非手下留情,小妹头颅

不保。’

芮玮闻言望去,只见白燕头上雪白的银丝一大半削落,这一瞧更惊,对绝色女子的剑法

佩服得五体投地,自认海渊剑法大不如她。

芮玮这想法妄自菲薄,他未学全海渊八剑,不能对海渊八剑的威势下断语,他若学全

海渊八剑再与绝色女子斗,绝色女子纵尽展所学,亦不见得胜。

绝色女子未伤芮玮,柳眉一竖,怒道:‘四妹,你护这野男子什么意思?’

白燕陪笑道:‘他与我相识,不能见死不救。’回头示目道:‘芮玮快来见我二姐桃根。’

芮玮爬起身来,面有余悸道:‘她……她……’

白燕急道:‘不要多说,见礼呀!’

芮玮屏住气息上前,桃根手一摇道:‘我不要见他!’

芮玮心想不见正好,他真怕再闻桃根身上的臭味,这臭味两次交手都闻到了,不折

不扣和以前闻到一样,当下连退两步,退到白燕身后,才开呼吸。

这一呼吸白燕身上的香味贯鼻而入,这香味再也亲切不过,好像开戒大过烟瘾一般,痛

痛快快地吸它一顿,早先身上不适的感觉一扫而光。

白燕仍陪笑道:‘二姐,你与我这位朋友有什么深仇大恨,看在妹妹脸上一切请放过。’

桃根肃色道:‘他仅是你朋友么?’

白燕硬着头皮应道:‘是的。’

桃根冷冷道:‘只是朋友二姐不能放过,今天他非死不可,不是我违背门规随便杀人,

只因他坏了我的生意,按理该杀!’

白燕惶恐道:‘他坏了二姐什么生意?’

桃根道:‘生意是你介绍给我,我已受理买下姚济生的影子,但那条件是撮合他与一位

刘姓姑娘的婚姻,那姑娘被我下了花月妖之毒散失功力已成瓮中之鳖,假以时日定教她乖乖

下嫁姚济生,可惜不意被她逃走,本可轻易追上却被你这朋友放了。’

芮玮闻言怒道:‘好啊,原来刘姑娘散失功力是被你下的毒,好个姚济生,卖影子竟是

为了求得刘姑娘,她不愿嫁他,怎可采取这种卑劣的手段!’

他万想不到姚济生诗经内夹着那张满纸‘兼葭苍苍’,竟是思慕刘育芷而写,姚济生为

情所困的对象非外人,芮玮就不满姚济生为了情求卖影子,现在对象是刘育芷,更觉姚济生

可厌又可恶。

他却不知刘育芷有多高傲,身怀绝世武功,姚济生虽救她一命,一个文弱书生怎看在她

眼内,况且她情有独锺,更不会理会了。

姚济生爱极刘育芷,见她对己冷若冰霜,弄得茶饭不思,一个人为了爱什么也敢做,照

理讲姚济生愚蠢的行为是值得原谅,不应深责,天下多少伟男子能逃过情字一关呢?

桃根哼声道:‘四妹,你这朋友倒干脆,自己招了,现在四妹你不能再拦我杀他了吧?

听到没,他还抱怨我下那花月妖呢?刘姑娘敢情是他知心朋友?’

白燕情急道:‘芮相公,你当真放了那刘姓姑娘,你……你为什么放她……’

芮玮倔强道:‘不为什么,甭说刘姑娘是相识,纵然不识我也不能任你们无影门欺负一

个女子。’

桃根杀气满面道:‘四妹,你白护他,此人不知好歹,无影门在江湖上不惹意外之事,

可是有谁敢妨碍我无影门的行动,则死无葬身之地!’

说着断剑一指,比准芮玮咽喉。

芮玮凛神戒备,大有死拚之意。

白燕知道芮玮不是桃根的对手,情急而道:‘二姐,他是我的种影,你不能杀他!’

桃根一怔,忽然收剑格格笑道:‘原来是妹夫那就例外了,咱们不能一家子闹反啊,四

妹,你忒也小气,要独自一人霸占他,怕我分享一杯羹吗?’说着媚眼直向芮玮抛去

白燕羞得脸色娇红,倒让芮玮听得莫名其妙,不知其中名堂?

原来无影门中有个规矩,只要是借种的影子,众姐妹看上可以分享,而收买影子的姐妹

不得推辞不允许,她白燕尚是第一次用摄魂针收买芮玮的影子,以前她从未有自己收买的种

影,也未分享三位姐姐的残羹过。

白燕在当今无影门四姐妹中年纪最小,她三位姐姐早有自己的种影,也不知换了多少个

,但她白燕却是处女之身,女人第一个男人怎舍得让他人占有,虽说无影门有他本门的怪规

矩,但女人到底是自私的。

白燕本不愿说芮玮是自己收买的种影,只说朋友,就怕桃根知道后来要求分享杯羹,哪

知芮玮触犯无影门大忌,桃根非杀他不可,白燕不得不亮出真相,因种影等于无影门中自己

人,自己人犯忌就无所谓,不会那么认真办理。

桃根****成性,种影换了好几个,听芮玮是四妹的种影,乘机讥讽白燕一顿,心中却打

了分享的意图,而这意思只要她表明,白燕不得推辞的。

白燕怕桃根起心,她一见桃根看芮玮的眼色知道危险,急转话题道:‘二姐,姚济生的

条件你还没办成啊!’

姚济生是块还未到口的肉,外型看来姚济生不下芮玮,无影门素有替顾客做任何事决不

失差的信条,桃根咽了咽欲火上升的涎液,心想姚济生的条件得赶快办成,否则不但到口的

肉飞掉,而且坏了无影门的信誉。

当下笑道:‘对,我该办事了,那位姑娘逃到天边我相信也能追她回来。’说完媚眼又

向芮玮一瞟,轻掠离去。

芮玮二话不说,照准桃根去向拔步跟追。

白燕飞跃赶上拦住芮玮去路问道:‘你要干什么?’

芮玮气急道:‘我不能让你们无影门欺负刘姑娘,她是我朋友,武功已失,被你们捉住

定要勉强她和姚济生那家伙行苟且之事,不行,我要照顾她。’

白燕冷冷道:‘你凭什么能够照顾她?’

芮玮热血上冲,大声道:‘只要尽到照顾的责任,死不足惜!’

白燕幽幽一叹道:‘你的情人倒不少,慈悲庵一位素心,这里一位刘姑娘!’

芮玮叱斥道:‘你别瞎猜,刘姑娘不是我情人。’

白燕微微摇首道:‘不是你情人,你为何急得这样子,姚济生爱她不惜为卖影子,情不

谓不深,你何不让我无影门成全他们?’

芮玮直摇头道:‘刘姑娘乐意嫁姚济生我不反对,但姚济生用卑劣手段决不行,只要芮

玮一口气在,决不让他得逞心意!’

白燕叹道:‘如此说来,你定要阻止二姐行动?’

芮玮断然道:‘唯有这样,否则我对不起刘姑娘。’

白燕道:‘你既执拗如此,相公,我要行使我收买影子的权力了。’

芮玮一听白燕要行使权力,沮然若丧,心想:自己是一步错,步步错,悔不该当初为破

先天掌没有深思就出卖影子。

白燕又道:‘其实我不愿向你行使权力的。’

芮玮内心痛苦表面自然道:‘我影子已卖不得不听命于你,先天掌已破,心愿得偿,我

该履行诺言,可是我能不能再要求你一事?’

白燕心爱芮玮,柔和道:‘什么事你说,除了阻止二姐行动外,我可以酌情答应。’

芮玮道:‘我想再求三日宽限,三日后听命姑娘,这三日内都以自由身任意行动。’

白燕不犹豫,应道:‘好,你能不能告诉我这三日你要到哪里去?’

芮玮领她盛情,坦白道:‘我要再闯慈悲庵。’

白燕叹道:‘你去慈悲庵我有点不放心,要知我昨夜等你一夜不回,放心不下才赶来看

看,若非经过这座森林,你不是被二姐杀了?你要再去慈悲庵教我如何放心得下呢?’

芮玮豪爽笑道:‘生死由命,你要不放心我去冒险,损失了你一条值得利用的性命,那

你还来得及收回三日随我自由之情。’

白燕道:‘我虽女子亦知言出如山,我不劝阻你了,你去吧。’

言出如山四字如记重锤猛地一击芮玮,心中好生惭愧道:‘她一个女子能够言出如山,

我堂堂须眉却不能啊!’

芮玮去慈悲庵为盗七叶果解除摄魂针之毒,解毒后可以不再受制白燕,此时他存心违背

卖影子之誓,‘言出如山’四字能不令他惭愧得汗颜?

但芮玮决意如此做了,他不能陷足泥中而不自拔,誓言轻重,守与不守也要看情形而定

的,总不能影子卖了,做她白燕窝囊透顶的借种丈夫?

芮玮心知摄魂针之毒可以忍受三天,所以他并不多求时日,三天恰好,再多一天,自己

想自由也不能呢,到时只有乖乖爬去见白燕,闻她身上香味,煞止毒瘾!

也就是说芮玮要想解毒盗七叶果仅有三天时间,三天一过机会不再,他可要好好把握这

三天的时间。

芮玮告别白燕后,到镇上饱餐一顿,好好睡上一大觉。

晚上醒来精神饱满,换上夜行服装,束扎停当,即向少华慈悲庵奔去。

上山但见前面有条黑影。

芮玮暗忖:‘是谁会在这时候上少华山来,莫非也去慈悲庵么?’

芮玮猜的不错,那黑影是向慈悲庵走去,否则这人就有神经病了,少华山只有这座慈悲

庵建筑物,不去慈悲庵半夜到荒山雪岭上来玩,不是神经才怪呢?

与其说那黑影在走,不如说他在飘,这飘忽的身形十分奇怪,彷佛一种极为怪特的轻功

身法。

而这身法芮玮看的越来越觉眼熟,为查证心中所想疾展轻功赶上。

那黑影未疾行所以芮玮很快追上,只见黑影的背影在月光雪光相映下,清晰可见。

曳地的黑丝长衫……披到腰际的乌黑长发……纤弱的女子身材……

啊,一切都太熟了!

芮玮心中狂呼道:‘母亲,母亲,原来是你……’

但他未真叫出,暗暗跟着,心想:母亲为什么到慈悲庵去?她有什么事要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