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着她脖颈打了一拳,这是擒拿里的一个招式,能让人大脑瞬间缺氧。

我趁着大玲子迷糊期间一把将她扛起,背到卧室里去。

她家真乱套,卧室里衣服、被子全丢在**,我随便扒拉几下,腾出一个地方,让大玲子平躺好。

我看她紧闭着双眼呼吸也不均匀,知道她身子一定有问题,我赶紧拿出手机想给刘千手挂电话。

操蛋的是,我手机一格信号都没有,我又凑到窗户旁边,把手机探出去品一品。

我发现我把胳膊伸的笔直才勉强出现一个信号。我探出脑袋,想就这么个样子打个电话。

但我低估大玲子的身体素质了,她突然醒了,还猛地坐起身向我这边冲过来。

这时我整个人都依靠在窗户上,她这么一扑差点把我挤出去。

我身子晃悠一下,血压瞬间飙升不少,尤其盯着楼下地面,我差点忍不住嗷一声。大玲子根本不顾及我,哼哼呀呀的仍想跳楼。

我勉强挪到安全的地方后,又急忙给她喂了一拳。这次我学聪明了,这一拳打得有点重,估计她一时半会是醒不来了。

我把她放在**,还撕了一个被单将她牢牢绑住。

倒不是我吹嘘自己,我绑人的手法相当专业,就算是个专业的贼都很难挣脱出去。

我稍微安心,也不再有冒险去打电话的想法了,一扭头匆忙往楼下走。

我发现郊区就是不行,下楼后手机才勉勉强强稳定在一个信号,但这足够用了。

我翻到刘千手的电话正要拨通,这时候我突然有种不好的直觉。

直觉这东西真说不好,有时候特别的准,我觉得自己脑顶上要出事,还顺带往上看了看。

这一看,我被吓得不轻。

大玲子把半截身子都探到窗户外面,脸冲下看着我,要不是现在黑天,我保准还能看到她的诡笑。

刚才我把她捆得结结实实,也说这邪门劲,她怎么能这么快挣脱出来呢?

我没时间想太多的,看到大玲子这举动我就意识到不好。我在楼下她在楼上,我胳膊再长也拦不到她。

我心里连连叫糟,顾不上扰民不扰民了,扯开嗓子吼了一句,“玲子,你别动,等我上去!”

可我这话说跟没说一样,大玲子根本不听,还立刻哀叫一声,整个人扑了下来。

我真想骂句艹他娘的,大玲子是直奔我身上扑。这么高的距离她要砸在我身上,我就算像猫一样有九条命,也保准即可成为一滩肉泥。

这都是一眨眼间的事,看着大玲子身子飞速下降,在条件反射下,我不仅没有接她的意思,反倒自保的向一旁卧倒。

这里可不是沙地,更不是板油地面,全是棱棱角角的小石子,我扑倒的一瞬间就疼的呲牙咧嘴,但好在我躲避的及时。

险之又险的,大玲子擦边砸下来,砰的一声重重摔在地上。

一股带着热温的血点子溅了我一身,甚至有那么几滴还特别的烫。

我整个人彻底懵了,这是我同事的血,在几秒钟前她还是活生生的一个人,现在却成了一具毫无生命气息的尸体。

望着周围,我突然出现一种陌生感,脑海里一时间有种快要失忆的意思。我大喘着气,一点点挪着将自己翻过来。

我真不想看这个现场,但潜意识里又强迫自己看了过去。

大玲子摔得实在太狠了,脑袋先着地,整个脑门都凹了进去,有个眼珠子还被挤了出来,当啷着,一大摊血正在她身下迅速扩大。

我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呆呆的坐着,别看风呼呼的刮着,我脑门上却哗哗往外冒汗。

刚才这么一闹,楼里很多居民被吵醒了,挨家挨户的灯被点亮。不出五分钟,命案现场就会围满了人。

如果面前死的不是大玲子,而是一个陌生人,我肯定会有条理的去控制现场,可现在我几乎机械化的拿起电话,给刘千手拨了过去。

他接电话后,我压根没听他说什么,只告诉他,某某地方出现命案,让他迅速赶来后就挂了。

紧接着,我又给110、119甚至114都拨了电话。我脑袋绝对锈住了。

我也没起身,就这么盘坐坐着,更没在乎周围人什么感受。

过了大约二十分钟,一辆警车呼啸着冲了过来,这警车开的真霸道,尤其车面前还凹了一块,一定是强行从这边废墟里开,被碎砖乱瓦刮得。

刘千手带着两个民警下车,这时候我周围站满了人,他吆喝一句,“大家让让,警察办案。”

等他冲进来后看到我傻子一样的坐着,很不满意的皱了皱眉,还盯着周围瞧了瞧说,“这不是大玲子家么?她怎么还没赶过来?”

也怪我刚才电话没说明白,我特意指着尸体跟刘千手强调,“头儿,大玲子在这呢。”

刘千手一下明白了,只是当他冷不丁听到这个噩运时整个身子哆嗦一下。

他能有这种动作没出乎我的意料。我是个老爷们,都说当爷们要坚强,但现在我根本雄不起来。

我痛苦的捂着脸,虽然这样看着有些怂蛋包,却能让我心里释放一些压力舒服一些。

刘千手回神很快,还一把将我拽起来说,“兄弟,看开些,大部分人面对朋友生死之别时痛苦万分,但对警察来说,一定要压着这种悲痛,不然它会影响你的判断力。”

刘千手称呼我为兄弟而不是李峰,我知道他是站在一个哥们的角度上给我建议。

我点点头,使劲深吸几口气,让心态尽最快速的平稳下来。

刘千手让那俩民警对围观居民做一下现场笔录,又问我大玲子怎么回事?

要细说起来,这事也一时半会解释不清,我没说前因,只把来到大玲子家以后的经过简要念叨一边。

刘千手听着的同时还凑到尸体旁边检查起来,等我说完他接话道,“从皮肤损伤程度和血迹来看,死者是从离地十五到二十米高的地方摔下来的,只是……”当他看到大玲子手腕时又一时犹豫起来。

我不懂刘千手为何会有这种反应,但也没追问,只留意他表情变化。

他先是不解,后是诧异,最后在顿悟之下整个人急的跳了起来,拉着我就想往楼上跑。

我心说刘头儿怎么了,着什么急啊,我还特意劝他一句,“头儿,楼道里灯泡全坏了,上楼小心些。”

刘千手随口应了一声,我发现这老爷们夜视能力太强了,根本没太多注意楼梯,嗖嗖的一口气跑了上去。

我看他这么狠,自己也憋着一口气,不管那么多,随着他玩命往上跑。

我俩先后来到五楼,刘千手还把枪掏了出来,跟我小心说了一句,“你说过,大玲子被你绑住了,但她能这么快挣脱,手腕上还没有勒痕,只能有一种解释,她是被人松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