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这话往下想了想,脑袋里嗡了一声。我明白刘头儿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白了,刚才大玲子屋里还有一个人,而且这人极有可能是这一连串命案的凶手。

我没带枪也没带胶皮棍,但顺手一拽把腰带抽了出来。不要小瞧腰带,真碰到凶手,只要逮住机会,我绝对能用腰带把他勒个半死。

刘千手率先进屋,一脸冷峻的四下瞧着,我紧随其后,提醒他,大玲子刚才被绑在哪个卧室。

我们一点点向卧室靠去,在我看到**时,一下完全信了刘千手的话。

那一条条当绳子用的随床单,全都整齐的摆成一排,大玲子一直疯疯癫癫的,不可能会这么做。

可自打进了屋,我们就没发现任何人,或许趁刚才乱套的时间,凶手逃了也说不定。

刘千手对我打手势,让我好好守住卧室门口,他又自行观察四周。

这里乱归乱,但凭刘千手的老练也没找到疑点,他最后无奈的谈了口气,跟我说能不能发现线索,就得靠法医和痕迹专家了。

这期间我冷静不少,回想着最近的经历,我觉得我该好好跟刘千手讲讲了。

法医和痕迹专家还得过一阵时间才能赶到,我就趁机说起来,包括我之前经历的那些古怪。

刘千手听得直皱眉,不时瞪我一眼。他一直是邋遢的形象,现在却一改这种风格,在邋遢的外表下,更多流露出来的是精明。

我讲完后特意问了一句,“刘头儿,你说到底有没有鬼在作祟,我是不是被鬼缠身了呢?”

刘千手摇摇头,反问我,“你信鬼呀?”

我心说这不是我信不信的事,事实摆在眼前,我不信有用么?这几天总被个虚无缥缈的影子捣乱,甚至还差点自杀。

刘千手又琢磨一会,突然诡笑起来,说这事他有些明白了。

在刘千手刚笑的一瞬间,我差点吓跪了,怕刘千手突然撞邪,那我们二探组可赔大发了,为了一个怪案,搭两条人命进去。

可随后看着他这笑法,我稍有安心,这跟女尸诡笑不太一样。

这次来的法医还是小莺,刘千手跟小莺交头接耳一番,交流了意见,还对我摆摆手,让我提前去警车里坐着去。

直到我屁股挨上车椅子,整个身子才舒缓一些,没多久刘千手也赶了过来,立即把车打着火。

我是这次案件的当事人,按理说我的口供很重要,我以为刘千手是要送我回警局做笔录呢。

可他却跟我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我挺纳闷,尤其这都后半夜了,啥地方还能开门啊?我问他,“刘头儿,你是带我找个和尚庙驱鬼么?”

刘千手咯咯笑了,说驱什么鬼?我带你去我家,我家里有一种药,你吃了保准能好。

我急了,问他什么时候做笔录,这是我认真负责的一个表现,因为人的记忆会淡化,我怕隔上一晚,自己会忘掉一些当时的场景。

刘千手摇摇头,“李峰,你都把事发经过跟我说了,这笔录你不用参与了,到时我写一份就好。”

我看他态度很坚决,也没继续争执。

他把车开的很快,停到他家楼下后让我在车里等着,没多久还捧个碗回来。

我看这碗里装满了水,尤其水的颜色很黑,这让我想起了酱油。我指着碗跟他说,“刘头儿,你让我喝酱油干什么?”

刘千手啧啧几声,损了我一句,“李峰你做人咋这么没追求呢,这是酱油么?你当成可口可乐不久得了么?是不是觉得里面没泡泡,那我给你吹点。”

我看他借势要鼓着腮帮子往里吹气,一下急了,心说你可别往里喷口水沫子了,不然这黑水更没法喝了。

我急忙抢了过来,一点点喝起来。

我能喝这水都够给刘千手面子了,可他还嫌我喝的太慢,一伸手托着碗有强行灌我的意思。

我算被他坑了,一碗水差点把我呛到,刚喝完一刹那,就咳咳咳嗽好几声。

而且这水的味道也特别怪,有点腥腥的,还有种糊了的味道,就好像纸灰,我心说他不会把符箓烧了给我喝吧?难不成刘千手当警察前是个驱鬼的道士或和尚么?

刘千手把我送到我家楼下,又自行开车离去,我也没管他是回家了还是回警局继续办公。

我进屋后人还有些犯懵,索性洗个热水澡。我特意把水弄得烫一些,还用毛巾敷了敷脸。虽然整个人被热气蒸烫的难受,心里却一下放开不少。

我没那心情开手机看qq,也不想看电视,就大字型的躺在**,盯着天花板回想着,渐渐入睡。

刘千手说了,让我在家调整几天,接下来的一整天,我屋子都没出,随便在冰箱里找点吃的对付一口,而且除了吃就是睡,有种自己怎么睡也睡不够的感觉,这期间倒是来了一个同事,把我摩托开了回来。

说心里话,我特想问问案情的进展情况,尤其在大玲子家发现什么线索没有,但那同事一点要谈的意思都没有,肯定刘千手跟他嘱托过,他打了声招呼就走了。

我憋一肚子话最终也没机会问。

我喝了刘千手给我特意准备的药,但晚间还是做了古怪的梦,迷糊间耳边响起当当、当当当的声音,就好像有个哥们在敲锣似的。

我很敏感这怪想象,吓得哇一声醒过来,还一挺身子坐起来。

我四下打量着,看情形现在都半夜了。我唉了一声,使劲搓着脸,心说刘千手这邋遢鬼的法子也不好用啊,他给我喝那破药,症状没治好,貌似还变了类型,今天是有人在我耳边敲锣,过几天会不会有人在我耳边打枪?真是不把我弄聋了不罢手。

而且就在这时候,卧室外传来两声怪响,咔、砰。

咔的声音是开门,砰的一声像关门。

我现在很清醒,更相信这两声绝不是幻觉,整间屋子就我自己住,虽说租的房子,房东也有钥匙,但他绝不会这时候过来,更不会不经我同意擅自开门。

难道是小偷关顾了?我一想到这气不打一处来,心说老子最近够点背的了,这帮偷货竟也来惹我?

我没带胶皮棍回来,但家里藏着一个宝贝,是我托朋友弄到的电击棍,放在床头柜里。

我一伸手把电击棍拽出来,还光着大脚丫子下了地,一点点往卧室外走。我想好了,一会在屋里真要遇到人,不管那三七二十一先电够本再说,也撒撒这几天压抑在我心里的那股郁闷感。

可当我来到客厅后,并没发现有什么人,四周静静的。

有句老话说眼见为实,但在有些情况下,眼见并不一定为实,屋里黑咕隆咚的看不清嘛。

我顺手把开关打开,在灯亮的一刹那,我低头看了一眼,整个人吓愣住了。

在入户门到卧室这段路上,留下两排泥脚印。看鞋迹,这是同一个人的,他一定是从门那走到卧室旁边,又转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