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琮他们的人马走了三日之后,就到了白马了,此处是曹操和袁绍的黄河分界,驻守在这里的袁绍部下大将乃是当年和袁绍、曹操同为西园八校尉的夏牟,看到刘琮他们的过关书之后,立刻下令准备船只,然后亲自安排了扎营的地方,让刘琮他们休息。

刘琮在帐中刚刚梳洗完必,武安国挑帘进来,叫道:“公子,麴义将军在外面求见。”

刘琮笑道:“眼看就要离了袁绍的地盘了,麴将军总算是忍不住了,请他进来吧。”这段时间,麴义表现得和刘琮很生疏,并没有来见过刘琮。

武安国笑呵呵的答应一声,转身出去,过了一会陪着麴义走了进来。

帐中只有刘琮和韩郁儿两人,麴义一进来,便伏身跪倒,向着刘琮沉声道:“麴义拜过主公!”刘琮急忙把麴义给扶了起来,道:“麴将军大不必如此!”

麴义沉声道:“主公奔走千里,冒触犯袁氏之险救麴义于死地,更让我麴氏一门都得以脱险,麴义这一拜,主公当得。”

刘琮笑道:“麴将军严重了,将军之名贯于海内,琮能为将军奔走,是琮之幸也。”说着拉了麴义走到一旁的胡**坐下,刘琮不喜欢跪坐,所以长在营帐之中设有胡床。

麴义恭谨的坐了,然后道:“犬子已经去黑山见渭阳君了,估计今夜就有回话了,如何过江以及处置高柔等人,还请主公明示。”麴义一向桀骜不驯,但是这次牢狱之灾,让他心绪大变,因此拜见刘琮的时候,变得谨小慎微起来。

刘琮道:“如何指挥人马,琮并不清楚,还是将军做主好了。”

麴义有些差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刘琮,眼中精光一闪,带出几分戾气,刘琮笑道:“这才像我想像中的麴大将军,日后将军只管尽本心就是了,大不必那像委屈着自己。”

麴义更加感激刘琮,抱拳拱手道:“主公以国士待麴义,麴义必以国士之礼待主公,便是效豫让赴死,亦绝不言悔。”

麴义说得铿锵有力,更带出了他的敖气,但是这话要是对着袁绍说,那袁绍必然恼火,你愿意做豫让,难道要我做智伯不成,但是刘琮却是面色凝端,郑重的向着麴义一礼道:“有公一言,琮一番奔走,足慰其心了!”

两个人对视着,眼中流露出英雄相惜之色,都只觉得君臣有如此之谊,既是君幸,亦是臣幸了。

麴义从怀里取出两张纸来双手托着,呈给刘琮,道:“这是小女麴的生辰八字,还有典妾书,现在小女和我兄长在一起,很快就能赶来,请主公收纳。”

刘琮惶恐的双手推开,道:“这如何使得,当是琮也只是没有办法,才那样说骗那许攸同意,将军其可当真。”

麴义正色的道:“主公一言救了麴家,而犬子既然同意了主公的话,在义不能亲自到场的情况下,他长兄代父,说出来的话,和义说出来的一般无二,岂能不算,若是主公不收,义有何面目见人啊!”说完不管三七二十一,把两张纸押在了胡床的几上,匆匆一礼退了出去。

刘琮苦笑一声,无奈的把那两张纸收了起来,准备日后再想办法说服麴义,把这两张纸给还回去。

过了一会高柔又来拜见刘琮,道船只已经准备好了,刘琮躺在胡床之上,慵懒的道:“惠不必催促,我今日乏了,明天再走就是了。”

高柔见刘琮只顾和韩郁儿调笑,默然半响,缓缓退了出去,仰天长叹,道:“左右都是纨绔之子,我高柔岂能保他们啊!”心中不由得生了去意,但是这会工夫也不能离开,只好回帐去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刘琮正在帐中由韩郁儿报侍梳洗,突然帐帘一挑,一个兵卒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正在梳洗的刘琮和娇媚的韩郁儿不由得冷哼一声,道:“二公子好舒意啊!”

韩郁儿嗔道:“你是什么人,妄闯帅帐,还不出去!”那个兵卒冷笑一声,凑到了刘琮身边,道:“二公子,真要让我出去吗?”刘琮被长发覆了脸,没有看出来人是谁,但是这个声音一起,刘琮激零一下,后背泛起一股凉意,急忙把头发给挑开,一眼看去就见董白似笑非笑的站在他面前,刘琮欢叫一声,一把将她抱住,叫道:“你可算是回来了!”

董白万没有想到刘琮竟然会抱他,臊得脸色红涨,一把将刘琮推得跌坐在胡**,羞恼的叫道:“你疯了!”刘琮笑眯眯的看着她,把董白看得心突突乱跳,偏过头去,道:“我们的人马到了,马上就要动手了,你……你快出来吧!”说完逃也似的出去了。

刘琮欢愉的大笑,然后起来穿衣服,韩郁儿急忙过来帮他挽发着衣,一会的工夫刘琮收拾完必,提了太平丸向外走去,将到帐口,突然停下道:“刚才那个人是董白姑娘,你叫她渭阳君,就以……夫人之礼待她好了。”韩郁儿身子一震,有些哀怨的道:“妾身知道了。”

刘琮这才挑帘出去,就见董白的背影一闪而过,匆匆的逃了,他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来,他就知道董白会在帐外躲着,等他走了之后来找韩郁儿的麻烦,这才说了以夫人之礼相待,把董白给羞跑了。

此时军营之中一片寂静,在麴义的指挥下这一千人正在吃饭,准备饭后过河。

突然一梆锣响,跟着两队袁军向着他们的大营而来,巡哨大声叫道:“来得是什么人!”但是也并没有当做一回事,必竟这里袁绍的地盘,都是袁军,应该没有什么冲突。

那两队袁军就地散开,一队人在麴礼的带领下把大营给围了起来,另一队人向着营门冲了过来,巡哨这才察觉不对,急忙派人飞报麴义。

麴义正和高柔、眭元进、武安国在吃早饭,巡哨报进来之后,高柔皱眉道:“这是哪里来的人?”眭元进叫道:“老子去看看!”说完站起来就向外走,高柔这会突然发现帐中他和眭元进的亲兵都不知道何时给打发出去了,帐子里只有十几个麴义的亲兵,心底突然升起一股不祥的感觉,急忙叫道:“眭将军!”

眭元进愕然回头,武安国突然跳了起来,一把勒住了眭元进的脖子把他扳倒在地,麴义的十几个亲兵一起上来,死死的按住了眭元进,眭元进暴怒的吼着,高柔站起来,冷冷的看着麴义,道:“麴将军,你这是什么意思?”麴义看了高柔一眼,淡淡的道:“什么意思,你马上就知道了。”说完转身向外走去,武安国则重新坐好,笑嘻嘻的道:“高大人、眭将军二位请坐,一会我家公子就会来见二位了。”

高柔脸色一变,轻声道:“这一切都是刘琮公子的安排吗?”武安国笑而不答,高柔这才发现自己小看了这个刘琮。

麴义出来就见刘琮正闲适的提着刀向营门前走去,他急忙抢上一步,陪着刘琮到了营门前,巡哨官这会已经聚起了一些人手忙脚乱的准备护营,而对方冲过来到了营门前就停下了,几匹马分开人群走了前面,分别是麴仁、韩荀、麴勇以及坐着软兜的韩若以及两个刘琮不认识的人,一个老者,看上去和刘表年纪差不多大,生得慈眉善目,另一个却是正当壮年的男子,白马银锤好不帅气,一看到刘琮走过来,众人一齐下马拱手向着刘琮道:“参见主公!”

麴义错开半步,不与刘琮同行,下令道:“开营门!”那些巡哨官那敢多话,老老实实的打开了营门。

刘琮大步出营,走到众人面前还礼相谢,有些激动的道:“刘琮能得诸位相随,何其幸也!”

韩荀笑着走过来向着刘琮道:“主公,这位是我的岳父,那个是我的表舅兄张世平。”

刘琮听刘备说过,张世平是苏双的外甥,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位也到了,急忙上前施礼道:“苏先生、张兄你们二位怎么也到了?”

苏双满面堆笑的道:“老夫舍不得女儿、女婿和没有出世的小孙孙,加上我这个外甥一心想要建功立业,当年错过了刘皇叔之后一直在埋怨老夫,如今河北既然不能待了,那老夫就正好随公子前往荆州了。”

张世平大声道:“主公,我和我舅父尽起家产来投,还贩了一万匹好马,都可成种,这会主公不必担心马军了。”

刘琮感激得向着苏双一礼道:“刘琮何幸,能得苏先生这般照顾!”苏双看着刘琮笑道:“公子能不顾危险的救下韩、麴两家,还兼顾到了我们,就足以说明,公子的仁厚了,这样的明主我们又怎么有理由不来相投呢。”

众人正说话的工夫就听不远处喊杀声起,韩荀向着那面看看,叫道:“是黑山军的人,他们在渭阳君的带领下正在攻打夏牟的大营呢!”

麴义沉声道:“大哥,你带人马进来,助主公掌控这里,韩二公子,你和麴勇去通知麴礼,带人马去助渭阳君。”张世平急忙叫道:“我也去!”说完翻身上马,当先冲了出去,韩荀、麴勇那肯落后,也跟着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