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三年七月二十日,伏皇后的千秋寿日过了之后,刘协委宗正副司刘艾、太常博士范康、征仪郎祢衡为使,与诸葛玄、蒯方一齐南下,册封刘表为荆王,而刘琮却没有同回荆州,他让雨烟在许都买了一处房舍留下,随时和樊磊联系,然后仅带了董白、武安国二人,俭衣而行,向着徐州方向而去,琬英本来也要跟着去,刘琮几番劝解无效之后,偷着溜了,把琬英丢在了许都,让雨烟设法送她回荆州。

徐州当年在陶谦的手中乃是中原惟一的一处平静之地,虽然没有什么太强大的实力,但是却很少有刀兵之祸,仅有的几次黄巾余党作乱也都被徐州曹家的两位大将、曹豹、曹性给平定下去了,可是自曹操出兵徐州之后,徐州从此刀兵不断,吕布、刘备、袁术三家人马不停的在这一带征杀,闹得本来富庶无平和的徐州十室九空,余路难闻鸡鸣狗吠,一片荒凉之色。

刘琮本来想去徐州,可是离着徐州不远,就见吕布的大军向着西北进发,武安国去打听了一下告知刘琮吕布和刘备又翻脸了,派大将高顺、张辽兵发小沛,去攻打刘备了。

刘琮听了以手拍额,暗骂自己糊涂,竟然忘了今年七月末,刘备和曹操密谋进攻刘备的消息走漏,吕布一怒出兵,攻取小沛的事了,刘琮思忖片刻道:“我们不去徐州了,先去小沛,”这一战刘备丢了小沛和关羽、张飞失散,单身而走,把两位夫人都给丢在了小沛,幸亏糜竺巧言,这才把两位夫人给救了下来,刘琮此番来徐州要办的大事之中,就有结好刘备这一条,所以准备先去小沛看看。

董白和武安国自然以刘琮马首是瞻,当下也无二话,改路前往小沛。

他们不敢走大路,怕和吕布的人马发生冲突,所以只寻小路而行,好在武安国曾在这里游历过一段时间,还识得路,不然三个人早就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这天走到天晚,山路崎岖,武安国也有些找不清路了,四下里野兽的嚎叫声不停的响起,董白有些害怕的带马向着刘琮的身边靠了靠,刘琮不忍让她走夜路,向武安国道:“武大哥,不如我们就在这里歇一夜吧,明天天亮再走好了。”

武安国身高丈二,骑在他的的大青马上比一般人要高出许多,他催马找了一个高坡上去向着远处望了望,道:“二公子,前面有一户人家,我们不如到哪里去投宿吧。”

刘琮点点头道:“正好,免得在这野地里还不好安歇了。”说着带了董白,催马跟着武安国向那户人家赶去。

催马走近,就见这里是一个独户人家,修在一个高坡之上,坡前只有一条窄路,通到坡上。

几个人刚要上坡,就见那那户人家的门楣上挂起一盏红色的灯笼,一个少年长声叫道:“外面的人听着,我这里不接外客,尽快给我走,不然我的弹丸不长眼睛!”说着弓弦一响,一支箭飞射在灯笼之上,穿过了纸灯笼却并没有打灭里面的烛火,红色的灯笼在门楣上不停的摇着,随后在灯影里一颗弹丸向着刘琮的头上飞射过来,没等打到第二颗弹丸又到,两颗弹丸撞在一起,同时碎裂。

武安国大声叫道:“朋友,我们是过路的客人,借宿一晚,明天给你银钱就是了。”

里面那少年不屑的道:“我不要你们的钱,也不要你们住,给我走!”

董白当即恼了,她虽然怕狼叫,但却不怕人,大声叫道:“过路的大王,把你家给我腾出来,米煮好了,老婆洗干净了,不然就伸头先接我一刀!”

少年冷笑道:“你只管过来,过得来我自然就吃你一刀。”

董白暴怒之下,摧马就要过去,刘琮一把拉住她的以缰绳道:“我们没有必要去理他。”说完四下看看,道:“那里有个背风的地方,我们就在那过一……。”

刘琮的话音没落就听一声凄历的叫声长长的响起,紫翼豹恼火的回了一声嘶鸣,而董白和武安国的马却慌乱的就地转了起来,董白轮鞭在自己马身上狠抽两鞭,骂道:“瘟马,要死吗?”

董白的话音没落,就听马蹄声响,远远的两匹白马飞驰而来,在两匹白马的身后是无数的绿光,武安国脸色一变,叫道:“不好,是狼群!”紫翼豹怒吼连声,只是它叫得虽然历害,但是明显它也有些怕了,身上的肌肉突突的跳了起来。

刘琮没有见识过狼群,只是看着那绿光头皮发麻,叫道:“那绿色的是……。”董白接口道:“那是狼的眼睛!”

董白的话音没落,就听两声长长的狼啸声响起,跟着斜刺里两条狼飞扑而下,向着那两匹白马身上扑了过去,前面那匹白马的乘者回手一刀将扑过来的大狼从头劈了开来,后面那个却被恶狼一下扑到了马下,尖叫一声,就地滚开,但是后面那些狼一窝蜂的向着她冲了过去。

董白听到叫声是个女子,眉头一皱,道:“过去看看!”说完不管刘琮的反对,催马冲了过去,此时前面那个骑士催马杀了回去,一伸手把地上的女子给提了起来,就这工夫已经有两条恶狼扑到他马前了,一口一个咬住了马的两条前腿,不管马怎么呼痛挣扎都不肯放开,那骑士急了,翻身下马,两刀把两条狼给拦腰劈断,但是狼口还是拼死咬着马腿。

这会恶狼已经冲过来了,骑士大叫道:“小姐快走!”回头轮刀拼死挡住群狼,那个女孩儿又惊又惧,叫道:“吴叔!”她不肯走,那匹马的腿伤了,看着群狼毕至胆子一怯一下摔倒在地,一头粗壮的恶狼怒吼一声向着女孩儿扑了过来。

董白这会匹马而至,大声叫道:“畜牲给我回去!”手中鱼鳞紫金刀扬起,横着劈了出去,一刀将那匹顺嘴劈了开来,跟着一伸手抓住那个女孩儿的头发,把她给拉到了马上。

刘琮、武安国二人跟着杀到,武安国的马没有胆子向前,武安国干脆下了马,单手轮锤舞出一个光圈撞了过去,眨眼的工夫撞出一条血路来。

一头恶狼无声无息的向着武安国缺了的右手臂上咬去,武安国冷哼一声,右臂抬起,袖子猛的翻了回去,露出一柄半月型的弯钩来,这是刘琮帮他想出来的办法,用上好的镔铁打成了钩子,锋锐不输于利刃,既是武器,也方便生活里使用,只见武安国就势一轮,弯钩如虹,一下把那条狼的脑袋给生劈了下来。

刘琮的紫翼豹虽然紧张却仍敢向前,两条前蹄抬起连着踢飞了几头恶狼,两只粗壮的大狼嚎叫一声,周围的狼都让了开来,两头狼一齐向着刘琮扑了过来,一个向下一伏从紫翼豹的两脚之间穿了过来,向着紫翼豹的肚子咬去,另一个跃了起来,扑向了刘琮。

这两头狼不但粗壮,脖子上还生出了一圈白毛,被灰毛衬着,就像是带着一圈项链一般,绿色的狼眼之中,射出让人胆寒的光茫。

刘琮用力一扯紫翼豹的缰绳,紫翼豹心领神会,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身下的那头狼一扑而空,而扑向刘琮的那头狼则变成了直扑紫翼豹的鼻子了。

刘琮身子向前一伏,左手抓鞘,右手抽刀,一弯月光于天空的月色交织在一起,只如一道天边沉幕一般把那头扑过来的大狼给罩在了里面,当刀完全抽出之后,那头狼被刀划去了一半的大嘴,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跟着紫翼豹双蹄落下,狠狠的踏在了那头狼的身上,踏碎了它腰骨,那头狼倒在地上不停的惨嚎,显然是不活了。

刘琮就在紫翼豹向下一落的工夫,身子贴着马身滑了下来,太平丸用力刺了下去,穿透了马腹下的那头狼,刘琮手上一用力把它从马肚子底下给扯了出来,在地上不停拖着,那头狼一时没死,不停的痛苦嚎叫,这让其它的狼有了一些惧意,向前冲的速度停顿了一下。

武安国冲到狼群之中,把狼都给砸了开来,就见那个骑士轮着一口腰刀左劈右砍,拼死和那些狼撕杀着,只是狼太多了,他虽然不停的杀着,还是有几条狼欺到他的身前,把他的身上撕出十几道伤痕来。

武安国二话不说,扯了那个骑士就走,两个人向外冲去,正好碰到了那个女孩儿的马,这匹马显然也是紫翼豹那样的名驹,虽然主人落马了,但是被困在狼群之中虽慌不乱,不停的转着圈子,四只蹄子忽起忽落的护着自己。

那个骑士大声叫道:“玉骓!”那匹白马听到长嘶一声,踢开了围着自己的几头恶狼跑了过来,武安国叫道:“得罪了!”说完把那个骑士向着肋下一夹,纵身一跃,就上了玉骓。

玉骓感觉到背上有一个模生人,刚要发怒甩下去,骑士伸手在它的头上抚了一掌,玉骓这才平静下来,顺着骑士的指挥向外冲去。

刘琮横刀立马,怒吼一声,天地之间的玄妙感觉重新生成在了心尖手上,猛的劈出一刀,在他身前五头恶狼被他一刀劈飞,血肉四溅,刘琮收敛被刀气带得浮动的心神,叫道:“走!”带马护着董白和那个女孩向后退去。

几个人一跑,狼群再次**起来,低吼着跟了上来,几个人都知道在黑夜的野外这么跑下去,是怎么都不可能跑过狼群的,眼看着狼群越来越近,正在不是头的工夫,就见那户人家的门楣上又连着挂起了四盏灯,一个少年身穿虎皮斜背心,扎着宽带,执一张弓,背一壶箭,腰间垂一囊弹子,站在高坡上大声叫道:“都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