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不知道,又有什么不同?江鶦淡淡一笑。蒙蔽其中而生出的恨意,并不会在看清一切后消弭,只能转成深深的昏茫,随时间沉积到不堪承受的那一天。

“回报不了的,只能视而不见,这就是我的回答。”

这时风突然吹起,两人正站在紫藤架下,淋了一身的花雨和幽香,江鶦下意识伸出手来,落进掌心的花瓣细碎残破,在风中好似瑟瑟发抖着,又像一群极力想要振翅远去的小鸟,江鶦垂手,任由它们跌落尘埃。对花来说,在那一刻她是把它们的命运牢牢握在股掌之中的神明,对她来说,谁又是控制这一切的造物?

又是三月三,民间女儿节,有多少稚子就在这一天变成了大人?

三加过后,江琬江琰郑重其事跪于堂殿zhong yāng,朝身为正宾的皇后伏拜叩谢。那样深深的一揖,谦恭而疏远,众目睽睽之下,她们脸上已经看不到年少时对她的亲昵和倚赖。

次ri就是皇后寿辰,国难当前,所有的喜事都蒙上了一层驱之不去的yin霾。盛宴设在懿德殿,丝竹歌舞过了三巡,众主宾脸上的愁sè随酒意渐退,在这种时候,最终惘然的只剩下无法醉去的人。

江鶦借口出了懿德殿,由两个婢女陪着,信步在附近闲逛。穿过一处水濂,只听阵阵欢笑传来,顿时令人耳目一新,江鶦举目望去,薄淡的暮sè中,两个身影穿梭庭廊,似乎在追逐什么,跑得近些才认出正是江琬江琰两姐妹。

江鶦不由站住,她只知道她们俩也来了筵席,只是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到人,想来是嫌里面太沉闷,自个儿溜出来玩乐了。少女总是对yin郁有着超乎常人的敏感,以前自己也是如此,每当不能zi you呼吸,欢畅奔跑的时候,就会躲开。远远地,去一个僻静无人的地方,快乐地寂寞着,并且沾沾自喜。

如今的江鶦只能在咫尺之外,静静看着她们的快乐,庆幸着她们始终如一的童真。

“追到了吗?跑得那么急,掉水里去我可不捞你!”一个声音在微风拂送下飘过池塘,碧玉般的水面起了一丝皱意。

江琬转过头,冲撩帘而出的江琮笑道:“谁像你走得那么慢,蝴蝶早都飞光了!”嘻嘻笑的江琰突然看到江鶦和两个宫婢,顿时正sè,拉了拉江琬,规规矩矩地站好施礼,“见过皇后娘娘。”

江鶦忽然难过,看着她们年轻得没有一丝忧虑的脸,居然说不出什么话来拉近彼此的距离。时间和权势像一条河流隔绝了她们,谁也无法淌过去触摸对方。

江琮大笑着过来,一左一右勾住姐妹两的肩膀,“什么皇后娘娘,姐姐都不认得了吗?”

“可是……”江琬为难地看着江琰,父亲教过她们,有外人时不能再姐姐姐姐地随便乱叫,那两个宫婢难道不是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