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人是什么印象?”秦少辜淡淡一笑,他一只前臂包了护腕,另一只却是长袖垂下遮住整只手。

“既是用箭,而且还是杀伤力迅猛的大箭长箭,怎么也该是个孔武有力的将军模样。”

“原来被传成这样,让姑娘见笑了。”

江鶦一笑,“我叫江鶦。”

秦少辜缓慢地点了一下头,“鶦姑娘。”

“二位要等人,江鶦就不打扰了。只有一个请求,舍弟体弱,刚刚歇下,请不要惊动他。”江鶦施了一礼,转身回去厢房,擦肩而过那一刻,还隐约听见他一声低低的轻叹。

想来那人人口径相传的四公子中,陆抉微风骨奇特,喜怒不形于sè;苗从憩鲜少露面,为人并无固定格调;段仲麟太过急进,行事不爱思前想后。只有这秦少辜最为耿直正气,嫉恶如仇,却偏偏就是他,竟和闻之sè变的闲邪王之女扯出情感孽债,江鶦淡淡一笑,机缘真是叵测难料的东西。

第二天一大早江鶦在一片吵闹声中醒来,出去一看,地上砸的都是香炉佛卷这些东西,一群僧侣跑来跑去地收拾,那对双胞胎站在江琮屋子门口,里面还在不住往外摔出物什来。

“出了什么事,怎么又使xing子?”

江琬看见她,连忙跑过来,“鶦姐姐,事情可邪门了,一夜之间那些樱花全都谢了,琮哥哥正发脾气呢。”

江鶦一愣,走出几步一看,可不正像她说的,昨个半夜还大片大片繁云一样的樱林,如今光秃秃的半朵都不剩,只有满地断枝残红。

江琬跟过来说:“哎呀,昨晚也没刮多大的风呀,人家还想摘些花瓣做蜜饯和糕点呢。”

江鶦摇一摇头,心知多半跟放云裳有关。

转回来时那屋子门口空地上已经全是残碎,几个僧侣忙得腰都直不起来,索xing里面没有再飞东西出来,江鶦瞧着砸得差不多了,叫过住持笑盈盈地道:“大师对不住,舍弟脾气大了些,这些银子算作赔礼。”

住持满脸愁云地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那苦脸倒让江鶦舒了一口恶气。

进了屋子才觉得庭院跟内舍相比真是干净整齐得多,“得了,有劲撒气不如留着力气下山。”

江琮正在气头上,恨不得把一寺院的人都杀个干净,“先是放一堆无味的人进来乱走,半夜三更还把花毁了,我一年才来几天,倒霉事全赶上了,凭什么不许我拿这群和尚撒气?”

“好了好了,花还会再开的,你拆了这间庙,明年来就没地方住了。”

好说歹说终于灭了他的火气。只是花全没了,人自然失去逗留的理由。江鶦出去招呼随行家丁收拾东西打道回府,江琬江琰见没有热闹好看也就起着哄回屋去了。

不多会工夫一行人井然有序地离开长暇寺,此行赏花可说是最郁闷扫兴的一次,但不知怎的,一旦想起那住持苦笑的样子还有昨夜的邂逅,江鶦竟不由自主生出不虚此行的想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