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皇大喜,当即叫来礼官:“丧期过去便是开chun,chun降祥瑞,举行婚典再合适不过。”

王妃听了一怔,这样急却是做什么?再看容王并无反对的意思,王妃只好不再说什么。

熙瑞难掩喜sè,迫不及待望向江鶦,想在她那里也找到一点情投意合的温柔回应,却见她只是微微低下头,一张脸仿佛戴了面具,没有一丝喜悦,没有半分惊诧,整个人像是置身事外,冷冷淡淡。

这时突然一声瓷器撞地的碎响,在座几人不由一愣,齐齐朝一角望去,只见江琮白玉一样jing致无瑕的脸,不知何时已被愤怒的神sè占据。

“这事恐怕要让太子失望了,姐姐早前已有婚约在身,怎么可能另嫁他人?”

熙瑞大吃一惊,扭头望着江鶦,这下连圣皇也不知该说什么,满脸疑sè地盯住了容王。

江鶦在沉默中慢慢起身,走到殿前行了一礼,“婚约一事只是琮弟他年少无知开的小小玩笑,已经过去多年,皇上不必当真。”

江琮脸sè倏地一白,未加思索便拽过江鶦大骂:“你怎么能睁着眼睛说瞎话!这桩婚事从头到尾并没有人问过你的意思,你明明不喜欢他,你怎么能一个字都不说?”

“够了!”容王忽然呵斥一声,面无表情,似乎情势勉强还在掌握之中,只是脸sè一点点沉下去,“在圣上和太子面前大吵大闹,你眼里还有没有仪法?你给我滚出去!”

一声断喝终于将怔忪中的王妃惊醒,赶紧出来拦在中间,“王爷息怒,你们都冷静些,这又是何必。”

江琮推开她傲然瞪向容王,“只要有我在一天,我绝不会答应这门婚事,这不过是你们一厢情愿的利益交换,太后一句话就要姐姐走她走过的老路,这和陪葬有什么区别?还有你,你根本不了解姐姐就说要娶她,娶了她之后你又会眷顾其他女子,嫁给这样的丈夫,除了在深宫终老一生外还能有什么幸福?”

容王大怒,脸上蓦地陡添一分厉sè,抬手一个耳光甩了出去,“够了!”顿一顿又开口,“这取决鶦儿自己的意愿,谁都不能任意妄改!”

一时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连皇帝也不能。众人目光逐渐移往立于殿中的江鶦。

江鶦慢慢心慌意乱起来,气氛缓缓凝固,无声无息的压势从四面八方逼近,几乎让人窒息。江鶦抬起眼来,不小心与江琮的视线相撞,此刻的他竟像个孩子一样期期艾艾地等待着她的回答。往事忽然汹涌漫上心头,那些充满了花香和血光的回忆,还有一场未及绽放就已枯萎的爱情,最终都只化作了唇角的淡淡一笑。

“能嫁给太子殿下,是太后的心愿,也是我的福分。”

江琮的脸sè骤然惨白。江鶦避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定定望着熙瑞,欣喜和温柔慢慢重新回到他的脸上,江鶦对他微笑一下,那笑容竟有些牵强。她忽然想要回身,她忽然想到刹那芳华中的那句戏言,那些时光曾经随着满寺山樱的盛开而灿烂到极致,却终究随着她的凋残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