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鶦回过头去,背对着他冷冷一笑,“不必费心讨好我,什么花都是一样,我只觉得山上的野草倒还漂亮些,起码不是为了给人赏玩才生出来。”

江琮僵了一下,忽然合指扣住手上端着的白玉碗,用力往地上一砸,清冷脆响,碎片四溅,事发突然,江鶦微怔,转身淡淡说:“你这是做什么,碗又没有惹你,你有火就冲我发好了。”

江琮却俯身拾起一片,迎着最后一缕余晖的碎玉依然能温润通透尽显本sè,江琮看得出了神,玉片在他脸颊投下一道yin影,使得眼中流光愈加难测,那是一种让江鶦惧怕反感,却也习以为常直至难以割舍的东西。恍惚中听他喃喃说了句:“这东西有什么好。”翻手丢了出去,碎片坠入池中,咕嘟一声,下沉的姿态竟有几分袅娜。

下仆匆忙过来收拾,江琮的心情好像一下子好了起来,笑着转过来对江鶦说:“不扩就不扩,清晏花神湖的荷花闻名全国,我陪你去那里散散心可好?”

江鶦本想拒绝,可是突然想起苏诘说过她在花神湖湖心有一只朱漆画舫,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又是什么模样,好奇心一起来,几番犹豫最终还是答应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

第二天下午江琮果然来叫江鶦一同外出,江琬江琰原本也想跟去,可是被江琮一句“那地方不好玩,你们还是不去的好”给打消了念头,江琮牵了匹马,江鶦一愣,“不乘马车吗?”

“那个东西太闷了,我还想舒活筋骨呢。”

二人什么随从也没有带,策马轻行来到临近城外的湖畔,只见沿湖地带大片荷花含羞躲于碧叶之下,几个渔人和采菱女划着蜢舟穿梭点缀其中,远远辽阔湖心泊了好几艘彩漆画舫,一派来去悠然姿态。

炎炎夏ri,湖边烟柳成行,凉爽宜人,没走多久,那些画舫其中一艘便放下小船划到岸边,将二人迎上了船。江鶦心念一动,那船不是别的颜sè,正是朱红,在彩漆画舫中反倒格外显眼,颇有傲视群芳之意。

一登上画舫便有位姿sè不凡的红裙少女盈盈候于船头,不卑不亢福了一下,笑道:“二位贵人里面请。”

江鶦不由奇怪这种烟花之地怎会由得她随意出入,但转念一想人家都不介意,自己又何必扭捏作态,便大方地进了船舱。

船房里头古意盎然,丝毫没有yin糜脂粉的俗气,江鶦又一阵讶然。

最绝的是这道屏风,金底璀璨生辉,织以或深或浅的碧罗纹,整个屏风归根结底只有两种sè彩,却千变万化令人目不交睫,那些碧sè藤蔓好似从金sè土壤里长出来的一样生动立体,不同角度看去竟还有不同花样,那女子看江鶦盯住屏风,遂笑着说:“姑娘喜欢吗?”

江鶦直接问:“这屏风你是怎么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