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自清的队伍来得很快,明明要小半个月的路程,硬生生的也缩短了一半,这个消息传来的时候,乔羽正坐在凳子上眯神,看着急匆匆的小喜和猫儿,以及已经蹦跶着起来的楚玉郎,乔羽反倒是显得极为安静,冷冷的敛了敛有些酸胀的眼睛,揉着因为没有休息好而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说了句无关痛痒的话:

“也是个急性子,凑一块了!”

没明白媳妇的意思,楚玉郎似乎有点着急:“他大爷!又不是赶着来找媳妇,这么快跑过来做什么。”

楚玉郎这么说,也是因为心疼乔羽;自从保定帝将接待的任务交给乔羽,乔羽就下了军令状,必定会办好;为了不耽搁虎狼军军营中的事儿,乔羽这几天来几乎夜夜住在军营里,连觉都没睡几下,这好不容易将虎狼军的事儿办置好,刚刚在椅子上歇了一小会儿,这催命的阎王就到了,着实让楚玉郎心疼媳妇心疼的心窝疼,看着媳妇布满血丝的眼睛,气的直跺脚

“不干了!咱们不干了!管那个宫自清是要把夏侯青要杀要剐,反正宫婉婉也不是坐着等饭吃的料儿,凭什么总是让你这个累,臭皇兄就是只臭狐狸,一天到晚的算计我媳妇,他咋就不让自己的媳妇去打仗,咋就不让自己的媳妇去陪那个什么西夏大皇子!干!”

楚玉郎一蹦三丈高,眼里的火焰烧得旺旺的,整个人就跟着了魔怔似的在屋子里乱走乱转,一副抓狂发疯的模样。

乔羽揉着酸疼的眼睛,声音也有些哑:“别闹了,这军令状都立了,怎么说不干就不干;虎狼军将士说得出做得到,就算是爬,老子也要把宫自清按在地上好好地骑一骑!”

楚玉郎娇嗔了一眼媳妇:“人家宫自清好歹也是一朝战将,跟你的本事不分上下!”

乔羽微微一笑,身上的骨头随着她张开的手臂磕磕巴巴的响,听着怪渗人的,“当初保定帝要我去接待宫自清,他就是想要看看我和这个西夏大皇子谁更厉害;果然帝王心都是霸业种,他想要借我的手试一试宫自清,还想要借宫自清的手试一试我,看看我们两个同为各国的战将,谁更厉害;这样,就算是将来的某一天边境发生冲突,他心里也好有一个谱;君威不可漏、圣意不可揣,玉郎,你皇兄还真是只狡猾的狐狸!”

楚玉郎哼了一眼,眼里带着不屑和骄傲:“他那些小聪明,都是用来对付自己人;楚如冰那混蛋都已经在他头上拉屎拉尿了,他一天到晚还是供着人家,皇叔长皇叔短的叫着,甚至在朝堂上眼睁睁的看着楚如冰把持朝政也漠不关心,我看这混蛋,真是不想要他的江山了!”

已经开始着手伺候乔羽更衣的小喜将柜子里乔羽暗红色的朝服拿出来,小心翼翼的、一件一件的套在身型颀长的大将军是身上。

而乔羽,眼神略有所悟的想着楚玉郎的话,瞳孔是收缩着的,这样的她,紧张而危险。

就待这是,伺候在屋子外面的丫鬟走进来,说是秦鸢姑娘来了,要求进来。

乔羽脑海里正盘踞着楚玉郎刚才的话,心里正装着宫自清要来的事,还有点不放心虎狼军上下,现在又冒出来个秦鸢姑娘,着实要她堵了一回

翻眼,看着因为听见秦鸢两个字而面露喜色的楚玉郎,乔羽压下心头莫名高涨的火焰,摆了摆手,用沉默表示了自己是勉强才让秦鸢进来的。

今日的秦鸢,依然穿着鹅黄色的长裙,整个人娇小玲珑,苹果般可爱的脸上带着春风般迷人的微笑,甜甜糯糯的嗓音,在人影晃动的时候,就已经呼唤着楚玉郎:“玉哥哥——!玉哥哥、鸢儿想你了!”

正半跪在地上给乔羽盘九环银扣的小喜手指一颤,眼神略有顾及的朝着小姐望了一眼,果然,小喜虽然面色如旧,可眼神里,已经杀气腾腾。

小喜想到等会儿要面临的枪林弹雨,吓得手忙脚乱的加快速度,甚至还差点盘错了几颗纽扣,还是身边伺候的猫儿在一边小声提醒,才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秦鸢一进来,就像一只飞倦了的百灵鸟,毫不犹豫的扑进了楚玉郎的怀里,小小的脑袋,甜甜的笑容,还有那弯弯的眼角,都在楚玉郎的怀里噌啊噌,就跟身上长了虱子一般,找了根木gun蹭着解痒。

楚玉郎那二傻也是任由怀中的小美人抱着他,自己的那双小爪子居然也搁到了秦鸢的小蛮腰上,虽然没有摸,可是乔羽却有股前所未有的乍眼。

脸色,已经兜不住了!越来越浓郁的杀气和越来越拉黑的俊脸,让她整个人看上去阴郁冷酷到了极点。

小喜的手更抖了,自求多福的看了一眼还对着王爷撒娇的傻女人,然后拽了拽猫儿的衣襟,压低声音,道:“撤!”

猫儿眨眨眼,跟他的主子一样迟钝:“将军的长发还没有盘起,怎么就走了?”

小喜看着小姐垂落在脖颈间的长发,哀呼着这个时候要是再有一道劲风吹过,墨发飘起,配上小姐这张已经露出杀意的脸,那真的就跟地狱中的阎王一般,凶杀吓人了!

小喜抱着头,使劲的摇:“没事没事!将军等会儿自己会盘头发的,猫儿,快走!”

猫儿被小喜这疯丫头拽着衣袖就跑,两个人一个逃命,一个不明,背影看上去着实滑稽。

楚玉郎看着两个混球离开,转过身看媳妇的时候,破口大骂:“怎么伺候主子的,这头发还没弄,衣服穿得歪歪扭扭,小喜这丫头越来越不像话了,应该拉出去侵猪笼

!”

乔羽的眼睛依然盯着秦鸢,可还是随了楚玉郎的话,回答:“侵猪笼是对付不守妇道的的dang妇,只是不知道,勾引他人夫君的**不知道会不会也被侵猪笼!”

乔羽说这句话的时候,真正是风轻云淡!

眼角的杀气飞扬,嘴角的笑容也是飞扬的,再加上一身的暗红就跟躺着鲜血的魔鬼,长发垂于腰间,正好还有一阵劲风吹过,发飞、颜笑,整个人阴郁沉肃、毒辣如蝎。

撞见这一幕的秦鸢被乔羽露出来的杀气吓得尖叫一声,自幼生活在单纯的闺房之中,父亲是左都御史,母亲是大家闺秀,府中上下都将她当成明掌上明珠般疼爱;如此单纯无害的小苹果,怎么会是在战场上舔血、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乔羽的对手?

听见秦鸢尖叫的楚玉郎忙低头护住秦鸢,这个简单的动作,却疼了乔羽的心。

乔羽拧眉,眼瞳依然是紧缩的,只是这时候,她已经不简简单单只是危险了,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想杀人的气息,几乎将这硕大的房间掩盖。

楚玉郎抬头,正好对上乔羽已经布满猩红的眼睛,口水,不自觉地下咽:“阿羽?阿羽!”

温柔的嗓音,带着点颤抖,轻轻地呼唤着她;乔羽听见了,可是她就是不想回答,她,似乎又变回城以前的那副样子,阴沉、安静,哪怕是整个人都是笑着的,可是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乔羽看了一眼睁大眼睛看她的楚玉郎,眼神,落在他紧紧地抱着秦鸢的手臂上,然后随便拿起桌子上的锦带,将一头乌黑的长发随便扎起,依然是一身利落的马尾,可是整个人却有了些许的改变。

“我去去就回,晚上一起吃饭!”乔羽轻柔的对着楚玉郎说着,只是一字一句说的奇慢无比,一个字一个字压的很重。

楚玉郎机械性的点点头,看着步步走出去的乔羽,长舒了一口气。

秦鸢的眼瞳里已经蓄满了泪,小小的身子不安的颤抖,紧紧地抱着她的玉哥哥:“将军是不是不喜欢我呀?玉哥哥,她刚才好可怕

!”

楚玉郎看着乔羽暗红的背影,嘴角不自然的咧了一下:“不会,阿羽人很好,她只是最近太累了,所以今天有点反常;鸢儿这么可爱,她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是吗?”秦鸢将头埋进楚玉郎的怀里:“玉哥哥,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将军想要把我赶走,你会把我留下来吗?”

楚玉郎听着怀中弱弱稚气的声音,婉然一笑,“当然!我才是延平王府的主子,那个混蛋拿我没办法。”

听见楚玉郎这样的回答,秦鸢呵呵笑出声来!

清亮的眼睛,在楚玉郎看不到的时候,突然也沉了下来!

刚才她的感觉绝对没错,乔羽,想要杀了她!

没想到那个在战场上面对千军万马都气定神闲的大周英雄,心里最大的弱点却是她喜欢的男人,这是幸?还是不幸?

……

阳春三月,大地的回暖已经越来越明显。

京城城楼上,乔羽背风而立,长发飘,衣袂卷,英姿挺立、意气风发,只是眉眼间的戾气让她看上去显得有些焦灼,似乎心里藏着痛楚,却在极力掩藏,不允许任何人的靠近和触摸。

明瀚看着站在乔羽身后的一帮子虎狼军兄弟,戳了戳夏侯青的胳膊,压低嗓音说:“我总算知道这乔羽是怎么在这一帮舔血的老爷们面前作威作福、稳坐第一把交椅了!”

夏侯青挑了挑眉心,一脸好奇的看着他,沉默,静等着他的下文。

“论武功、论行兵布阵,虎狼军和帝皇军里绝对有人能够比得上乔羽,只是,这乔羽就是在这帮精英英雄里面出类拨萃,你知道为什么吗?气场!那混蛋不管是站在那里,只要往那儿一杵,周身的杀气霸气贵气围绕,别人自然而然畏惧她,久而久之就能号令一帮子小弟为她卖命,摇身一晃就变成老大了!”

夏侯青听着明瀚的分析,赞赏的点点头,顺带着还拍了拍手掌报以鼓励,“你小子,跟你父亲学了不少呀

!”

明瀚有点羞涩的挠了挠后脑勺,眨眨眼:“皮毛而已!”

听见明瀚和夏侯青对话的乔羽,只是微微的攥了攥拳头,身后负于身后的她,堪比男儿顶天立地,不怒自威、俊朗非凡。

“等会儿宫自清到了,夏侯青你就藏起来,别想着偷窥,我看时机成熟就会介绍你们二人认识!”

大将军发话,所有人俯首答好,只有夏侯青那只猴子,还在瞎蹦跶:“乔羽,你可一定要帮我把这件事情搞定了,虎狼军军营里的事儿就交给我,没有了后顾之忧,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你可要打得漂亮点。”

乔羽斜睨了一眼夏侯青:“不用你说,就算是为了婉婉,我也会尽心尽力!”

夏侯青吃味的瘪瘪嘴,心里还在介意着自己的女人曾经是乔羽这混蛋的相好的事实:“婉婉?叫的还挺亲热的么!大将军英雄本色,真是比男儿气概还要男儿气概呀!”

乔羽现在心情很不爽,所以也不想看见夏侯青这混蛋开心,于是,开口:“当然,婉婉曾今可是我的女人,我和她还睡过!”

“乔羽!你他妈有完没完?!”

“没完!”

看着被踩着尾巴的某位男人,乔羽憋闷的心,总算是舒坦了点。

不明事情真相的虎狼军纯爷们,看着跳脚的军师和跟军师媳妇有一腿的大将军,这心里都在腹诽着大将军真不是个东西,连兄弟的媳妇都上了;看来以后要看好家里的婆娘,让她们离这个危险地人物远一点。

宫自清的到来,不管是阵仗还是威望,都被西夏一同前来的队伍弄得极为浩大,虽然这位大皇子现在不是太子,可是在西夏,大皇子能征善战、有勇有谋,再加上是前任明德皇后唯一的遗子,朝政声威、百姓威望自然是要比其他的几位皇子高涨许多;只是西夏老皇帝迟迟不肯将其立为储君,让外界流言蜚语、揣测连连,动摇了西夏几百年的基业,让其他几国虎视眈眈。

乔羽高高的站在城墙上,嘴角抿着笑,看着同样坐在高头骏马上的宫自清,果然是君子端方、风采逼人

身处两国的枭雄战将,一个高站城楼,一个高坐骏马,眼神碰触的那一刻,同时晶亮了一下,接着,一股英雄惺惺相惜的意味,悄然散开。

乔羽从城楼上慢慢走下来,身后跟着的全部都是自己的心腹,就看先才还油嘴滑舌的皮猴子们,在注意到将军脸色陡然严肃的时候,都各个绷紧了皮,收起脸上的笑,带着威武刚毅的身姿,昂然阔步的跟着乔羽走下城楼。

宫自清此次前来,带着西夏皇宫的数百名羽林军和数名官员,表面上看是前来看望皇妹,其实也是在一探大周大战过后国力的恢复情况,这也就是为什么乔羽带领着虎狼军上下所有的将领前来迎接的真正原因。

人家摆明了就是来玩下马威的,她身为天下兵马大元帅,总不能耍着棒子喊打喊杀,只能曲线救国,显摆出阵势,好好会会这个跟她声名起响的男人。

京城城楼下

大将军英姿飒飒,器宇轩昂,大皇子俊朗迷人,霸气无双,两个同样都是战场杀将,站在一起,相互一顾,眼里有厮杀,有钦佩,更有着只有他们自己知道的暗暗比较。

可是,站在京城大街上看热闹的百姓可就没有当事人之间的紧绷感觉,尤其是那些春花烂漫的少女,在看见同为风采绝伦的两名男子,尖叫声、丢手帕声,还有那一声声钦慕之音,不绝于耳的传来。

“大将军还是那么俊,还是那么有气魄!”

“那个大皇子也不错,站在大将军面前一点也不输气场!”

“我还是喜欢大将军,你看她的眼神,好温柔!”

“大皇子身材高大,俊美逼人!”

滔滔不绝的讨论声,叽叽喳喳的吵闹声,掩盖住了乔羽身上隐隐迸发的煞气,宫自清眼瞳一敛,嘴角紧抿,有股先声夺人的气度。

乔羽作为御派官员前来迎接,虽说此人来势汹汹,可是依然宾礼周到:“大皇子不辞辛劳,千山万水赶来,本将已经安排了大皇子下榻之所,皇子好好休息后,本将亲自为皇子接风洗尘

!”

宫自清看着眼前的少年将军,脸上虽然带着笑意,但眼神冷冻如冰:“有劳将军了,只是本殿下思念皇妹,不知是不是可以直接先去趟关东王府,看了皇妹后再去休息?”

乔羽一笑,眼神犀利的她,自然看见了躲在人群中因为听见宫自清的话后身影一震的夏侯青,掩住嘴角的坏笑,借机推脱:“公主怀有身孕,关东王视为心中至宝,虽说皇子千里迢迢赶来应该让你们兄妹二人好好相聚一番,可是公主自从有了孩子之后,就不喜随便见人,日日缠着关东王,郎情妾意、伉俪情深,皇子若是真的想见,本将可以派人给关东王通知一声,择令他日,兄妹团聚,如何?”

乔羽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在话锋中隐约折射到夏侯青在宫婉婉心目中的地位和重量,着实给宫自清一个无形的压力,让他在未见到夏侯青之前,就好好的掂量了一下自己的妹婿。

跟在乔羽身后的李廷峰看出宫自清似乎有咬住夏侯青的意思,忙又站出身,随着乔羽的话,接着往下说:“皇子莫要多虑,关东王君子之人,定会好好对待三公主,属下看皇子的随行脸上都露有疲惫之色,还是让大家好好地休整之后,再续他事比较好!”

宫自清横了一眼李廷峰,嘴角嗤笑:“君子之人?如果关东王真的是君子,就不会在未娶我皇妹之前,就败坏了我皇妹的名声;如果说在大周像关东王这样的男人都算得上是君子,那么大周的风气,是不是也……”说到这里,宫自清故意顿了顿,然后朝着身后跟随的一众人,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极其讽刺,着实要跟在乔羽身后的人都按捺不住怒气,差点蹦出来。

乔羽听着宫自清的话,微微眯了眯眼,脸上没有怒气,反倒是有几股痞气:“男女情事,本就是无法用”君子、小人“这样简单的词语能够形容的,毕竟情到深处,身体上的接触也是在所难免;大皇子怀疑关东王的人品,其实本将也怀疑关东王的品行,你说,这女人还没拜堂成亲,他就急惶惶的往**拉,而且三公主居然也是血性之人,就这样随了关东王一起胡闹,两个人还真是五十步笑百步,性情相投了点!”

乔羽此话一开口,跟随在宫自清身后的一干羽林军人瞬时按住刀柄,一脸的怒气腾腾。

而乔羽这边,吴有才一帮人也是欲要抽出长剑,顿时,双方气氛,飞扬跋扈、难争高低!

躲在人群中的夏侯青看着眼前紧张的气氛,顿时狠狠地跺了跺脚,大骂:“这个乔混蛋是怎么办事的,给她说了要小心招待、小心招待,这可好,人还没有领进家门,真刀子就已经亮出来了

!”

明瀚也是擦了把汗,着急的直搓手掌心:“是啊是吧,这可千万别在大街上打起来了!”说到这里,明瀚突然又看了一眼身边惹祸的最终祸首,一巴掌拍在夏侯青的后心上,不顾他闷着头使劲的咳嗽,大骂:“你他妈还有脸说阿羽,你也不想想,若不是你这靶子射的太准,搞大了人家的肚子,这个时候阿羽用得着陪这个西夏孙子连声讨好吗?再讲,阿羽刚才话锋是犀利了点,可也是为了维护你的面子,你这混蛋却在这里抱怨阿羽,你有没有良心啊!”

夏侯青被明瀚吼得晕头转向,这个时候,昔日那个聪明狡诈的关东王已经消失了,完全就是个愣头青的夏侯青一个劲儿的抓耳挠腮,只恨不得自己自宫了以谢天下!

宫自清和乔羽都绷着脸不说话,一个眼光灼灼,一个目露隐晦,暗地里都在进行比较,各个攥紧了拳头,等候着对方的妥协。

此次,跟着乔羽一起来迎接东夏皇子的人里面,还有一个吏部尚书,名唤田不直,此人以前是西南郏县的河道御史,为人圆滑老练,早就是这官场上的老油条子,当初保定帝将这样的一号人物安插在乔羽的身边,就是为了防止乔羽会惹了大祸,有人从中斡旋,如今,乔羽大祸还没有惹上,可是这小火已经点起来了。

田不直看见大将军和东夏皇子如此明目张胆的唱腔,其实早就吓破了胆子,一口气连吃了好几颗清心丸,才憋着口气没让自己晕过去,提着官服,扑扑腾腾的跑到前面,忙弓腰哈背,两方大爷的喊着。

乔羽瞅着身边这个个子矮小、一脸谄媚的小官儿,一看就是一副奸臣相,心里也有些厌弃,瞥了一眼宫自清,口气无赖、流氓:“这人是你带来的吗?”

宫自清本来还跟乔羽憋着口气,现今被这混蛋一句话破了功,气的直翻白眼:“大将军,他身上穿着你们大周的朝服,怎么回事本殿下带来的?”

乔羽恍然觉悟的哦了一声,一脸的真相大白的模样,“大周朝堂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这么个老鼠眼的混蛋,皇上莫不是糊涂了,居然纵容奸臣当道?”

田不直被乔羽这半真半假的话吓得差点尿了裤子,他不过是一个出来打酱油的小官,什么时候成了祸国殃民的奸臣了?

看着田不直一副有口难言的表情,宫自清忍不住笑了几声,对上乔羽也是含笑的眼珠子,问:“你不喜欢他?”

“废话

!一脸的奸臣小人样,你喜欢呀!”

宫自清居然老实回答:“本殿下也不喜欢!”

乔羽笑,转过身,居然带着宫自清朝着驿馆走去,先才两个飞扬跋扈的人,瞬时突然变成了好兄弟一般,相邻而走。

宫自清看了眼身边的乔羽,又略有所指的看着身后因为乔羽的一句玩笑话而吓瘫的小官,道:“你也太坏了,想要找个台阶下,跟本殿下修复关系,也不用找个胆小鬼做替罪羔羊吧!”

乔羽据实已告,口气中带着傲气:“还不是因为你先挑衅,惹得我心生不满,所以才跟你唱腔的!”

“咦!你还有理了不成,楚羽,别以为这里是大周,我就不敢揍你!”

“揍就揍,指不定后面谁揍谁呢;宫自清,你别一副仇深似海的模样对着我嚷嚷,又不是我搞大了你妹妹的肚子,你这幅表情,我很尴尬!”

宫自清不屑,切了一声:“虽说不是你,可是你跟着夏侯青站一队,欺负我们宫家人,我自然不依!”

乔羽冷哼,不作答!

宫自清淡笑,瞅着身边的乔羽:“你这是什么表情,本殿下可没有招惹你,只是实话实说。”

乔羽摆摆手,无所谓的耸耸肩:“是我本身心情不好,不是你的错!”

乔羽的这句话,逗笑了宫自清的一腔好奇,“什么事,能惹得你带情绪见客?”

“家宅不宁,闹狐狸精了!”

宫自清一听,先是愣住,接着,哈哈大笑起来:“楚羽,你还是没心没肺,跟五年前一样!”

乔羽瞪了一眼宫自清,要挟:“你大爷的宫自清!你敢在众人面前装做认识老子,老子就勾引你小妾,上了你正妃

!”

五年前

西夏梨花,份外妖娆。

当少不更事的乔羽拐带着宫婉婉疯玩了小半天后,西夏皇宫上下,因为公主失踪而乱作一团。

那时,身为羽林军总管的大皇子身先士卒,骑上快马独自出了皇宫,一路上寻寻觅觅,根据自己对宫婉婉的了解一路上寻找而来,终于在城外的小山坡上,找到了正在跟他皇妹厮混的乔羽。

那时乔羽未满十四,而宫自清已是十八少年,虽然年纪相差,可是功夫却不相上下。

宫自清老远看见一个少年抱着自己的皇妹睡觉,气的从马背上飞起来,抽出怀中的短刀就朝着乔羽劈过去,乔羽从梦中惊醒,侥幸逃过一命,在于宫自清的争斗中,两人越打越起劲,最后,当宫自清的短刀架在乔羽的脖颈上时,乔羽的长剑也对上了宫自清的心口。

那时,少年张狂如野草般的狂傲的性情让两个少年一见如故,宫自清看皇妹并未被乔羽玷污,便也放下心怀,与乔羽歃血为约,约定相遇再战的誓言。

而乔羽,也同样欣赏眼前极为潇洒的少年,一口应下的同时,将怀中的一把匕首交给宫自清当做信物;少年时的约定、少年时的相遇,让两个少年都有了一段别样的回忆。

可惜,因为相遇匆匆,他们未留下身份的信息,一别五年,再无相见。

而乔羽,其实也没有认出宫自清来,只是,当她居高临下,看见坐在战马上的男子腰间挂着她曾经送出去的匕首时,才在警觉中恍然大悟。

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敢肆无忌惮的跟宫自清唱腔的真正原因,故人相聚,虽然各持己见,可是谁也阻拦不了他们相逢后的喜悦和被五年后唤醒的回忆。

------题外话------

乔羽这个人太血性了!

看见秦鸢小姑娘缠着小白兔,就想掐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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