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毅天睁大眼睛的捡起地上的一个银锭子,颠在手里,眼神呼扇,甚至连声音都是颤抖的:“这个……这个,是官银?!”

相较于杨毅天和众人的讶异,楚玉郎从头到尾都显得尤为平静,只是在捡起地上的一锭银锭子,翻看了一眼银锭子下面的水印——‘天宝五年’!

“干他娘!东蛮这不要脸的畜生,居然偷银子偷到我大周来了!”楚玉郎攥紧了手里的银锭子,看着那白花花的白银,眼里却燃起了红彤彤的火光。

大家都没想到这墙壁一凿开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个个都吓呆了眼,看迷了;在听见王爷这一声脆生生的怒吼声时才回过劲,看着王爷硬是将手里的银锭子狠狠地朝着地上砸去;啪的声响,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抖了抖。

“管你他妈是帝星还是煞星,管你是开酒楼还是开饭庄;奶奶的!跑到我楚家的地盘上撒野,不想活了!”楚玉郎又一脚踹在地上的银锭子,看着一屋子人沉默的成鳖的模样,吼:“老子给你们三天时间,三天内,不把那剩下的几个东蛮人找出来,老子就摘了你们的官,帮着老王爷的虎狼军驻守边城去,到时候看那群纯爷们怎么操蛋你们!”

撂下狠话的楚玉郎一脸闷火,俊美的五官虽然依然动人,可眉峰中的煞气却让每一个人都咕咚一声咽了口吐沫,不敢吱声的憋着。

杨毅天颤颤巍巍的看着王爷发火,心里为自己捏把汗的同时,也为大家的将来捏了把汗;目送着怒气冲冲的王爷离开,忙小跑上去跟着,靠到乔羽身边,小心翼翼的拉了拉乔羽的衣袖。

乔羽看着杨毅天一脸难色,会心的故意慢了几步,走在杨毅天的身边,道:“杨大人不必挂在心上,王爷这是着急了,才会对着大家发火

!”

杨毅天老脸持重,道:“乔公子,王爷的心情我们大家都明白;只是,王爷要我们三天找出其余几个人,这该……。”

乔羽一听,看着已经走出去的楚玉郎,拉过杨毅天,躲在一处鲜少有人走动的走廊里,徐徐图之:“有一个很快的办法,可是手段有些残忍,不知道大人敢不敢用!”

杨毅天跟着楚玉郎办了几天案子,这火爆的脾气性子或多或少的受了点影响,就看老大人刚正不阿的一挺腰背,啪的一声打在墙壁上,差点捂着发麻的手掌心哭,声音颤颤,说道:“东蛮对我大周多方觊觎,如此不仁不义之民族我们不必心慈手软,最好是能杀一儆百,吓退这群混账!”

乔羽笑笑,扶了把正义凌然的老大人的肩膀,道:“大人这样想那就好办了!先才徐福在自杀之前说了句他大哥会上战场;我以前听老王爷说起过,东蛮是个崇尚武力的民族,上得了战场的人几乎都是部族的勇士,能力不容小觑,相信徐福的大哥应该是个人物;我们可以将徐福的尸体放在县衙前曝晒,再将衙役和虎狼军布防在县衙附近,东蛮人将战场上丢弃朋友、卖主求荣的叛徒视为废物,徐福再怎么说也是为国自尽,引得他的朋友前来营救,然后在来招一网打尽便可!”

杨毅天一听这话,连连拍手叫绝!

看着乔羽的眼神里,也带着一丝崇拜。

乔羽走出客栈,就看见楚玉郎站在软轿边;面色平淡如初,一缕柔发,从耳际划过,带着那清水一般的明目皓齿,穿着那锦衣玉带的华丽衣衫;长袖款款、衣袂翩翩。

乔羽站在较远的地方看着他,看着他眼底难掩的挣扎,看着他站在轿边等她的身影;深深地吸了口气,快步走上去,牵住了他的手。

楚玉郎被媳妇拉住,转过眼,笑:“在跟杨大人说什么悄悄话?”

楚玉郎一边说着,一边就撩起轿帘准备让媳妇进去;但乔羽却静站着不动,俊朗的面容盯盯的看着他,琉璃般的眼珠子似乎要将他看穿。

他微微扬起嘴角,瞧着乔羽使劲瞅着他发呆,这满大街的人,还有虎狼军和衙役都看在眼里,媳妇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对他‘暗送秋波’?

伸出手,敲了一巴掌这发呆的女人,腆着发红的脸,佯装出怒气,眼睛一瞪,斥:“看什么看?问你话也不回答,找了魔怔了

!”

乔羽被楚玉郎的一巴掌拍醒,眨了眨眼睛,发现来来回回走动的均县百姓皆是一脸好奇的看着他们两人,蜷指在鼻尖掩了掩,尴尬的轻咳了一嗓子,“我们走走,不着急回驿馆。”

楚玉郎瞧着媳妇那副古怪的模样,听话的点了点头,就任由媳妇牵着他,遥遥无期的走过均县县城的大街,来到一处杨柳堤湖畔;两人盘腿而坐。

乔羽一手支起手里的长剑,一手拽了根草叶吃在嘴里,苦涩的香甜,在她的舌尖渐渐化开。

以前跟着师傅住在寒柳别庄的时候,她就喜欢一个人坐在湖边,畅快的想着事情,瞧着水波滑动的湖面,看着被清风吹起来的杨柳,听着御天涵坐在一堆花丛里跟身边的丫鬟说笑的声音;那个时候的日子,简单而快乐,她不需要想太多,最大的想法就是能在钓鱼的时候钓上来一条大鲤鱼,不管是红烧还是清蒸,舔舔舌尖,那都是最美味的。

嫁给了楚玉郎,延平王府中的确是雕龙画栋、富贵无比;荣亲王年轻的时候常年四处征战,打赢了仗就能捞到一大笔金银财宝,不管是不可多得的东海明珠,还是千金难买的玲珑玉珊瑚,延平王府要多少有多少;丫鬟婆子们身上穿的是上好的丝绸,厨房大师傅每天做的是山珍海味,就连楚玉郎以前养的一只小白鼠都住着金笼子,最后还是因为吃的太多了活活的被胀死了。

就是住在这般金窝银窝的王府里,延平王府的后花园中还有一潭大大的湖泊,湖岸边有一排排的柳树,有绿草茵茵的高坡,也有硕果累累的小桃园;她自幼练武,有早起早睡的好习惯,每天都会扛着大刀在湖边耍着玩;当一轮红日升起来,她站在美若画境的后花园,发飘、衣卷,手里的大刀虎虎生风;强身健体是一方面,还有一方面是她告诉自己不可以迷失在这奢侈富贵的生活中;金银可以让人一叶障目,富贵可以让人贪婪狡诈;她乔羽是江湖人,江湖中来江湖中去,从来没有想过会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因为她就是她;别人说她母老虎也罢,将她混账无赖也罢,她依然想做最真实的自己。

可是,当她看见楚玉郎眼底的笑容一点点的被一种莫名的恐惧占据的时候,她却想要冲出来替他扛下来;哪怕她深知,这件事情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只要她打一架、骂一通就能解决的事情后,她更是舍不得他纤细的身体肩负起太多

也许,不知不觉的改变就从那时候开始了!

从跟着媳妇来到这个叫不上名字的小湖边到现在,楚玉郎看媳妇已经沉默了有小半个时辰了;这段时间里,媳妇紧紧地拉着他的手不松开,嘴里的杂草换了五根,到现在,第六根杂草在媳妇嚼烂了第五根杂草后,英勇就义的又被媳妇塞进嘴里。

斜睨了一眼神色越来越持重的媳妇,楚玉郎扶额,张了张嘴,不知道用什么话题打乱着奇怪的氛围;最后,在他望望天、看看地,还是认命的从荷包里掏出一把瓜子,丢进嘴里克吧克吧的嗑起来。

乔羽听见是身边的人有动静,噙着草转过头,看着楚玉郎嘴角边沾上的黑色瓜子皮,第六根草被她嫌弃的吐出来,伸手撵掉他嘴角的瓜子壳,道:“草!有好吃的也不分给老子一点!”

说完,媳妇很霸道的将他手里的瓜子一把抢过去,然后在看见他手中空无一物、可怜巴巴的脸色后,又仁慈的给他赏了几颗。

楚玉郎忍住蹭蹭乱冒得火气,看着媳妇深邃着一双苦逼的眼睛看着平静的湖水,告诉自己,不能生气,这婆娘如此反常,绝对有事!

抢了小白兔的瓜子吃,看着他一副有气难发的憋屈模样,乔羽终于证实了一个真相,那就是她在不知不觉中,将这只流氓兔潜移默化成自己的所属物,他出事了她来抗,他生气了她来哄,甚至在他每个月那几天的刻意刁难反常的日子里,都是她默默地陪在他身边,看着他上蹿下跳,还宠的他越来越无法无天。

楚玉郎啊!你这只流氓兔!

乔羽扶着额头,流出了心甘情愿的眼泪。

楚玉郎见媳妇在抢了他的瓜子后还流出了痛苦的眼泪,登时,饶是心胸再宽广,他也忍受不了了;拔了地上的一根草,塞进嘴里;食指长长地伸出来,对着媳妇那低垂的脑袋,戳:“乔羽!你妈有病呀!把老子叫出来跟你一起看风景,看风景也就罢了刚才还抢走了我的瓜子,抢走瓜子也就罢了,你还给老子矫情流眼泪?你是不是神经错乱了?你是不是葵水来的不正常了!”

难得尴尬古怪的气氛,在小白兔怒吼的咆哮中被戳破

乔羽抬起脑袋,抹掉了脸上称之为甘之如饴的眼泪,转过脸,脸色正然、神色严肃的说道:“玉郎,你别害怕!东蛮人厉害又怎么了?父王年纪大又怎么了?我是你楚玉郎的媳妇,是老王爷的儿子,天塌下来老子给你扛着,老王爷薨了,老子替你披麻戴孝!”

楚玉郎怔住,行动比思想快一步的他,已经伸手摸在媳妇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淡淡的温热,没有生病。

得到这个证实,楚玉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拉住媳妇的手,脸色一唬,道:“走!”

乔羽睁大了眼睛问:“去哪儿?”

“找个没人的地方,让老子揍一顿!”楚玉郎在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如常,甚至在那双清明的眼睛里还闪烁着称之为激动的亮光。

乔羽一把从楚玉郎的手里抽回手指,抓着手边的长剑,问:“为什么要揍我!”

楚玉郎淡淡的回答:“因为你丫有病!”说完这句话,本是平静的楚玉郎一脚踹在媳妇的后背上,看着媳妇差点一跟头栽倒,还不解气的踢着地上的草皮,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盯的看着一脸委屈的媳妇,指着鼻尖,骂道:“父王活的好好地你咒他死,老子活蹦乱跳的你要替老子披麻戴孝;乔羽,你丫是被刚才的银子晃了魂了?还是刚才吃了六根草中毒了!”

见楚玉郎这个时候还死撑着,乔羽一阵心酸,站起身,拍开楚玉郎的手,蹙眉,冷目:“老子就是中毒了,中了毒才会一天到晚紧张你的一切,看见你难过我老子比谁都难过,看见你忧郁了老子比谁都着急;你这浑身连毛都没长齐的混蛋,心里担心就直言说出来,怕父王出事也大声喊出来,又不是解决不了,一个人死撑着有什么意思!”

楚玉郎梗着脖子,看着开始造反的媳妇,怒了!

瞪着眼睛就朝着乔羽奔过去,一双小手啪的一声拍在乔羽的胸口上,然后在她疼得蹙眉时,跳起脚就朝着媳妇的脖子掐过去;一边发疯,一边吼:“爷是连毛都没长齐的混蛋,乔羽,你总算说出心里话了,其实你在心里一直都瞧不起我,一直都瞧不起我!是不是!”

乔羽动作迅速,只是一个闪身就避开楚玉郎的攻击,然后快走几步,闪电般的速度几下就闪到楚玉郎身后,然后在这混小子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揪住他的后领口,就像提溜小鸡一样猛地一使劲,就将楚玉郎拽起来,看着他喘着粗气,艰难的足尖点地,一脸诚惶诚恐的哆嗦模样;嗓音一喝,提着彪悍的嗓音痛骂:

“你这王八羔子

!老子什么时候嫌弃你、瞧不起你了!连关心都分不清楚的混账,老子白疼你一场。”

“爷要你疼?爷要你疼!”楚玉郎听见媳妇这样说,气的早就失了分寸,虽然被媳妇后发制人的提留起来,但依然发狠不让,挥舞着两只像鸡爪子一样的手臂想要打乔羽;但奈何乔羽练武的身子,只要稍稍左右避让,就能让楚玉郎累的气喘吁吁,轻松看着出尽洋相的小白兔跳脚发狠,气的楚玉郎差点口吐白沫。

楚玉郎看自己确实不是媳妇的对手,回忆起先才在客栈里的一惊一乍,想到将来有可能面对的困境,楚玉郎的心就跟着酸起来,眼泪,也委屈的跟着在眼眶里打转;干脆,也不反抗了,用鸡爪子捂着玉白发红的小脸蛋,对着一湖的春水,嚎啕大哭、开口直骂:

“你他妈的混账,老子出了京城你就开始上房揭瓦了;以前在上京,你对老子唯命是从,老子吃瓜子你都乖乖的站在一边给老子剥好了喂在嘴里;现在父王不在身边,朋友不在身边,皇兄不在身边;你就开始欺负人,开始诅咒父王;你这无良的婆娘,老子这次一定要休了你!”

乔羽没想到楚玉郎怒急了会掉眼泪,吓得一把松开手里的衣领子;楚玉郎没想到媳妇会半路松手;砰的一声,一pi股跌坐在地上;此时,本来难过的心情混合着pi股上的疼痛,憋的楚玉郎一股气没喘上来,硬是两眼一翻,双腿一蹬,噗通一声晕过去了。

这下,可吓坏了站在楚玉郎身后的乔羽。

乔羽快步上前,一把抱住脸色发红,双眼紧闭的小白兔,一双手慌乱无章的上下摸索,揉着楚玉郎发僵的手指,看着他有气出没气入的模样,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脸蛋,最后干脆在楚玉郎的身上又是掐又是咬,不停的呼喊才让昏迷的楚玉郎有了点反应,嗯哼哼了几声后,终于睁开了那双还带着泪光的眼睛。

楚玉郎一醒过来,就看见媳妇放大的俊脸;一转头,干脆不理她!

乔羽看楚玉郎醒来后还知道生闷气,就知道没什么大碍了;一颗高悬的心总算是放回肚子里,跟着双腿一软,换她扑腾一声坐在地上;乔羽粗喘着气,将楚玉郎死死地搂在怀里,就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宝物,一刻也不敢松开

河边的清风,依然轻轻地吹着;很舒服!

河边的杨柳树依然招摇着长长地柳条,看上去就像美人的长发,很美!

绿油油的草地上,乔羽双腿叉开坐着,身边放着形影不离的长剑,怀里打横抱着跟她生闷气的楚玉郎,叹了一口气,琉璃色的眼珠子里,带着一点笑,一点无奈,还有满满的喜爱,吭了一声,也不管楚玉郎听不听,自顾自得说起来:

“我自小就父母双亡,那个时候许是年龄小,并没有多大的悲痛,只是想到将来会是一个人孤零零的活在这个世上就很害怕,害怕了就想要逃避;也是因为逃避孤独,我在大雪天的晚上起着快马漫无目的的跑,最后却害的小涵成了废人,武功尽失、身体孱弱;从小我就跟师傅生活在一起,太爷爷虽然对我很好,可自我懂事后就很少到别庄看我,慢慢的,我也就将亲情这样的东西淡漠了,不明白是什么叫做天伦之乐,也不清楚为人子女应该要做什么。”

说到这里,乔羽顿了顿;偷偷地低下头,发现怀里的小白兔睁大了眼睛,淡淡的一笑,继续说:“直到我嫁给了你,看见父王对你的关心,婆婆对你的宠爱,那个时候我隐约明白了一些,但是那种感觉太朦胧了,我也说不明白,也猜不透;只是很喜欢看你们一家人在一起时的感觉;所以,我常常带着你回荣王府,常常借故看不懂兵书上的战术邀请父王来延平王府小聚;我从十岁开始就不知道有父母关心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感觉;正是因为我没有,所以我才想要你有,正是因为我失去过,所以我才想要让你不跟我一样;我很珍惜那两个给了你生命的人;婆婆虽然爱计较,但我只要让着点就好了,父王虽然爱敲我的头,但我只要陪着他耍gun子他就舍不得打我了;他们都是极好的人,所以我想要替玉郎保护他们。”

“荣亲王骁勇善战天下闻名,若是两国战争,他必定首当其冲;我知道你心里的恐惧,也知道你的害怕和担心;正是因为我曾经失去了最重要的两个亲人,所以我才不想要你也失去喊‘父亲’的机会;父王虽然厉害,但年龄大了;如果他再年轻十岁,我们都不必担心;因为他是大周的第一战将,有他在,大周的确无坚不摧!”

“你用无数句混蛋无耻的嘶吼对待杨毅天,用要挟的话欺负手下人,为的就是遮掩一个真相,麻痹自己的恐慌。”乔羽意味深长的看着侧着脸的楚玉郎,无谓的一笑:“在战争面前,只有疯子才不会害怕,是个正常人都会胆怯退缩;你会这样,我一点也没有瞧不起的意思;但是,我想要告诉你,在你害怕、担心的时候,请你不要忘了,你还有个女人,名字叫乔羽

!她虽然粗鲁流氓、无耻混蛋,可是杀人放火对她来讲是家常便饭,只要你一句话,刀山火海她都可以为你跳,半点犹豫都没有!”

终于将憋在胸口的话一口气讲出来,这就是乔羽想要给楚玉郎说的;她虽然没有强大的身世背景,没有妖娆的长相身材,可是,她有一颗敢跟他一起面对风浪的心,还有一副宽厚有力的肩膀,在他累得时候可以完全放心的依靠。

楚玉郎在媳妇怀里扭了扭,突然觉得眼皮上一凉,以为是下雨了;可是在抬头的时候天空依然碧空万里,而媳妇的眼角,确是湿润的。

一双手,颤颤巍巍的想要伸出来帮媳妇擦掉,刚刚抬起来,却发现乔羽眼角的冷酷和坚定;接着,他就又把手放下来,转个身,就靠在媳妇的怀里,窝在媳妇的胳肢窝下,瓮声瓮气的说:“你这婆娘,好生讨厌;我都这样掩饰了,可你还是能将我看得清楚。”

乔羽笑:“因为我知道自己的夫君是个长情的人。”

那一刻,先才的争吵、怒骂一扫而空;楚玉郎伸手摸了摸媳妇的胸口,刚才那一巴掌应该很重吧,要不然铁一样的媳妇怎么会皱一下眉呢?

乔羽低头,看着摸在他胸口的那只鸡爪子:“很疼!”

楚玉郎好奇,眨了眨眼:“嗯?”

“刚才那一巴掌,很疼!”恬不知耻的重新声明了一声的某人,腾出一只手抓住那只细嫩香滑的鸡爪子,凑在嘴边暧昧的咬了咬,然后,眼角的一丝邪恶很明显的泄露出来:“给我揉揉!”

“乔羽!你不要脸!”某人的脸红了,跟熟透的番茄一样惹人怜爱。

某人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承认!”

“你卑鄙无耻下流胚子!”

“我承认!”

“你、你……你!唔!乔、唔!……”某人再也骂不出口了,因为嘴被封住了!

……

杨毅天按照乔羽出的馊主意,很快就在第二天抓住了四名漏网之鱼的东蛮人,但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东蛮人在劫人之前就已经做好了万死的准备,当一众人被虎狼军团团围住时,居然个个吞毒自尽,这让暗中部署的杨大人几乎跳脚顿足,差点没当场厥过去

而楚玉郎在驿站听见这个消息后,居然也不生气,只是趴在软榻上看着站在一边的莫雷,懒懒的送了一剂眼神,道:“吩咐下去,明天离开均县,前往幽云州。”

幽云州,关西地界商业最繁华的地州,堪称小京城;不少京城显贵都在幽云州置办了避暑别庄,故而名人云集、龙蛇鼠蚁混杂,现今幽云州地界最大的人物就要属嘉和公主;而此次楚玉郎点名要直接前往幽云州,最大的原因就是银矿发现的地点就是在那里。

莫雷领命下去,房间中就剩下坐在一边擦拭长剑的乔羽和伺候在一边的小喜猫儿。

乔羽看莫雷走出去,忙像只老鼠一般溜到趴在软榻上的楚玉郎身边,伸手捏了捏他柔软的肩膀,好奇着问:“赵大人的命案还没有查出来我们就离开,可以吗?”

楚玉郎伸伸懒腰,答:“现在已经查出均县出现了大批未发行的官银,我猜再过不久这匹官银就会随着京城皇商正规发行的官银流窜在大周的各个角落;事有轻重缓急,我们先办了眼前的事情,赵大人的案子就能迎刃而解了。”

楚玉郎相信,幽云州里有他想要的答案。

乔羽了然的点点头,看着神色终于恢复如常的小白兔,欢喜的伸手拉了拉楚玉郎腰间的玉带,玉带松垮,被乔羽这么一拽,当场就散落下来;本来就松松垮垮穿在身上的衣衫也随着玉带的散落松开了一个大口子,露出了小白兔一大片玉白的肌肤。

楚玉郎觉得背后一凉,忙撑着手,转过身一看;就发现媳妇那双色迷迷的眼睛不停地盯着他的后背看;而伺候在一边的猫儿显然也被媳妇大胆的举止吓呆了,一时间,羞怒之色让他慌忙坐起身,低声怒吼:“乔羽!你这日日**的混蛋!”

乔羽嘿嘿的笑,看着站在一边的小喜和猫儿都看着小白兔发窘,心情大好,也不计较,道:“是是是!老子就日日**了,怎么了?”

见过无耻的,没见过在无耻过后还义正言辞、刚正坦然的

楚玉郎慌忙系着玉带,瞪着媳妇那张流氓的脸:“我要生气了!”

见小白兔不似开玩笑,乔羽不太敢放肆,只是偷偷地捏了捏他的手,白皙的指尖非常的漂亮,然后笑盈盈的回答:“是是是!我错了!”

楚玉郎愤而抽手,几乎是低吼着道:“你再动手动脚!老子就……就……。”

乔羽侧着脸,轻轻问:“调戏回来?”

楚玉郎欲哭无泪,听见了猫儿和小喜几乎快要压抑不住的笑声,他的一张嫩脸实在是搁不下去了,一脚踹开坐在身边的乔羽,心里默默然,如果媳妇以后再当着大家的面调戏他,他也只有身跳太清池,以死明志的份儿了!

楚玉郎下令要去幽云州的消息很快就在驿站中传开,消息传到楚云香耳朵里,楚云香正躲在墙角扎小人,看见小童一脸欣喜的说完这间喜讯,一把扔了手里的小人,飞快走到门口,抓住一个虎狼军,在得到证实了之后,欢天喜地的笑容几乎让虎狼军的小将差点看迷了眼。

楚云香跨进房门,着急的招呼小童赶忙收拾行装,自己也欢喜的不停地来回踱步,搓着手掌念念有词。

“——真乃天助我也!”

“到了幽云州,就算是天王老子也要听本世子的话,到时候看乔羽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楚玉郎!他一定会是我的!”

小童整理着简单的行装,看着小世子一脸欢喜,双眼放光的模样,心里默叹:瞧把这孩子给逼的!

是夜

楚云香看着头顶上高悬的明月,想到明天早上就能离开均县,欢天喜地的美意就让他难以入睡;独自一人提着灯笼在花园里散步,却听见两个守夜的丫头绘声绘色的说着话。

丫鬟甲:“你们没看见,今天早上王爷唇红齿白,双眼迷情,见到我们这些丫头们都笑嘻嘻的点头呢。”

丫鬟乙:“笨

!那是昨天王爷被伺候舒服了,所以在大早上才对我们这些下人这么好的。”

丫鬟甲:“是啊,听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想起来,今天猫儿大哥给我们说,王爷在软榻上躺着,硬是被扒了个精光,又羞又气,但又无可奈何,谁让咱们的那位主子那么生猛呢?!”

丫鬟乙:“当真?王爷被当着猫儿大哥的面给扒光了?”

丫鬟甲举手发誓,神色义正言辞的回答:“当然!王爷长相娇美,任谁看见了都想扒光了,所以被大白天的扒了衣服也不算什么。”

丫鬟乙听了丫鬟甲的话,想了一会儿,果然认真的苟同了!

楚云香听着两位丫鬟的对话,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背后开始冒,一直凉到了他的心里;最后,又被心里的一团火生猛的反扑过来,差点烧的他冲上去撕烂那两个丫鬟的大嘴巴。

心心念念之人夜夜承欢与他人身下,而且大白天的还被扒光了衣服,这要他该是哭,还是该是痛!

乔羽,你这**无道的家伙,何德何能居然能够霸占如此绝色美人?!

楚云香的好心情因为丫鬟们的对话一下子跌倒了谷底,愤恨的提着灯笼回到房中,看见小童在为他整理床铺,一把扔掉手里的灯笼,快步走到小童身边,砰的一声就将小童压在**,看着小童眼里的挣扎,眼底藏不住的愤怒灼烧了他的眼睛。

小童害怕,挣扎着想要起来,身体乱动期间,头上的发簪掉了,一头乌黑如缎的长发散落在腰间。

楚云香看着,小腹下升起一团欲火,伸手,毫不怜惜的抓住小童胸前的薄衫,手指一用力,撕拉一声,薄衫应声而退。

小童吓得花容失色,哭的支离破碎的求饶,但得到的却是楚云香蛮力发狠,强硬进攻;干起事儿来毫不怜香惜玉,硬是把小童干的鬼哭狼嚎,连连求饶。

“叫你勾引我美人,要你欺负我美人!”

“世子,我没有勾引美人,没有!”

“乔羽,你惹了老子的火,老子要干死你

!”

“世子!我不是乔公子啊!”

“欠教训,弄死你!”

“世子!好痛!饶了我吧!”

“……”

小童的求饶和哭嚎没有得到楚云香的怜惜,直到夜深人静,精疲力尽之时,楚云香才从小童的身上下来,粗喘着沉重的呼吸,慢慢的合上眼。

小童四肢平躺的躺在**,双眼放空,浑身青紫;眼角的一滴心酸的泪,慢慢的滑下来!紧咬着嘴唇,想哭但不敢哭,只有死忍着,痛苦的闭上眼睛。

……

翌日

钦差行辕离开均县,杨大人十里送行,老泪纵横,末了拉着小王爷的手,依依不舍的说着临别之言。

楚玉郎知道杨毅天是个好官,又瞧他一身简朴,就暗暗决定等回到了京城上封折子,将自己的所见所闻一五一十的写上去,大周虽然国富兵强,但是对于刚正不阿、有才有学之人应该加以使用,埋没了人才对于朝廷来说或多或少的都是一大损失;再来这段时间的相处,楚玉郎和杨毅天之间建造了一段很微妙的关系,就算是这老东西调回去也不必怕有人欺负欺压,毕竟有他这个小祖宗震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人赶上前把毛。

跟楚玉郎说完临别之言,杨毅天又走到乔羽身边,拉着乔羽的说,看着小王爷,道:“乔公子武功盖世,有你在小王爷身边,我们也放心!”

“玉郎甚少惹是生非,反而精通人情世故,我们在一起,反倒是我仰仗着他。”在外人面前,乔羽永远都是褒奖他的小白兔,让他的男儿雄风一涨再涨。

瞧乔羽这样说,杨毅天老怀生慰的点了点头,然后凑到乔羽身边,刻意压低嗓音,道:“我们都知道你和王爷关系不一般,但是公子还需小心,听说那延平王妃好生了得,蹲了牢房都能在牢狱里跟一大堆衙役拼刀拼枪,当起教头;这样的人公子一定要防着点。”

乔羽不明白杨毅天的话,转了转眼,终于哦了一声,凑到养一天的耳边,道:“杨大人看出来了?”

“当然,虎狼军的兄弟,还有帝皇军的兄弟哪一个不知道王爷跟公子您的关系

!”杨毅天睁大了眼睛,然后拍了拍乔羽的肩膀,一副我们都理解的表情让乔羽哭笑不得。

“不管怎么说,公子一定要对王爷好,不可欺负他,也不可让别人欺负了他!”杨毅天还是不放心,重复着交代。

乔羽忍着笑点点头;别人欺负小白兔?那恐怕是没见识过小白兔乍毛咬人的模样吧!

想着,乔羽就低下头,在杨毅天的耳边说了一句话,顿时惊得这位老大人的心脏病差点发作,身影不敢相信的晃了晃,直到乔羽离开,钦差行辕走出了眼帘,他才回过劲,声音似轻似重,难以相信的嘟囔了两个字:

“女的?!”

杨毅天发着呆,不敢相信的抬起眼,听那渐行渐远的车轮声,嘴角一抽搐!终于哈哈大笑起来!

别有乾坤啊!真是别有乾坤!这老王爷还真是慧眼识金,硬是给自己的儿子找了一件这么好的宝贝!

……

钦差行辕中宽敞明亮,楚玉郎斜斜的靠在身后的软垫子上,手里捧着一个小香炉,斜眼看着媳妇那张威武不屈的脸,越看越喜欢。

心里默默然,怪不得御天涵跟他抢媳妇,原来真如夏侯青所讲,他是捡了一个大宝贝;不过还好,他现在总算是正大光明的占有了这件宝贝,要是他还跟以前那么不懂事,傻噔噔的将媳妇让给了御天涵,那他还不挠死。

察觉到楚玉郎停留在她脸上的眼神,乔羽叠好手里的干净帕子,放好手边的柳叶飞刀,坐回到楚玉郎身边,一伸手,就将小白兔抱在怀里,软软的,香香的,果然就是一个妙人!

瞧着媳妇沉默不语,只是低着头专心的玩他,楚玉郎循循善诱,认为**失去雄风也不算丢人,换而言之,媳妇滚床单如此威武,要是别人看见了还眼馋不是吗?

只是,心里痒痒的他实在是想听乔羽在他耳边喊一声‘好哥哥’;哪怕是一声,今天晚上让媳妇玩到弹尽粮绝也心甘情愿。

只是,这话刚到嘴边,就看见媳妇淡漠的眼神,提着胆子凑上去,道:“媳妇,我比你大吧

!”

乔羽点头,附和:“相差不了几岁!”

“那也是比你大!”在这个问题上,楚玉郎表现出了难得的执拗。

不明白楚玉郎要做什么,乔羽只是浅浅的笑了一下,想了一番后;点头算是承认了他比她大的事实。

“那你叫我一声好哥哥,算是可以吧!”

一听这话,乔羽愣了;看着楚玉郎凑过来的耳朵,一项脸皮厚的人突然害臊别过脸,哑然失声,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楚玉郎等了一会儿,见媳妇没动静;一看,这女人居然不理他?

岂有此理!简直岂有此理!

“喂!喊我一声好哥哥能死吗?”

楚玉郎涨红了脖子斥责,他都让她在**骑了,她喊一声哥哥又没吃大亏!

见楚玉郎的眼神渴望的都快滴出水来,乔羽张了张嘴;还是喊不出口,最后干脆,一招手撩起行辕的帘子,欲把外面的小喜叫进来。

楚玉郎看夫妻难得在一起相处这么融洽,自然是不肯多叫一个人打扰,一把拉住媳妇的手腕,问:“叫小喜做什么?”

“我实在喊不出来,叫小喜进来替我喊;她的嗓音娇美,喊起来一定动听!”

一听这话,再大的兴致也没了。

楚玉郎扯着冷笑的嘴角,瞪着一脸为他着想的媳妇;终于,一巴掌拍在媳妇的榆木脑袋上!

不解情调的死女人,白疼了!

……

均县离幽云州并不远,赶了两天的路,终于在一个傍晚到达了幽云州。

到了此处,作为钦差同时身为一朝王爷的楚玉郎自然是受到了众多名门贵族的拜帖邀请,小兔子一路上活蹦乱跳,再加上心结解开,心情颇为不错;终于,到达的第一天晚上,带着媳妇,领着一队虎狼军前去探望自己从未见过面的姑姑

嘉和公主乃是先帝生前几位宠爱的女儿,聪明伶俐,长相只要看楚云香那妖孽气质便知不俗;嘉和驸马是文武状元,虽然靠了裙带关系成为皇亲国戚,但贵在有自知之明,娶了嘉和公主后一直跟公主和睦相处,夫妻恩爱,从来没有传出过与女人私通的消息,所以在皇亲中口碑极好,是人人称赞的好夫君。

当楚玉郎坐在轿中,带着媳妇朝着公主府奔去的时候,一路上他都看着身着淡青色长衫的媳妇一脸低沉的看着窗外,眉眼间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身上隐隐的情绪还是不难看出她此刻心情并不太好。

拉了拉媳妇的衣袖,乔羽转过头,两个人四目相对,一个张狂,一个内敛;却在相视一笑中,都化为了一潭春水。

楚玉郎怎生不知媳妇的小心思,乔羽极护短,尤其是在对于他的事情上更是最爱上心,那晚虽然他躲得远,可不难看见媳妇在瞅向楚云香时眉眼中的厉色;最后媳妇放过了楚云香,极大的可能就是顾全了他的面子,毕竟,亲戚关系摆在那里;只是在事后几日,他找到了自己的那件看着眼熟的披风,已经被利器碎成了一片片扔在一边,想来恐怕也是媳妇的杰作吧。

楚玉郎掩嘴偷偷地笑了笑,对于楚云香的无理他也就看的平淡了,毕竟要不是这小子他还不知道自己会在媳妇的心中占有了这么重要的位置。

延平王爷来访,公主府上下也是忙做一团,毕竟延平王爷还顶了一个查案钦差的名头,不管怎样,都不能怠慢了。

而嘉和公主也是早就听闻了他这个侄子的秉性,跟自家的儿子差不多,为自己的哥哥抹了把汗的同时,不免想要尽快看见以俊美而著称京城的小王爷。

楚云香随着楚玉郎回到了幽云州,这让嘉和公主极为欣慰,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皮相生的好,但是这性子却宠溺坏了,说出去都怕笑话;可是碍于是自己的孩子,哪怕是坨屎也会稀罕在心坎里;所以对于楚云香,嘉和公主永远都抱着溺爱的态度。

这一回来,楚云香就在自己的小院里换好了衣服,连身边的美姬都懒得搭理,直接朝着母亲的房间奔去。

嘉和公主正在和府里的大厨商量应该做些幽云州的特色小吃招待自己的小侄子,一听说自己儿子来了,忙屏退四下,满眼欢喜的看着一表人才的儿子从门外欢快地跳进来

楚云香虽然很荒唐,但是对待自己的这个母亲还是极为孝顺的,一进来,就从怀里掏出一根上好的孔雀石簪子,轻轻地插在娘亲的云鬓处,看着依然貌美的娘亲,半跪在地上,靠在嘉和公主的怀里撒娇:

“娘!可想孩儿了?”

嘉和公主被儿子的孝心打动,眨着一双宛若秋水一样的眼睛,爱怜的摸着爱子俊美的脸颊,答:“怎生不想?只是你这孩子就爱到处野,一年到头没有多少天沾家。”

楚云香莞尔轻漫的笑了笑,抬起头巴巴的看着娘亲,问:“娘亲可愿要孩儿一辈子待在你的身边?”

嘉和公主一听,着实欢喜,忙开口说道:“当然了!你瞧你也老大不小了,连楚玉郎都成了亲,就你还一天到晚胡闹,实在是要为娘好操心,而且你爹爹也是对你的事情极为挂念。”

楚云香眨了眨眼,颇为乖巧的点点头,认真的说道:“那这次孩儿回来了,就再也不走了!”

“此话当真?你莫不可欺骗娘!”嘉和公主抓住楚云香的手,迫切的问。

楚云香笑颜,答:“当然,孩儿不会欺骗娘的!只是……”

“只是?我就知道你这小子有条件!”

楚云香嘿嘿笑了几声,偷掖着吐了吐粉红的舌尖,道:“娘,你要帮我,只要你帮我弄回我喜欢的美人,我就一辈子待在幽云州,再也不乱跑了!”

嘉和公主一听自家儿子又要找美人回来,真不知是该如何问起,沉了沉脸色,还是开了口:“这次是公子,还是姑娘?”

对于楚云香的特殊爱好,嘉和公主已经到了麻木的地步,毕竟,她想管束也管束不了,儿子大了,她只有好好保护他不要受到伤害,至于其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见母亲开始参考他的提议,楚云香喜从心来,反握住娘亲的手,道:“娘亲,这个美人恐怕有些棘手,跟府中的其他美人不一样

。”

嘉和公主挑了挑秋水一般的眼眸,不语,只是静听楚云香接下来的话。

“我要的是,楚玉郎!”

嘉和公主刚端在手中的茶盏啪的一声跌在地上,摔了个粉碎;滚烫的茶水洒在鞋面上,疼的楚云香子里哇啦的一通乱叫,听得伺候在外的丫鬟婆子一股脑的冲进来,看见小世子鞋面上的茶叶,个个冲上前想要帮忙拍掉,却被突然唬住脸的嘉和公主喝退。

嘉和公主是个何其聪明的人,看见自家犯浑的儿子,饶是再心疼,也不得不疾言厉色了,毕竟再不阻止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恐怕幽云州里,下一个掉脑袋的人就是他了。

嘉和公主看着胡闹成性的爱子,扬起一巴掌狠狠地扇在楚云香俊俏的脸上,打的他扑腾一声跌坐在地上,本身脚面上被烫伤的楚云香正疼的直掉眼来,现在又被自家娘亲掴了一巴掌,一时间心里的憋闷和羞辱让他缓不过劲儿来,只是盯盯的看着从来都没有对他动过一根手指的母亲,怒火中烧!

嘉和公主扶着身边的软榻靠背站起来,颤抖着手指,指着跌坐在地上的儿子,恨铁不成钢:“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蛋,你刚才说的名字是谁?那可是你表哥呀,你以前胡闹豢养小倌儿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还敢乱lun?楚云香,你疯了是不是?”

“娘亲你才疯了!”楚云香捂着发热发胀的右脸,眼眶里闪着泪,指责道:“我是你儿子,你不帮我也就罢了,为何要打我?你从来都不会打我的!”

“就是因为从来没有打过你,才把你惯成了现在这副德行!”嘉和公主浑身发抖,道:“你知不知道楚玉郎是谁?他可是荣亲王的独生儿子,当今皇上的亲堂弟,更是被皇上一封诏书封赏的小王爷;你呢?你是什么东西?说好听点你是我的儿子,但充其量只是一个小小的世子,就你这样的身份还想去抢楚玉郎?还想霸占他?”

楚云香捏紧了拳头,看着母亲疾言厉色的神色,听着那一声声斥责贬低的话,这让从小就高傲的他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耻辱;最后,干脆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怒瞪着母亲,吼道:“你不帮我就算了,我自己会想办法!总之,我一定要把楚玉郎弄到手!”

这话一说完,楚云香就一瘸一拐的朝着门口走,眼泪却在转过身的时候掉下来

世人都说楚玉郎如何如何,在说到这位不可一世的小王爷时,都或多或少的带着荣亲王的影子,大家虽然对楚玉郎的种种行为不看好,可在想到荣亲王时都会渐渐地包容他,甚至慢慢的也有不少人喜欢他;可他就实在想不明白了,为什么同样做了荒唐事的自己就处处比楚玉郎低人一等?

楚玉郎是皇亲,是跟保定帝有血亲关系的兄弟;难道他就不是吗?

楚玉郎长得貌美,是出了名的美男子,难道他就不是吗?

楚玉郎聪明机灵,能够帮着保定帝破案,难道他就不可以吗?

为什么所有的人看见的人只有楚玉郎?难道就是因为他是荣亲王唯一的儿子,而他只是一个外嫁公主的儿子吗?

哼!母亲说楚玉郎如何如何,可是她又知道什么?

同样是跟他一路货色的人,他楚玉郎有什么节操可言!

想到这里,楚云香脚下的步子更快了一点,要是说以前他一心想要得到楚玉郎是因为他的貌美,那么现在他想占有楚玉郎,是因为他要彻底毁了这个被众人捧在掌心里的金饽饽!

嘉和公主看着儿子愤然离去的背影,只觉得全身无力,待身体能动的时候,却又变的瘫软,噗通一声做回到软榻上,眼眶中泛着泪,将落未落;心里哀叹一声,这孩子这次恐怕是动了真心了!

……

楚玉郎到公主府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眼看着就是万灯高挂的时候。

嘉和公主一脸忧郁的坐在厢房中,听见丫鬟说楚玉郎到了之后,就忙用湿帕子擦了擦脸,又在那张本就颠倒众生的脸上擦了些胭脂,遮住不佳的气色,娉婷婀娜的出现在内堂中,老远就看见一个身着紫色勾花锦团的男子含着笑与身边的一名男子说笑。

嘉和公主远远地看着,不免有些看痴了,这时候,她总算是明白为何儿子一定要楚玉郎了,这样的一个男子,纤细柔和、温暖灵气,简直就像不可多得的璞玉,莹润光华,自成一抹靓丽的色彩。

乔羽正在和楚玉郎逗趣,两个人的手在椅子下面悄悄地牵在一起,你掐我一下,我戳你一会儿,正玩的不亦乐乎,突然察觉到附近有一束灼热的目光盯着楚玉郎看,敛紧那双幽深的眼睛四处看了看,在瞧清楚是站在不远处的一位美丽妇人的目光时,伸手扯了扯还在玩的楚玉郎,在他耳边悄悄说了一句话后,楚玉郎转过身,在看向那位妇人的同时,灿烂的笑脸更笑的甜了几分

“姑姑,你站这么远怎么看得清侄儿?”

楚玉郎的一声称呼让乔羽恍然明了,原来这个妇人就是嘉和公主啊。

嘉和公主被楚玉郎调皮的口气逗笑,由丫鬟扶着,仪态万千的出现在内堂里,站定在楚玉郎面前时,不免伸手摸着这小子垂落在胸前的黑发,瞧着那一眉一眼,淡笑着说:“细看,还是像你母亲多一些。”

楚玉郎嘟嘴,装作一副害怕隔墙有耳的模样,鬼嘻嘻的说:“这话可千万不要被父王听见了,要不然他一定会跟个孩子一样跟母亲斗好几天的气。”

早就知道自己的这个侄儿是个嘴甜的孩子,今日一听,却又被楚玉郎的调皮模样逗笑了好几次,嘉和公主一扫先才的闷气,拉住楚玉郎的手,朝着四下望了望,似乎在寻找什么人。

楚玉郎似乎对于每个人的这个神态已经了若指掌了,回眸暗暗地瞪了一眼穿着男装的媳妇,无奈的看着还在寻人的姑姑,说道:“姑姑别找了,我媳妇说累着了,在别院里休息,过两天我带她来看你。”

嘉和公主似并没有不悦,只是有些怅然若失,笑着拉住楚玉郎的手齐齐坐下,看着家仆已经将灯笼挂好,内堂中亮如白昼,便差着话题,说道:“你姑父这段时间不在公主府,希望你能在幽云州多留一段时间,等他到时候回来了你们还能见上面。”

楚玉郎并不以为意,只是随口说道:“这要看案子的进展如何,若是快了相信不久就会折回京城,但若是慢了,恐怕是要拖延些日子。”

楚玉郎正待与嘉和公主说笑,不远处楚云香腿脚不便的走过来。

嘉和公主看儿子走路一瘸一拐,就知道白天的那盏茶水烫得不轻,心里虽然心疼,但却后悔,如果这点疼能让云香明白过来,她定酬谢神佛。

楚玉郎虽然对楚云香没有好感,但奈何面子功夫一定要做足,便试着关心了一句,道:“表弟身体不适吗?”

楚云香还在跟母亲斗气,现今一听楚玉郎关心,立马笑逐颜开,搬了张椅子离的楚玉郎近了些,看着自己的脚面,无所谓的说:“没事,只是不小心烫了一下

。”

“烫伤可大可小,还是有时间找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楚云香笑的极为温柔:“好,听你的!”

乔羽一直坐在一边沉默的看着内堂里相互寒暄的三个人,隐隐约约,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再加上嘉和公主以为她只是个普通的侍卫,并没有什么话好对她说,玉郎跟着他们聊天也无瑕顾及她,在这公主府中应该很安全,所以乔羽找了个借口就走出去闲逛,只是没想到这公主府如此大,越走越深,越走越没底,当她好不容易走到一处后园时,看见的就是一个长相貌美的男子在趁着夜色快要临了的时候,蹲在一大片花园里采摘夜露。

乔羽早就听闻这文人雅士用来泡茶冲水的清水都是采摘的露水,今日一看,果然是长了见识;少言淡漠的她难得主动走过去,靠近一个蹲在一片白兰花边的男子,躬下身,主动帮他将一扇花叶上的夜露倒进他手边的葫芦里。

男子没想到附近会有其他人出现,抬起头看向乔羽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接着,就带着些敌意的站起身,蹙起眉心,转过身就要离开。

乔羽上下打量自己,觉得自己似乎并没有做错什么,为何遭了这样一剂白眼和冷漠;就在她万分不解的时候,那个男子又转过身,走到她面前,神色高傲、面色清冷的说了句:“刚才,谢谢你!”

乔羽睁大眼,不明白的挠了挠后脑勺,手中的长剑被她随意的杵在地面上,看着男子清高的面容,微微一笑,道:“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男子摇头,答:“未曾相见!”

乔羽又问:“那你为何一见到我就如此厌弃?”

男子为之不屑一笑,道:“看公子面色端方,应是侠义之人;为何也心甘情愿的当了别人的男宠,成了这芙蓉园的一朵任人践踏的野花!”

乔羽侧着头,更加不明白了:“什么男宠?什么野花?”

男子见乔羽这般反应,似乎也是不明白的眨了几下眼睛,待攥紧了手里的葫芦时,终于又开口问道,只是口气要稍好了些:“公子不是小世子带回来的人吗?”

“我是延平王楚玉郎的侍卫,跟着王爷来查案,不是小世子带回来的人

!”

男子惊愕,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却是结结巴巴,又问:“公子当真不是这芙蓉园的人?”

乔羽很肯定的点头,“我是迷路了,到处乱走,看见你在这里采摘夜露,就想着靠过来问问路而已。”

男子彻底囧了,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声音小若蚊虫:“对不起,我误会你了!”

乔羽竖着耳朵,无所谓的耸耸肩,然后,看着这片风景极美的白兰花院子,想到这座花园叫芙蓉园时,就颇为赞美的说道:“没想到嘉和公主还有这等雅兴,如此大片的白兰花,真是美极了。”

男子一听这话,嗤之以鼻:“公子还真是好骗,一大片花就能让你说出这样的话。”

乔羽:“我看你愤世嫉俗,怎么?你若不是喜欢这里,又为何在这里采摘夜露?”

男子脸颊一红:“我是无处可去,不得不在这里。”

乔羽挑眉,却看那男子自顾自的说:“一失足酿一生恨,若有来世,我愿成为尘土中最卑微的一棵小草,也不愿成为那娇艳美丽的花儿。”

乔羽瞧这男子颇为幽怨,不知该如何讲解,只是随了性子,说道:“来世是来世,今生是今生!要学会挣脱,不要逆来顺受。”

男子看乔羽,嘴角带着一点笑意:“公子不知我的苦,若我真的挣脱,那小世子岂不是天涯海角的寻找我、折磨我?”

乔羽一听这话,愣住了:“小世子?楚云香?”

男子嗤笑,看着手边的葫芦,咬牙切齿的痛斥:“是,就是楚云香!道貌岸然、皇室之光,其实却是个卑鄙好男色的畜生!”

乔羽怔住了,不断地回味着男子的话,然后,看向这大片的白兰花,又瞧了瞧极为俊秀优雅的男子,一脸呆滞,双眼放空

男子看乔羽有些不对劲,关心的问:“公子可是身体不舒服?”

乔羽:“楚云香好男色?”

男子:“是呀!虽然这件丑事被嘉和公主极力掩盖,但还是有不少人知道,已经不是秘密了!”

乔羽手里的长剑震了震,“他真的喜欢男人?漂亮的?娇弱的?男人?”

男子低下头,苦涩的一笑:“你看看我,这就是答案!”

嗖地一声,乔羽手中的长剑不知何时飞起,被她噌的一声拔出锋利的剑锋,就看阴冷的剑气划过之处,白色的白兰花尽数折断根茎,一朵朵的坠落在地,失去了最后的生命。

乔羽手背青筋爆起,脸色阴沉煞人,危机四伏,杀气四溢,看的人头皮发麻,胆战心惊!

跟着,一把抓起身边男子的手腕,看着男子受惊的眼神,阴冷的声音里,喋血的味道让空气都跟着浑浊起来,“干他娘!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也敢打老子男人的主意?!带路,削了他的把子,要他这辈子再没兄弟,勃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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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榜:

童鞋给予的章节灵感!这样的名字,很棒哦!

、、、姐妹们,某漫受到乃们的美钻和鲜花了~咕叽咕叽~美滋滋的(笑)!

嘻嘻~

乔羽要发飙了对不对?

夫人要威武了对不对?

要削人了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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