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浪的伤说严重还是挺严重的,一刀子下去,虽然是不长的一个伤口,可是却隐约可见手掌间的白花花的筋骨和翻出来的红肉,看上去血淋淋的一片,十分骇人。

所以当乖乖的坐在椅子上罚抄《女驯守则》的楚思悦听见乔浪呼痛的声音后,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乔浪面前看见她血肉模糊的大手时,哎呦一声,在惨呼的疼痛中自己翻着白眼晕过去了。

乔浪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明晃晃的晕倒在花丛间,用脚尖踢了踢,看他就跟死猪一样不动弹,也不能把他扔在冰凉的地方,于是,另一只没受伤的手端起石桌子上的茶水,噗的一声倒在楚思悦的脸上,硬生生的又把他给冲醒了。

楚思悦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抓着乔浪血流不止的手呜呼哀哉的大哭,一边对着没有下人伺候的花园喊太医,一边抬起红肿的脸看着乔浪,不断地问疼不疼、疼不疼!

乔浪从来不知道她男人会如此出息,叹了口气,忍着已经发麻的疼痛,淡定的眨眨眼,摇头说:“乖!你在这样哭下去,我就真的血流而亡了!”

经由乔浪这样一提醒,楚思悦顿时明白过来。

将乔浪的手臂攀在自己的脖颈上,一步一步的朝着书房里扶着。

而乔浪看着过度热心的楚思悦,真是哭笑不得!

夫君啊!为妻我是手受伤,不是脚受伤啊!

事后,当乔浪举着她的粽子手在楚思悦面前晃悠的时候,他都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模样,不知是怕她疼还是从小的养尊处优让他见不得半点血气。

夏云梦从镇国将军府中离开了之后,终于在小半个月后,派人来了襄阳王府,只是,她此次邀请的人不是楚思悦,而是乔浪。

那时,楚思悦正在被乔浪逼着手里提着两桶水站在大太阳底下练基本功,两腿展的平平的扎成一个马步,两只木桶里,倒了小半桶水提溜在他的胳膊上,为了防止他偷懒耍滑,乔浪将自己红缨枪的玄铁枪头从木棒上取下来,扎在楚思悦的pi股下面

只要他敢偷懒往底下一蹲,他的兄弟就要替他受苦。

楚思悦正在牟足了劲儿,憋红了嗓子的练着基本功,乔浪手里捧着一本《坊间杂记》半躺在贵妃椅上乘凉,毛豆和狗腿儿两个小奴才都听话的伺候在她身边,一个剥葡萄皮,一个山蒲扇,可这羡慕坏了楚思悦这可怜的小娃娃,吼着嗓子,吊着眼里求饶:

“阿浪!练武要循序渐进,你这样突然发难,可是要了我的小命!咱们商量商量,你就放过我吧!”

乔浪:“……!”

“阿浪?你听见为夫的话了吗?”

乔浪:“……!”

“阿浪?你是在选择性障听吗?”

乔浪:“……!”

“乔浪!我日你祖宗!”

乔浪终于有了点动静,翻动着眼皮,看着半条命已经没有的楚思悦,招手,唤来伺候在院子外面的虎狼军守卫,道:“王爷身体强壮,再在两个桶里加半瓢水!”

听见这话,楚思悦哭的更伤心了:“阿浪!我日你干爷爷!”

这边,楚思悦碍于媳妇的凶名不敢撂了水桶不练了,只有死磕着,双腿发颤、汗流浃背,玉白的小脸蛋被毒辣的小太阳晒得有些发红,前面冲着媳妇嚎嚎嚎的哭丧,后面因为汗水蒸发的太快,楚思悦想哭也哭不出来,只有舔着有些发干的嘴皮子,看着狗腿儿那只狗腿子将一颗剥好的水晶紫葡萄送到媳妇嘴边,媳妇张嘴就是一吞,瞅着他心里那叫个嫉妒羡慕恨,心里盘算着等他下来了,定要在狗腿儿的那边脸上赏一巴掌,这样这只肿半边脸的王八羔子就能做到左右对称了。

那边,跟着林念一起出现在王爷府中的关东王府夏云梦的贴身丫鬟翠柳出现在院子里。

乔浪看见这生的标志的小丫鬟,就放下手边的手,坐直了身子看着小丫头红着脸朝着她走过来;乔浪神秘的瞥了一眼站在几步之遥的楚思悦,心里转了一个圈,刚想要张口就问,却听那小丫鬟先开了口,一口子的江南暖糯的柔美腔调:

“将军,我家小姐有请你去府中一举,这里是拜帖

!”

说着,小丫鬟就将手边一直小心翼翼托着的帖子送到乔浪面前。

乔浪打开帖子一看,可不就是夏云梦的亲笔邀请函么,可是……这小妮子不勾引她男人,勾引她做什么?

乔浪又神神秘秘、古古怪怪的看了一眼扯着脖子想要看一看这拜帖的楚思悦,嘴角含着笑,就让毛豆将其收起来,然后站起身,抚了抚一身纯净洁白的长衫,墨发飘东,丝带轻盈,这堪堪十六“俊少年”,虽然谈不上唇红齿白,但也是器宇轩昂,身上的点点神采,着实有些让人移不开目光。

楚思悦看着乔浪要随着小丫鬟离开,忙开口:“阿浪!我什么时候可以休息?”

说着,楚思悦还像模像样的还抬了抬挂在手臂上的两只水桶,那股子吃紧的模样再加上配上他晒得红彤彤的小脸蛋,还真有点让人心存怜惜。

乔浪自然是明白棍棒底下出孝子、刀枪之下出英雄的道理,虽然心里有些犹豫,可是常年来在军中训练的她,早就练就了一副铁硬般的心肠,对着楚思悦那可怜兮兮的模样,很淡定的说:“再等半柱香的时间你便可以休息!”

楚思悦在一声哀嚎声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去幽会自己的情人!

这他妈都是什么事儿?

楚思悦愤怒,一把就扔掉了手边的水桶,水桶落地,发出震耳的声响;就看两个人红的人影飘过,瞬时出现在楚思悦面前。定睛一看,可不就是一直守护在乔浪周围的虎狼军暗卫吗?

“王爷,您要继续练习!”一名虎狼军暗卫不知从哪里又找来两个木桶,直盯盯的送到楚思悦面前。

“乔浪都不在了,爷锻炼还有个什么劲儿!”楚思悦双手环胸,高傲的一仰头。

两名虎狼军暗卫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木呆呆的说道:“王爷!您要继续练习!”

“我靠!你俩要造反呀

!”

“王爷,您要继续练习!”

“爷都说了,爷不练!不练!反正我又不用上战场打仗,聚众斗殴也有乔浪在身边,爷费这么大劲儿练武做什么?!”

“王爷,您要……!”

“闭嘴!”楚思悦要被两个只会说同一句话的暗卫气死了,叉着腰,怒吼:“乔浪的身边咋就都是这些怪胎!”

……

关东王府中

亭台楼阁错立、奇花异草扑鼻。

当乔浪出现在夏云梦闺房中的时候,翩然少女,正含羞带笑的绣着手中的一方精贵秀丽的并蒂莲,花开并蒂,不言而已;想必是少女怀春、芳心暗许。

小丫鬟翠柳在将乔浪领进闺房的时候,就带着伺候在一边的丫头们一同下去,不消片刻,这女子气息极浓的闺房中就剩下龙行虎步的乔浪和坐在床头一针一线绣制花样的夏云梦。

乔浪两眼灵活的转动着,虽然面无表情,可这心里却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女人的房间就是应该这个样子的呀!

到处都应该挂满了漂亮的粉色活是白色的纱帘,晶莹玉透的珠帘、价值不菲的线帘,还有各种各样精致漂亮的头饰和香气扑鼻的胭脂,怎么看乔浪怎么汗颜自己的厢房;想到自己和楚思悦的厢房,除了一张近乎于女性化的梳妆台,和几个大得出奇的柜子,当真是过于清减了些;怪不得楚思悦总是嘟囔着她不够情调,现在看看夏云梦,她的确就像那地上的烂泥,怎么跟人家一较长短?

大将军深深地自我反省,粗大的手掌轻轻地伯拨弄着手边亮晶晶的珠帘,决定回去以后,将兵器库中的金枪银剑、狼牙棒、追魂锤搬到厢房里当摆设,最还再将她在战场上浴血奋战的战甲架子端上来放在床头亮着,这样也算是一道风景,指不定楚思悦会喜欢。

夏云梦抬起眼睑看向乔浪的时候,瞅见她眼睛正亮晶晶的看着手边的珠帘,模样笑的很温柔。

夏云梦放下手边的针线,悠然站起身,走上前,道:“将军可是在想念着思悦?”

乔浪显然是没想到夏云梦怎么会一语道破自己的玄机,沉默着抿着唇的她,虽然不作答,可是温柔的眼角,还是出卖了她的想法

夏云梦笑笑,与乔浪并肩而战,道:“将军可知云梦今日唤你来是为何事?”

乔浪双手背后,器宇轩昂:“愿听郡主细说!”

夏云梦笑然,自然是极美的:“我要嫁人了!”

乔浪显然是没想到夏云梦会这样说,怔住的她,眼瞳有些涣散的看向夏云梦。

夏云梦随意的拨弄着手边的珠帘,细碎圆润的珠子,摸在手中清清凉凉的,十分的舒服,就像是她现在的心情。

“西夏太子宫玉倾虽然是我表哥,但他自幼就待我极好,相貌端正、君子大度,有容人之量、治国之才,再加上我若嫁给他边必定会是正宫太子妃,与情与理,他都是这个世上最合适我的人!”

说到这里,夏云梦抬眼看了一眼怔住不语的乔浪,笑颜说道:“那日在镇国将军府中,你口若悬、步步相逼,虽然言辞过于刚毅果断,可没有一句话说的不无道理,我承认,我是嫉妒你才会想着要从你身边抢走思悦,毕竟从小到他,他虽然风流快活,可心里真正装着的女人,都只有我一人而已;这种优越感让我过于自私的想要霸占着他,哪怕是将来他有了妻儿,我想要占有他的全部,让他的心始终装着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思悦与我,只能是朋友,绝非成不了恋人!”

乔浪脱口而出:“你要退出?”

夏云梦萧然一笑:“也许在思悦的心里,我也许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你们中间吧!”

乔浪眼睛一沉,双手自然地垂在身子两侧,“怎么可能?悦悦亲口对我说过,他这辈子,最喜欢的女人就是你!”

“喜欢我?”夏云梦看着乔浪俊朗的面容,肯定的摇头,道:“他若真心喜欢我,就不会只会盲目的追求我,而不采取什么办法硬是将我夺到手中!思悦我太了解他了,自小他就是个很骄傲的人,喜欢的东西和人,只要是他要的,就算是宫中最受皇上喜欢的四皇子楚思阳的宝贝,他也要抢到手中;那股执着和眼神,他从来没有对我流露过,但那种眼神,他只会在看见你的时候,才会流露而出

!”

乔浪讶然:“不可能!他这辈子恐怕最恨的人就是我了,当初是我用圣旨压迫他必须娶我的,又是我死缠烂打的缠着他,他逃避我都来不及,怎会如你所讲,对我有所执着!”

夏云梦看着乔浪是一副云里雾里的模样,只是从中点拨,并未言明:“你们两个,不过是当局者迷而已!”

乔浪自小熟读四书五经,经由乔羽一手拉把长大,再由天狂老人亲自传授武功,虽然性格孤僻了点,可是这性子还是拥有了女子的纤细;爽朗的个性加上纤细的内心,这样的女子绝对是最吸引男人的;楚思悦从小就游戏花丛,见过的美人恐怕比他吃过的饭都多,当年秦淮河上,调戏花魁、醉亲卖唱女、勾搭小寡妇、与大家闺秀暗有来往,这世上,什么样的女人他没有见过,漂亮到极致的美人,恐怕现在送到他面前,他也不稀罕;因为把这漂亮女人看多的他,已经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美、谁才是真正的俊。

直到乔浪的出现,虽然是那么乖张混蛋、晴天霹雳,可她的特立独行、刚柔并济却在有意无意中吸引了楚思悦的注意;如果他没有将乔浪装进心里,就不会煞费苦心的想要甩开她,如果他不是将她放进心里,他也就不会如此矛盾的与乔浪这样暧昧不清、忽冷忽热的过下去。

而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夏云梦,是个何其聪慧的女子;女中诸葛的名号不是白叫的,她自然是读懂了楚思悦的心,所以才会嫉妒乔浪的出现,才会想要将楚思悦再抢回去;不过好在事后她总算明白,当木已成舟的时候,不会再由舟变成木头,小有雏形的小船舟,只会随波逐流在大海山川间,寻找着自由和幸福。

夏云梦笑然,她现在终于相信了父王口中的情有独钟,也相信为何那么漂亮的延平王爷,怎会将自己的一生都甘心托付在兵马大元帅乔羽的身上;情到深处,原来竟然是这么刻骨铭心。

瞅着夏云梦似乎神游天外,乔浪对于自己昔日的情敌已经冰释前嫌,毕竟她不是那种小性子的女人,自家男人在外面有一两个中意的女子她不是看不过去,只是这新婚燕尔,有点不容自己丈夫的花心;想到以后襄阳王府中或许会出现一些填房或是妾室,乔浪也看得很开,只要楚思悦身体健朗、真心带她,不要成天将和离挂在嘴边,她就会心满意足的。

就在这两个女人都在想着心中所念的事情之时,夏云梦先转过头,看向乔浪,犹豫再三,还是说出口

“将军,你如何看待当今朝堂?”

乔浪虽然身为忠武大将军,功名显赫、地位崇高,可是因为自己婆婆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天下军物一把抓,所以她也懒得上朝,更闲的去管朝堂上的纷争;说句自私的话,当初她建功立业,无非就是想要自己的身份能够配得上楚思悦,现在她功成名就,若不是父王和娘亲有意让她接管虎狼军,她还真想辞了官爵,带着楚思悦游山玩水、逍遥快活。

现今被夏云梦这样开口一问,她还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时半刻连个屁都蹦不出来。

夏云梦显然是没想到乔浪会“没用”到这种程度;身为官居一品的大将军,她有责上朝议政、保家卫国,不管是宫中消息还是百姓传言,应该是最先知道的人才是;而今乔浪这幅云里雾里的模样,实在是让夏云梦为她捏了把汗,心里唏嘘不已。

不过看乔浪这样,夏云梦更加肯定自己的坚持是对的,只有现在她先小心的点拨一下乔浪,这样在将来她才能防患于未然,不让自己处于被动。

“看来将军真是清闲散漫的富贵人,不喑天下事、不通朝堂局的洒脱性子比大元帅还要厉害几分!”

被夏云梦这夹枪带棒的兑桑了几句,乔浪有些挂不住连绵的摸了摸后脑勺,样子有点傻气,可眸光,却是浅浅清明:“我自幼活的懒散,初获殊荣,还不知该怎么当这官儿。”

夏云梦叹了口气,示意乔浪坐下后,细细原位的与她道来:“思悦性情也是与你大径相同,从小不受约束,被延平王和大元帅小心地保护着,而今他与你成婚,保护他的担子自然是会落在你的身上;延平王府一门显贵,在众多王侯将相中,是最出类拔萃的;再加上虎狼军这帮虎狼之师,对于朝廷来讲是护国保家的有力武器,但同时,也是存有异心、想要图谋造反的乱臣贼子的有力杀手锏。”

“我与思悦自小一起长到大,而今眼见我就要远嫁西夏,虽然思悦身边有福临和明泽守护着,但若再加上一个能文能武的你,自然是再好不过!”说完,夏云梦就专注的看了一眼乔浪,眼瞳里,闪现出不同于她年级的深沉和老练:“我们几个小孩儿的年龄几乎不分上下,我不希望在将来的某一天,有一个人会从这个世上不明不白的消失!”

乔浪扶在扶手上的手狠狠地一攥紧,眼睛铮铮有神:“郡主,你可曾是听到了什么风吹草动?”

夏云梦淡定的点点头,真是她为何邀请乔浪来的主要原因

。()

夏云梦翩然的坐在乔浪的对面,举止大方、语气干净历练:“现今我朝皇帝共有五位皇子,三位皇女;皇子皇女的年龄几乎都已渐渐长大,大皇子与二皇子都分别娶了妻妾,独剩下三为皇子和三位皇女还未有婚配;前两天,皇上唤我父王去定北宫中商定之事,我也随着父王一同前去,听皇上言语间,似乎有立太子的意思,只是,根据我朝历法,应按皇子皇孙年龄大小传承皇位;按理来说应是大皇子掌管东宫,被立为太子,但皇上偏爱四皇子楚思阳,表面上皇上现今是为几个儿女的婚事操心,其实在暗中提示我父王,应该怎么做,才能让四皇子这个太子之位,坐的名正言顺!”

乔浪虽然读过不少书,但是她的性子实在是野惯了,现在做个官儿,成了武将,每天带着一帮子兵娃子在操场上练练把式,虽然无趣,但也不至于像其他文官一样过得勾心斗角、小心翼翼;再加上延平王府和襄阳王府都是极其尊崇的府邸,她也不必为了府中的荣耀而担心操心。

所以,夏云梦这样一席话,实在是没有勾起她的好奇心,就看她拧着眉心,看着夏云梦沉肃的脸颊,说的有些风凉:“传承太子之位,不过是有能者居之;我朝保定帝,当初不是也是六皇子吗?他都能当上皇帝,为何四皇子楚思悦不行?再讲,皇上立谁为太子,那都是他们家的事儿,我们这些旁系亲戚,也无从下口,爱莫能助不是?”

看着乔浪这颗顽石一副一窍不通的模样,夏云梦差点咬掉了自己的舌头,实在无法想象像乔浪这样的人是怎么在乱军险恶中生存到现在。

叹了口气,夏云梦耐着性子,继续说下去:“大皇子楚思帧乃是皇后赵氏的亲生儿子,赵氏在我朝,虽然算不上真正的名门望族,但是赵氏家族盘踞大周整个江南地带,垄断了江南生意的半壁江山,大周国库,大半钱粮都是赵氏家族供给,小小家族,比得上富可敌国,再加上楚思帧极会笼络人,朝中的不少青年才俊都甘心为他卖命,只因楚思帧这人残忍暴虐,喜欢玩狎娈童禁宠,这件丑事在皇族宗亲中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因皇上从不提起,所以大家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不闹出人命,便也随他性之。”

“四皇子楚思悦乃是明贵妃所亲生,但明贵妃在生下四皇子后,因为身体孱弱、气虚不稳,终于在皇子还未满一岁时便仙去,随后,四皇子便由皇贵妃沈乔所收养,皇贵妃沈乔这些年来一直冲冠后宫,独占皇恩;再加上楚思阳是先丞相明瀚之孙、当朝多罗郡王明瀚之亲侄子,而且自幼聪**黠,善良智谋,虽然常常跟着思悦胡闹,但却事事分明、从不罔顾法度,大有太子之才;且楚思阳与楚思悦自幼相识,两人虽然常常吵架,但是感情却十分深厚,若是楚思阳为太子,将来必定会厚待楚思悦,但若楚思帧成了太子,恐怕他第一个要对付的就是跟楚思阳一直交好的楚思悦了

!”

说到这里,夏云梦看了看乔浪,与其沉重,句句提醒:“将军,您有经天纬地之才,应该明白虎狼军的存在对于延平王府来说是幸、同时也是不幸,若是遇到明主,虎狼军定会成为你们两座王府的保护伞,但若是遇到心存不良的昏君,恐怕这功高震主之说就会压在你们的头上,到时候一纸令下,不管是帝皇收回兵权亦或者是拆散虎狼军,这对于大周来讲,都是祸,对于延平王府和襄阳王府来讲,更是灾难!”

夏云梦说到这里,眼神略有警示的顿了顿,站起身的她,口气有些伤风悲月:“前朝大秦天下,将军王张越乃是一心为主的忠勇之辈,奈何奸臣谋害、帝心狭隘,最后刺死张越在嘉兴关内,京中张府所有家眷,死的死、流放的流放;如此人间悲剧,实乃让人心惊胆战;将军,你万万要小心,在朝为官,不可像走江湖一般随性而为,尤其是我们这些皇亲贵族,更是被千夫所盯、万人所仰,一步错、步步错;虽然大元帅与大将军你军功甚高,但你不可忘记,你们的头顶上还有君主,还有皇上;保定帝是明君,我们跟对了人,但我们这代人中,谁会成为下一代的明君,我们会不会跟对人,这都要看将军了。”

乔浪眼神幽亮,就像夜出觅食的豹子,看着夏云梦:“郡主的意思是要我支持楚思阳为太子?”

夏云梦拂了拂袖子,不做解释:“让谁做太子这都要看将军所为,我只希望思悦能够平安,我弟弟能够平安!”

乔浪听了夏云梦的最后一句话时,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何这女诸葛给她说了这么多话,感情都是为了夏福临?!

夏福临与楚思悦的关系自然是好的没话说,如果思悦遇到了困难,恐怕他夏福临必定会第一个跳出来救助;夏云梦很快就要远嫁西夏皇宫,到时候,身为太子妃的她恐怕对大周的事情不能在评头论足,她要在临走之前将自己的顾虑和忌惮分析给她听。

父王和娘亲的那个时代已经过去了,现在的天下,已然属于他们

!保定帝迟迟不立太子,大皇子与四皇子之间的角逐,她若是站错队,恐怕到时候第一个受害的人将会是她这辈子最珍爱的男人。

乔浪猛然攥紧拳头,唰的一声从椅子上站起来,眼眸深切、目光灼灼:“不管是大皇子还是四皇子,将来,若是谁敢欺负悦悦,我就算是背负上谋反之心,也要将这大周天下闹的四分五裂、水深火热!”

夏云梦显然是没想到乔浪会这样说,忙慌张的朝着周围望了几眼,生怕隔墙有耳,快步走到乔浪身边,猛地拽着她的袖子,呵斥:“你这么大嗓门做什么?万一被人听了去,这要谋反的心恐怕会立刻传到朝堂上!”

乔浪轻哧:“怕他作甚?大不了一刀子下去,碗大个疤!”

夏云梦横眼:“你是不怕死,但你也不想想思悦,你忍心吗?”

乔浪被夏云梦稳问住,是啊!她不忍心!

夏云梦瞅着乔浪这幅冲动的模样,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劝说:“你现在不要瞎紧张,保定帝身体健朗,纵然赵皇后在后宫有所动静,可是那沈贵妃也不是好惹的,而且,你也不想想你公公楚玉郎,他会是个干站着等着自己的儿子被欺负吗?我可是听我父王说过,当年延平王在朝堂上怒打朝臣,在京城中查办私盐私矿,在幽云州巧办钦差案,这一件件事情数下来,那可都是凶险万分,而今延平王虽然不喑朝政,但谁敢欺负他儿子,他定会拽着大元帅,扛着九环刀宰了那兔崽子!”

说到这里,夏云梦笑了,看着乔浪这幅气急败坏的德行,调侃:“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你这脾气,还真是像极了大元帅和延平王,护短、不讲理、做事不计后果的性子简直是一模一样!”

乔浪现在可没有夏云梦这么好的心情,双手一环胸,拧着眉心,一字一句,讲的清清楚楚:“我不管自己像谁,我只想说,这辈子,只要我活着,谁也别想欺负悦悦一根手指头,谁敢动他,老子必定玩死他!”

……

从关东王府处回来后的乔浪将自己一个人关在书房里,直到夜深掌灯的时候,还纹丝不动的坐在椅子上,眼眸深沉,一句不吭。

等候在厢房里的楚思悦趴在贵妃椅上让狗腿儿给他按着小胳膊小腿儿,练了一天的基本功,纵然他身体底子好,也不能这样折腾他吧;想到刚才手劲脚筋一个劲儿的抽筋,他就想好好地骂一骂乔浪那混蛋

看小王爷脸色不好,狗腿儿心思通透,陪着笑,弓着腰,小心翼翼的凑在爷的耳朵边说着:“爷,将军自从晌午从关东王府回来后,就待在书房里不出来,连晚饭都没吃!”

楚思悦翻了个身,将腿儿翘在塌边儿,舒服的拍着肚子,半合着眼,说:“她吃没吃饭你给我说什么,这么大个人,难不成要爷喂着她吃呀!”

听小王爷这口气,狗腿儿就知道爷现在正在气头上,也不敢再说什么,忙半跪在地上,卖力的给小祖宗揉着腿筋儿。

楚思悦在贵妃椅上躺了小半宿,看着琉璃台上的蜡烛都燃烧了一半了,可那婆娘还没回来,这下,就有点坐不住了;不管怎么说,这女人是他八抬大轿、要死要活的娶回来的,万一趁着他练武,偷溜着在外面养野男人,这要他以后在京城里还有什么面子可谈?

楚思悦噗楞一声从贵妃椅上坐起来,眼神怀疑的朝着没有门板的门口深深地望了一眼,除了灯火通明的回廊和偶尔来回走动的丫鬟,当真是什么也没有。

楚思悦啐了一口,冒火了:“天黑了就要回家伺候在爷身边,这大半夜的,莫不成还呆在书房里?”

狗腿儿自然是听出小王爷这话中的意思,忙点着头,回答:“爷,听府里丫鬟们说将军回来时的脸色不太好,应是在外面受了什么憋屈,要不咱去看看?”

楚思悦甩甩袖子,不相信:“在这京城里,谁敢给她找堵?西北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血夜叉,京城里让我心惊胆战的母老虎,谁敢给她吃瘪!”

狗腿儿是个很善良的奴才,“爷,将军必定是个女人!”

“谁说她是女人?”楚思悦站起身,眼睛一瞥,道:“她根本就不是人!”

说着,他就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站在门边,大有一股担心的模样,可依然嘴硬着不肯说出一句关心乔浪的话。

狗腿儿算是看明白了,爷这是死鸭子嘴硬,强撑着呢!

这时候,就是他们这些做奴才的好好表现表现的时候了

狗腿儿忙蹦跶的攒上前,拉着小王爷的衣袖,就往外拽:“爷,就算将军再不是人,可她始终都是您的女人;出去看看自己的女人,不会有人笑话!”

楚思悦脸色窘的一红,嘟着嘴,甩着袖子:“谁敢笑话爷?是你吗?你吗?”

“不、不是奴才!”狗腿儿笑着使劲摇手,道:“爷!将军若是看见您去找她,定会很开心的;她开心了,定会更好的对待爷您!”

楚思悦脸色动容,瘪瘪嘴,犹犹豫豫的像个小媳妇一般:“这可是你说的,你要爷去看那凶婆娘的!”

狗腿儿使劲点头,道:“是!是奴才说的!爷不想去看将军,是奴才请爷移驾,爷才勉为其难的答应的!”

狗腿儿的这几句话,算是给楚思悦足够的面子;就看着楚思悦骄傲的一仰头,双手背在身后,刚要踏出房门,却又像是想到什么似的,忙转过身,将刚才厨房送来的一盅鸽子汤拿在手里,稀罕的抱在怀里,吹着口哨朝着门口走着。

望见这一幕的狗腿儿先是一怔,接着抿着嘴唇,鬼头鬼脑的问:“爷,您拿着鸽子汤做什么?烫!”

楚思悦瞪了狗腿儿一眼,道:“你刚才不是说那婆娘一晚上没吃东西了吗?厨房刚从来的宵夜,不吃糟践了,算是赏给混球了!”说到这里,楚思悦又任性的嘟着嘴,小性子上来,嘟嘟囔囔,又爱又恨的说:“最好这鸽子汤里有毒,毒死那祸害!”

说完这句话,狗腿儿跟在小王爷的身边嘿嘿笑出声来,而楚思悦很明显这心情也不错,抿着嘴唇,带着笑意的朝着书房奔去。

书房中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身着宝蓝色长衫的男子端坐在乔浪先才坐下的位置,而乔浪则是站在一边,昏暗的灯火在她的脸上,投上了忽明忽暗的影子。

楚思阳随意的转动着手边的折扇,瞅了乔浪几眼,道:“将军要人深夜叫我过来,不会是只想要我在这里陪着你一直看月亮、数星星吧!”

乔浪听见这似带调侃的声音,淡淡一笑,抬头一望,可不就是一轮明月,只是黑色的夜幕下,竟然没有一颗繁星

“四皇子真是睁着眼睛说白话,这天上只有月亮,哪里来的星星?!”

楚思阳转动着折扇的动作一停,深深地看了一眼乔浪,认真的说:“星星在你眼睛里。”

听见这句话的乔浪显然是被楚思阳煽情的温柔之语惊得呼吸一滞,眉心紧拧的时候,仔细的看着这个看似玩世不恭的皇子;夏云梦夸他有太子之才、善良睿智,可是她怎么看他都是一副无耻流氓、风流散漫的模样,哪里来的一点国之储君的霸气?

楚思阳看乔浪不说话,缓缓地站起身,靠近乔浪身边的时候,若有若无的深深地望着这个浑身上下都充盈着英气的女子,道:“有的时候,我还真是羡慕楚思悦那小子,好像这全天下最后的东西,都是他一个人的;漂亮到让人嫉妒的容貌,强大到不容忽视的身份,还有你,他这一生最大的财富,似乎上天太厚爱他了,让他过的太逍遥自在!”

乔浪听见楚思阳提起楚思悦,这眼睛里的波光顿时柔和了许多:“别人看见的都是他的光鲜亮丽,其实,他也有他的苦!”

“他也有苦?”楚思阳显然是不相信的,“乔浪,你会不会太宠着他了,大周天下,哪个男人能比得上他?从小金窝窝里长大,蜜罐子里浸泡的宝贝疙瘩,上面有延平王和大元帅宠溺着,现在还有你这个统管西北战场三关的主将当媳妇,他这辈子,除了不是皇上以外,已经胜似皇帝了!”

楚思阳说着,嘴边就有点酸,嘟囔着说:“哪像我,万般无奈,前路茫茫!”

乔浪看楚思阳将话题扯到了自己身上,顿时眼明耳快,转过身看向楚思阳,道:“四皇子,若是我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这万般无奈变成一帆风顺,前路茫茫变成前途坦荡;你可以答应我一个条件吗?”

楚思阳看向乔浪,背在身后的手,稍有颤抖的一紧。

而与此同时

楚思悦怀揣着无数的小气泡,抱着鸽子汤朝着书房走来,在他刚绕过假山,走在去书房的小桥前时,突然看见灯火昏暗的书房里,有两个人影凝视对望着。

顿时,楚思悦停下脚步,眯着眼睛,脑子飞快的想着眼前的情况;是谁在他媳妇的书房里呢?而且,看那装束,绝对是个男人才对

狗腿儿也是看见书房里的情况,登时瞪大了眼珠子,快一步迈上前,两只手搭在眉毛上,远眺!

“爷!那个人影是谁呀?”

“我咋知道,你不是说阿浪将自己一个人独自关在书房里吗?怎么现在又冒出来一个男人!”

昏暗的灯火下,那两个人影似乎在交谈着什么,因为他们只能通过烛光照射在窗纸上的影子判定屋内有两个人,但究竟是怎么个情况,还真是一头雾水。

狗腿儿很无辜,他的消息也是府里的丫鬟告诉他的呀,他怎么会知道这半夜的,将军会幽会一个男人;莫不是……

想到这里,狗腿儿脸色乍变,忙捂着嘴巴看想可怜兮兮的小王爷,莫不是被小王爷言重,将军她……偷汉子了?

站在桥头眺望的楚思悦自然是注意到身边狗腿儿那欠抽的眼神,气的一咬牙齿,弓着腰,小心翼翼的踮着脚尖朝着书房门口靠近,待他悄悄的潜伏在窗户下时,便能隐约听见屋内交谈的声音;听这强调,好像是楚思阳那小贱人呀!

狗腿儿瞅着小王爷在自家房子里做贼偷听墙根,忙也哈着腰凑上前,拉住小王爷的衣袖,阻止:“爷,万一被将军知道,我们会很惨的!”

“惨个毛,是她要完蛋了!”楚思悦咬着牙龈说的愤恨,一双幽亮的眼睛瞬时变成了两剂小飞刀,一个劲的发着狠劲儿,似乎立马就要朝着屋子里的奸夫**妇射过去。

屋内

依然跟着楚思阳交谈的乔浪抿着嘴唇,将眼前的利害关系一一分析给楚思阳听,最后,拿出自己的杀手锏:“七国天下、军队强大者占据鳌头,我大周泱泱大国,风调雨顺、百姓安乐,靠的不光是老天爷赏脸,给咱们国家顺风顺水,更关键的是有五十万虎狼军战守西北、西南两处战场,西边对抗东蛮、大金,南边牵制西凉、南越,虎狼铁骑走到哪里,哪里就会传来胜利之音,不光是天下人忌惮其威力,恐怕连当今圣上都在忌惮着这支军队;但如果这支军队肯为四皇子您效力,恐怕纵然那赵氏家族有翻天本领,他们也翻不出什么浪花,如果他们敢造反,莫说五十万,我带着五万人,就能将他们一族上下的脑袋拧下来祭战旗

!”

“四皇子,您看你?”乔浪说完,眼睛里带着笑意的看向神情肃穆的楚思阳,他应该知道,如果有了虎狼军正大光明的支持,莫说他是四皇子,就算是五皇子,那么想要这天下,也非难事。

只是,他不清楚乔浪这么做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楚思阳转骨头,看乔浪:“你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乔浪眼神闪烁,口气肯定扎实:“楚思悦!我不准他有一点的事!”

楚思阳一听这话,顿时笑出声来!

可是这笑声传到偷听的楚思悦耳中,却是另外一层意思;就看他磨着牙槽,气的直喷火:“这俩混球究竟在说什么,声音这么小,楚思阳那混蛋怎么笑得这么开心?莫不是他在调戏他媳妇?”

想到这里,楚思悦恨不得跳起来,冲到屋中将这俩混蛋暴揍一顿。

乔浪看着楚思阳那无所谓的笑声,自己也跟着坦然一耸肩,道:“也许这事儿在你看来会很可笑,可是在我心里,他才是最重要的!”

楚思阳头一歪,好奇地问:“我十分好奇,楚思悦究竟是给你灌了什么**汤,要你如此护着他?”

乔浪没有正面回答楚思阳的问题,只是追问着:“你不要问这些跟你无关的事儿,我只是想要你给个准确的答复,你会不会一辈子都保护着悦悦!”

楚思阳眼神一沉,嘴角带着玩味的笑意,然后在看向乔浪镇定的目光时,说出他的野心:“如果你真想帮助我,其实我有个更快的办法,你要不要试一试?”

乔浪一抬眼睑,示意他自动说下去。

楚思阳走到窗户边,眼神若有游离,推开窗栏,声音不大不小,可也正好能清楚地传到躲在窗户下面偷听的楚思悦的耳边。

“你与其费这么大得劲儿,还不如直接嫁给我;我四皇子正宫的正牌妃位定会留给你,若是我当了太子,你就会是太子妃,将来更会是皇后;如何?”

乔浪决计没想到楚思阳会说出这样的话

而猫在墙根下的楚思悦,显然也是被这清楚地一句话震的吓住了,瞪大了眼睛,双目失神。

乔浪看着楚思阳不似作假的模样,躲躲闪闪:“四皇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我没有乱说,楚思悦并不喜欢你的事实我们都知道,与其跟着他当一个小小的王妃,还不如跟着我,我会好好地疼你;璞玉在手,他却不懂得珍惜,这就是这小子最大的人生缺憾,可我不会;你不说想要帮助我成为太子吗?与其要虎狼军变相的表现出支持我的意思,还不如要你直接嫁给我,这样,皇后和大皇子那边也会明白这场婚姻的意图;西北战场三关总将忠武大将军与未来太子的完美结合,到时候既能让皇室正大光明的收回兵权,还能助我立足天下,简直就是一箭双雕!”

“我……!”乔浪刚开口,可就在这时……

“啪……!”的一声!

清脆的声音从窗户外面传来,乔浪瞬时收住口,忙快步走到窗栏边,朝外望的时候,正好看见一个人影,仓皇般的朝着假山那边奔去。

乔浪瞬时扶着窗栏翻出窗外,双手轻轻一拍,就看见数名虎狼军出现。

“刚才是何人?”乔浪拧眉问道。

一员虎狼军小将走上前,道:“回将军的话,是王爷!”

是他?!乔浪的心口紧跟着就大叫了一声不好!

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躲在窗户边偷听?

乔浪转过身,朝着站在窗口的楚思阳看去,却看他就跟个没事人一样耸耸肩,然后指了指窗户下的一滩狼藉,说的很风凉:“我想,我这从来不懂关心人的表弟应该是头一次良心发现,给你送宵夜来了;你闻闻,很香的鸽子汤味呢!”

乔浪听着楚思阳的话,瞬时攥紧拳头,眼眸忽闪着朝着楚思悦刚才消失的方向看过去!

……

楚思悦一路狂奔,不管身后狗腿儿的喊叫,耳边,只是一直回响着楚思阳那不要脸的对着他媳妇说的那些话,而且,他媳妇居然还……、还想帮着那死不要脸的……

想到这里,他重重的扬起拳头朝着自己的脑袋上就抡了一圈,他这个傻子,居然还担心着乔浪饿不饿,带着鸽子汤去看她,没想到她却在书房中幽会楚思阳也就罢了,居然还跟那混球谈婚论嫁,难道她也这么想要甩开他吗?她嘴里口口声声的喜欢都是欺骗他的吗?

想着想着,楚思悦就狠狠地咬着下嘴唇,气的浑身哆嗦;眼睛里布满了慌乱

其实,他刚才是想要再继续听下去的,可是为什么他没有勇气听了?为什么他害怕听见乔浪的答案。

是!楚思阳说的很对,他不喜欢乔浪,他只能让她当一个小小的王妃,如果乔浪跟着楚思阳,会当太子妃,会成为皇后,会母仪天下;可是……可是……

就算是能当太子妃,能当皇后,她也不能就这样随随便便的就将他踹了呀!

就待楚思阳焦躁的跟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心里又恨又气的快要把自己纠结死的时候,脑海中,突然传来了那天他在宝轩阁中遇见楚思阳的那一幕,那时,他拿着他要买给乔浪的暖炉,趾高气昂、正大光明的对他挑衅:

这些话,犹然在耳!

难道是楚思阳现在看上阿浪的原因就是因为他发现了自己已经开始在意这个婆娘了吗?

楚思悦愤恨,无处发泄,一拳头砸在身边的一处墙壁上,关节处崩裂流血,吓坏了从后面追上来的狗腿儿;可楚思悦却像是不知道疼痛一般,眼里闪烁着慌乱的焦急!

------题外话------

只能说让楚悦悦有危机意识了~

小野猫发起火来,也是敢跟老虎打架的!吼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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