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鸢的愤怒离开是意想之中的事儿,跟沈乔的一番谈话,让乔羽明白了一个一直都必须要明白的问题。

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负责,哪有沉默着挨鞭子,不起来反抗的道理?

再讲,连沈乔都看不下去了想要跳出来帮忙,而她这个当事人若实现的太风轻云淡、漠不关心,会不会真的应了楚玉郎的那句话“太禽兽了”。

所以,今晚秦鸢小姑娘撞到大将军的大炮口上,没有被轰炸的外焦里嫩已经算是上辈子积了德,正如大将军所讲,下次,她不会再手下留情了!

秦鸢离开后许久,乔羽都乖乖的坐在前厅没有回去,直到楚玉郎晃悠着发软的步子,一撅一撅的蹦过来时,她才抬起有些醉红的眼睛,看向眼睛亮晶晶的小白兔。

乔羽招招手,楚玉郎走上前,两个都喝的半斤八两的混蛋眼对眼,鼻观鼻;乔羽大手一牟劲儿,就把楚玉郎拽在怀里,然后蹭着带着酒气的嘴,不停地上下啃,把楚玉郎舒服的嗷嗷叫,若不是害怕后院里那群喝酒的混蛋会半道上杀出来,大将军定会贯彻一贯作风,坚持就地正法。

亲了一小会儿,乔羽眼睛还是有些发晕,看着脸红的楚玉郎,抬起小王爷的下巴,大将军风流不该:“来!给爷笑一个?”

楚玉郎被媳妇这无耻的模样逗笑了,娇美的笑容出现在这张本来就漂亮的小脸蛋上,可把乔羽美的,眼睛也跟着笑弯了起来

乔羽一下一下的揉着楚玉郎的大腿,汇报情况:“刚才,我把你的青梅竹马欺负了!”

楚玉郎窝在媳妇怀里,抬起脸:“鸢儿定会恼你!”

“恼我?恐怕她都想杀我了!”

乔羽就这么随口一说,这听话的人却记到了心里,忙拍了乔羽胸口一把,修改媳妇这不恰当的用词:“鸢儿性格活泼开朗,善良纯真,怎会要杀你!我看你这混蛋定是杀人杀习惯了,现在天下太平,边关安稳,你这手是不是又痒了?”说着,楚玉郎就在乔羽的手背上拧了一下。

乔羽低着头看自己关节粗大的大手,又瞧着掌心中那厚厚粗粗的茧子,饶是她一个粗神经的凶婆娘,也有点受不了自己这粗手粗脚的模样,想要将自己的手缩回去,可是却被楚玉郎拉住,两人眼里的感情,都闪烁了那么一下。

“玉郎会不会嫌恶我这样的女人,瞧瞧今晚,所有的女眷都在花厅里用餐,而我却不男不女的坐在你身边,虽然大家这面上都带着恭维,可是心里,指不定又笑话你娶了只母老虎。”

楚玉郎听出乔羽这口气中为他着想的意思,连日来的能说会道一下子消失了,只是瞅着醉酒的媳妇,难得看到她眼底的柔软和担心。

乔羽这禽兽,太强大!

不管是在**还是在床下,能捏着他玩两次,绝对不会偷工减料的玩一次;再加上大将军声名赫赫,威震四方,不管是在朝堂上还是在长安大街上,只要听见刑风那嗒嗒的马蹄声,都能引得无数人的回头一股,羡慕者有之、倾慕者有之、敬畏者更更有之。

家里有一个这样的媳妇,也难怪楚玉郎现在变得越来越矫情,越来越小性;被男人宠着的女人是幸福的,而被女人宠着的男人,只会越来越像娘们,现在楚玉郎就差手里捏一块小碎步眼眶一红,嗲嗲的啜泣了;哦不!莫雷已经学会了啜泣了,小王爷还没有步入那个阶段。

难得看见媳妇温柔担忧的一面的小王爷,这一直压抑在心里的男儿之情顿时就跟那绝提的江水一样,奔流而来:“媳妇

!你放心,我这软饭吃的挺舒服的;再讲,爷就算是再没用,那也是一朝王爷,保定帝的亲兄弟,钦差当过、官差当过,也算是上的了朝堂,下得了洞房;天下间像爷这样的男人,没几个!”

乔羽被楚玉郎这句话扑哧逗笑了,抱紧了怀里的男人,噌在他香香软软的怀里,哼哼唧唧:“玉郎!你真好!”

“得!别给爷挂高帽!要是哪一天你这混蛋敢仗着自己的元帅大权欺负爷,爷定休了你!”

“休!休!为妻要是敢做出对不起爷的一丁点事儿,爷就休了为妻!然后再在为妻的身上补几脚。”

楚玉郎听着乔羽对自己这么狠,瞪大了眼睛,淡了酒意:“媳妇!你这家伙还真不是东西,对待自己都这么狠!”

乔羽很善解人意的笑:“我这不是怕委屈你么!”说完,乔羽就隔着楚玉郎月白色的长衫,轻轻地在他的胸口上画了几个圈圈,温润的眼里带笑,听着从后院传来的欢声笑语,道:“这后院的筵席还要持续一段时间,夫君!如此良辰美景、花好月圆,咱们禽兽一把,如何?”

乔羽抬头看着乌漆吗黑的天上,连颗眨眼的星星都没有,何来的月圆之说?

但是,乔羽这混蛋已经禽兽了,一双大手使劲的揉他的大腿根,硬是把他搓的浑身燥热,哑着嗓子,道:“早上在桌子上扭的腰疼,好阿羽!今晚最起码要在**!”

乔羽也觉得在桌子上玩虽然刺激新鲜,可是多余的动作玩不了,再加上小白兔没她的武功底子,腰力不够,围着小桌子还没动几下就不行了,还是**比较适合战斗,最起码,地方宽敞!

乔羽无耻的笑,点着头就拉着楚玉郎的手,七拐八拐的朝着枫院的方向走,徒留下一院子还在吃喝玩乐的众人,独自拉着小王爷风流快活去了。

与此同时

早就离开延平王府的秦鸢不知何时又神秘般的出现在前厅前的假山旁,一眼阴狠、满目毒怨。

伺候在一边的碧瓷瞅着小姐难看的脸色,走上前,怯生生的拽了拽秦鸢的衣袖:“小姐,我们还是回去吧!”

秦鸢一把甩开碧瓷的手,转过身,怒气涛涛的她下手不知轻重,紧跟着猛地一推一直站在身边聒噪的碧瓷

碧瓷是个二八少女,手无缚鸡之力,被秦鸢猛地一推,硬是朝着身后咧了几步,额头擦在假山边缘凸显的锋刃划破,一滴耀眼鲜红的血滴,瞬时随着碧瓷清秀的眉骨滴在地上。

碧瓷拧眉呼痛,微微弓着身子,死死地咬紧牙关的让自己呼喊出声;看见这一幕秦鸢先是一愣,接着,晃神一般的看向自己的手,然后,在对上碧瓷不断滴血的伤口时,突然,仰头哈哈大笑起来。

那双怨毒的眸子里,瞬时充满了野兽般浓郁的血红,因为激动而发颤的身子,因为大笑而张开的血盆大口,这时候的秦鸢,已经失去了往日的清纯爽朗,一瞬间,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般,猩红的眼珠子越转越阴狠,最后,在碧瓷瞪大的眼睛下,慢慢的靠近这个从小服侍她的娇弱侍女。

尖锐的碰撞声!

刺耳的尖叫声!

还有那瞬时在夜幕下炸开的鲜红及残破的身体跌倒在地上,死不瞑目的眼瞳,将这春色弥漫的夜空,染成了骇人的鬼夜场。

秦鸢眼露疯狂,笑容蹀血:“我定会让乔羽万劫不复、身败名裂!”

天宝六年春

大胜归来的天下兵马大元帅、镇国大将军楚羽因爱生恨,将左都御史府中的丫鬟碧瓷扼死在延平王府花园中;待官差前来时,就看着大将军手沾鲜血、目光沉沉,一身白色薄衫苍凉血色,凌乱长发宛若鬼魅!

同日,大周皇室供奉列祖列宗的崇祯殿在鸡鸣破晓之际,突然天降异火,历代先帝令牌被焚,滔滔大火、红光冲天,黄抽围缎皆被烈火所毁,视为大凶灭国之兆!

同日晌午,镇国大将军身份曝光,牝鸡司晨、女主当权的漫天污水尽数泼在楚羽身上,百姓闻此消息,天下一片哗然!

同时,边关传来急报,诡诈凶猛的大金国蠢蠢欲动,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东蛮也有死灰复燃的迹象;西凉、西夏隔岸观火,冷看大周再次遭遇灭顶之灾、战火之苦,企图渔翁得利、黄雀在后!

内忧外患,饶是大周国运昌隆,也顶不住如此多的状况齐齐出现;保定帝在朝堂上急的怒火攻心,当场晕厥;皇叔楚如冰自仗身份,趁帝昏厥之际,调遣帝皇军,含着妒气,腾腾而来

天牢大狱中

乔羽一身灰色的囚服,长发未挽,眼目沉沉,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干净的大手,想到就在不久前自己的手上沾满了粘稠的鲜血,心里的一股恶寒,第一次让她如此不安。

想着想着,乔羽的后脑勺又疼了起来,微微拧起的眉心和难堪的脸色让她看上去真有点狰狞的味道,大手轻轻地揉着后脑勺,思绪,回到昨夜。

她带着楚玉郎提早离席,早早的就回了枫院;半夜,她夜起,披着一件青色的长衫去茅房,可就在她走出厢房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扑来,她刚要抬手制敌,鼻间就闻到了一股异香,接着,浑身无力;最后,在她迷糊、犯晕之际,当头一棒,眼前的一片漆黑是她最后的记忆。

待清晨初醒,当打扫院子的丫鬟在清扫前院的时候,就看见了她满手鲜血的坐在已经断了气息的碧瓷身边;紧跟着,保定帝身边的小路子冲进王府,要她速速收拾东西躲藏起来,在她还不明白情况的时候,崇亲王楚如冰就带着大批的帝皇军冲进延平王府,差点与王府中的虎狼军斗的你死我活。

为保护众位兄弟,怕在虎狼军惹祸上身,她就这样,在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套上了枷锁,披上了囚服,坐在了阴冷潮湿的天牢里,等候十日后的宣判。

……

与此同时

延平王府中

楚玉郎乖乖的缩在前院的假山前,看着清早发现乔羽的地方,慢慢的抱紧了自己的身体,垂下了眼睑;孤弱的就像一只失去保护的小兽,让人看见不禁悲凉。

身后,传来脚步声。

楚玉郎回头,看清来人,一直憋在眼眶中的泪,终于滚滚而落。

“阿羽没有杀人!阿羽她不会随便杀人的!她……她是被冤枉的!”

夏侯青看着楚玉郎那失魂落魄、眼泪涟涟的模样,走上前,按住楚玉郎的肩膀,目光清冷,口气沉慕:“现在关键不是阿羽杀不杀人的问题,而是清早天降异火,烧了崇祯殿,朝中反派众说纷纭,硬是在她身上扣上了天谴的罪名

!”

“屁的天谴!”楚玉郎拍着大腿站起来,脸上虽然挂着泪,可是眼里的怒已经将他憋得快要烧着了:“春耕将近,本来就容易半夜走水,万一是哪个小太监半夜不好好守着大殿,猫着偷懒,让殿中的烛台烧着了绸缎,引了大火,这都是我媳妇的错吗?”

说到这里,楚玉郎咬紧牙,决绝的低吼:

“以前,大周国难,是阿羽女扮男装、九死一生上的战场,老子的王府先是没了王妃,接着是没了世子,老子活了二十一年,连个儿子都没有,把自己的媳妇送到了战场上,这谁又能体会老子的苦;当初老子在大殿上就告诉那群龟孙,老子的媳妇是将军,他们为了活命,各个锁着脑袋不敢站出来说一句让自己儿子出去打仗的话;那时候他们怎么不说什么天谴了?他们怎么不讲女主当权了?现在大战胜利,他们又眼馋着虎狼军,嫉妒阿羽的威望,一心想要整垮她,卸磨杀驴,说的就是那群王八羔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阿羽她很辛苦的,一个女人,又要照顾我,又要照顾那数十万将士,还要跟那群老不死的斗智斗法,阿羽自从嫁给我,没有一天享福的,她这是欠了谁呀?她谁也不欠,是我楚家欠她的,是我大周欠她的!”

“如果阿羽自私一点,用手里的军权办了那群老不死的,看他们还敢说什么天谴,老子早就让他们人道轮回,投胎翘辫子了!”

楚玉郎擦了把眼泪,晶亮的眼睛里,不容小觑的力量正在慢慢扩散:“好!朝廷里的王八羔子们想要弄死阿羽,老子就陪着阿羽一起死!看谁敢动我媳妇!看谁敢动我媳妇!”

楚玉郎大吼,溢满泪的眼眶里,从未有过的男儿气概尽数爆发,攥紧的拳头,狠狠地打在一边的岩石上,指缝间,鲜红的血液流出来,染红了白嫩的五指;咬紧牙关、瞪着双眼,腰背挺得直直的,延平小王爷在这一刻,真真切切的发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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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爷拍桌而起:看谁敢动我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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