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家主人是何人?”玉珏猜他能摆脱流放者的身份从岭南回到苏州,必定有权贵相助。

“我家主人只是一位酷爱围棋的隐士,以收藏古今著名棋子为乐,早就听闻冰璃的珍贵,多年求不得,听闻我跟殷家有点渊源,特地派我送来礼金,还望殷小姐看在我们两家有点旧交情的份上,明年的冰璃可否……?”

“杨公子应该知道,每年的九月初一就是清月坊棋会,到时候会公开抽选冰璃的预购资格,只要杨公子到时带上定金,机会是平等的。”

每年的冰璃最终花落谁家都是众所瞩目的,靠的不仅是财力,还有靠运气。

因为清月坊有祖训,冰璃是定价出售,不会因为人人相争便坐地起价,所以每年的清月坊棋会,会抽签选出下一年冰璃的买主,唯一的条件是先交一半定金,若是冰璃在制作过程中出现问题不能如期交货,清月坊会双倍赔偿定金。

这条祖训,为的是为每一副冰璃找到它的有缘人,而不是让它沦为富人炫耀财力的工具。

“殷小姐,我家主人已经参加过清月坊十年的棋会,每次都是败兴而归,所以这次才会冒昧派我来,希望殷小姐行个方便。”

“杨公子,恐怕不能如你所愿,迎风楼入住的各地来客都是为了冰璃,我若是答应你,岂不对不起他们远道而来的盛情。”

玉珏说的是客气话,她可不认为杨敬伦有这么大面子,能让清月坊徇私,而他一直隐瞒他主人的身份,诚意也不见几分。

“殷小姐,我家主人是你得罪不起的,你还是认真考虑一下我的建议。”杨敬伦见好话说不动她,开始语带威胁。

“杨公子,这是清月坊百年来的规矩,玉珏不敢违背,还望见谅。”

玉珏真后悔接见了他,给他三分颜色还真把自己当贵客,就算杨大人和爹有点同窗之谊,早在杨大人想谋夺殷家财产的那时消灭殆尽,杨敬伦若是想跟她攀交情,绝对打错了主意。

“既然殷小姐这么坚决,那我就不打扰了,棋会上见。”杨敬伦冷笑着拂袖而去。

玉珏走出大厅,越想越不对劲,找来刘总管吩咐道:“刘总管,你查一下杨敬伦现在住在哪家客栈,还有他现在的身份。”

“是,大小姐。”刘总管马上就交待人跟着杨敬伦。

玉珏在想,杨敬伦这次来,目的是冰璃,还是另有所图,她怎么心里很不安,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

下午,跟踪杨敬伦的下人回报,杨敬伦住在迎风楼。

迎风楼在殷明失踪当日失火,损失惨重。当时佟掌柜无力维修,贴出告示出售迎风楼,玉珏果断把它买下,全新整修,还是交给佟掌柜打理,作为清月坊接待生意伙伴的制定酒楼,每年的棋会都是在这里为远路的买主提供食宿。

“那他在柜台登记的名号是谁?”玉珏问,即然是来参加棋会,总会有主人名号的。

“没有,就登记着他的名字。”

“好,你继续去盯着他,留意他今日会跟什么人来往。”

“是。”

玉珏想到杨敬伦说过,他家主人已经参加过十年棋会,那么从近十年的与会名单已经可以查到,玉珏马上到书房,翻出历年记录。

但她找遍了,都没有找到一个长达十年的常客。她又详细查阅一次,终于发现一件奇怪的事,从十年前,岭南都只有一位来客,但名字却各不相同,难道是那位神秘的主人,每次派不同的人?

究竟是什么身份,连购买一副棋子都要搞得这么神秘,玉珏陷入沉思,久久不得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