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坤走后几天,玉珏觉得若有所失,那种感觉就像爹刚刚失踪那段时间,有点无所适从。但她习惯了把什么都往心里放,所以表面上看不出。

平常有他在身边烦着,感觉生活比较鲜活,就算只是两个人静静坐着各做其事,也另有一分相伴相守的温情。难道这就是夫妻的涵义,玉珏好像有点明了。

易坤想要的是她的心,可是“心”要如何给,她还需向他讨教。数数日子,不见易坤已是三天,虽然知道他还在苏州,或者在苏州临近的地方,但是总觉得不见面就相隔很远。

如果让易坤知道,她有在想他,应该会得意地头朝天了。嘴上说过不会想,心却不受控制,这也算是夫妻之情的一种吧。

小葫芦在书房门口敲了一下,“大小姐,刘总管说有人来找你,是杨公子。”

玉珏一时想不起来,“哪个杨公子?”在生意来往的人中,好像没有姓杨的。

“是杨敬伦公子。”

“他?”玉珏想起来了,但是他来找她有什么事。

“刘总管不知道大小姐你见不见他,让他在门口候着没让进。”小葫芦想想也是,那杨公子以前是大小姐定过亲的人,现在大小姐已经有了姑爷,再见杨公子好像是不太好。

不过玉珏有另外的想法,“来者是客,让他进来吧,我这就去大厅。”

“啊?”小葫芦不懂。

“我自有分寸,见了再说。”

“是,大小姐,我这就去告诉刘总管。”小葫芦一向很崇拜玉珏,相信她这么做一定有理由的。

玉珏来到大厅,杨敬伦已经等在那里了。他一见玉珏,眼里闪过惊讶。

“没想到六年不见,殷小姐美貌依旧,丝毫不见岁月留痕。”不想他,经历了父亲的贬谪世故,年纪轻轻已经尝遍人情冷暖,遮不住的沧桑都显露在脸上。

“杨公子,今日上门,所为何事?”玉珏开门见山。

“当年一见,在下为小姐倾心,多年不忘,近来重回苏州,特地上门求见,以解相思之苦。”

玉珏冷笑,“杨公子难道不知道,我已嫁为人妻,对一个有妇之夫说这些轻薄之言,非君子所为吧。”

“殷小姐别误会,我并非有意轻薄,实在是肺腑之言,不说不快。”杨敬伦见她不悦,马上又解释,“我也听闻,殷小姐招了个上门姑爷,我衷心祝福你们恩爱永恒,白头偕老。”

玉珏不以为然,他的祝福没有意义,对她和易坤来说很无必要,不论他真心还是假意,基于礼貌,她还是要说一句,“谢谢杨公子。”

杨刺史被流放岭南做苦力,杨敬伦跟着受累,多年挣扎在底层看人脸色过活,练成了一套察言观色的本领,所以才慢慢爬出苦役之列,找到了一个“贵人”靠山。

他这次来,就是受主人之托,来攀旧情,不过玉珏不吃这套,他看出玉珏已有不耐,马上说出来意:“殷小姐,实不相瞒,我今日来,是为我家主人来预约明年的冰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