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打!往死里打!打死了拖去乱葬岗喂狗!”尖锐的咆哮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气,凤眸中冒着的火焰像是要烧毁一切,看着文喏的眼神更是如毒蛇般毒辣,“我看你还怎么敢跟我相提并论!”

“殿下!文公子……”靴公公欲出言阻止,这文喏可是德阳郡主的儿子,北郡王的外孙子,如果在这花船上的被太子殿下打死了,到时只怕会闹到金銮大殿上去。

可他的话还为出口,就见太子殿下回首,那双眼阴鸷的眸子一如冰刃,吓得他赶忙闭了嘴。

文喏被暗卫掳来时,被喂了软尽散,不仅丹田内提不起丝毫内力,浑身也软弱无力,只得任人宰割。

太子有令,往死里打!暗卫岂敢不尊,下手毫不留情,夹着浑厚内力的拳头,一拳接着一拳的落在文喏身上,脑袋、脸庞、胸口、肚腹,但凡软弱致命的地方,他们都不放过。一拳比一拳狠,一脚比一脚重,拳肉相击的闷响在空寂的花船内乍然而起,落入耳里,毛骨悚然!

文喏倒在地上,曲卷着身子,双手护住脑袋,将脸埋进双臂间,挡住如雨点般的拳头。他死死咬住唇,不吭一声,身上痛,可心里更痛,好似心口缺了一块,此刻正冒着股股鲜红,血淋淋的痛!

清澈明亮的眼渐渐染上怨气,明明是我先遇到她,明明是我先爱她,明明是我先与她定亲……怨恨的视线透过双臂射向那正轻蔑看着他的人,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他……以墨会是他的妻子,与他厮守到老!

“啊啊啊——”凭着那股执念与怨气,他竟压下软尽散的药性,意念一动,丹田内的真气如洪水决堤,凶猛如虎!

两个围打他的暗卫被突如其来的浑厚内力震得倒飞了出去。文喏怒吼一声,面上带着疯狂之色,夹着庞大的真气,以一种同归于尽的不要命姿态,直直的冲向太子爷。

太子爷猝不及防,再加上的两人本来离得不远,见文喏直直冲来,他也来不及闪躲,转瞬间,两人便撞在了一起。强悍的真气,加上太子爷霸道的内力反抗,两者相触,顿时如火山爆发,只听砰然一声爆裂锐响,船舱受不住暴虐的真气逆流,顷刻间化成了碎片。两人又处在船沿,没有船舱的阻挡,然后两人就……华丽丽的掉江里了!

“殿下——”小靴子公公瞠目欲裂,整个人都呆住了。

还是那个大夫最先反应过来,连连尖叫,“啊?快救人!快救人!那位公子不会游水……”

谁不会游水?!

太子爷呗!

跟个旱鸭子似的,在水里乱挥乱舞,直扑腾!

“啊——快快快、快救殿下,快救殿下论红楼的倒掉全文阅读!”靴公公白着脸直吼,他刚开口,就有无数黑影暗卫从四面八方射来,然后就跟下饺子似的,一个接着一个,‘噗通’‘噗通’直往水里掉。

太子爷被捞起来后,湿露露的发丝凌乱的贴在脸颊颈项,摸样虽然狼狈,可气势依旧恢宏威严,令人生不出丝毫反抗之心。

花船的船舱被毁,只剩空荡荡的甲板,甲板上,跪了满地的黑影暗卫,就连小靴子公公也低垂着脑袋,大气不敢的死死跪趴在地上,静等太子爷的发落。

他们身为太子的贴身侍人,竟眼睁睁的看着太子殿下陷入危险,不管太子殿下最后有没有事,他们都犯了罪,杀头都不为过!

那大夫看得心惊胆战,不明白明明是救了太子殿下,这些黑衣侍卫就算称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都不为过,为何却一副犯大错负荆请罪的模样?!

摇了摇头,皇宫里果然如说书人之言:复杂啊!散漫的视线在水面上一转,突然响起,“呀!那位公子呢?怎么不见人影?不会是沉到江底去了吧!”

被水呛着,扶着船沿猛咳的太子爷蓦然止了声,幽深的目光在平静的水面扫视,在陪雷霆王上花船寻欢之时,他就让人封锁了这片江域,除了他身处的花船,再无其他船只。视线所及之处,茫茫江面不见其他异物。

清俊的面容微沉,扬了扬手,“去看看!”

“是。”两个黑影暗卫应声。

“等等。”李宸煜犹豫着一番,仔细思索,最后眯了眯眼,眼底寒芒迸射,“找到了如果还活着……就亲手送他一程,让他再也上不得案!”

大夫惊骇的瞪大着眼,怔怔的看着两个暗卫领命下了江,那、那可是条鲜活的人命。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了,靴公公伺候着太子,换了身干净的衣袍,头发也擦得七八分干,简单的收拾一下,又恢复了强势霸道且又邪魅阴赁的俊美摸样。

那大夫也尽他职责,尽心给太子爷包扎着手掌心的伤痕,“殿下,伤口有些发炎了,请切勿再碰水。”

话音刚落,两个暗卫冒出水面,提起拔身而起,稳稳落在甲板上,也顾不得身上水渍,跪地请罪道:“属下无能,没找到那人身影,请爷责罚!”

“哎哟~不会真沉下水了吧?”大夫到底是个心直的人,焦急道,“他强行压制软尽散的药性,催动内力,后果可严重了,十几年的功力散尽不说,还得昏迷好几日。可他现在又坠水,这不是必死无疑嘛……”

闻言,太子爷笑得格外温暖,仿佛黎明的暖日透过层层云雾,照在大地,驱走世间一切黑暗。

太子爷心里舒坦急了,好似跟他家媳妇**的鬼混了大半晚上那般舒服,大手一挥,“摆驾,回宫!”

东宫中,太子爷刚回墨玉殿,龙一就匆匆来报,“殿下,龙十急报,年谱有异动。”

太子爷刚沐完浴,殿中的宫人正在为他穿衣。他垂首整理腰间玉佩的动作微顿,语气一冷,“叫他进来。”

“是。”

龙十进殿,也不多说其他,直接道出要点,“殿下,蒋春华和王泽铭两人在今早同时消失了半日,不待属下吩咐人去寻,后又同时出现了。”

龙十带着第十暗卫队受太子命令在年谱监视着。换而言之,任颧禾这些年在年谱只手遮天做的一切都被太子看在眼里。

俊秀的眉头轻轻蹙起,凤眸冷凝,“可查到是为何事?”

“回殿下,属下无能,两人悄无声息的消失,又莫名其妙的出现,属下……无迹可查倾汉!”龙十面色很是难看,他身为储君的暗卫,竟连两个软弱书生的踪迹都查不出,如果可以,他真想一头撞死在这墨玉殿。

太子爷挥退伺候的宫人,“那魏赵可有动静?”

年谱分三省,寄来、暗月,邦泰三省。寄来布政使蒋春华,暗月布政使王泽铭,而魏赵便是邦泰的布政使。

“魏赵依然在府中修养。”

“是吗?”太子爷若有所思的踱步到案上摆着一幅年谱地图,寄来、暗月、邦泰三省并排而存。寄来在东,暗月在西,邦泰却在两者之间。虽说是三足鼎立,可从势头上邦泰却强了许多,暗月与寄来连手才将它堪堪压下。

修长的手指点了点地图上邦泰的位置,低沉的语声带着毁灭一切的强势!

“最近,他们如若敢闹,杀无赦!”再过几天便是太子妃大选,谁要是敢坏了他的好事,就是上天入地,他也要他不得好死!

“遵命!”龙十带着太子的‘杀’令回了年谱。

雷霆王府。

呈袭抢在以墨之前先回了府,以墨骑着枣红马儿回到王府门口,下了马正欲进门,却被呈袭堵在了门口。

呈袭笑得贱兮兮滴,挑着眉问,“老实交代,出去干嘛了?”

以墨只觉莫名其妙,随口回道:“办事。”身子往左边移。

呈袭立马也跟着往左边堵,“办何事?”

“大事!”步子复往右移。

呈袭闪烁往右堵,“除此之外呢?”

“没了。”站定不动。深邃的眸子直溜溜的瞪着他。

喝!呈袭暴躁了,跳着脚直吼,“你个兔崽子!你骗阿猫阿狗啊!我亲眼看见你跟一个男人在童思河岸边的茶楼里喝茶,渍渍~那眼神,暧昧死咯~哼哼,当老子不知道呢,你还敢欺瞒老子!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以墨蹙眉,“什么野男人?那是娘以前给女儿定的亲事,他叫文喏,是文家的嫡三子。”

“他就是你娘定的那门亲事?!”还不待以墨点头,呈袭就风风火火的跑了,直往景阳住的梅园跑。

以墨无奈的摇摇头,踏上九曲长廊,转过亭台楼阁,回了自己住的院子。刚踏进院子,就碰上欲出去的张月鹿。

以墨喊住他,“去查查粱耀祖的踪迹。”

“哎呀,主子,属下正要跟您汇报这事儿呢。”张月鹿见她回来,也不出去了,转身跟在她身后进了屋,“粱耀祖失踪了,自那日与冯雅见了面,就没了踪影。”

以墨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坐在太师椅上,接过花舞递上的清茶,浅尝而止。这几日忙着蒋王二人的事,竟把粱耀祖给忘了,没想到今日便传出失踪的消失。

“去找!死要见尸,活要见人。”粱家与王府反目成仇,他们落得如此下场,可以说是雷霆王府一手促成的。可想而知,粱家人对他们恨之入骨,而粱耀祖此人有心机又有手段,如果放过他,绝对会成为王府的一大隐患!

绯红的杀意席卷而起!

粱耀祖,不要怪我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