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锦晨与宁叔二人出门时,被宁古伦瞧见。

他就问他们去哪儿。

得知去傅暻家时,他有些抵触的皱眉,“圆圆,你去那儿做什么?难道忘记怎么被人家放狗吓唬了?”

穆锦晨立即拿眼瞪他,“表哥,你怎么又乱说话啦,人家救了我,这是永远也抹灭不掉的事实。宁叔,我们走。”

说着,就不理会宁古伦,拉着宁步向门外走去。

有些事情过去了,她不想再去计较谁对谁错。

反正她对傅暻没有坏印象,若能与他交个朋友那也是不错的。

宁古伦见她生气了,略纠结了下,他就追上去,嬉皮笑脸的道,“嘿嘿,圆圆你说得对呢,人家救了你,我这做表哥的也该去当面道声谢,可不要被人家说失礼。”

“表哥,这事好像与你无关吧。”穆锦晨斜了他一眼。

“怎会无关呢,你可是我表妹,那人救了你就相当于救了我,我怎能不去道谢呢。”宁古伦一本正经的应。

穆锦晨摆着手道,“好啦,别说这些无用的,你去可以,但是态度友善一些,可不要将人家给得罪了。”

“放心好啦,我不会的。”宁古伦道。

“还有不可高声说话,这是人家的规矩,咱们不能破,这可是我娘亲吩咐的。”穆锦晨又叮嘱。

宁古伦本想否定这一条,但听说是宁氏嘱咐的,他只好点头应是。

宁叔笑呵呵的在一旁听他们二人斗嘴,不发表任何意见。

一路说笑着穿过田野。已能见到傅暻家的屋子。

穆锦晨抬头,只见傅家大门头上空空如也,未悬挂匾额之类的物事,所以无从得知傅暻的信息。

到现在为止,穆锦晨一家人都不知傅暻姓甚名谁。其他的信息更是一无所知。

本来穆锦晨是想让白蔹去查的,但细致想想,万一被傅暻知道在查他的底细,这也太失礼了。

所以就将这念头给放了下来,想着迟早会知道他的身世来历。

穆锦晨眼前忽然一花,一位身着褐色褙子的婆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请留步。不知三位前来有何贵干?”婆子对着穆锦晨三人微微一施礼,问。

她的声音刻意压得很低,似担心声音太大会惊了谁。

穆锦晨笑眯眯的轻声道,“嬷嬷,上次你们家公子救了我。我特意前来道谢的。”

婆子的视线从宁叔的面上扫过来,微笑着对穆锦晨道,“小姐是碧波院穆家的小姐吧,上回穆夫人已来道过谢,小姐不必客气。”

上回宁氏来傅家时,带了宁叔和周嬷嬷过来,这婆子当时也在场,一眼就认出了宁叔。

同时也对穆锦晨刻意压低声音说话很满意。

穆锦晨软声道。“嬷嬷,救命之恩大于天呢,一次登门道谢哪够呢。上回是我娘亲来道谢。这次我想当面向你们家主子道谢呢,还劳烦嬷嬷您通传一声,多谢嬷嬷啦。”

伸手不打笑脸人,婆子看着娇软可爱的穆锦晨,还真想进去禀一声。

但家中的规矩她比谁都清楚。

婆子摇摇头,“小姐不必如此多礼。我家主子不是那等注重俗礼之人,主子出手救你那乃是缘分。小姐不用放在心上。

若无其他的事儿,三位请回吧。婆子就不耽误三位的功夫了。”

见婆子这样坚持,穆锦晨也不好为难她,准备将螃蟹给她。

穆锦晨能忍,宁古伦却不能忍了,他眯着眸子不悦道,“这位嬷嬷,我表妹这样低声下气的求你,你为何不能进去禀一声?

若你们家主子不见那不怨你,可是连禀都不禀,就替你们家主子做主,那就是你的不是。”

他就是不能容忍别人拒绝穆锦晨的请求。

穆锦晨赶紧拉了拉宁古伦的胳膊,低声道,“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少说两句。”

宁古伦低声道,“圆圆不用怕,我只是与她讲道理。”

面对指责,婆子也不生气,微笑着道,“小公子教训得是,不过这是府中的规矩,老奴可不敢违了。老奴知道三位无恶意,所以老奴不想无礼对待三位,三位请回吧。”

这话虽然说得客气,但已包含了警告的意思。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三人再胡搅蛮缠下去,老婆子我可就要用武力来解决了。

宁古伦还想争辩之时,被穆锦晨的眼神给瞪了回去,她指了指宁叔手中的螃蟹,软声道,“嬷嬷,这是刚捞上来的螃蟹,特别新鲜,请嬷嬷带回去。”

婆子本想拒绝,但看着穆锦晨一脸的诚恳,就将螃蟹接过来,轻声道,“好,螃蟹老奴擅自做主收了,老奴代主子多谢小姐的好意了,请!”

说着,婆子做了个请的手势。

穆锦晨与宁叔又说了几句客气话,然后转身离开。

宁古伦也拂了袖子转身,并不满的嘀咕,“圆圆,我就说这户人家不是什么好人吧,现在你该信了吧。”

“别胡说。”穆锦晨又狠狠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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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方才那婆子虽然没让他们进去,但她自始自终都很和善,就算面对宁古伦的指责,也依然笑着应对。

怎么瞧她都不像是坏人。

宁古伦撇嘴。

“张嬷嬷,怎么了?”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有男子的说话声传来。

他倏地转身。

因为男子说话的声音听着十分耳熟。

不仅耳熟,还特别的亲切。

等他看清身后正与婆子说话的男人长相时,不由惊喜的呼喊道,“十六祖!”

穆锦晨也听到了男子说话声,面上顿时浮现喜色。

是他!

就在她准备转身之时。猛然听到宁古伦这一声呼喊,被吓了一大跳。

她立马转身准备斥他一声,让他声音小些。

却只见宁古伦像一只欢快的小羊羔,迈开大步向傅暻奔跑而去。

难道表哥与他认识?

穆锦晨眉毛微扬了扬,在好奇心的促使之下也走了过去。

宁叔微怔了下。然后也跟过去。

傅暻看着向他奔跑而来的宁古伦,唇角微扬了扬。

既有喜悦,又有着一丝无奈。

世间有些事想要避开,还真的是很难呢。

这般想着,他也提步相迎,“古伦。”

面上笑容温暖和煦。

哟。两人还真认识!

穆锦晨震惊。

她做梦也不会想到表哥会在这儿遇上熟人,难道恩公也曾去过乌兰关?

因为表哥自幼在乌兰关长大,来应天府是他第一次离开乌兰关。

而来了应天府之后,除了后来去国子监读书之外,与她几乎形影不离。他结识了哪些朋友,她可都是一清二楚的。

包括他在国子监所认识的同窗好友,都曾介绍给她认识过。

而他所有的朋友当中,无恩公的身影。

所以只有一个解释,他们二人是在乌兰关那儿结交的。

“十六祖,没想到会在这儿能遇上您呢,真是太开心了。”宁古伦飞奔上前,一把拉了傅暻的胳膊。双眼闪闪泛光。

傅暻用手轻拍了下他的肩膀,温声道,“古伦。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你。”

穆锦晨走过来,用手点了点傅暻和宁古伦,好奇的问,“你们竟然认识?”

“圆圆过来,我给你隆重介绍一下,这是十六祖。”宁古伦指着傅暻。满面激动之色向穆锦晨介绍着。

“穆二小姐。”傅暻向穆锦晨扬着唇角微微一笑。

不用宁古伦详细介绍,他就知她的真实身份。

“石公子好。上回多谢您的救命之恩。”穆锦晨眯着眸子笑。

石六祖,好奇怪的名字哟!

但心里却在吐槽。

石公子?

傅暻与宁古伦二人眼角均抽搐了下。

宁古伦忙纠正穆锦晨。“圆圆,错啦,这是十六祖,不是石公子。”

然后他说了十六祖是哪个三字。

十六祖!

这到底是名字还是尊称?怎么听着这样奇怪呢。

穆锦晨更觉得奇怪。

心里奇怪,口上就问了出来,这三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不用宁古伦解释,傅暻自己答道,“我在兄弟中行十六,大家都称我十六。”

“十六?”穆锦晨眉头微蹙了下。

怎么觉得这两字有如雷贯耳的感觉呢。

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记起在哪儿听过十六这两字了。

那是在金真国来犯之时,得知边关战事吃紧之时,母亲进宫面圣,正弘帝告诉母亲,说已经派了名叫十六的勇士前去助阵。

自从十六去了边关之后,就打得金真国节节败退,那一战大获全胜,还将大周的疆土给扩充了。

她一直都不知这位叫十六的勇士是何方神圣,那日父亲和外祖父归来之时,她还想着见识下这位十六猛将是不是三头六臂呢,只可惜未能如愿。

现在眼前这人小名叫十六,又与表哥相识,那他会不会就是那位神圣呢?

想到傅暻可能就是十六,穆锦晨抑制不住好奇之心,忙问道,“恩公你是不是那位打得金真国落水流水的十六?”

“穆二小姐言重,主要是康定王用兵如神,我只是尽了些绵薄之力。”傅暻谦逊的笑了笑,而后又补充道,“穆二小姐还是唤我十六吧。”

“好呀,我喊你十六,你唤我圆圆吧,穆二小姐听着好生份呢。”穆锦晨也不扭捏,接受了傅暻的话。

“不成!”宁古伦果断的否定她的话,道,“圆圆,十六祖可以喊你圆圆,但你却不可唤十六祖为十六,你也要像我一样唤十六祖为十六祖的。”

这句听着有些像绕口令的话将穆锦晨绕得有些晕。

什么祖不祖的,毛意思呀?

见她一脸的茫然之色,宁古伦又好心的解释,“因为十六祖与祖父是同辈,所以我们要唤十六祖。”

十六与外祖父同辈……同辈!

好年轻的祖辈啊。

穆锦晨瞬间凌乱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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