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董家两月有余,如针总算是成功站稳了脚跟,董家那九个姨太太,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其中不乏家底深厚之人,尤其以董家大夫人身份最为尊贵。

听说董家大夫人是某国公主后裔,乃王室贵胄,如针得罪不起,也不敢得罪,至少在成功谋夺董老头的家产以前,她还不敢轻举妄动。

作为新进门的姨太太,而且还排在第九,身份自然也就是最低,不仅被前面八个姨太太看不起,就连董家下人也常常使绊子甩脸子给如针看。

董老头新宠,夜夜留宿在如针房里,董家那八个姨太太吃尽了干醋,也是变着法的想要整治如针。

那日如针正在喝粥,忽然发现粥里不知何时被人掺进了几根银针,如针面色一沉,这是有人想要置她于死地!若不能尽快夺取董家,如针只怕熬不过一年,就会死于非命。

还好如针聪敏过人,而且手段老辣,嫁进董家两月有余,小亏没少吃,但总算是保住了一条命。

若是心智稍稍不坚定的女人,很可能早就死在董家,哪还有命活下来。

唯一可惜的就是,董老头子年迈体衰,尽管夜夜留宿在如针房里,如针的肚子却一点动静也不见!如针用尽了各种办法,炖参汤,熬虎鞭,什么药都给董老头变着法喂了,但是肚子,就是不见动静!

想来这董老头是不行了!

如针眉头一蹙,必须想个办法,在一年内怀上身孕,哪怕怀的种不是董老头的也罢!否则的话,再熬一年,她可能就会死在那些心狠手辣的女人手里!况且她始终是以色事人,再过两年,她也就和前面八个姨太太一样了,到时候色衰爱弛,再想在董家立足,难比登天。

还有三天就是唐痕的生日,董老头特准如针提前回娘家,与家人相聚。

如针回到唐家,第一件事,就是去北院见如冰。

刚走进北院,瞧见门口传话的小丫鬟正准备进去通传,如针摆了摆手,道,“不必惊动二夫人。”

谁知进了屋子,见到如冰的第一眼,竟是如冰在屋子里懒洋洋的抱着一只小狗睡觉!

如针气不打一处来,临走前,她千叮咛万嘱咐让如冰打起十二万分精神对付唐子琳,谁知这个如冰倒好,大白天的竟然在屋子里抱着狗睡觉!

“这狗从哪里来的?”如针眯了眯眼,向如冰的贴身小丫鬟开口问道。

小丫鬟转过头,看了一眼如冰,如冰睡的正香,那小狗赖在她的怀里也在打呼噜,小丫鬟对上如针杀气腾腾的目光,不敢有所隐瞒,“回主子的话,狗是少夫人送来的。”

如针心下一震,好一个唐子琳,真是聪明,送一只狗来,不仅笼络人心,而且还绊住了如冰的脚!心下对如冰是彻底的失望!

看样子她离开的这两个月,如冰必定是毫无作为,任由唐子琳在唐家为所欲为!

一只畜生,就绊住了她!真是没用!典型没胸又没脑的女人!

如针心头一恼,走到躺椅前,伸出左手,猛地钳住如冰怀里小狗的右腿,往上一拉,接着朝墙角使劲一摔。

“砰!”的一声,小狗被摔到墙角,顿时发出小孩一般呜呼哀哉的惨叫声。

“嗷,呜!呜,呜,呜!”小狗瘫在墙角,怕是也活不成了,如针力道之大,徒手可以打死一只狮子,更别说是摔死一只几月大的小狗,那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如冰浑身一震,猛地睁开眼,却看见自己最心爱的狗摊在墙角半死不活的,她赶紧从躺椅上坐起来,穿上鞋就准备冲过去,嘴里不停的呼喊着,“多多,我的多多!!”

看见如冰那为狗着魔的模样,如针冷哼了一声,伸手钳住如冰的胳膊,冷声道,“我看你的眼角里,除了那只狗,旁的什么都瞧不见了吧!”

如冰回过头看了如针一眼,顿时回过神来,似五雷轰顶一般愣在当场,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姐……姐,你回来了?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我一声,好让我做个准备啊。”

“提前通知你?哈哈?怕是提前通知了你,我就瞧不见你大白天抱着狗睡觉的好戏了吧!哼!”如针甩开如冰的手,转身走到上位的木椅上坐着,面色阴沉不定,显然余怒未消。

如冰看了如针一眼,又看了看摊在墙角奄奄一息的小狗,心在滴血,若是现在把狗抱给医生瞧瞧,或许还有救,若是再耽搁一会,这狗怕就真的活不成了。

但是如冰不敢,因为她知道,这狗要是活了,她就活不成了!

如冰与这狗天天吃睡都在一起,感情无比深厚,现在要眼睁睁的看着狗死去,只觉得心如刀绞,不禁落下泪来。

“哈!两月不见,你怎么变的这样多愁善感?为了一只狗,你掉眼泪?”如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讥笑,道,“你别忘了,我曾教过你,身为一个杀手,动情之时,就是丧命之日!如今你为了一只畜生动了感情,他日你就该死在这畜生的口中!”

“是。”如冰不敢辩驳,只是站在原地,低垂着头。

“你曾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杀手,一部杀人如麻的机器!今天你为了一只狗,差点坏了我的大事!枉费我对你寄予这么大的期望,你太令我失望了!”如针开口斥道。

“我……”如冰抽泣着,心里惦念着瘫在墙角的多多,这狗虽然只和她相处了两月有余,却和她建立起了深厚的感情,如冰简直把这狗当成了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还好我早有准备。”如针端起桌上的热茶饮了一口,心里这才舒坦了一些,对自己的心腹丫鬟小陌说道,“去把人带过来吧。”

“是。”小陌应了一声,这便退了下去。

如针瞥了如冰一眼,只见如冰垂着头,就像一头丧家之犬,只怕心里仍在担心着小狗的死活,摇摇头,骂道,“没用的废物,为了一只狗要死要活的,我看你也别活着了,跟狗一块殉情吧!”

如冰挨了骂,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却也不敢说话,像一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在那里罚站。

“你知道我走的这两个月,唐家发生了什么事么?”如针饮了一口热茶,眯着眼笑了笑,开口问道。

“不知。”如冰摇摇头,如实答道。

她整日里就想着和狗到处玩,哪里知道唐家发生了什么事。

“唐子琳已经从唐痕手里拿到了西院的令牌,而且这段时间以来,她几乎每天都要去一次西院,并在西院设了一间专房,用来避开我的眼线,商讨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而你,居然毫不知情,任由她在唐家为所欲为!”如针笑眯眯的说道。

这口气,就好像在说一件稀疏平常的事。

可是这话却像一记重锤,砸醒了如冰,如冰瞪大双眼,道,“姐姐,你是说……”

“没错,这下你总算明白了吧,这只狗……”如针伸手指了指摊在墙角,有出气没进气的小狗,“……呵呵,不过是她用来绊住你的一个手段,而你,居然轻易地就着了她的道,你说你是不是很傻?假以时日,就算是悄无声息的要了你的命,对她来说也不是一件难事。”

如冰倒吸一口凉气,只觉一股寒意自脚底升起,当初唐子琳送她狗的时候,她从没想到这么深的一层,她只以为唐子琳单纯的想要示好,用这只狗来讨好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