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回来时看到在幽王和太子的身边,摆着一个篝火架,不由有些吃惊,冷御宸还在昏迷中,这个篝火架,应是幽王架好的。

想到幽王弄篝火架,苏玉卿唇边逸出一抹笑意,不管怎样,幽王这番作为,自是有益无害了。

“多谢幽王殿下。”苏玉卿将洗好的里衣搭在树枝拼凑的架子上,回头看着幽王轻声道谢。

这个时候日头还好,且有微微的风,可以晾晒衣物,那一堆捡拾好的干柴,便是留到夜晚生火用。很难想象,如幽王这般芝兰玉树般的人物,竟然能细心的考虑到这些,再看这堆干柴的堆放方式,分明是极有讲究的,便是在上边架个锅子都不是难事。

苏玉卿不由叹了口气,果然人不可貌相,如幽王这般,明明是个王爷,看上去衣着光鲜养尊处优,平日里有什么是亲手做的?恐怕就差喂而食之了,谁能想到他会做这些事情?而且,还做得如此好。

当摆弄好衣物,苏玉卿腾出了手,又看了一回冷御宸,见他的唇还是苍白干裂着,便琢磨着再为他取些水来,只是那溪水刚刚洗过衣物,已是不洁,需得再等上半个时辰,等得污秽之物全部随着水流冲走才能再饮用。她估摸着半个时辰应该还可以等待,便取出她的银针,走到幽王身边,含笑轻声说道:“幽王殿下,玉卿可否替您诊脉?”

冷御檀狭眸微微睁开,漠然的看向她。

见他不答,苏玉卿也不恼,含着笑轻言细语道:“只是诊脉,若幽王殿下觉得方便,玉卿定会为您悉心诊治。”

她说这话也是有原因的,幽王体质特殊,他那个秘密想必知道的人不多,若幽王不想泄露自己的秘密,她也不愿强人所难。何况,知道太多的人活不安稳,想着那被他挂在血池上的侍妾,她更不愿知道他的任何事。所以,才会话里话外的透出,她只会为他看伤,其他的都不会诊断。

幽王狭眸微眯,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以他的聪明,又岂会不知,她之所以这样说,定是知晓了他的秘密?

苏玉卿盯着他那双暗光流转的黑眸,心中有些打鼓,他这人喜怒无常,谁知下一刻会如何?瞧他这样子,她的暗示他是听懂了的,也不知他是否会下杀手。苏玉卿就像个赌徒,拿着自己的命,来赌她和冷御宸的命。虽说幽王暂时隐下了杀意,但是不保证下一刻他会不会为了其他而杀了他们。那幕后之人神通广大,定是势力极强的,他们这一落下山崖,面临着不久就会被追杀,她想知道,他到底值得信几分。知道他的态度,她才能适当的安排冷御宸。

“苏玉卿,你在威胁本王么?”幽王看了她半晌,这才缓缓开口。

苏玉卿凤眸一亮,立刻知晓他不会因此要她的命,不由暗中松了口气,讪讪道:“幽王殿下多虑了,玉卿只是想为您诊脉疗伤罢了。”

幽王抿唇不语,苏玉卿亦是垂眸静立。过了半晌,幽王才缓缓伸出右臂,亮出腕脉,将手放在自己蜷起的膝盖上。

苏玉卿长长舒了口气,随即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丝浅笑,她在他身边跪坐下,伸出纤纤如玉的手指,两指并拢,轻轻点上他的腕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