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卿盯着药碗,不由郁闷道:“那个老头儿怎么去了这么久?”

苏玉卿这么说倒是错怪了阴阳鬼医,阴阳鬼医刚刚进镇子,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似乎藏了些高手,令他立刻想到山上的那黑衣男子。这些人,难道是来找那男子的?若是如此的话,他是否应出手解决掉?

阴阳鬼医之所以有此名号,就是因他行事没章法,令人无从捉摸,别人以为要救的,他可能毫无理由的随手就杀了,而别人以为应杀的,只要他看顺眼了,就会费心去救。

而且以他从前的性情,这种事他根本问都不会问。只是如今他收了个可爱的徒弟(自己就这么以为了),任何对徒弟不利的事,他都要考虑进去,所以,这才将此事放在心上。他想了又想,觉得冒然出手似乎不好,万一把他的宝贝徒弟惹怒了呢?最后还是决定暂且观望,所以这暗中观察之事,浪费了他不少时间。

在他想过,那些村民被他这么一吓,定不会再去找苏玉卿的麻烦,却不知,里长夫人的小肚鸡肠和泼皮难缠是远超出他想象之外的。

而就在苏玉卿这边遇到了麻烦之时,在静寂的山林中,黑衣男子闭着双眸,盘膝席地而坐,调息着刚刚恢复一些的经脉。

“出来。”

突兀地,男子倏地睁开双眸,目光如炬的看向森林深处。

刷刷刷!

三个黑衣人纷纷落在男子身前,直接跪倒在地,齐声道:“见过太子殿下,属下等救驾来迟,令殿下受苦,属下罪该万死!”

男子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种话你们也说了不下三遍,我听都听腻了,以后再有这种事,也不必说与我听,直接提头来见吧。”

“是!”三人连忙低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正面承受男子的威压,令三人感觉生不如死。

“起来吧。”男子淡淡地命令道,“我哪里还是什么太子?以后直接唤公子即可。”

三个听他如此说,僵着身子连动都不敢动,其中一个看似领头的黑衣人壮着胆子道:“太子殿下,您永远是我们的主子,永远是善究的太子!”

善究太子龙墨庭淡淡一笑,俊美的脸上却无一丝笑意,他悠悠道:“我刚刚说过,唤我公子即可。”

先开口的黑衣人顿时吓得头冒冷汗,以额触地道:“属下罪该万死!”

龙墨庭没有再与他一般计较,如今善究被他弟弟占领,他可用之人并不多,所以态度上也较为宽容。

“去给本公子弄套衣服。”龙墨庭淡淡地吩咐着。

其中一个黑衣人答应一声,倏地消失。

龙墨庭乌黑的眼眸幽深的望向山下的一片村庄,目光变得深邃而悠远。

“立,去那个村子里查探一番,记住,任何风吹草动都给本公子记下来,回来一五一十的禀报于我。”龙墨庭想到之前她所提到的麻烦,心里终是放不下。

“是!”黑衣人正想奉命行事,又被龙墨庭叫住。

“站住!”龙墨庭想了想,又嘱咐道,“若出现争执之事,你立刻返回向我禀报,不要在那里看热闹。”

立头上垂下三根极粗的黑线,他平日里留给主子的就是这种印象吗?看热闹?

但口中连忙答道:“是!”

随即,身影没入林间。

其实龙墨庭的话极为隐秘,他知道,像他手下这些人,不会把那种村子里的小纷争当作一回事,若无他们看来重要的事,是不会回来禀报的。万一他们以为的小事,其实正是他所关心的事呢?

不一会儿,第一个离去的黑衣人带着一套锦袍而来。

龙墨庭站起身,径自拿了锦袍隐去。

两名黑衣人惊悚地看着主子的身法,之前主子因毒发,又中了埋伏,已是生死一线,偏偏那时与主子失了联系。而这才三天时间,主子的伤势竟然恢复这么快?似乎连功力都恢复了许多。

不大功夫,龙墨庭一袭蓝衫走了回来。

两名黑衣人看着他悠闲地步伐,和如常的面色,不由面面相觑,主子在这次受伤之前,面色也没现在这般好,脸上总是透着几分紫气。此时看去,几乎已恢复正常。

“主子,您这是……”其中一黑衣人壮着胆子问道。

龙墨庭唇畔含笑,经过一番沐浴更衣,他心情好了许多,连着三日如乞丐般污秽血渍弄得一身,他也是极为难受的。

看了眼手下的疑惑目光,他笑意渐深,却不作回答。

这时,立回来了。

龙墨庭乌黑的瞳子立刻看向他,眸中多了几分重视之色。

立心中不安,之前去打探一番,也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两个村妇和一个村夫拍打一户人家的大门,那其中一个村妇还哭的较为伤心,说要求里边的人给治嗓子。这算是事情么?不过主子吩咐了,任何风吹草动都要回来报告,这个,也算是风吹草动吗?他不会被主子一脚踹飞吧?

“禀公子,属下看到一户人家门外,有三人在拍打院门,哭哭啼啼的请求治病。”立战战惊惊的说道。

龙墨庭眉头微蹙,治病?那就应该是她所住之所了。只是以她的为人,不可能出现求诊被拒的情况。那三人,应是有问题。

“那三人都是何人?”龙墨庭细细问道。

立怔了下,主子为何对这等乡野村民感兴趣了?

“其中一个女子,一个妇人,还有一个行为猥琐的男子。”立想了想,若主子对这三人有什么怀疑的话,那他就将自己怀疑的人详细描述一下好了。

“行为猥琐的男子?”龙墨庭眉头皱成一团,以她的姿容,极为这种可能。

“是,那男子一直在东瞧西看,贼眉鼠眼,而且看向那哭啼着的小姑娘的眼神极为猥琐。”立想到这里,不由厌恶的皱起眉头。

龙墨庭又道:“为何求诊被拒?”

立顿了下,这件事,他只是听个大概,没有确定的事他还从来不敢直接禀报,只是主子既然问到了,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说道:“据属下听来,似乎是那院子的主人将那女子毒哑了,所以他们在门外求情,希望能得到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