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儿和小桃以及搂着小桃的母亲,留在那里,面面相觑。

“怎么办?”小桃的母亲无助的看着三儿。

“哼!”三儿脸色阴暗,小眼睛里闪过一丝狠戾,“走,去里长家!”

那村妇与小桃对望一眼,便跟着三儿向里长家走去。

待关了院门,原本威风凛凛的阴阳鬼医顿时换了一张脸,神情激动且得意洋洋的享受着汤庸之惊呆地目光,还跑到苏玉卿面前,摇头晃脑的问:“如何,你师父我威风吧?”

苏玉卿头也不抬,看都不看他一眼,淡淡说道:“威风?对着几个村民都用上内力了,还威风?”

顿时,阴阳鬼医略带得意的笑便僵在了脸上。

“你这丫头,真会扫兴。”说完,阴阳鬼医闷闷不乐的坐回躺椅,想再阖目休息。

“现在外边太乱,我不便外出,还请前辈帮忙去买些东西回来。”苏玉卿终于抬起头,却是交待吩咐阴阳鬼医做事。

阴阳鬼医不高兴地道:“丫头,老夫是这世上请也请不动的神医啊!你就这么使唤老夫?”

“他们请您,是有求于您,晚辈并不需要。”苏玉卿目光平平,看着他的眸子无悲无喜,果然没有任何情绪的平淡无波。

阴阳鬼医长长吸了口气,愤愤坐起来,无奈问道:“何事?”

此时的阴阳鬼医就算不收徒也不能离开的,他已将她的蟠螭纹璧锁住了气息,冷御宸一时三刻是找不来的,此时她遇到了麻烦,若他走掉,还有谁能护得了她?若是冷御宸知道他在她艰难的时候没有守在她身边,恐怕会把他碎尸万段。

“买套成年男子衣物、一套孩子衣物,还有一些口粮。”苏玉卿好正以暇的说着,对这老头儿的脾性,她是摸出了一二来,所以他此刻就算如此愤愤然,她也丝毫不以为意。

阴阳鬼医怔了下:“你还真打算管那小子?你小心有……有、有人会发现,这对你闺誉不好。”

阴阳鬼医差点说出有人会发狂,幸亏及时收住,临时改口。

苏玉卿听他这般一说,不由玉容阴沉:“怎么?师父没当成,就关心我终生大事了?”

阴阳鬼医一噎,看到苏玉卿那双沉如寒潭的凤眸,他也不忍再多说什么,于是袍袖一甩站了起来,大度的道:“不是要买东西么?拿银子来。”

“你出。”苏玉卿利索的回答完,自行拿出一颗血滴罗,扔进药槽里。

“我?”阴阳鬼医指着自己,“我出?”

“食宿费。”汤庸之笑眯眯的插嘴道。

阴阳鬼医无可奈何,只得长叹一声遇人不淑,便施施然的出去了。

“姐姐,他是谁呀?”待阴阳鬼医走了之后,汤庸之连忙跑到苏玉卿面前问道。

“阴阳鬼医。”苏玉卿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

“啊?天下闻名的阴阳鬼医!”汤庸之惊讶的张大的嘴巴,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苏玉卿婉尔一笑,继续低头做事。

里长家。

“夫人,现在怎么办啊?那些人都被跟着阿玉回来的白胡子老头给吓跑了,我们家小桃……”那妇人盯着只剩抽噎的女儿,不由哀声叹气。

里长夫人皱着眉头,奇怪的道:“她不是落难吗?来的时候还说家里只剩她和弟弟,这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老头儿?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三儿摇摇头,此刻他已换了条裤子,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道:“那老头儿好厉害,一声吼就把大伙儿都震住了。”

里长夫人听他这么说,正疑惑间,外边突然进来一个人,跑到里长夫人身边说:“夫人,我刚刚瞅见那个老头儿走了。”

“走了?”里长夫人怔了下,不是阿玉请来的?

“是啊,我亲眼盯着的,都离开村口了。”那人应是里长家唯一的家丁,此时连连点头。

“小桃她娘,既然那老头儿走了,你就再带着你女儿去一趟。”里长夫人目光里闪着狭隘而算计的光芒。

“这……”小桃娘犹豫了下,“夫人,我觉得阿玉不像不讲道理的人,如果真把她惹火了,不愿给我家小桃治嗓子,那我们小桃以后……”

里长夫人心中不耐烦,但表面上还是装出一副和善的模样道:“唉哟我的傻嫂子,你家小桃一直喜欢我们家平虎,我还能害小桃么?只要平虎伤好了,我就去你们家下聘,让平虎娶了小桃。”

听到里长夫人的保证,小桃和她娘顿时欣喜若狂,尤其是小桃,虽然嗓子说不出话来,但那娇羞的模样,还是令人看了暗笑不已。

待这娘俩走后,三儿疑惑的说道:“夫人,这小桃的嗓子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好,您真打算把她说给平虎大哥?”

里长夫人冷笑一声,瞅了眼三儿,便道:“你去看着那娘俩儿,阿玉一个姑娘家,还真能斗得过那娘俩儿的泼辣,就算斗得过,也就筋皮力尽了,到时,你的好处就来了。”

说完,还暗示地笑了笑,三儿顿时明白了。

“嘿嘿,多谢夫人成全,那三儿这就去了?”三儿说完,忙不迭的就跑了出去。

里长夫人看着三儿的背影,不屑的道:“狗东西,凭你也想上那姑娘?她可是我儿子看上的!剩儿,去看着小三儿,记住,在最危险的时候进去救,让那阿玉对咱们家感恩戴德,明白吗?”

剩儿听里长夫人这般一说,对夫人的神机妙算那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夫人高见,夫人高见!小的这就去办!”

里长夫人双手叉腰,听着家丁的恭维,本就粗糙的脸上笑得如干裂的桔皮。

“砰砰砰!”

又是一阵敲门声。

苏玉卿皱起眉头,真是死不悔改,看来之前她的手段还是太轻了。

汤庸之盯着苏玉卿:“怎么办姐姐?”

“不用理会。”懒的和那些蠢人见面,苏玉卿连门都不让进了。

差不多到午饭时辰了,苏玉卿也熬好了药汤,只是门外那敲门声还不曾停歇,不仅如此,还加上了哀哀的哭声,似在求她医治小桃的嗓子。

苏玉卿盯着药碗,不由郁闷道:“那个老头儿怎么去了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