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不好比较吧。”景妃尴尬的笑了笑道。

“有什么不同?不都是皇上的子嗣?”景旸王笑着道,“三皇子也是龙种,可差点连临世的机会都没有,此事想必没有人比娘娘更清楚了吧。只是为何会如此?”言及此处,挑眉微笑看着景妃。

景妃是何等聪明之人,岂会不知景旸王是和用意?虽然明知其意,但还是不由自主的顺着他的话想着。需知当年司容华不过是耳根一软,误听人唆使就落得如此田地,差点儿要了她母子二人的性命。

而自己这胡人的身份始终是根软肋,虽然那夜向墨郎求了免死令,可最终他也没松口,想必还是要想些办法的。

楚澈见景妃一言不发慢慢向前走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笑容。决定再加一把火,复道:“自娘娘入宫以来,且不论后宫之中,单朝野上下,本王听说的关于娘娘的言辞就不少。如今娘娘诞下皇子,无论后宫前朝,都是不愿意见到的。若是当真惹到了那有势力的…”

景妃停下步伐,转身看着楚澈,严肃道:“王爷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楚澈见其直言,垂首尴尬一笑道:“娘娘果然聪明,那本王也不藏着掖着了。”敛起笑容道:“想必本王之事,娘娘也有所耳闻。若是说不恨,那是假的。不如娘娘与本王联手,一来本王也算是小有兵权,也能护得娘娘母子平安。二来…”

楚澈一笑,负手道:“二来,娘娘他日若是诞下皇子,本王也可助娘娘与皇子一臂之力,即便是他日登得大宝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景妃闻言,心思轻转,倒是个诱人的条件。需知自己今日在宫中如此受得非议,一来是因为自己的胡人身份,二来就是没有背景,无依无靠。如今娘家是靠不上了,况且以后还有更年轻漂亮的女子入宫,皇上的宠爱总有败落的一天,不得不提早筹划。

但防人之心终究不可无,冷笑道:“自古都言‘杀父之仇、夺妻之恨’,说句大不敬的话,既然王爷有此念头,为何不自己谋得那九五之位,反而要扶助我母子二人?退一步说,即便是本宫答应了王爷,王爷身为大楚皇室的一员,你就不怕本宫混了你们的血统?难道王爷就不怕成了千古罪人?”

楚澈早料到景妃会有此一问,笑道:“关于这个问题,本王也想过。且不说我们这样做以后会不会成了千古罪人,但本王若是就此谋了皇位,只怕现在就难逃悠悠众口,这位置还坐得稳么?但若是扶持娘娘母子不同,这孩子毕竟是皇上亲生骨肉,即便是继承皇位也是无可厚非。”

二人边走边聊,不久便至璟琮宫门前。见景妃仍是犹豫不决的神色,楚澈笑道:“本王也不强求娘娘,今日之事娘娘若是不喜就权当本王没有说过。只是有一点娘娘要知道。”楚澈看着景妃道,“如今后宫众人皆以娘娘和宁妃为首,而此时娘娘先有了皇子就是占了先机,倘若他日宁妃娘娘也有了皇子,倒是即便是娘娘再来找小王,小王自问无力与丞相抗衡。到时娘娘会是什么下场想必您比本王清楚,倒是娘娘在考虑怕是为时已晚。”

“皇上还在倾昭仪那等着本王,如今见娘娘安然无恙,本王这便告辞了。”言罢楚澈抱拳躬身一礼,头也不回的走了。

景妃自回宫之后便一直想着楚澈的话,不得不说确实有理。

若是与他联合,别的且不说。就从眼前来看,最少能保证孩子可以平安降生。再说,看景旸王的模样想必是忘不了那蒋曼荷,如今她虽然接替了自己,可协理六宫。但当孩子降生之后她会老老实实的将权力还给自己吗?若是不还,而自己也难逃年老色衰的一天。到时这后宫之中还有我母子二人的容身之地么?想必到时死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

若是与景旸王联手,还能牵制住这蒋曼荷,好给自己留一手。

“皇上这几日都在哪?”景妃突然开口问道。

溶月想了想道:“方才回来的时候听几位娘娘说起,好像皇上这几日都在湘婕妤那。”

“去,把孙太医传来,这几日本宫总是头重脚轻的,让他来给本宫瞧瞧。”景妃拄着头皱眉道。

“是,奴婢这就去。”溶月听说自家主子不舒服,急忙就往出走。

“等等。”景妃叫住溶月道,“去跟皇上那说一声,就说本宫不舒服,今日晕倒了。顺便吩咐下去,待会儿皇上来了不要说漏了嘴。”

溶月略一沉吟,躬身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办。”

聚荷宫。

楚墨刚刚沐浴完毕,自内间出来,听得福喜正在跟依依说什么,不由问道:“大半夜的,什么事?”

福喜看了沈遗蝶一眼,躬身道:“启禀皇上,方才景妃娘娘那边儿传来话,说今日娘娘身子不适,晕倒了。”

“什么?”楚墨皱眉上前,“可传了太医?”

“孙太医已经过去了,皇上您是不是…”福喜言及此处偷眼看向湘婕妤。

楚墨略一沉吟,看了看沈遗蝶,皱眉道:“这…”

沈遗蝶见此情景,虽说千百个不愿意,却也不好阻拦,笑道:“既然如此,七哥先去看看吧,我们…我们还来日方长,若是景妃姐姐真有什么事就不好了。”

楚墨闻言搂了搂沈遗蝶,笑道:“还是朕的依依最识大体。”随即附耳轻笑道,“朕去看看,待她没事了就回来,你等着朕。”

言罢,转身对福喜说:“璟琮宫。”

璟琮宫内。

“不知这几日本宫常有晕眩是因为什么?可是皇子有什么事?”此时的景妃已经换了衣服,靠在**皱眉问道。

孙太医捋了捋花白的山羊胡,皱眉道:“不知娘娘以前可是误食过什么?比如…比如水银或者砒霜?”

“水银?本宫怎会误食此物?”景妃大惊之下觉得事有蹊跷,复问道:“那水银不是剧毒之物吗?”

孙太医收回为景妃诊脉的手,抱拳道:“依老臣看来,娘娘以前似是服用过什么剧毒之物,但用量不多,是以一直没有察觉。只是毒素在娘娘身子之中有了一定的积累,虽然之前的调理已然清除了大半,但现在仍有少量的余毒未清,这才让娘娘总是头晕体乏。”

“余毒未清?!”景妃着急道,“对皇子可有影响?”

“这点娘娘大可放心,这点余毒的量已然微乎其微了,若是多了,只怕皇子早就保不住了。方才老臣为娘娘诊脉,皇子康健无恙,显然是没有影响的。”孙太医笑道。

“既然如此,那本宫就放心了。”景妃长出一口气,随即又皱眉问道:“那这余毒该如何清理?”

“待会儿老臣在为娘娘开几副药,娘娘吃上几日便可将余毒尽数清理干净。”孙御医笑道。

“既然如此,有劳太医了。”景妃笑道,“只是本宫尚有一事要麻烦太医。”言罢,向溶月使了个眼色,溶月会意,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锭金子放入孙太医手中。

孙太医不过是太医院二等御医,这一锭金子顶的上他两年的俸禄,急忙谄媚笑道:“娘娘尽管吩咐,老臣定当遵命。”

片刻后。

“怎么好好的就晕倒了?”楚墨皱着眉走进屋中,发梢似是还挂着些水珠,满面焦急神色。

而躺在**的景妃面色微白,没精打采的,见了楚墨欲起身行礼。

“行了,你好好躺着吧。”楚墨坐于床边,皱眉问道:“孙御医,景妃这是怎么了?”

“回皇上的话,这…”孙御医脸上早已没了方才的笑容,反而眉头紧锁。

“有话就说,朕赦你无罪。”楚墨着急的问道。

“回皇上的话,老臣初步诊断,景妃娘娘怕是中了毒。”孙御医偷眼看着楚墨,小心翼翼道:“索性中毒不深,吃几副药应无大碍。”

“中毒?”楚墨皱眉看着景妃。

“墨郎。”景妃嘴角一撇,眼泪随即而下道:“有人要害我们的孩子,还请墨郎给我母子二人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