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书房。

纳兰惊天将手中的密折一一处理完,抬头看向立在一旁的墨寒。

“他怎么样?”

虽然纳兰惊天问得有些含糊,可墨寒没有任何的迟疑,立马答道:“七皇子今日纳了八名女子进府。”

虽说墨寒跟在纳兰惊天身边多年,却还没到如此默契的地步。他之所以能如此快的回答纳兰惊天的问题,实在是因为纳兰惊天近来对纳兰容止太过关注,已经到了每日必问的地步。开始墨寒并不知道纳兰惊天口中的“他”是谁?可纳兰惊天近来不管多忙,每日都会问“他怎么样?”,甚至交待墨寒对于纳兰容止事无俱细,全部都要向他汇报。所以现在墨寒自然对这个问题异常敏感,一问即知。

“嗯。下去吧!”

纳兰惊天脸色淡淡,语气亦是淡淡,朝墨寒挥了挥手道。

“是。”

墨寒依言退出书房。

墨寒的身影消失在门口,书房里就传来“砰,砰,砰”的几声,明显是砸东西的声音。

纳兰惊天看着满地的狼籍,苦涩的一笑。男女通吃?那人竟胡闹至此!他生平最恨断袖,可为什么他竟会可耻的羡慕那些被他招进府中的男宠?他竟该死的庆幸,庆幸他喜欢女人,也喜欢男人,竟存了一丝侥幸。

纳兰惊天啊,纳兰惊天,妄你贵为太子,却连他那些府中的伶人都不如?那些伶人至少能获得他的欢心,可是你呢?他怕是都不会多看你一眼。他是你的弟弟,你居然对自己的弟弟生出了绮念。他若知道你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指不定怎么唾弃你?这样的你,连你自己都忍不住要唾弃你自己,更何况是他?可即使是这样,为什么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他知道这样不应该,可为什么偏偏就是他,只有他,入了他的眼,入了他的心?

太佛宫。

皇帝突然驾临,秦太后挥退左右,同纳兰无极在书房里下棋。

纳兰无极执起一粒黑子放入棋盘中,道:“太后对于纳兰容止近日来的改变,怎么看?”

秦太后执白子的手微微一顿,看向纳兰无极道:“哀家觉得他不像是在演戏。而且哀家也用秦家背后的势力试探过他,他不为所动。他固然有些才华,可在冷宫的那十几年早已磨灭了他的斗志。所以荣华富贵只会让他坠落,沉迷其中,晃晃而度日。所以哀家以为皇帝无需太过担忧,纳兰容止根本不足为惧。”

纳兰无极目光沉浮,脸色微暗。

“难道真的是朕多心?可为什么朕总有一种看不透纳兰容止的感觉?”

秦太后淡淡的一笑,心里感叹纳兰无极有些草木皆兵。他是没有见到纳兰容止现在的模样,哪里还有当日一丝的沉稳,整一个一无是处,沉迷酒色的纨绔子弟。所谓色令志衰,用在纳兰容止身上再正确不过。这样的人,能翻出多大的浪?

“皇帝认为现在我们看到的只是假象,都是纳兰容止故意装出来的?”

纳兰无极摇了摇头,“朕不知道,所以朕才说看不透他。”

“皇帝打算先下手为强?”

纳兰无极眼中闪过一抹痛色,脸色变得铁青。他衣袖里左手成拳,似是拼命的压抑着什么。

“纳兰容止现在还不能死,他是朕现在找到那个人唯一的线索。”

秦太后全身一震,“这么多年,皇帝还没有放弃?”

纳兰无极的脸色狰狞,恨意深深。

“朕不甘心!”

秦太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无奈又悔恨。

“都是秦家造的孽啊!”

…………

静园,慕容雨悠正半躺在藤椅上闭目养神,当然同时也在做着听墙角的勾当。

这太佛宫的一幕,慕容雨悠自然听得一字不差,看得一清二楚。她睁开眼,勾唇一笑。看来这些日子的戏没有白演,至少让纳兰无极信了一半。不过,纳兰无极口中的“那个人”到底是谁?这已经是她第二次看到纳兰无极谈及“那个人”,瞬间变色了。当日纳兰惊天只稍稍提了一下“那个人”,便能让纳兰无极对刺杀太后的大罪既往不咎。今日纳兰无极明明担心会养虎为患,以他的多疑,若放在以往,一定会斩草除根。可他为了“那个人”,竟选择不杀他?与纳兰容止和秦家皆有关,又让纳兰无极放弃原则,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到的人会是谁呢?难道是秦凝雪?可秦凝雪不是已经死了吗?

“纳兰,你的母亲会不会并没有死?”

纳兰容止的声音立马响起,“这不可能!女人,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慕容雨悠于是将她的怀疑和刚才听到和看到的一一说给纳兰容止听。

“如果我的母亲并没有死,那为什么这些年以来,她从不曾来找过我?难道她不知道我在冷宫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听完慕容雨悠的话,纳兰容止依旧无法相信她的猜测,而且也有许多说不通的地方。

慕容雨悠能感觉到纳兰容止的恐惧和悲哀。毕竟这样的假设太令人心惊,一个母亲要有多狠心,才会将自己的亲生孩子丢在冷宫不管不问?纳兰容止已经有一个那样的父亲,如果他的母亲也是如此,那么这样的事实对纳兰容止来说实在太过残忍。

“纳兰,这只是假设,兴许是我猜错了。”

…………

第二日,慕容雨悠在大街上巧遇了沈清微。因倾慕其妙曼的身姿,于是一路追随至府中,势必要一睹美人的芳容。听闻沈清微是北诏国第一美人,可沈清微来到扶桑王朝以后一直头戴面纱,未曾以真容示人,所以无人见过其真容。

慕容雨悠这个扶桑第一纨绔,先闻其美名,再见其身姿,自然是不见美人真容誓不罢休。于是那一日,慕容雨悠在沈清微的府中呆了一个多时辰。至于那一日,她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连纳兰容止都不知道。慕容雨悠在进入沈清微府里时,就阻止了意念的传递。

待慕容雨悠回到静园之后,有关沈清微乃天下第一丑女之名就已经在金陵城传开。

静园。

慕容雨悠从沈清微那里回来之后,就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蒙头大睡。她急需一个人静静,理一理今天发生的事情。

“女人,你去找沈清微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什么不让我知道?”

可惜纳兰容止却不打算让她休息。

慕容雨悠似是极疲倦,有气无力的道:“就是去见识一下传闻中北诏第一美女,然后顺道和她谈了一笔交易。可惜结果有些令我失望,实在是丑得有些吓人。”

“你们谈了什么交易?”

“喂,纳兰容止,我就不能有点**?只要不是对你不利,女人之间的事情,你要知道的这么清楚做甚?”

慕容雨悠很少会蛮横,不讲理。一般她如果蛮横,毫无道理可讲时,就表示她在心虚,所以先发制人。如此时,说明她确实不想告诉他。对此,纳兰容止毫无办法,只能顺了她的意。

“女人,如果你要离开,一定要告诉我。”

慕容雨悠讪讪的笑,“当然,当然!我们好歹相识一场,我不会不辞而别的。”嘴上虽然答应的好好的,心里却是另一番打算。告诉你?我又不傻!别开玩笑了,我可不想把我的把柄送到你手里让你拿捏。你那副黑心肠,指不定会怎么坑我?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被纳兰容止一搅和,慕容雨悠已经完全没了睡意。索性从**爬起来,让如蓝送了些糕点进来。

慕容雨悠吃着梅花糕,又将今日自己与沈清微的谈话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

她跟着沈清微回了府,确实是如愿的看到了她的真容。还真不是她故意抹黑她,确实是丑得有些对不起观众。而且身体也贰弱了点,不就逛个街么?结果一回府就晕倒了。那府里吧?也贰寒酸了些,就几个侍女,连个侍卫也没有。她好不容易帮着那几个侍女将沈清微抬到**,然后一等就是一个时辰。

等沈清微醒来,看到她,说的第一句话就让她吓了一大跳。

“我一直在等你来!”

那一瞬,慕容雨悠有一种被彻底看透的感觉,可脸上却是不动声色。

“长公主,容止不知你所指何意?”

沈清微虚弱的一笑,“你是我一直在等的有缘人。”

慕容雨悠心想,这沈清微莫不是个神棍?怎么说话这么高深,还带着禅机?她从来不信佛,她可参不透,悟不懂。

“长公主,你的意思是……”

沈清微脸上的表情没有一丝起伏,平静的道:“我已时日不多,而你将会代替我活下去。”

慕容雨悠全身一震,不可置信看着沈清微。

“你说什么?”

沈清微依旧在笑,三分苦涩,七分悲哀。

“我的存在,只是为了等待你的到来。”

她越说,慕容雨悠觉得越乱,越听越糊涂。

“长公主,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清微满脸的病容,咳嗽个不停,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才道:“我可以给你,我的躯体和记忆。但你必须救出我娘,为我报仇。”

那话里每个字都带着深深的恨意和怨念,至死依旧不肯罢休。成魔,化成厉鬼也要报仇。

慕容雨悠微怔,那一瞬她直觉自己陷入一个巨大的阴谋里,甚至她之所以会死得离奇,又以如此诡异的方式来到这里都是阴谋的开始,仿佛背后有一只黑手在操纵着一切。

“怎么不愿意吗?那么我就毁了我的身体。没有我的身体,你永远只能是有神无形的鬼魂。”

沈清微冷冷的笑,狰狞的脸几近扭曲。

“我需要考虑。”

虽然沈清微表现出来的样子和说出来的话都很不讨喜,让慕容雨悠极不舒服。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没办法讨厌沈清微,而且直觉她对自己并没有恶意。

“三日之后,我在这里等你,过期不候。”

“好!”

…………

虽然听起来有些匪夷所思,可不知道为什么,甚至没有任何理由,慕容雨悠直觉这是真的,沈清微可以相信。

如此一来,就说明她很可能会成为沈清微。先不说沈清微这悲催的情况,真给纳兰容止那张乌鸦嘴说中了。她这一重生,还真是在他的眼皮底下。可是她真的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好不好?

而且她起早贪黑,拼死拼活赚得钱,谋得权,培养的得力手下,一样都不能带走。不能带走也就算了,好歹也让她眼不见,心不烦啊?可她若重生成沈清微,这些原本属于她的,将会不停的在她眼前晃。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不能用。这是多么悲哀的事情啊!

况且她好不容易从贫民窟走出来,又要跳进另一个贫民窟,还要重新再来。一下子从天堂跌落到地狱,真的很难让人接受的啊!尼玛!该死的老天,你早干嘛去了?既然这沈清微迟早都是要死的,你为什么不在一开始就安排我穿越成她?你该死的,以为这是演《西游记》呢?还有九九八十一难不成?

“唉!”

“唉!”

“唉!”

…………

慕容雨悠连叹了数十口气,她真的好憋屈啊!

“女人,你怎么了?”

纳兰容止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容雨悠唉声叹气的模样。

“唉!”

慕容雨悠又叹一口气。

“女人,你到底怎么了?”

慕容雨悠无比忧伤,“唉!你不懂我的殇啊!”她自然不可能告诉纳兰容止,她想要他手中的钱,手中的权,还有他的手下。

“女人,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我只是在想,我日后若离开,我的钱该留给谁?”

慕容姑娘,你确定你这不是在立遗嘱么?

“不管你成为谁,只要你开口,所有的一切我都会如数归还。”

慕容雨悠差点气得吐血,唉!你果然是不懂我的殇啊!就是这样我才更忧伤啊!你想还,我却不敢接受,还有比我更憋屈的么?

纳兰容止不知道,这竟是自己最后与慕容雨悠以这样的方式对话。他不知道,自由来得如此快,而她离开的也如此的快。

三日后的清晨,纳兰容止睁开眼,凤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似是不敢确定,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双眼,目光扫过四周,映入眼帘是他并不陌生的房间。

他迅速的爬起来,靠着枕头坐在**,轻声叫道:“女人。”

许久,都不曾有人回答他。

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他却不愿去承认。他闭上眼睛,凝聚精神,在心里又唤了一声,“女人。”

良久,依旧无人回应他。

他无力的垂着头,十分的诅丧。

她走了?真的就这样离开了么?

骗子!狠心的女人!答应过我一定会告诉我的,却还是不辞而别了。

不!他不信!她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一定有什么地方,是他疏忽了。他跳下床,胡乱在房间里到处乱翻。

屋里翻箱倒柜的声音,惊动了如蓝和慕容晴柔。两人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推门而入。只她们一进门看到却是屋里一片狼籍,而她们的主子正在疯狂的找着什么。

“主子。”

“主子。”

凭纳兰容止的内力,本应该在如蓝和慕容晴柔站在门口时就发现了她们。却因为一门心思扑在找慕容雨悠留下的线索上,所以连敏锐力都降低了。

“滚!”

纳兰容止头都没有回,注意力依旧在寻找线索上面,只可惜心情不怎么美好。

如蓝和慕容晴柔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不说以前的纳兰容止,就是慕容雨悠穿越成纳兰容止之后,都不是会轻易发怒的人。

“滚!”声音更冷,几近暴戾。

如蓝和慕容晴柔不敢抗命,只得退了出去。

纳兰容止依旧不停的翻找,一个时辰之后,他从枕头底下找到了慕容雨悠留下的信和《孙子兵法》的手抄本。他首先打开了慕容雨悠留下的信。

纳兰,抱歉!以这样的方式同你告别。天下第一成衣店,首饰店,醉香楼全部都留给你,权当是我的一片心意。但你要注意,纳兰惊天现在可能已经察觉到这三家店背后的主人是你,所以你要小心。另外我总感觉你与纳兰无极之间问题的关键在你母亲秦凝雪身上,所以对于你母亲一定要再仔细的查一查。还有纳兰惊天,你断不可轻敌。至于你一直想要的《孙子兵法》,我已经手抄了一份,希望对你有所帮助。我知你怨,你恨,所以想要这天下存亡皆在你股掌之间。但人的一生太短,若全部用来怨恨未免太过可惜,切记!

另在我们那里,我心中的男神他叫容止。所以看在我帮过你不少的份上,你可否改名?

署名处是慕容雨悠绝笔。

纳兰容止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找到慕容雨悠留下的信和《孙子兵法》时是窃喜,看信时是微笑,接着笑意越来越深,突然脸上的笑容一僵,最后变成震怒。

他将手中的信纸揉成一团,脸色铁青,双目赤红。仅是一瞬,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恢复了平静。他将信纸展开,用手轻轻抹平,然后拿起笔,在信纸上沙沙的写了些字,仿佛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接着才翻开《孙子兵法》的手抄本,仔细阅读。

看完之后,纳兰容止不得不承认《孙子兵法》确实是一本奇书,可谓兵学圣典。其内容博大精深,思想精邃富赡,逻辑缜密严谨,确实是军事思想精华的集中体现。他敢断言这样的奇书绝对足以抵百万雄师,所以绝不能落于他于之手。他与慕容雨悠一样,皆是过目不忘。现在《孙子兵法》的内容已经刻在他的脑子里,所以为了避免万一,最好的法子是现在立刻毁了它。可是想到这是慕容雨悠唯一留给他的东西,终究是舍不得。

思及此,他不得不承认慕容雨悠已经离开的事实。她真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纳兰容止颓废的坐在地上,一种说不出的无力感袭向他的全身,只觉茫然,孤寂,无助。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对他说,“纳兰,你喜欢什么?我给你买。”,“我带了玉满楼最有名的西湖醋鱼给你当宵夜,味道真的很不错,你快尝尝。”,“纳兰,我要让天下无可再欺你。”…………

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如她这般护着他,为他欢喜,为他愁。

再也没有一个人与他同呼吸,共进退。急他所急,喜他所喜,恨他所恨,谋他所谋,如影随行。

再也没有一个人能令他如此不舍,念念不忘。

不!这样的她,他此生不可能再遇到第二个。他不要与她错过,他一定要紧紧的抓住。这十六年以来,他冷心冷情,无欲无求。第一次有所求,第一次这么的想要一个女人。

女人,你给我等着!

那一日,暗夜楼的十二堂主,纳兰青城,纳兰惊鸿,以及纳兰容止布置在宫里的所有势力皆被他一道急令召到静园。纳兰容止韬光养晦十几年,每一步皆是小心翼翼,一步一谋,步步为营,步步惊心。这些年来,他再苦,再难,都只是打落牙齿和血吞,不曾动用过一丝他隐藏在暗处的势力。

这可谓是纳兰容止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冒险,众人皆是一喜,以为他们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来到静园的人都是纳兰容止的心腹,时间最短的也已经跟随他两年了。这些年以来,他们看着纳兰容止,每一步都是艰难,每一步都是血和泪,每一步都是九死一生。为了这一天,他们隐忍的太久,等待的太久。

主位上,纳兰容止一袭黑衣慵懒的倚靠而坐,邪魅而冷峻。

“各位互相认识一下,以免往后自己人打自己人。”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的神情先是惊讶,再变成恍然大悟。虽然他们彼此都认识对方,大多数却是在今日才方知原来他们效忠的是同一个人。

这就是纳兰容止的高明之处。羽翼未丰,未雨绸缪之时,十二分的小心,高度的警惕。

他的心腹每一个人都只是一个单独的个体,即使有人叛变,他损失的也只会是一个心腹,而不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对于他而言,什么党羽的名册,那是从来都没有,也不需要的。因为这些都深深的刻在他的脑海中,他不会给任何人可趁之机,让自己被一网打尽。

纳兰容止,可谓是十分谨慎,十分小心,以致于无懈可击。

“阿止,今日召集大家前来,你有什么打算?”纳兰惊鸿率先开口问道。

纳兰容止沉吟了半晌,方道:“五哥,暗夜楼不乏能人异士。三日之内,我要一个暗格。这个暗格必须要有一把无坚不摧的锁,里面要有一道精工细造,无人可破的机关。另外最后一道关卡带有自毁装置,万一有人强行开锁,破坏了里面的机关,就启动自毁装置。”

暗夜楼是纳兰容上一手创建的,用五年的时间将暗夜楼的势力发展到六国,让暗夜楼一举成为天下第一楼。纳兰惊鸿在去年以出外游历为由,开始接管暗夜楼的所有事务。甚至云家作为扶桑王朝四大世家之一,本该为帝王所忌惮,可云家却是四大世家之中,最得眷宠的。这中间自少不得纳兰容止的出谋划策和推波助澜。五年前,云家主宅走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当晚恰逢云贵妃携带五皇子纳兰惊鸿回家省亲,若非纳兰容止出手相救,云家将遭遇灭顶之罪。至于那场大火,则成为金陵城的一大悬案。

“阿止,可是有什么重要的物件要保管?”

纳兰惊鸿实在是好奇,到底是个什么样重要的物件?以致于将所有人都召集来,就为这么一个暗格?

“嗯。”纳兰容止显然不想多说,也不能多说。难道他跟他们说,他要这个暗格是用来装慕容雨悠留下的信和《孙子兵法》的手抄本?他生平头一回以公谋私,冲动和冒险,就是为一个女人做这么幼稚的事?不说脸上无光,绝对会被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笑话一辈子。

众人面面相俱,目光齐刷刷的射向纳兰青城,怂恿他去问个究竟。这大张旗鼓的召他们前来,就为了一个暗夜格?这实在是有些大材小用啊!

纳兰青城冷哼一声,转过身,屁股朝着众人。一群阴险的小人,枪打强头鸟,本世子又不傻?虽然他确实也非常好奇。

纳兰容止抵唇轻咳,然后看向众人道:“想问什么就问,别吞吞吐吐的,像个娘们一样!”

容公子你确定你这不是气急败坏,欲盖弥彰?

纳兰青城摸了摸鼻子,转过身,冷飕飕的目光直射纳兰惊鸿。那眼神要传达的意思很明显,五侄儿,赶紧问问那位大爷今儿个抽得什么风?不然本皇叔有你好看的!

纳兰惊鸿无语问苍天,我这是招谁惹谁了?迫于纳兰青城的**威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道:“阿止,你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吩咐么?”

纳兰容止又抵唇轻咳,脸上惊现一抹淡淡的绯色。

“传令六国所有暗桩和你们手中全部的势力,全力找一个人。”

纳兰惊鸿:咦!只是找个人而已,阿止为什么要脸红?

纳兰青城:那妖孽是在害羞?还是在害羞?难道真是在害羞?

其他人一个个低头猛咳,表示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看到。

见状,纳兰容止那双丹凤眼蹙冷,狠狠的瞪了纳兰青城一眼。纳兰青城转而瞪纳兰惊鸿,意思同样很明显,五皇儿,还不赶紧问那位大爷要找什么人?

纳兰惊鸿此时真的很想问,同样是侄儿,为什么差别就这么大呢?他真的很想说,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可看了看那两只全身散发着寒气的妖孽,他只得将心里话咽了回去,言不由衷的道:“阿止,你要找什么人?”

纳兰容止第三次抵唇轻咳。

纳兰惊鸿脸带疑惑,担心的问道:“阿止可是嗓子疼?”

“不是。”声音冷而硬,还有一丝咬牙切齿。“让你找人,你管我嗓子作甚?”

纳兰惊鸿很委屈,很冤枉。哥哥我这是关心你,这也有错?

“阿止,还是说说你要找什么人吧?”

纳兰惊鸿在心里默念十遍“我大度,不与他计较。”,才让自己能心平静和的说话。

纳兰容止又沉吟了半晌,才道:“去查一查从昨晚到现在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或者有没有什么人性情突变?这个人,有可能是女人,也有可能是男人。这个人说话和行事都比较怪异,不会太注重礼节,也没有什么尊卑观念。还有一个最明显的特征,一对顺风耳和一双千里眼。”

“顺风耳,千里眼?”

纳兰青城首先跳出来,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样。

其他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看向纳兰容止,同样是一副不相信的模样。

“嗯。她确实有这样的能力。”

纳兰青城那双蔚蓝色的眸子满满皆是怀疑,“你见过那样的人?”

“嗯。”

“那你将那人的模样画下来,这样我们找起来就要容易许多。”

这可难倒了纳兰容止,慕容雨悠到底长个什么样,他还真不知道。而且就算他知道慕容雨悠的容貌,他也不可能知道她现在到底又变成什么模样啊!这些话他自然不可能和任何人说,即使是他最信任的朋友。太过匪夷所思,说出来别人也不会相信。

“不知道。”

“你不是见过她吗?怎么会不知道她的模样?”

纳兰容止目光一凝,冷如冰霜。

“我要是知道她长什么模样,还要你干嘛?”

那口气,那眼神,那话无一不在告诉纳兰青城,你就这点能耐。

容公子,天下第一公子被你这样嫌弃真的好么?

纳兰青城那张倾国倾城的脸瞬间黑了,又紫了。

“纳兰容止!”

纳兰容止神色不变,冷哼一声,阴恻恻的道:“怎么?”

一瞬间,纳兰青城就焉了。

“我的意思是这样无易于大海捞针。”

看看,这就服帖了。纳兰青城这混世魔王可是连皇帝的面子都不卖的啊!果真天下第一公子神马的,简直弱爆了。

纳兰惊鸿那叫一个爽啊,心下感叹,还是兄弟好啊!皇叔神马的最不可靠。

“上天入地,也要找到她。”

那一瞬,纳兰容止神色凝重,语气郑重,一字一句,说不出的认真和坚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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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哦!我果真人品爆发,8000啊,快表扬一下我,么么我。

昨天我看到抬頭。-看天给我留言,问我那么晚了还在码字,我昨晚明明用手机回复了,今天却看不到,可能被系统吞了。其实我就是一只勤奋的乌龟,我那时真的还在码字,而且速度奇慢。所以6000,真的是我的极限,大家多包容。

ps:新增的正版读者,weiweicha,溺水的鱼yy,感谢你们的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