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深埋的往事
两日后宣乐帝接到消息，前禁卫军统领程均于狱中自杀。
宣乐帝得到消息后沉沉的叹了口气。
程均是他看着一步一步爬到这个位置上的，这个人武功高强又忠心，对于君王来说是一把再好用不过的剑，只是这剑有了自己的心思，就不再好把控了。
既然把控不住，那就任其消失吧！
代瑜回到凤翔宫，李嬷嬷在宫门口等着，见到代瑜的身影急忙迎了上来。
“娘娘，怎么去了这么久？”
代瑜现在什么都不想说，任由李嬷嬷将她扶着回了寝殿，简单洗漱之后就躺在**：“嬷嬷，我睡一会儿，你一会儿再叫我。”
李嬷嬷猜测想必是代瑜这一趟出去遇到什么事了，她不主动开口，即使她身为一等嬷嬷，也不好开口询问。
代瑜不知道看着自己长大的嬷嬷的想法，她在似睡非睡间好像做了一个梦。
那是有一年的中秋，那一晚皇上没有来凤翔宫，而是去了某个新晋妃子那里，她心里怨气难发，让小厨房的人准备了几坛酒，本来浓度不高的酒，在她一个人自斟自饮下居然有了一些醉意。
她是怎么到的御花园那个不起眼的楼阁，那人又是怎么过来的她完全不记得，她只记得那一晚有个人一直在耳边喘着粗气说爱她，力道之大，似乎要将她揉进骨血。
可是醒来却在凤翔宫的寝殿里，周围伺候的人也没有什么异样，让她怀疑一切只是一场梦。
后来，她传出了身孕。
再后来，她偶然间在程均脖子上见到似曾相识的那颗痣，让她开始怀疑自己，这种恐惧让她在怀孕初期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却一直没有逮到机会亲自问程均。
渐渐的，程均看她的目光越来越不加掩饰，尤其是在她的肚子开始显怀之后越发热切。
她只能视而不见，下意识的逃避自己心里害怕的那个可能性。
这样的惶恐等程均找到她坦白。或许是一直纠结忐忑的事情得到了答案，既然已经是事实，再怎么逃避都没用，反而放下心来。
秽乱后宫是大罪，代瑜担不起这个罪名，只能威胁程均将那一晚的事情咬紧，如论如何都不能透露半分。
程均是将这个人真正放入心里，他也知道，那一晚恐怕只能在梦境里重温。
代瑜半梦半醒间，只觉得眼前一幕幕划过，好像又经历了前半生一样，半夜里居然发起高热来。
李嬷嬷见代瑜一直不曾醒来，担心夜里走了困，想要唤醒她，谁知道进来一看，发现代瑜烧得脸蛋通红。
李嬷嬷大惊，赶紧派了人去请太医过来，自己则用帕子沾了水放在代瑜的额头，好歹先给她降降温再说。
凤翔宫里请太医的动静不小，凌楚曜又一直派人盯着，所以很快知道这个消息。只是诸葛琳琅有些奇怪，好好的怎么说生病就生病了。
凌楚曜言简意赅的提醒：“据说她今日去了一趟天牢。”
这个话看起来很简单，其实里面隐藏的意思很多，饶是诸葛琳琅一时也摸不清凌楚曜究竟想要传达些什么。
虽然这次程均将事情都背在自己身上，凌楚曜和诸葛琳琅都知道，如果不是有幕后主使，他们与程均无冤无仇，为什么会出手对付东宫？
凌楚曜抬起一只手顺了顺诸葛琳琅的长发，“总有一日会让这些人付出代价！”
又过了些日子，凌楚曜突然抓了一个在御花园当值的小太监交给凌敏曜，让他将这个小太监关在大理寺单独的监牢里面。
凌敏曜虽然不知道凌楚曜要干什么，但只是关个小太监而已，对他来说不是难事。
只是凌楚曜对于牢房的选择却有些挑剔，最好是远离人声的，光线要暗一些，里面什么都不用准备，按时送饭送水就可以了。
凌敏曜通通照做。
如此过了半个月，小太监突然要求要见凌敏曜，并且只单独见凌敏曜。
他所在的牢房是一个天然的谈话地点，凌敏曜一生还没进过这样的屋子，进去后竟然觉得有些新奇。只是新奇归新奇，凌楚曜的嘱咐还在耳边，他一刻都不敢忘。
随着小太监的话，凌敏曜原本有些放松的身体紧绷，双眼不敢置信的越睁越大，最后干脆直接站起来一把掐住小太监的脖子，压低了声音恶狠狠的问：“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小太监被凌敏曜掐住了脖子，呼吸变得困难，脸色也由红转青，眼看就要呼吸不上来了，凌敏曜才放开他。
“你知不知道，你今日说的这番话，如果被有人传出去，就是污蔑皇族的大罪？”
小太监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吸气，刚才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要去见阎王了，好在凌敏曜及时放开了。
“咳咳，奴才句句属实，不敢欺瞒王爷！”
凌敏曜还是觉得不敢置信，“你亲眼所见？”
小太监道：“确是奴才亲眼所见。”
凌敏曜站在原地顿了几息，突然推开牢房的门往外跑。
步履匆匆的来到东宫，恰好这一日凌楚曜没有出去办事，凌敏曜跟着他一路到了书房，等上门第一句话就是：“五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凌楚曜一顿，随即想到之前交给凌敏曜的那个小太监，“他招了？”
凌敏曜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重复了一遍：“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凌楚曜摇头，“我只知道这个人有问题，所以交给你，他说了些什么？”
凌敏曜仔细观察了凌楚曜一下，发现他言谈间并无异常，而且十分坦然，这才问下新来长出一口气，将小太监的话重复了一遍。
凌楚曜的手一僵，问道：“属实？”
凌敏曜觉得自己浑身都僵了，走到一旁的桌子上狠狠灌了一杯冷茶才说道：“我差点杀了他，在那样的情况下都没改口，想必是真的。”
凌楚曜没有说话。
当初来回的人说这个小太监知道代瑜的一段往事，正巧代瑜对诸葛琳琅动手触了他的逆鳞，再加上他承诺过不对兄弟下手，代瑜的所做所为却让他无法容忍，所以他把人送到了凌敏曜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