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撞见
“华裳只不过是个舞姬，去王府不妥当。”
凌楚曜道：“哪里不妥当？楚王府永远都是你的家。”
华裳的目光落到凌楚曜背后，面上露出几分无奈，“王爷，你我早已不是小时候，而且你也已经娶妻，华裳名不正言不顺，去王府对你还是对王妃都不好。”
“在本王心里，你永远都是本王的妹妹，楚王府也永远都是你家。”
华裳看向凌楚曜，“华裳另有住处，虽然残破了些，但也不至于寄人篱下。”
凌楚曜越发觉得愧疚，“是本王的错，如果当初不是因为本王太过弱小无力反抗，你们也不会……”
“王爷！”华裳制止了他，“我说过，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华裳早已经不是当年的华裳。只是……这些年来，我过得太累，王爷，我可不可以抱抱你？”
凌楚曜看着眼前的女子，他们自小喝同一个人的奶水长大，一处读书写字，是她伴着自己度过那段年少的时光，到头来，什么都没得到还要受自己连累背井离乡，这么多年，她一个弱女子，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在凌楚曜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华裳上前两步抱住凌楚曜，双眼透过他的肩膀看向某一处。
华裳双手抱着凌楚曜的腰，从她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不远处的两个身影，毕竟那道与自己一样的红色身影实在太过扎眼。
身后似乎有脚步声响起，凌楚曜推开华裳转身看去，只见一个单薄的红色身影在另外一个浅紫色身影的搀扶下慢慢走远。
今日宫里只有两个人穿了红衣，一个是面前的华裳，另外一个……
凌楚曜不知道诸葛琳琅听到多少，又看到多少，他对华裳说道：“外面太冷，我们先进去吧！”
华裳笑起来，“王爷可是忘了我的身份？大殿我可是进不去的。”
凌楚曜想了想，“等宴会结束后本王再派人来接你如何？”
“不用了，我这就出宫去了，过两日再到楚王府去给你和王妃请安。”
凌楚曜没有坚持，叫了个宫女过来吩咐她送华裳出宫后才回到大殿里面。
比起外面的寒冷，大殿里温暖如春。诸葛琳琅依旧坐在位置上，仿佛从来没有离开过。
见到凌楚曜进来，诸葛琳琅说：“王爷回来了？方才奶嬷嬷过来说两个孩子撑不住要睡了，臣妾还想着是不是先带他们回去。”
凌楚曜环视了一圈，说道：“反正这宴也快要结束了，一道走吧！”
夫妻俩一道往宫外走去，只是这一路上相对无言，两个奶嬷嬷抱着孩子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生怕一不小心将孩子摔了。
在他们身后，凌南曜皱着眉问道：“七弟，这一招真的有用吗？”
凌谦曜将双手背在身后，想起之前故意引得诸葛琳琅去看到的那一幕，心里充满了志得意满，“没有哪个女子会不在意丈夫在外跟别的女人好，尤其是像诸葛琳琅这样的人。”
凌南曜想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说得也是。华裳跟老五一同长大，那情分自然是不一般的，新欢旧爱，就是不知道老五要如何面对后院起火。”
事实证明，凌南曜和凌谦曜的如意算盘打错了，诸葛琳琅在御花园见到那一幕之后，仿佛无事人一般，回到府里洗漱之后发现两个孩子已经醒了，而且短时间内没有再次入睡的打算，索性陪着他们一起玩。
凌楚曜见到她这番行事，心里也拿不准她究竟是生气还是没生气，只好闷闷的坐在一侧，看着诸葛琳琅拿着拨浪鼓逗着两个孩子笑。
不过小孩子终究是小孩子，夜已经深了，玩了一会儿之后又依次睡了过去，诸葛琳琅吩咐人好好看着，自己回了正房，凌楚曜自然也跟着一起。
诸葛琳琅坐在寝房的软榻上，看向整晚不发一言的凌楚曜：“王爷今晚是怎么了？”
凌楚曜坐到她身边，一手揽着诸葛琳琅的腰，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四目相对，“生气了？”
“自然不是。”诸葛琳琅否认，“臣妾怎么会生气？”
凌楚曜听诸葛琳琅连自称都出来了，心里不禁一乐，“跟我这么生疏，还说没生气。”
“……”
凌楚曜叹了口气，说道：“华裳……终归是我欠了她，这些年总想着找到她好好补偿，虽然不知道为何她会出现了晚宴上，但终究是找到她了。”
“所以呢？”
“在我心里，华裳一直是妹妹，再多，也没有了。”
诸葛琳琅冷笑，“妹妹可没有往兄长怀里扑的。”
凌楚曜噗嗤一下，心里暗道：还说没生气，这醋都打翻几瓶了吧？
听到凌楚曜的笑声，诸葛琳琅的脸有些红。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御花园看到的那一幕一直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明明知道该相信他的，可有些话不由自主的就说出口了。
“我怜惜华裳，但是对她真的只是兄妹情。”凌楚曜说，“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
诸葛琳琅也不是那等矫情的女子，听到丈夫这么说，心里怎么会不明白？
她抿了抿唇，说道：“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知道的人看到明白你们兄妹情深，不知道的人看见了，于你和华裳姑娘都不好。”
凌楚曜将人压到矮榻上，细细的吻她的唇，“放心，我自有分寸。”
华裳从皇宫出来之后直接回了暂住之地。她在京城本没有落脚的地方，只不过带她回来的人看她还有些用处，就在中肆给她寻了一处暂作为住处。
她回来洗去一身铅华后想到今晚的事，会遇到凌楚曜是她意料之中的事，或者说，她回来本就是为了他。
华裳坐在铜镜前，手中拿着象牙梳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长发，秀气的眉毛微微蹙着，像是有什么烦心事。
这些年她虽然没有在京城，但是关于凌楚曜的传闻她都知道。
比如他跟王妃伉俪情深。
比如他为王妃独取一瓢。
华裳和凌楚曜相依为命的过去有多知足，在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心就有多沉闷。所以……当那个人找到她的时候，她毫不犹豫的同意了。
楚王府她肯定会回去，至于在皇宫里面对凌楚曜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以退为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