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綦的身上有淡淡的草味,融合了他特有的气息,终于使墨今安下心来。在他胸前的那片天地里,她感到很温暖很宽广,脑中无暇想起别的,只听从着内心的感觉紧紧抓着他。

宇文綦笑着一手轻搂着墨今的背脊上下抚摸着,一手伸向她肚子轻覆住不动。他的声音再度回到以前的低沉:“让朕看看。”

墨今吸了吸鼻子,伏在他胸前埋着头摇了摇,不愿抬起。

宇文綦手抚上去一摸,一片湿漉漉的,原来墨今早已泪流满面。

墨今有些羞涩自己怎么哭成这样,就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也不管会不会蹭上去。

宇文綦无奈一笑,微弯身一把横抱起墨今,往床榻走去。

墨今一声惊呼,连忙双手捂脸,却又从指缝中偷偷看去,恰好见到宇文綦调侃的笑容,一羞之下小脸儿涨的通红,遂双手赶紧捂好往他怀里埋去。

宇文綦往**一靠,轻抚着怀里墨今的颈项。

这里是她较敏感之处,以往只要稍微碰碰她就会痒的发麻,现在宇文綦故技重施,墨今一边捂着脸一边躲着他的骚扰。

“呵呵。”他看着墨今攒着四肢,缩着脖子,倒真有点像给小猫瘙痒的感觉。

逗着逗着,宇文綦的小指也往墨今的耳廓骚去。

“唔。”墨今轻吟,一把抓起他不安分的手往自己脸上盖来……又捂住了。

“哈哈哈。”宇文綦大笑,掌中滑腻的触感正是墨今微烫的小脸,奇道:“为何如此烫?”

宇文綦一愣,往她额头间谈去。

墨今低着头喃喃着:“琉玥问了人,说是怀孕的女子体温都会稍高一些。”

宇文綦挑着眉顿悟,突然想起来好像有这么个说法。

他低下头正瞅着墨今闪烁的睫毛:“肯应朕了?朕还以为你会躲一辈子。”

墨今羞涩的漾开一个笑容,微微抬眸柔柔的迎视:“许久未见,臣妾有些不自在。”

“哦?”宇文綦眉毛跳得老高:“是怕朕罚你,还是害羞了?”

“都有。”墨今又是一笑,往他颈项间靠去,低声说着话:“墨今很想纭泓。”

她柔和的呼吸微微泛着热气往他耳边拂过,痒痒的酥酥的。

宇文綦淡笑着,一手更搂紧她:“后悔出走了?”

“不悔……能为纭泓分忧怎么都不悔。”墨今翘翘鼻子,往他颈项拱来。

宇文綦轻叹一声:“哎,你这次太任性了,这么多人为你操心,你怎的就一点悔意都没有?”

说着,宇文綦侧头往墨今看来,墨今愣了愣,看着他幽深眸子下的那一片黑绒绒……随即诺诺的开口:“胡子……”

宇文綦“呵呵”笑了,轻抚着自己的大胡子:“如何?配朕吗?”

墨今不敢置信的摸上去,又拽了拽……立刻听到一声痛呼“嘶!”

宇文綦拉下她的手,捏在自己手心,鹰目瞪了过来:“这要用药水洗的!”

墨今“噗嗤”一笑,突然调皮的说道:“墨今还以为是在跟陆囿国的大胡子偷情呢。”

宇文綦眼眸一眯,不怀好意的看去:“爱妃方才说什么?”

“呃……”墨今眨了眨眼,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改口:“臣妾是说……是说……皇上如此……如此英伟不凡,胡子……更加突显了帝王之气势,这……这……必会传为佳话!”

墨今一慌就语无伦次,连传为佳话都跑出来了,听的宇文綦一阵乐呵。

“起先朕还以为墨今温顺贤良,不过却敢抓破朕的背,如今又盼着偷情……开来这几个字真要改改了。”宇文綦说着就往墨今压过来,低声附耳问道:“可有看过大夫?”

墨今不明所以,直接回答:“有的,大夫说一切安好,胎儿很稳定。”

“那就好。”宇文綦咕囔着,就往她颈侧啃着:“朕累了。”

墨今脸儿大红,这累了的意思太容易让人误会了!

颈侧的那阵瘙痒刺得她直躲,墨今往后闪着,抱怨道:“这胡子怎么如此扎人。”

“闭嘴。”宇文綦闷声说着就吻过来,以近乎**的粗鲁咬破她的唇,随后喘息的问:“想朕吗?”

宇文綦口上说着,手里也往下探去。

墨今轻喘着承接他的急躁,不甘示弱的也轻咬了回去

在两人的喘息间,墨今终于体会到“大胡子”的威力,心里荡漾飘然的时候还想着陆囿国的男人好似都有胡子,那女人们岂不是都要忍受“大胡子”?

好暴力,好无奈啊!

事后,宇文綦为墨今拉着仅半退的衣裳,轻抚着她羞的埋下去的脸,调笑着:“墨今怎么好像第一次经历似的。”

墨今捂着脸,心里一片气就是羞得不得说。

“你怎么可以冒犯我。”

墨今胡言乱语着,也分不清该称呼什么就直接控诉:“我命真苦。”

宇文綦一愣,“咳咳”两声,突然也觉得方才急躁了些,随即笑着附耳过来安慰着:“疼吗?”

墨今羞得摇摇头,不语。

宇文綦笑笑,揽过墨今置于自己胸前,说道:“来,再说两句朕就要走了。”

墨今一惊,随即连忙抬头看来:“纭泓要回了?”

“恩,前线正在打仗,朕还要赶回去主持大局,所以你先呆在这。等过阵子,朕来接你。”宇文綦边说边抚摸着她的鬓角,一下一下的。

“恩。”墨今乖顺的趴着,又问道:“先前墨今就觉得奇怪,纭泓怎么能如此快……莫非是文煜……”现在她越想越觉得文煜亲自要求送信很是奇怪。

宇文綦说道:“他出宫的时候朕去见过他。”

那时候,樊师阙临见到墨今的前一夜,宇文綦与他小谈了会儿。

两人之间不谈君臣不谈罪罚,只谈怜贤妃。

樊师阙抛开了一切顾及,只问宇文綦是否真心待过怜贤妃。

宇文綦只道:“未曾。”

“为何!是因为贤妃娘娘的身份还是……”

宇文綦笑道:“或许都有。”

樊师阙不语,心里一片波澜。

试想着若他身为皇帝,或许也很难对一个自视过高又把持部分朝政的重臣之女有好感,可惜了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宇文綦笑着看向樊师阙:“其实朕是希望贤妃可以开心的,曾经也有要成全她的意思。”

说到这,宇文綦想起自己曾问过怜贤妃:“如若有一日你可出宫,愿意否?”

怜贤妃正色的回道:“臣妾宁愿死在宫里,也不远活在宫外。”

樊师阙听到这番话震惊了下,随即才大彻大悟。原来怜贤妃一直挣扎矛盾的,根本就不是宫里宫外,而是她自己的执念,如果她不用背负家族的利益,或许也不愿出宫吧。

樊师阙苦笑着:“难怪当我问她是否愿意跟我走的时候,她却答‘除了尔虞我诈、争名逐利,本宫还会些什么’。当时我还以为这是她无奈的说辞,现在想想原来已经是拒绝了我。”

宇文綦摇了摇头,笑道:“贤妃一向很有主见,若是她不愿的事谁也说不动,不过到现在朕到有心成全你们。如何?”

樊师阙愣了愣,又想了想,才道:“奴才多谢皇上好意,但是奴才不愿。”

“哦?”

“奴才不懂太多的大道理,但是却也不想勉强旁人。”

宇文綦微挑眉,有趣的笑了:“纵然此人是你心中所系?”

“是。”樊师阙淡淡的答道,语气却是斩钉截铁的:“纵然如此,奴才情愿她笑着上路,也不愿她哭着活下去。而以怜贤妃的性子怕是一出宫便会形同行尸走肉,夺去了她的心神而留下她的躯体,这又何必呢?”

宇文綦不语,叹了口气便往门口走去。

临出去前他又道:“若是你还能见到宫外的日出,去找闻人烽昀。”

樊师阙不明所以,刚要询问,宇文綦已经走了,只留下他纳闷的琢磨这句话。

宫外的日出?他还有幸能见到吗?

果然不出一日,樊师阙便在墨今的安排下一路顺利的离了宫。

听到这,墨今恍然大悟:“原来文煜与兄长有来往,那么……当日墨今突然出走,文煜又突然出现怕也是兄长所托?”

宇文綦笑笑:“烽昀的三姨太跑了,他忙着为朕分忧,又得到你的书信知道你也去了,于是就让文煜先一步去截住你们。”

闻人烽昀知道以墨今跟蛊惑儿的脾气是凭着文煜拦不住的,索性就让他跟了去做个帮手,再与这边保持联络。而宇文綦先一步得知烽昀传来的消息后,故意演了场砸毁御书房的戏给门外的小太监们知道,虽然文权是自己人,但是其他太监总有个口多的,自会将这件事传了出去。

而后宇文綦表面上秘密召见涟皇后、墨夷炘,实际上已经离了宫……快马加鞭的赶到边关见到了陆圣王。

宇文綦与陆圣王早在他踏足陆囿国认识雎鸠宥之前便已相识,两人一直密切联系着。

这一次宇文綦快一步赶到陆囿国,就是要托付陆圣王好好照顾墨今他们。而后又呆了几日等到墨今他们安然无恙的赶来,他才放心的往回赶去。

这段期间,在外人看来宇文綦是整天关在御书房中,其中只接见了涟皇后、闻人烽昀,而墨夷炘也奉了旨前去探望龙体,每一日都会有一道圣旨对外宣布,大体是定下了迎战的事宜,并以“朕必亲征”为由拖了几天作为准备时间。

起初大臣们还奇怪皇上怎的几日不早朝,改为御书房外候旨了,众人还以为皇上龙体欠安。

不过又见到确实是每日都有宣旨,而墨夷太医也说皇上一切安好,所以大家才放宽了心。

而兵部尚书却不这么看,他假意对文权示好并以关心龙体为名试探着。而文权早就奉了宇文綦的意思在他面前故意哀声叹气一番,欲言又止,频频摇头。终于使得兵部尚书确定宇文綦必是有病在身的,而且还病得不轻。

兵部尚书深觉机不可失,便将此消息传到陆囿国。可他却万万料不到宇文綦早就在文煜送回墨今的信之前,就已得知兵部尚书有异心的事,所以他才会事先吩咐了文权。

而陆囿王得知宇文綦病重的消息后欣喜若狂,以为天赐良机于他,遂轻了敌,心想着没有了蛊家寨的帮助去也大事可成。

随即陆囿王便派军直攻宇文朝的主要城池,并打算着只要拿下这座处于重要地理位置的城便可顺利直捣黄龙,却不想着巧遇上已返回军中,在众人面前突然出现的宇文綦“御驾亲征”。

两军交战,陆囿军大败,宇文军首次告捷,正了军威,挽回了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