歪脖子阿广扑通一声跪下浑身抖。wWw,QUAbEn-XIAoShUo,cOM

“砰”的一声响黄金荣一巴掌拍在茶几上吼道:“家有家法帮有帮规。拖出去宰了!”

其余五个人也一齐跪下求饶。歪脖子阿广慌了手脚爬到林桂生跟前拖住她双腿喊:“

救命啊!奴才下次不敢了。”

静坐一旁冷眼观看的林桂生这才开始盘问:“这两包烟土你独吞了呢还是私分了?”

“分给他们每人一份我独得三份。”

“这主意是你出的还是别人?”

“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我对不起师父。”

林桂生鼻孔里冷笑一声:“歪脖子你不配当光棍。念你跟师父多年放你一马免了三刀六洞。你走吧!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们都起来。”

跪着的人谢过师母恩典后起来歪脖子向黄金荣夫妇叩过头灰溜溜地走了。

大餐间死一般沉寂谁也不说话。

这时黄金荣猛吸了几口吕宋雪茄喉结一动咽下肚去。过了一会儿从鼻孔里长长地呼出两道青烟然后缓缓地说:

“以后由顾掌生主管这些事。”

“好的让月笙帮着干吧。”林桂生马上跟着建议。

黄金荣看了看杜月笙说:“好。月笙还是挺能干的。对了歪脖子那婊子养的要不是你师母菩萨心肠我早就剁了他。现在死罪饶过了他活刑可不能免的。月笙你去一趟取下他的一个手指来。”

“这个……”

“怎么下不了手不敢去?”

“不是。我是想这个婊子养的歪脖子肯定已逃出上海滩了。”杜月笙一看黄金荣板起脸立即改口。

“这赤佬是江苏青浦人现在末班车早开走了航船要等到明天。他一时还跑不掉你给我马上去。”说着黄金荣从角落里摸出一把短柄利斧递给徒弟“就用这个。要不要带几个人去?”

“师父放心不用带人我一定能办好。”

杜月笙接过斧子转身放入一只蒲包里披了一件夹袄匆匆走了。

夜色苍茫秋风萧瑟寒气袭人。杜月笙打了个寒噤接着来了个喷嚏。他拐进一家熟食店买了那小桌上摆着的熟菜肴又去买了两瓶高粱烧酒一并放进蒲包里来到歪脖子的那间江边滚地龙小屋。

歪脖子阿广正躺在**唉声叹气地上满是老刀牌香烟烟蒂头。他一见杜月笙推门进来霍地一下从**跳下来头上直冒冷汗。他知道情况不妙。

进门后杜月笙先把熟食打开摊在小桌上再捞出一瓶白酒而后拨亮油灯。

阿广呆在一边看着等杜月笙在一条板凳上坐下以后他才去门外张望了一会儿。没有别的随从只有杜月笙一人。他放了心闩上门搬条板凳在杜月笙对面坐下。

于是两人相对喝起闷酒来。

几杯白干落肚双方的眼珠子都布上了红筋。杜月笙知道火候到了就从腰间摸出白花花的八块银圆放到猪舌头边上说:“我们两个师兄弟一场今天你落难小弟没有什么好相送的这几块大洋送给大哥作盘缠……”说到后来声音呜咽起来。

“这不行……怎么好意思啊……”阿广也动了情。

“兄弟我一时也拿不出多少钱。我们两个兄弟一场你不会嫌太少吧?你收下来路上买碗酒喝。”说着用左手背把一摞大洋推到阿广面前。

歪脖子感动极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月笙老弟师父、师母待你不薄好好干前途无量。将来自立门户时让我再来讨口饭吃。”

“唉别说了!我也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哇!今天是你明天说不定就是我了。”

“怎么兄弟也遇到难题了?”

“我……算了不说……我们喝酒吧!”杜月笙端起面前的满盏烧酒送到唇边一仰脖子咕嘟咕嘟全都灌了下去放下酒盏他双手扭下一只鸭腿低着头啃起来。

阿广纳闷了。这水果月笙平时是相当爽快的快言快语从不含含糊糊这样吞吞吐吐内中必有缘故。

“兄弟你要把我阿广当自己人有何难处只要我阿广能办到的绝无半点推托。”

“阿广哥你留个家乡地址给我吧。你是知道的我没有什么亲人。说不定过几天我要逃到你那里去……”

“怎么你犯事了?”

“好吧我就直说了吧。本来我喝完这碗酒后是要和你告别的现在你一定要我讲我只好从命!”

“快说吧我阿广为你解难。”

“不瞒你说一个时辰以前师父硬要我来取你的一截手指说帮内规矩不可坏还亲手交给我一把斧头。”一口气说完他眼睛朝角落的蒲包斜了斜。

“原来是为我……”

“阿广哥我在路上就想定当了。你走你的路这里的事体我担当。大不了卷起铺盖另寻码头。”说完杜月笙提起蒲包从中取出另一瓶烧酒递给阿广“这瓶酒你带着路上吃。”

歪脖子却不去接酒而向前抢上一步抓过蒲包掏出那柄寒光闪闪的利斧说:

“兄弟你是够哥们儿的我也绝不让你为难。师母说我不配做光棍可我自个儿觉得是条光棍。”(全本小说网 www.QUAbEn-XIAoShUo.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