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伊……”凯斯汀有些犹豫地开口说:“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噢!我知道,我知道!”乔伊粗鲁地打断了凯斯汀的话,但是他似乎显得更加浮躁了。 他拿起桌子上的花瓶,又放下,然后站起来,又坐下,好像他正在做的事情并不是他真正想做的事情。

凯斯汀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孩并不是真的那么粗鲁,至少在他的印象中不是这样。 这个男孩在压抑着他的感情,就像他一样。

“乔伊,你的母亲呢?”凯斯汀问到。

“妈妈……”乔伊似乎忘记了他的母亲,直到凯斯汀的提醒他才想起来:“妈妈她出门去了,或许一会儿就会回来,或许很晚才会回来,谁知道呢。 ”

坐在一边的艾迪塔皱起眉头,对于这个家庭,她更加地感到迷惑了。 她也看出来这个男孩在压抑着他的情绪,她并不认为这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好事,不过,她没有资格来干涉这个男孩的决定。

“你的母亲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凯斯汀有些艰难地开口问到。

“当然,她当然已经知道了。 ”乔伊浮躁地说。

凯斯汀皱起眉头,乔伊的语气在他听起来有些古怪,并不只是在陈述一件事,还有一些其他的情绪隐藏在里面。

凯斯汀又问道:“你的母亲到哪里去了,你知道吗?”

“不知道。 她有她自己的生活,不是吗?”乔伊努力做出一种无所谓地样子说到。

佩顿牧师突然问道:“海多克先生,你的家里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或者是麻烦?”

“不!没有!”乔伊大声地否认到。

就在凯斯汀他们不知道该如何把谈话进行下去的时候,有人推开了小屋的大门。

“乔伊,我们有客人吗?”一个有些尖锐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嗨,妈妈,凯斯汀来了。 还有一位牧师先生和一位小姐。 ”乔伊大声说到。

“多莉。 ”凯斯汀站起身对从门廊走进小客厅的中年妇人打了个招呼。

“海多克夫人,您好。 ”佩顿牧师和艾迪塔也都打了招呼。

多莉.海多克长着一张普通的脸。 但是此时她脸上地神情却有些不普通。 她阴沉着脸色,目光好像尖刀一样充满了威胁,紧紧抿在一起的双唇表达出了她地不满,很显然,她并不像乔伊那样欢迎凯斯汀等人的到来。

“好了,德恩骑士,你可以离开了。 ”多莉.海多克说到。 她的声音不大,但是语气十分坚决。

凯斯汀皱起眉头,他不知道多莉.海多克的敌意是出于什么原因。 他摇头问道:“多莉,发生什么事情了?”

听到凯斯汀的问题,多莉.海多克表现得像是一只被惹怒的母豹子一样绷紧了身体,表现出了极大的攻击性。 她大声说道:“弗莱德.海多克地死亡难道不是一件足够重要的事情吗!?”

“多莉……我很抱歉。 ”凯斯汀认真地说,然后他拿出了一个小口袋放在小桌上,说道:“多莉。 弗莱德的抚恤金很快就会发到你的手中。 不过,我想多一些钱在你的手上,你们的日子会过得稍微轻松一些。 ”

艾迪塔站在一旁,她不知道骑士今天已经说了多少次抱歉和遗憾了。 这些死去的骑士们是他的同伴和朋友,他们很重要,但是这并不是骑士地责任。

“噢。 德恩骑士,你不需要感到抱歉。 ”多莉.海多克说到。

艾迪塔并不认为海多克夫人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和高伦夫人曾经说的那句话所表达的意思相同,因为海多克夫人的语气中带有了太多的讽刺和怒气。

“当然,你不需要道歉,皇帝不需要道歉,所有人都不需要道歉!弗莱德.海多克对于你们这些人来说只是一个工具而已,一个无关紧要地小人物!还有,海多克家不需要你的怜悯和施舍,收起你那副伪善的嘴脸吧!我们也不需要你的钱!”多莉.海多克大声说到。

“多莉,请不要这样说。 ”凯斯汀努力劝解到。 但是与多莉.海多克的语言比起来。 他的话显得有些无力。

“噢,当然。 当然不能说!那位皇帝陛下的伟大是不容置疑的!”多莉.海多克激动地大叫道:“没有谁能够理解我们的痛苦,只有和我们一样痛苦的人才能理解!好了,德恩骑士,带着你朋友,带着你那廉价地怜悯从我家滚出去吧!海多克家不欢迎你们,也同样不欢迎那些伪善者!”

虽然乔伊在努力安抚他地母亲,不过效果却很不好。 凯斯汀认为海多克夫人确实需要冷静一下,他带着佩顿牧师和少女在海多克夫人的叫骂声中离开了海多克家。

艾迪塔站在木屋外面,听着里面地叫骂声,摇头说:“海多克夫人很伤心。 ”

“多莉是个有想法的女人,但是她以前并不会这样考虑事情。 ”凯斯汀说到。

艾迪塔看着骑士,无奈地摇头。 海多克夫人讲话的方式虽然有些粗鲁和无礼,但是在某些事情上,艾迪塔认为她说的也有一定道理。 不过,她并不想和脑筋有些迂腐的骑士辩驳这些事情。

凯斯汀弯腰捡起被海多克夫人扔出来的钱袋,摇头说:“或许把这个交给乔伊会更好一点。 ”

艾迪塔摇头说:“我们或许应该让可怜的海多克夫人静静,她或许更需要一个人来tian舐她的伤口。 ”

凯斯汀迷惑地问:“我做错了吗,关于这件事?”

“不。 ”艾迪塔摇头说:“你没错。 而且我也不认为海多克夫人有错。 你们只是有些误会而已。 让她静静吧,或许过一段时间再来看望她会好一些。 ”

“喂,小姐、骑士,你们难道没有感觉出有些古怪吗?”佩顿牧师突然说到。

“什么?”艾迪塔一时间没有明白佩顿牧师到底在说什么。

他们离开了海多克家地小屋,朝着塞弗拉走去。

佩顿牧师解释道:“就在刚刚,海多克夫人说过的话,听起来好像隐含着一些内容。 ”

“什么话?”艾迪塔只是注意到海多克夫人的心情和她的发泄。 并没有注意听她到底在说什么。

“‘没有谁能够理解我们的痛苦,只有和我们一样痛苦的人才能理解。 ’我记得海多克夫人是这样说的。 她地话中的人称使用地是复数。 而且她的语气令人感到她好像已经找到了能够令她感到安慰的同伴。 ”佩顿牧师说到。

艾迪塔摇头说:“牧师先生,你或许想得太多了。 这一次遇难的人很多,同样还包括了另外两名皇家骑士,或许海多克夫人指的是高伦骑士和贝里骑士的家人。 ”

“不。 ”凯斯汀突然说道:“并不是梅丽莎和贝里夫妇。 ”他将高伦夫人的话转述给了少女和牧师听,然后说道:“虽然梅丽莎这样说,但是我想亲眼看看多莉地情况。 不过,看起来梅丽莎说的是真的。 ”

艾迪塔迷惑地眨了眨眼睛。 问道:“这是什么意思?一个秘密团体,然后想要推翻那位皇帝陛下的统制吗?”

“嘘,小姐,这种事情请不要这样大声地说出来。 ”佩顿牧师无奈地说。

凯斯汀说道:“我们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我们只知道那些神秘的人影响了多莉的想法。 ”

“或许吧。 ”艾迪塔耸了耸肩膀。 她知道自己的表现有些轻率和不负责任,但是经历了这些事情,看过了那么多人伤心之后,她的自我控制能力有些拖缰。 或者说她想暂时让它拖缰。

在接近塞弗拉城门地地方,佩顿牧师和他们分了手,他想踩着塞弗拉郊外的小路一直走回教廷去,虽然这样看起来比进入塞弗拉后从另一个城门出去要更远一些。

“骑士先生,你也要回到塞弗拉去吗?”艾迪塔问到。 她知道皇家骑士团驻地、海多克家和塞弗拉城是一个三角形,很显然。 从海多克家出发到骑士团驻地是很近的一段距离,骑士没有必要回到塞弗拉。

“我的马匹还在旅店的马厩中,你忘记了吗?而且我需要把你送回旅店去。 ”凯斯汀说到。

艾迪塔无奈地微笑说:“骑士先生,你的马已经很久没有和爱丽丝亲近了,或许今晚你可以把它留在旅店地马厩中,我想它会感到高兴的。 ”

凯斯汀摇头说:“你见过没有马匹的骑士吗?”

塞弗拉城很大,所以在这座城中有许多旅店,不过,对于冒险者来说,最受欢迎的还是“旅者之家”。 艾迪塔很庆幸。 她在新年庆典之前许多天赶到了塞弗拉。 至少她不会像那些来晚的冒险者一样,只能带着遗憾和不满投宿到其他旅店中去。

“好了。 骑士先生,我们又回到了这里。 ”艾迪塔看着旅店的大门说:“你要到我的房间去坐一坐吗?”

凯斯汀摇头说:“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的话,我想我们或许可以到旁边的餐馆共进晚餐。 ”

艾迪塔看着他,她知道他先在的心情很糟糕,她甚至能够理解他现在希望能够得到陪伴地心情。 艾迪塔点点头说:“我接受你地邀请。 很显然今天我没有办法到魔法公会去进行我的研究了。 ”

就在这时,阿格妮丝从她二楼房间地窗子中探出身体,大声说道:“艾迪塔,你有一位客人,现在正等在你的房间中。 ”

艾迪塔抬头,看着阿格妮丝令人羡慕的乳沟,摇头说:“这真是太令人感到扫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