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深冬便到了,天气越发地阴冷,就好似花国的处境:雪国已攻破花国的国都,花国皇帝遇难,花国太子不知所踪,雪军控制了整个花国。520/

“咳咳,”层层青幔深处,传来一道微弱的咳嗽声。

入画端着刚熬好的药汤匆匆走了进去,随手将那汤药放到床前的桌上,赶着过去,轻拍了月蝉的背,“主子,还是请太医来看看吧。”十多日前,只是不小心着了凉,竟就染上风寒了,期间汤药不断,这都十几日了,依旧没半点起色。

月蝉抬起头,原薄酢踝的脸通红了,她摇了摇,“不必了,不过是小风寒,不碍事。”这身体原本就虚弱,自从逃出宫后,经历了三番两次的重创,如今这身子已经如那破损的纸片。

刚说完话,便又是一通咳嗽,入画不知如何是好,只好抽出手绢,递给她。

月蝉接过手绢,捂住檀口,一阵咳嗽,只觉得连心肝肺都要被咳出,末了,胸口一闷,忍不住猛地咳一下,仿佛要撕心裂肺了,伴随着那疼痛,似有东西从胸口被咳出。

本以为那是一口浓痰,却没想到取下手绢时,才发现那手绢中染了一抹触目惊心的血红,顿时,连旁边的入画也愣住了。

她凄婉一笑,将那手绢丢入了痰盂之中,再次轻咳了两声,倒头便躺回了床c上,仰面闭着眼,喘息道,“把汤药拿来吧,喝了应该就没事了。”

“主子,”入画的声音已经带着哭腔,她噗通一声跪到床前,猛然朝月蝉一拜,飞快地起身,朝房外头也不回地走去。

床c上的月蝉幽幽张开眸子,望着入画远去的背影,苍白的唇勾起了一个完美的弧度,那是在胜利者脸上常常可以看到的笑。

很快,便有窸窣的脚步声从院子传来,她挣扎地起身,下了床,一个不小心将床前的痰盂踢翻,身子踉跄地朝那桌子而去,就在砸向桌上放着的那滚烫汤药之时,落入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温暖怀抱。

她缓过神,抬头一看,竟是东方瑾,秀眉微微一颦,不自然地挣了挣,紧绷着面道,“你来做什么,咳咳……”眼眶已红。

东方瑾剑眉一蹙,没有看她,而是一把将她抱到床c上,替她盖好被子,侧头看了看在一侧愣着的几个宫女,冷冷喝斥,“还愣着做什么。”看着月蝉的目光蒙了一层薄怒。

几个宫女忙上前将那床罩放下,月蝉的手从床罩内伸出,很快有太医上前诊脉。

屋里无人敢出声,那太医诊了好长一段时间,时不时蹙眉叹息,时不时抚须摇头。

东方瑾在一侧看着那太医如此,只觉得有些心烦意乱,瞟一眼被打翻的痰盂边的那块沾染了血红的手绢,剑眉不由一拧。

“太医,娘娘所患何疾,是不是很严重?”入画焦急地扒住刚诊完脉的老太医。

那太医重重叹一息,“月妃娘娘所患肺风,幸好发现得早,否则,恐怕不过两日,便要成了那痨病,那就算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了。”边说边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