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飞鸾宫正殿前开得盛的大红合欢树像是被一层薄薄的红雾笼了,金色阳光照着合欢花枝,映在飞鸾宫墙上,袅袅婷婷,分不出哪是花,哪是叶,哪是枝干。520

暮风拂过,那如烟似雾的花朵儿轻晃,整棵树好似在欢快地颤抖,白日里不知疲惫的知了也倦了,只有树叶发出窸窣声,偶有花叶掉落地面,铺了一地的红红绿绿,却无人打扫,也显得闲逸。

殿上,鎏金镂空焚香炉有袅袅轻烟,一蓬一蓬地浮上,弥漫开来,淡雅的清香让人心定神安,最上首坐一容貌清丽、仪态端庄的女子。

她身着绣凤穿牡丹缂丝长裙,头绾五凤朝天髻,头戴镂空飞凤金步摇,纤纤玉手执一乌木长柄,柄末端系缀玛瑙大红流苏,另一头是一缕白如银丝的鬃毛,正逗着地上一只白色长毛京巴狗。

那京巴狗忽而咬了那白色拂尘,使劲往后拖,玉手一用力,便扯了那拂尘,京巴狗在地上打了个滚,见着白长毛便以为是那拂尘,便要去咬,却够不着,只得蜷成球,在地上团着转。

原来那拂尘早已离了它的口,它此刻追着咬的是它自己的白长毛尾巴,那模样惹得座上的女子捂口娇笑,笑声如银铃般悦耳。

身侧候着的流彩暗花云锦宫装宫女亦是笑不拢嘴,“主子,您瞧瞧,只自己玩自己的了,也不知被耍了,真是好笑。”

一袭水蓝软烟罗绣玉簪花长裙似清风般飘过,轻移莲步,蓝蝶白缎面粉底绣花鞋带起地面的红红绿绿,到了那殿前,提裙进了殿门,“姐姐,好兴致啊,真是苦了小白。”声音如空谷娇莺。

殿上女子敛了笑,看向来人,将手头的拂尘递于身侧的宫女,“蝉儿今日怎么有兴致来姐姐这儿。”

那白色长毛京巴狗见有生人,赶紧躲到宫女流彩暗花云锦下探出小脑袋,滴溜的黑眼睛不转地瞅着来人,轻吠了几声。

“妹妹一人在锦瑟宫亦是无聊得很。”月蝉面露苦恼,又看向躲到流彩暗花云锦下的白色长毛京巴狗,似有委屈,“姐姐,难道不欢迎蝉儿吗,连着小白都不认我了。”

月雅轻笑,“姐姐没怪你,你倒反过来说姐姐了,也不知是谁近来得了圣宠就将姐姐给忘了。”说着,趁月蝉看向地上白色京巴狗之际,同那宫女使了眼色。

那宫女俯下身,抱起了那京巴狗,“娘娘,今日小白还未沐浴,奴婢领它去沐浴了。”

“这样啊,那还是赶紧去吧,”月蝉故作嫌恶地捂了鼻子,“不然就成臭小白了,”狗这动物最有灵性,认了人,跟你亲近了,便会记得,管他是一个月,还是半年,下次见着了,都会跟你亲近。

那宫女抱走小白,月雅才转眼看向月蝉,招呼道,“你且过来坐着,咱们姐妹好好聊聊。”

月蝉俏皮地转头,提了裙摆便朝她轻步而去,“姐姐,听说颖姐姐跟姐夫要来咱们风国了,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