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半闭着双眸,身子完全放松着,随着那马车晃晃悠悠,“那些歹徒再凶残,也不敢在白日里行动,何况有皇上的人跟着,不会有事的。”

自从那次刺客事件之后,东方瑾就加派了人手,又暗派了四个暗卫,昨夜追逐那刺客的两个黑影就是其中的两个暗卫。

“可是,奴婢还是觉得不踏实,”入画愁眉不展,双手牢牢地揪着月蝉的柔夷。

“傻瓜,”月蝉淡淡一笑,抬手捋了捋入画额头的凌乱青丝,“是不是被昨夜的事吓到了。”经过昨夜的事,恐怕那刺客也知道锦瑟宫的守卫森严了吧,如此,他定然会再次寻找时机出手,但应该没有这么快。

入画重重叹一息,沉默了片刻,才道,“主子,昨夜那刺客该不会是哪个国家的残余势力,想进宫行刺皇上的吧。”

月蝉秀眉微微一挑,“也许有可能。”如今敌在暗,她在明,任是有火眼金睛也看不出那贼人是何人,有何目的,不过,她可以隐约感觉到那贼人的矛头是对准东方瑾的。

其实,她想说的是那月雅是个不称职的细作,也许那人是想让她告知她李美人其实为东方瑾所杀,以刺激她嫉恨东方瑾,然而月雅却为了自己的私欲,侮辱她,而告诉了她一个所谓的好消息,那就是她根本就不是拥有高贵血统的帝姬,而是一个下作的青楼女子与一个浪客所生,因此,很有可能因为任务没完成,所以被下了药。

当然,这只是很肤浅的猜测,也许,不管月雅完没完成任务,她都必须因为自己知道那人的某些秘密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而昨夜的所谓行刺,也许就是为了扰乱东方瑾的后宫,造成人心惶惶,搅乱东方瑾的心思,从而达到他的某种不可告人的目的。

圣佛寺离风宫并不远,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摇摇晃晃间,不到午时,就到了圣佛寺。

“娘娘,到了。”马车随即停了,入画扶着月蝉下了马车。

在郭公公的引导下,到了月娥太后的禅房,雨妃亦在那儿,一身淡雅的打扮,依然那样静娴,只是两双眼微红,鼻子亦是,显然是刚哭过的。

禅房内,房内光线并不明朗,房间也不太大,只是普普通通的禅房,榻子前的桌上摆着一碗汤药,已经凉了,有一股淡淡的中药味,那檀香味却更重,在檀香的遮掩下,月蝉还是闻出了一股腐f败的气息,那是死亡的气息。

“妹妹,你可来了。”见到月蝉后,雨妃迫不及待地迎了月蝉入屋。

月蝉只看一眼雨妃,点了点头,便看向那雕花榻上的月娥太后,那月娥太后面色蜡黄,仿若一截枯木般枯槁,完全不似她初次见到那个风韵犹存的贵妇,而是一个垂死的老妇,两凹陷的双眼紧闭,一动不动地躺着,胸口也没有了常有的起伏,好似去了多时一样。

雨妃轻推了推月蝉,月蝉便坐在了那榻子边,在月娥太后耳畔轻唤了一声,“姑母?”声音有些颤抖,心下不免悲恸,这不是单单因为眼看着一个生命的凋零,更多的是一种内心深处对月族女子命运的哀悼与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