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蝉心下明白她想要说什么,目光不禁看向自己的小腹,抬手摸了摸,“你是想说我为何要跟他说不打算要这孩子对吗,你觉得我这样很不理智对吧,这孩子来得恰到好处,即破了完颜飞雪的阴谋,又可以重新燃起他对我的眷顾对吧。520/”

入画听她自己说了,只好点了点头,“奴婢觉得皇上是真心爱主子的,而主子也真心爱皇上。”

“所以你不明白为何我还不要这孩子对吧,你觉得猜不透我心里所想对吧。”月蝉将如何言外之意说出,入画连连点头,“正是,皇上说的没错,主子不要逃避了,虽然奴婢不知道主子在逃避什么。”

“逃避什么?”月蝉凤眸没有焦距地看着不远处孜孜不倦流动的计时沙漏,“这孩子本就不该来。”声音轻飘地仿佛是那轻烟。

入画更加不明白月蝉的话了,只好道,“可是已经来了,主子莫非真就想不要,若是这样,别说皇上,就算是奴婢都不依了。”

之前月蝉被雪妃诬陷,被东方瑾当众打巴掌,又被禁足,这宫里上上下下有多少人看着笑话,她想着就气,如今好不容易眼看着就熬出头了,怎么能就此放弃,而功亏一篑,再看月蝉受人凌辱、轻视与诬蔑呢。

“之前我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月蝉收回看向那沙漏的目光,转身踱到床边,面向大床,背对着入画。

入画跟至她身后,“奴婢不明白什么梦不梦的,只知道该珍惜的东西就要好好珍惜,就像主子对奴婢而言就是该珍惜的人。”

东方瑾是她的主子没错,可是月蝉更是她的姐妹,自从进了这风宫,她在东方瑾身边待过,后来又在东方瑾其他妃嫔那待过,从来没有人有像月蝉那样待她,也从来没有妃嫔会跟她情同姐妹,月蝉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

月蝉半响不语,轻叹一声,依旧沉默。

入画上前摇了摇她,“主子,难道不是吗?”

通常情况下,一些人总是不明白另外一些人的想法,很多时候,人们将之称为旁观者清,当局者迷。

“我不知道。”月蝉低喃,双手忍不住捂住小腹,对于今日东方瑾的突然表白,对于这个突然冒出的小生命,心下燃起一股异样的情愫,欢喜、忧心、期盼,甚至有些惶恐,她真的不知道以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

“怎么会不知道呢,”入画一心只想着月蝉与东方瑾能够好,“奴婢看这小皇子就是主子的福星,若不是小皇子,那么主子如今便不会昭雪,若不是小皇子,皇上就不会来咱们锦瑟宫,也,”她一厢情愿地认为月蝉腹中的孩子为小皇子。

还未等入画说完,月蝉罥烟眉一蹙,打断了她的话,“别说了。”一想到之前自己想要将腹中胎儿打掉,她的心不由一阵难受,罪恶感油然而生。

见此,入画收住了口,默默守在月蝉身后。

过了好些时候,月蝉稳住了情绪,转身,顺着床沿坐下了,双手依旧抚着小腹,沉默了许久,“你说的没错,是我太自私了,不该只想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