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冬天好似特别冷,即便已经到了春日,风还是冷的刺骨,阳光虽然刺眼,却没有一丝温度,只是徒有其表

。偶尔几只燕子略过,才会让人想起,春天已经到了。

早朝上的风起云涌响起了警鸣,大臣们也人人自危,要趟这趟浑水可是要有足够的勇气,弄好了,会封疆拜爵,万一弄个不好,那可就是家破人亡。

“皇上,您看这件事要如何做?”早朝结束以后,虞天琰和朝中几位重臣一起在书房商议。

“苏公公,朕很久没有见到雪丫头了,你去把她带来让朕瞧瞧!”虞谨辰双眸微动,放下手中的茶杯。

“奴才遵旨!”苏乐福还未转身,就被虞谨辰叫住了。

“雪儿前些日子受了伤,身子一直不大好,还是儿臣回府带她过来吧!”清润的嗓音如春风般舒畅,却让众人震撼了一把。这四王爷平时总是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朝中的事情也不是十分愿意插手,除非皇上亲自下令。如今竟然当众回绝了皇上的话,这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老四还真的是心疼雪丫头!也罢,那你就快去快回!”虞天琰摆了摆手,没有露出任何不悦之色。炎烈一事一定和钟离雪脱不了关系,只是老四如此积极,难道说这件事他也插了一脚?

钟离秋眉头紧皱,幸好四王爷没有在这个时候扔下雪儿,能在皇上面前站出来就表示他绝对不会放手不管,只是这次的事情绝对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混过去的。

“秋大人不必忧愁,想必这件事只是四王妃个人作为,钟离家族并不知情,父皇一定会明察秋毫,绝对不会牵连任何一个无辜之人的!”虞瑾炼一句话,无疑是将钟丽雪推入深渊,放走质子等同于通敌叛国,如果推出一个女子就能了解此事,相信任何一个家族都会这样选择,更何况钟离世家这个百年护国的古老家族。

“事情的真相要等抓到犯人才审过,才能水落石出,雪丫头虽然平时顽劣了一些,但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对不会闹着玩,这件事情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隐情在。”钟离川严肃道。

钟离雪优哉游哉的躺在贵妃椅上,小白正在接受她的摧残,完全不知道危险已经临近。

“外面的阳光很好,这样闷在房中可不是你的风格

!”

“哦?我都不知道我是什么风格,你居然知道?”钟离雪翻了翻神,慵懒的像一只晒着太阳的猫咪,“不过,站在别人家的屋顶好像是你的风格!”

赤莲笑了笑,一跃而下,“我可是特意来报信的,你居然这么对我?”

“报信?”钟离雪伸了伸拦腰,仍然没有提起半点兴趣。

“质子府里的人是假冒的,真正的炎国太子早就已经离开了,炎烈唯一离开的机会就是四堂会武之际,同你一起坠入悬崖,你当然成了朝中第一怀疑的目标,想必皇上已经命人来捉你了,我劝你还是尽早离开的比较好,不然不仅你自己,恐怕连钟离家也会被连累的!”赤练十分自然的挨着钟离雪坐了下来,仿佛就应该是这样,没有任何的设防。

假质子?那真的炎烈在哪里?难道,真的是那样?陷入沉思的钟离雪没有注意到赤练已经坐在她的身边。

“我可是好心给你送信,你可不要浪费逃跑的机会!”

“逃跑?”钟离雪一跃而下,“我为什么逃?如果我逃走了,不就证明他们的猜测了吗?你这么大力的怂恿我逃走,目的不纯哦!”钟离雪凑近赤莲,对上他的双目,好似要看透他的内心,这样的感觉好熟悉,有些怀念。这双眼睛,这样的瞳色,为什么会有心痛的感觉。

如此近的距离,没想到他还有这样靠近她的一天,看着恍若陷入梦境的人儿,看着眼前嫣红的双唇,让他不受控制的俯下身去。

“你们在做什么?”就在双唇即将触碰的瞬间,虞谨辰推门而入。

终于意识到现在的状况,钟离雪反射性的后退,只是刚退一步,一股钻心的绞痛袭来,“好疼!”

“雪?”两人立刻上前,因为距离关系,赤莲早一步将钟离雪揽入怀中,紧张的问,“哪里痛?”

钟离雪咬牙挺住,平息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双眸,“没事!”察觉到虞谨辰僵硬的站在那里,钟离雪挣扎的离开赤莲的怀抱,走向虞谨辰,“虞谨辰,我没事!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伸手抱着他,想借此驱散他的恐惧

好一会儿,虞谨辰才缓过来,“真的不能离开你半步,才一会儿你就出事。”

看着相拥的两个人,那样的氛围让人不法涉足,在那个世界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这样置身局外的感觉真的是糟糕到家了!

“赤莲是来通知我逃跑的!”钟离雪解释道。同一个男子共处一室,任谁都会想歪,如果是平常,她不会开口解释,只是忽然有一种冲动,不想让虞谨辰误会。

“雪现在是我的人,她的一切我都会负责,你还是尽早回去的好,那一大堆的事情还不够你处理的吗?”虞谨辰冷着一张脸,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早就猜到赤莲不会那么安分,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一点儿都不顾忌,在王府就做的这么出格。

“你在担心什么呢?既然雪是你的人,你还有什么需要担心的呢?”赤莲微微一笑,走到钟离雪身边,“眼见的不一定都是真的,不要轻易的相信身边的任何一个人!”

“这是在说你吗?”在虞谨辰和赤莲面前,她当然要护着自家夫君,夫君?她怎么会这么想?看到虞谨辰的时候,这两个字就自然而然的出现在脑海里。

赤莲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只是离开的时候饶有深意的看了虞谨辰一眼,眸光中传递着只有两人才懂得意蕴。

看着赤莲离开的身影,钟离雪低头沉思,刚刚在于他对视的那一刻,脑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破茧而出,难道他们以前见过?

“在想什么?”虞谨辰故作轻松的问道,以她目前的状况不太适合频繁的接触赤莲。

“赤莲是不是喜欢你?”

“你究竟在想些什么?”虞谨辰揉了揉她的头发,本以为她想起以前的事情,原来她竟然在这里想些有的没的,亏着他还在这里担心,只要不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好办。

“雪,父皇有些想你了,要你进宫看看他!”

想念?说的好听,让那只老狐狸惦记上可不是什么好事。看来赤莲会所的十有**是真的了,这一关可真的不是那么好过啊!

冗长的宫道通向那个圣地,偶尔会有几个太监宫女经过,灰白的宫墙悄无声息的记录着点点滴滴,历史的沧桑为这座宫殿添了几分严肃

。两人缓缓而行,比想象中的要合拍。

“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犹豫再三,钟离雪还是问了出来,这件事情的严重程度不用说她也知道,作为他的王妃,卷入这件事一定会给他带来影响的。

“不用担心,有我在!”

只是轻轻的一句话,便打消了她心中的顾虑,原来,不知不觉,他给她的影响已经变得如此之大。

“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朕的用意想必老四已经在路上已经跟你说过了。”虞天琰如同长辈一样,慈祥和蔼,没有半点君王之气。

钟离雪挂着天真的笑容,“王爷说过了,父皇是想念臣媳了,所以特地宣臣媳进宫。”装傻谁不会。

虽说想到她不会立刻将事情的经过说出来,但是也没有想到她居然会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雪丫头,炎烈被掉包了,如今在边境阶集结了大量的兵力。”

不装傻了吗?老狐狸!钟离雪乖巧的坐在一边,做足了王妃的端庄,不了解她的人绝对猜不到她究竟是多么的顽劣!“哦!”恭敬的回答挑不出丝毫的毛病。

就这样?书房里的大臣震惊的看着她,一句解释的话都没有。虞瑾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若有似无的笑容,不愧为他看上的女子,面对巨大的危机居然可以如此的镇定。

钟离雪,新仇旧恨一起算,你加注在菡菡身上的痛苦,今天要你连本带利的归还!薛雄起身,走到她身前,“王妃真是贵人多忘事,没有王妃的帮助炎烈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的就逃离尚都!”

“丞相大人的记性可真好的很,本宫都不知道的事情您居然记得如此清楚,好像丞相亲自做过一样!”钟离雪仍然不急不缓,清脆的声音恍若一颗颗珠子掉进玉盘,反观薛雄的急切,到有几分强加罪名的感觉。

城府真是深的很,一个不小心就要被她绕进去,薛雄不动声色,义正言辞道,“老臣只是将事实说出来,如果有什么地方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见谅,毕竟这是关乎虞国安危的大事,一点都马虎不得

!”

“丞相大人说的极是,只是这朝中政事不该我一个妇人能谈论的了的,自古后宫不得议政,况且本宫只是一个王妃而已,怎能逾越祖制!”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要你拿不出明确的证据啦,就别妄想将我钟离雪拖入这个泥团!

“秋大人,四王妃毕竟是你的千金,你难道就没有什么要说的吗?”钟离雪软硬不吃,又顶着王妃的名号,况且皇上也在场,这样的场合决不能乱来,薛雄只好把火力对上比自己官衔小的钟离秋身上。

看样子这个薛雄今天不把钟离家拉下水就不算完了!朝中本来就是薛家,钟离世家,韩家三足鼎立,即便钟离世家和韩家是姻亲,但是因为韩墨芳的早逝,两家的关系也不是很近。薛家如此急切的想要把与外勾结,通敌叛国的帽子扣在钟离世家的头上,看来二王爷虞瑾霆已经开始行动了,皇位之争要抬到明面上了!事情越来越复杂了,这一关不好过啊!钟离雪思绪万千百转千回,试图寻找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

“作为父亲,我当然相信我的女儿!百余年来,钟离世家的使命就是保卫虞国,佑我国君,雪儿身上流的是钟离世家的血,作为家族的一份子,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钟离秋斩钉截铁的说道。

“秋大人此言差矣,”虞瑾霆一手扬起,展开手中的折扇,想要脱身,没那么容易,“钟离世家世代护国,为我虞国安定抛头颅,洒热血,这是毋庸置疑的!钟离世家对虞国的忠心本王也绝对不会怀疑,但是这并不代表钟离世家所有的人都是如此,一筐萝卜还分大小个呢,何况是人呢?这世上最难掌控的就是人心了!你说是不是,王妃?”

“炎烈逃离回国,众位大臣不积极商讨应对之策,却在此一个劲的往本宫身上推,只想寻出一个为此事负责之人,生怕自己头上扣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各位还真的是虞国的肱骨之臣,栋梁之才啊!”钟离雪怒气翻涌,如果可能,她真的想立刻就送虞瑾霆和薛雄这两个卑鄙之人见阎王。

“哈哈哈!雪丫头,依你之言,朕就是一个不明是非的昏君了!”虞天琰无半点笑意,不愧是他看中的人,这丫头够胆量,只是可惜嫁给了老四。

“父皇恕罪,儿媳并没有这个意思,”钟离雪身子微拂,迎上那深沉的目光,对抗着那无形之中散发的强大的气压,笔直的站在那里,精致的小脸绽放着得体的笑容,宛如盛开在严寒之中的梅花,“儿媳与炎烈确实有过接触,也确曾同生共死过,在儿媳眼里,炎烈算的上是一个私交甚好的朋友,这种友谊与功名利禄,国家利益无关,我们都知道对方的底线在哪里,即便是生死之交,我也绝对不会让家父蒙羞

!”

虞谨辰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真不知道她娇小的身躯如何能有如此大的力量,面对父皇都无所畏惧,能在皇权面前如此款款而谈,女子中,她还是第一个!真应该把她关在府中,这样的光彩应该只有他一个人才能享有才是!

墨芳,我们的女儿长大了,懂事了,懂得为父亲担忧了!你在九泉之下安心吧!

“王妃此言之意,就是说炎烈的逃离与你没有半点关系!”薛雄提高嗓音,怒斥道。

“确实如此!丞相大人执意认为是本宫串通炎烈,就请大人拿出铁证,把这通敌叛国的罪名给本宫坐实了,否则,大人可就是在搬弄是非,诬陷皇室!”钟离雪也迎面而上,毫不退缩。爹已经为了自己放弃了家主继承的资格,不能再让人给他扣上不忠的罪名!

双方僵持不下,原本宽敞的书房,窄小的让人难以呼吸,压抑的气氛让一些大臣冒出冷汗来。直至韩衡归来。

“启禀圣上,属下已经将冒名顶替之人捉拿归案,请圣上亲自询问!”韩衡一手拎起被绑之人,撕下面具,一张陌生的脸立刻出现在众人面前。

“朕还真的是小看炎烈了,你主子什么时候逃走的?”

堂下之人脖子一转,保持沉默。

“大胆!皇上问你话呢,聋了你的狗耳朵!还不快快回话!”薛雄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声音之响让钟离雪不禁侧面,难道他就不疼?

“果然是块硬骨头,你以为你不开口,朕就拿你没有办法了?”阴冷的口吻透着危险,“韩衡,你是在哪里抓到他的?”

韩衡装作不经意撇了虞谨辰一眼,“回圣上,在……四王府!”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出来,御林军那么多人,就算是他相瞒也根本瞒不住,只求不要连累到四王爷。

“四王妃!这下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铁证如山!”薛雄露出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