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隆空正与李元芳在一座座花园内散步游览。他的住所被张德飞安顿在园内一处优雅的行馆之内。

看得出张德飞为了招待李隆空一行,确实颇费了一番玲珑心思,特意将李隆空安排在如此幽静雅致之所在,可谓用心良苦。

沿着园内的西南小院,脚踩着卵石铺就的曲径,径旁竹拍层叠,枫杨数株杂于间。大可合抱,巨干参天,李隆空和陈啸陈傲兄弟一边游览一边低声交谈。

“王爷,派往其余各府的兄弟回来禀报,所言尽皆相差不远。基本上没探出什么特别的情报。昨夜潜入张德飞府衙内的兄弟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偷偷查了徐州府的税银帐簿,现上面工工整整,一条条收支记录的有条不紊,而且数目也和旱报上户部的帐簿对得上号,根本没现任何疑点,一点篡改的痕迹都找不出。”

陈啸显的有些羞愧:“属下们无能,令王爷失望了。”

李隆空摇头笑道:“查不出端倪是正常的,这个隐藏在幕后的对头又不傻,怎么可能让咱们一下徐州就将他的把柄抓住?别灰心,慢慢来,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无缺的迷局,敌人总会露出马角的。”

陈啸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道:“王爷,既然这博州各府的知府都涉案,咱们为何不干脆把他们抓起来审问一番?严刑之下。不怕他们不招供,欲破此案不就快得多了吗?”

李隆空还没有说话,就见陈啸瞪了陈傲一眼,道:“你没病吧?现在新皇刚刚登基,求稳都来不急,谁敢有所异动,将各府的知府全都抓起来,天下必会大乱。此案还牵涉了不少世家望族,我们若抓了知府,那些世家唇亡齿寒之下,岂能不造反作乱?再说了,这各府的知府究竟是不是涉案,咱们还没拿到证据,一切的判断都是根据来源于张德飞露出的破绽,都以为那道密奏是张德飞上奏的,可现在看这张德飞似乎对此并不知情,如果真是他密奏的,此时,他理应与咱们说明此事,可他却毫无反应,前后的表现相差太多了,你又焉知不是有人在故意抹黑他?”

陈傲被陈啸说得满脸羞愧,颇不自在的低下了头。

“要查这案子不能明看来,嗯,我得去单独拜会一下张德飞了,也许会有收获,”李隆空摸着下巴沉吟着:“若无收获。我就只好出损招儿了。”

良久没有听到陈傲,陈啸两两弟的回应,李隆空微微一怔,望向两人,只见两人目瞪口呆的望着自己的身后。转身一看,顿时就是一愣——好美的女人,一身白裙随风飘动,一头青丝随着她的走动而微微的晃动着,正朝自己而来。

她走的很慢,有一种病态的美,脸上挂着温和而柔弱的笑容很是惹人怜惜。

“王爷,这是王家家主的小女儿,王依秀小姐!”不知何时,陈啸已经反应了过来,小声的在李隆空耳边嘀咕了一声。

“哦!”李隆空一怔,随即嘴角露出了一丝怪异的笑容,原来如此。

说话的工夫,王依秀已经来到了李隆空的面前,盈盈一拜,想必是害羞或者说本性不善言谈,小声直接开口道:“民女见过王爷。奉家父命,欲请王爷过府一叙,为王爷接风洗尘,不知王爷可否驾临?”

说罢,王依秀颇为害羞的将请贴朝李隆空递了过去。

李隆空知道,此时王家有请,绝对不单单是为了什么给自己接风洗风尘,十之八九是有什么事情要说,甚至是与那个巨额锐银案有关,又哪里会有不允之理,答应了一声,便将请贴接在了手中。

正在这时一身影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伸手竟然欲夺李隆空手中的请贴。

李隆空有些莫名其妙,但亦不得不认真对付。只因对方来抢的手法,竟是高明的擒拿术,而且对方出手相当快捷,功夫也是不差。

但李隆空是何等人物,手中的东西有岂容他人抢去?手腕一翻,将请贴夹在手心,以手背挡住了对方的来击。

对方一击不中,又来一击。但见对方五指并拢,做鹰爪状,啄击李隆空手肘麻筋,只要麻筋受击,手中的请贴自然便会脱手。

李隆空手腕翻转,后先至,先一步点在了对方的麻筋上,内劲吐出,对方惊呼了一声,连退开来。

他们两人之间的比斗,只在转瞬间生。

李隆空甚至还未看清楚对方的模样,是男是女。直到那一声惊呼传来,才知道先前跟自己比试的竟然是一女子。而且还是一个相当漂亮,容貌不属于王依秀的少女,可人儿。

李隆空的目光停留在她的俏脸上,眼中也露出了赞叹的神色: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她的美出于自然的鬼斧神功,肩如刀削、腰若绢束、脖颈长秀柔美、皮肤幼滑白、明眸顾盼生妍、梨涡浅笑,配以云状的髻,红色的武士服,脚踏着小蛮靴,腰间还挂着一把窄剑,给人一种英姿飒爽,女中英雌的感觉。

少女见他目不转睛看着自己,露出不悦之色。

“是你……”王依秀看清来人突地惊呼了一声,随即柔弱的气息顿时退去,就像一只处于愤怒状态的小母鸡一般,很不客气的说道:“你来干什么?”

红衣少女一震,往王依秀看去。王依秀正冷冷打量他,神态颇不客气。

这红衣女子自然就是张家的小姐张静宜了。

张静宜微微一笑,也很不客气的回应道:“这里不是你王大小姐的家,我张静宜为什么来不得?”

她们就如生死大敌一般,相互冷哼了一声。

张静宜用那水灵灵的眼睛望着李隆空,客气道:“这位就是临淄王爷吧,那丫头的请柬还是别要了,那丫头太过虚伪了,你看本姑娘手中的也有一张请柬,你接我的这一张怎么样?”

李隆空让她她秋波盈盈的俏目一触,心儿一阵狂跳。这丫头大胆豪放,泼辣间另有一种独特的滋味。

“不行!”李隆空还未回答,王依秀已经叫了起来,两眼怒视着张静宜。王依秀秀目抖了抖,不屑道:“又不是请你,你凭什么替王爷拒绝!”

“我先来,王爷已经接了我们家的请贴!”王依秀洋洋得意的说着,那表情活脱脱的像只骄傲的孔雀!

张静宜瞪大了眼睛,不可置疑的看着李隆空。李隆空虽有些觉得不好意思,他的眼神极好,惊鸿一瞥间,他就看到了两张请贴上的时间。

但正如王依秀所言,她的确是先接了王依秀的请贴。只是一张请贴,原本没什么。可坏就坏在他们写的竟然是同一时间,这就让李隆空为难了。

“确实如此!”李隆空点头确定,“张小姐,真的抱歉!不如咱们另外再约一个时间,如何?”

听了李隆空这话,王依秀竟然咯咯的笑了起来,得意的冲着张静宜摆了摆手,似乎是在炫耀一般。

李隆空额头上露出了一条黑线,老实说,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女之间的争斗,颇感有些难以适应。

张静宜本就是火炸性子,此时当真是气得火冒三丈,叫喝道:“王依秀你休要猖狂,不就是一张请柬吗?如果请柬没有了呢”

话还未说完,她便如闪电一般的出手了,再次伸手抢夺,目标依旧是李隆空手中的请贴。

李隆空瞬间移位,伸手挡下了张静宜的这一招。

“一张请贴而已,另外抽个时间,本王再去拜会好了,何必如此?”李隆空好言相劝,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跟一个长的如此漂亮的美人儿动手。

以张静宜的火爆的性子,受到宿敌王依秀的如此挑衅,哪里还忍耐的住,更不会听劝了。她双手齐出,更不答话,呼的两掌便击了过来。

她以知李隆空的厉害,这一出手就是自己最厉害的绝技。

李隆空眼中一亮,这叫张静宜的少女竟使出了一套高深莫测的掌法来。李隆空的武艺虽然是以战场搏杀为主,可眼光犹在,愕然现张静宜的这套掌法.论精妙竟然不亚于曾经对战过的那些江湖顶尖高手。

李隆空见猎心喜,也一晃双掌对攻了过去,他想看对方掌法,掌下留有五分力道,占据上风之余,也在迫她使出杀招。

张静宜见使出看家门领久战不胜,心中焦虑,将心一横,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刷的一声,竟直刺李隆空心口而来,这一招又快又狠,竟欲置李隆空与死地!

李隆空心中恼怒,想不到这丫头年纪轻轻,心肠如此歹毒,伸手握住她的手腕,以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将她的刀夺了过来。他恼对方手段狠辣,也下了重手,以手代刀将张静的右手手腕给狠狠的削了一记。

张静宜痛叫了一声,红着眼眶,却强忍着没有哭出声来。

看她的样子,这一下,她的手腕即便是没断,可也绝对肿了,李隆空见此模样也有些心软,松开了手。

张静宜怒瞪了李隆空一眼,似乎要将他的模样记在心里,狠狠的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