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西方局势

鸿胪寺掌四夷朝贡、宴劳、给赐、送迎之事及国之凶仪、中都祠庙、道释籍帐除附之禁令,说起来,职位相近于后世的外交官。

《周官》有载:“大行人掌大宾客之礼。”

秦官有典客,掌诸侯及归义蛮夷。汉改为鸿胪,景帝中二年令:诸侯王薨、列侯初封及之国,大鸿胪奏谥、诔、策;列侯薨及诸侯太傅初除之官,大行奏谥、诔策。

中六年,改大鸿胪为大行令。武帝太初元年,更名大鸿胪,又更名其属官行人为大行令。

秦时又有典属国官,掌蛮夷降者,汉因之。成帝河平元年省之,并大鸿胪。后汉大鸿胪卿一人,诸王入朝,当郊迎,典其礼仪,及郡国上计;余职与汉同。凡皇子拜王,赞授印绶;及拜诸侯,诸侯嗣子及四方夷狄封者,台下鸿胪召拜之。王薨,则使使吊之及拜王嗣。魏及晋初皆有之。

自东晋至于宋、齐,有事则权置兼官,毕则省。梁初犹依宋、齐,无卿名。天监以光禄劲勋为光禄卿,大鸿胪为鸿胪卿,都水使者为太舟卿、三卿是为冬卿。鸿胪卿位视尚书左丞,掌导护赞拜,班第九,陈品第三。

后魏大鸿胪卿第二品上,太和二十三年,降为第三品。北齐鸿胪寺卿一人,掌蕃客朝会,吉凶吊祭;统典客、典寺、司仪等署令,丞。后周司寇有蕃部中大夫,掌诸侯朝觐之叙;有宾部中大夫,掌大宾客之仪。

隋初鸿胪寺卿一人,正第三品,统典客,司仪、崇玄等三署。开皇三年省并太常,十二年复旧。炀帝降卿为从三品,大唐皇朝依焉。

鸿胪卿之职,掌宾客及凶仪之事,领典客、司仪二署,以率其官属,而供其职务;少卿为之贰。凡四方夷狄君长朝见者,辨其等位,以宾待之。凡二王之后及夷狄君长之子袭官爵者,皆辨其嫡庶,详其可否,以上尚书。若诸蕃大酋渠有封建礼命,则受册而往其国。凡天下寺观三网及京都大德,皆取其道德高妙为众所推者补充,上尚书祠部。凡皇帝、皇太子为五服之亲及大臣发哀临吊,则赞相焉。凡诏葬大臣,一品则卿护其丧事;二品则少卿;三品,丞一人往,皆命司仪,以示礼制也。

这是杜睿第二次来鸿胪寺,第一次来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十一岁的少年郎,跟随着李承乾在鸿胪寺接见倭国孝明天皇的遣唐使。

那个时候,杜睿还只能在李承乾和李孝恭的身后出谋划策,将倭人的阴谋一一挫败,后来才有太极殿上与倭人斗智的一幕,让他在太宗皇帝面前小露锋芒。

如今,杜睿已经年逾不惑,当年的一切也早就物是人非,位列凌烟阁的李孝恭贞观朝就早早的病逝了,李承乾也已驾崩,身寄茂陵,至于倭国,也已经灰飞湮灭,因为天草四郎的事,等待那些倭国遗民的将大唐王朝残酷的报复。

今天,杜睿要在这里迎来两位客人,一个是杜睿的老熟人拜占庭帝国的公爵皮纳尔,还有一个则是伊斯兰王国玛目伊本?哈乃菲叶的特使易布拉西?内贾德。

当初杜睿西征大食的战争也结束了好几年,在这几年当中无论是大食,还是拜占庭,伊斯兰王国都经历了很多的变故,唯一不变的则是亚欧地区的战火烽烟。

被杜睿成为蝮蛇的穆阿维叶死了,在他死之前,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上,在穆斯林内部产生了巨大的意见分歧。

穆阿维叶不想让自己的帝国落在外人的手中,便独断专行的中断了阿拉伯和伊斯兰传统的通过酋长讨论来决定新领导人的做法,他指定他的儿子叶齐德为自己的继承人,从而建立了第一个伊斯兰王朝,也就是后世所称的倭马亚王朝。

为了确保叶齐德的合法性,在表面上穆阿维叶还是维持了传统的做法,让酋长们“选择”他的儿子为继承人,并宣誓向他效忠。

永徽九年冬,这个枭雄也走到了他人生的尽头,在他死后,叶齐德被宣布为新的哈里发。但是叶齐德面临着许多穆斯林的反对,那些默罕默德的信徒强烈反对穆阿维叶父子设立王朝的做法,这些穆斯林坚持要选择其他与穆阿维叶不是亲缘关系的人作为哈里发。

叶齐德一世首先面临的是先知穆罕默德的曾孙侯赛因?伊本?阿里的挑战,侯赛因是被刺杀的第四任哈里发阿里?伊本?艾比?塔里卜的儿子,他的哥哥哈桑?伊本?阿里也曾短期自称为是哈里发,后来哈桑与穆阿维叶达成协议,将哈里发的位子让给了穆阿维叶。

在许多穆斯林眼中侯赛因作为穆罕默德的直接后代是理所当然的哈里发。阿里的据点,伊拉克的库法的穆斯林向侯赛因表示他们支持他竞争哈里发的位置,在这个支持下侯赛因决定向叶齐德挑战,他从麦加出发向库法进发。

侯赛因来到库法附近时发现他大大地高估了库法对他的支持,相反地,库法的守军坚持反对他。叶齐德派出的一支数千人的军队挡住了他的路,而且在他撤退时追踪他。侯赛因手下只有72人,再加上妇女和儿童。据说在战役中侯赛因和他手下的人英勇无比,最后他和他手下的人全部被杀,妇女和儿童被俘。

在解决了侯赛因之后,叶齐德一世以雷霆之势,将盘踞在巴库的曾经阿拉伯帝国东方行省的总督,杜睿的老对手易布拉西?默罕默德也解决了,彻底兼并了东方行省,将阿拉伯帝国的大权,都揽入了自己的怀中。

可是其他习惯于通过商量、而不是通过家传选择领导人的阿拉伯人拒绝向叶齐德一世效忠。一些穆罕默德的信徒,如阿卜杜拉?伊本?祖拜尔等,拒绝承认叶齐德一世为哈里发。

阿卜杜拉?伊本?祖拜尔自称哈里发,在伊斯兰帝国过去的中心地区汉志起义。叶齐德自然不肯坐以待毙,立刻派出军队镇压这次起义,麦地那被占领,麦加被围困。

麦加的围攻战一直到现在,依然还在继续着,不过杜睿知道,历史上围攻麦加的过程中卡亚巴受到损坏,在麦加和整个伊斯兰导致了瘟疫,叶齐德也在不久之后病逝了,在他死后围攻也随之停止,他的儿子穆阿维叶二世继承了他的位置。

对叶齐德,杜睿也有所了解,如果不是早死的话,他称得上是阿拉伯帝国一位有为的君主,虽然许多文献称叶齐德一世是一个无能的统治者,但是叶齐德一世有力的继续他父亲的政策,保证了许多人为他效力。他加强了帝国的管理结构,提高了倭马亚王朝的基地叙利亚的军事防御。他改革了财政系统,减轻了一些基督教群体的税收,废除了撒马利亚人的免税特权,这个特权是对他们在阿拉伯征服初期的贡献的报酬。他对农业也非常关心,改善了大马士革绿洲的灌溉系统。

当然对于什叶派穆斯林来说叶齐德一世是一个十足的大恶人,他杀侯赛因、迫害侯赛因的家人罪不可恕。据说叶齐德一世喜欢喝酒,总是由妓.女陪伴,完全不顾及其宗教义务。

对于什叶派信徒来说卡尔巴拉战役是最重要的评价叶齐德一世的出发点。许多什叶派伊斯兰主义者将他们的行动比为侯赛因针对叶齐德一世的斗争。直到后世在全世界什叶派穆斯林的心中,依然将卡尔巴拉战役发生的穆哈兰月10日看作是纪念和悲痛日。什叶派往往游行、诅咒叶齐德一世、诵读几年侯赛因和纪念其死的诗,全世界的什叶派教徒将叶齐德一世称为“暴君”,并在他的名字后面加上“让神诅咒他”。

不过就目前来说,叶齐德一世依然活的好好的,而且在围攻麦加之余,他还有能力对拜占庭帝国,以及弱小的伊斯兰王国保持着攻势。

和阿拉伯帝国一样,拜占庭帝国也经历了一番政权更迭,那个好大喜功,目中无人,愚蠢至极,卑鄙无耻的君士坦斯二世死了,在死之前,他还不忘将他那几个有可能会危及他儿子皇位的弟弟相继处死,或者流放。

在君士坦斯二世死后,君士坦丁四世继位,成为了拜占庭帝国的皇帝,在他继位的第一年,就应来了阿拉伯帝国哈里发穆阿维叶一世调兵遣将围攻君士坦丁堡的战争,那也是穆阿维叶最后一次出征,历时一年之久,最终凭借着流动之火,君士坦丁堡岿然不动,并且在皮纳尔的指挥下,拜占庭帝国的海军用希腊火击溃了围城的阿拉伯舰队,流动之火再一次拯救了岌岌可危的拜占庭,说起来拜占庭人真的应该好好感谢杜睿,因为杜睿所创造的流动之火,屡屡帮助拜占庭化险为夷。

此后拜占庭乘胜出击,在安纳托利亚再次打败阿拉伯步兵军团,暂时解除了阿拉伯人试图征服拜占庭的威胁。

在军事上有所作为之后,君士坦丁四世将目光瞄准了宗教,战胜阿拉伯大军的当年,他就召开君士坦丁堡宗教会议,再次确认了加采东宗教会议的决议,宣布基督教一性论是异端,此后帝国境内大部分的一性论教徒都被驱逐,转移到了伊斯兰人控制的科普特教会区。

只可惜君士坦丁四世不是个长命之人,和历史上不同,历史上君士坦丁四世虽然身体一直不好,但是却整整在拜占庭帝国皇帝的宝座上挣扎了十七年的时间,但是现在历史已经发生了改变,因为一场有预谋的宫廷谋杀案,君士坦丁四世在登上皇帝宝座的第三年,便早早的故去了。

君士坦丁四世死后,他的儿子查士丁尼二世成为了新的拜占庭皇帝,继承了这份庞大的家业。查士丁尼二世显然要比他的爷爷更加糟糕,这个年轻人生性残忍、任性,权力欲很强,处处想模仿他的祖先查士丁尼一世,渴望继续开创大业。他有野心、有魄力,但是,他的专横和任性最终却使他失去了民心。

查士丁尼二世继位之初,东方边境的形势很好,阿拉伯帝国因为穆阿维叶病逝,叶齐德一世刚刚继位,要镇压内部叛乱,双方实现了短暂的贺平,甚至表示愿意交纳贡品,与拜占廷和平相处。

这样,查士丁尼二世就可以把精力放在巴尔干半岛上。他先是下令对斯拉夫人居住的地区发动大规模进攻,夺回了被斯拉夫人占领的萨洛尼卡,还迫使他们向拜占廷俯首称臣。然后,他又把斯拉夫人大批地向东边移民,让他们到小亚细亚一些被战争破坏的地区,恢复那里的生产,发展经济,巩固国防。

查士丁尼的移民政策不仅强加于斯拉夫人,同时也强加于居住在叙利亚边境的马尔代特人。

马尔代特人世代居住在大山里,对各处山隘险要了如指掌,作战勇敢,经常帮助拜占廷抵御入侵的阿拉伯人。当阿拉伯与拜占廷议和之后,查士丁尼二世便自作主张地将这些山民迁往内地和沿海,他甚至还不惜触怒大唐,把一大批塞浦路斯岛上的居民强行迁到基齐库斯附近,建立新城。

他将新城命名为查士丁尼城,这样一来,使得许多塞浦路斯城镇荒废,塞浦路斯岛上的大批居民不愿离开故土家园,在迁徙中纷纷逃亡。

毕竟在大唐统治的塞浦路斯岛上,他们享受着和大唐百姓一样的权利,这份权利对他们来说是难能可贵的,岂能就这么白白的放弃。

可当时大唐因为李承乾染病,杜睿出征澳洲大陆,根本就无暇顾及塞浦路斯岛,镇守在波斯都护府的苏麟也不想过分激化和拜占庭帝国的矛盾,只能将这件事忍耐了下来。

查士丁尼二世的移民政策虽然是出于国家利益的考虑,却给这些地区的人民造成巨大的灾难,这使他丧失了民心,最重要的是计划了和大唐的矛盾,让他们急需的流动之火的货源都险些断了。

当叶齐德一世解决了侯赛因的叛乱,再次发动对拜占庭帝国的进攻之时,尽管查士丁尼二世御驾亲征,却仍一败涂地。斯拉夫军人集体叛变,投奔到阿拉伯方面,成为阿拉伯军队的重要力量,查士丁尼二世侥幸得以逃脱。

在宗教方面,他也采取了与罗马教皇对抗的政策,甚至下令派人到罗马城去拘捕教皇圣塞吉阿斯一世到君士但丁堡来受审,这一做法激怒了西方民族,罗马的民兵和拉温那的民众积极行动起来保护教皇,查士丁尼二世的特使无处藏身,只得跑到教皇宫中乞求饶命。

由于查上丁尼二世刚愎自用、暴躁易怒的性格,做了许多危害贵族和人民利益的事,使他自己四面树敌。而他身边的两位近臣斯蒂芬和塞奥多布斯更是为虎作伥、残忍贪婪,对于心怀不满的人一概采取无情的镇压态度,监牢里关满了各类“人犯”,其中也确有企图策划谋反的政治犯。曾经在征服亚美利亚战争中立下赫赫战功的莱昂提图斯也因“图谋不轨”的罪名,被关押了起来,他对查士丁尼恨之入骨,发誓要寻机报复。

后来由于军事上的需要,查士丁尼二世释放了莱昂提图斯,并重新起用他。这对莱昂提图斯来说是复仇的好机会。

莱昂提图斯在希腊军区起兵,打出造反的大旗,民众纷纷响应,大军攻下君士坦丁堡,迫使查士丁尼二世宣布退位。

菜昂提图斯下令把倒台的查士丁尼二世押到竞技场,当着千千万万民众的面,割掉了他的鼻子,施鼻刑是拜占廷常用刑罚,查士丁尼二世的父亲君士坦丁四世就曾割掉他两位企图夺权的弟弟的鼻子。在权力斗争中,被割掉鼻子是象征失败者的屈辱。然后,查士丁尼二世被发配到黑海北岸一座不知名的小岛上。

但是,莱昂提图斯治理国家也不在行,他当了3个月的皇帝之后,就被军人推翻,而且同样被割掉了鼻子,打入修道院,这次登上王位的是提庇留二世。

流放中的查士丁尼二世由此又看见了希望。半年来,他从没有承认自己的失败,内心充满复仇的火焰。他凶狠、残忍,同时也是个顽强的人,他开始策划逃离那座小岛。

看押他的官员查觉到查士丁尼二世的**不安,决定把他送回君士坦丁堡关押,以防不测。可是他们行动晚了一步,查士丁尼在他们行动之前一天逃脱了。

他逃到卡扎尔汗的辖地,受到热情的接待。卡扎尔汗还将自己的妹妹许配给他。这位公主接受基督教洗礼后,查士丁尼二世仿效他的祖先查士丁尼一世,也将他的妻子改名为提奥多拉。

查士丁尼二世的出逃,引起提庇留二世的恐慌和忧虑,他派了特使去见卡扎尔汗,要求把查士丁尼押送回君士坦丁堡。

卡扎尔汗显得犹豫不决,他没想到消息这么快就泄露出去。查士丁尼二世是否有能力东山再起,这件事看来希望不大。如果拒绝君士坦丁堡方面的要求,必将影响两国的关系。最后,卡扎尔汗表示同意将查士丁尼引渡回国。

查士丁尼二世得到这一消息,不由大吃一惊。他来不及跟他新婚的妻子告别,就独个儿骑上一匹快马,飞快地逃离卡扎尔。

在历经许多艰险后,查士丁尼来到黑海北岸的保加尔人辖地,请求援助。保加尔汗特维尔出于自身利益的考虑,慨然允诺出兵帮助查士丁尼恢复皇位。查士丁尼大喜过望,感激不尽。

特维尔亲率一支大军护送查士丁尼二世回国,在君士坦丁堡城下,双方展开了激战。强攻不下,查士丁尼突然想起来,在城西有一条引水渡槽从山上凌空而下通往城里,作用是保证首都用水,这倒是个防守薄弱的极好的突破口。

他们挑选了数百名精兵,乘夜色膝陇之际,爬上渡槽,顺着水流潜入城中,出其不意地向守军发起突然袭击,一举攻下了君士坦丁堡。提庇留二世见势不妙,混在逃跑的百姓中溜掉了。

查士丁尼二世搜罗旧日党羽,重新登基称帝。查士丁尼二世可谓是个意志坚强的人,他忍受了鼻刑之辱和丢失王位流放他乡的巨大痛苦,而且居然短时间内奇迹般的东山再起,这的确令人敬佩。

然而,当他重登帝位之后,首先想到的不是如何重建自己的国家,而是要对他的仇人进行大肆报复。首先,他从卡扎尔迎回了他的妻子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将儿子封为“共治皇帝”,实际上是确立了自己的继承人。

然后,他向帮助自己复位的保加尔人表示了深切的感谢,许诺今后将每年向保加尔缴纳贡品,并赐予保加尔人首领特维尔“凯撒”头衔,这个头衔,仅次于皇帝。查士丁尼二世是拜占廷历史上第一个把“凯撒”的称号赐给外族王公的皇帝。

为了表示对特维尔的尊敬和感激,查士丁尼请特维尔与自己并肩坐在金殿上,接受臣民的朝拜与祝贺,然后才隆重地送走特维尔。

此后,查士丁尼二世开始无情的消灭自己的政敌。他首先下令将篡位夺权的莱昂提图斯和提庇留拘捕归案,把他们当众处死。然后又处死这两人的同党,悬尸示众。君士坦丁堡的城墙上挂着一长排尸体,阴风瑟瑟,尸体在缓缓地悠悠转动,其情景令人毛骨悚然。

首都内外一片恐怖气氛,对于曾经帮助莱昂提图斯登基、为他加冕的君西坦丁堡大教长,查士丁尼二世则采取了比较“温和”的态度,下令挖出他的双眼,留了他一条命。

大批的牺牲者并没有使查士丁尼二世的报复心得到满足,大半年的流亡生活使他变得更加阴狠、毒辣。由于前两次政变的发动者都是军人,他们的同党也大多数是军人和大贵族,查士丁尼二世的复仇之剑便指向军队,凡是稍有嫌疑的军队将领,都被他一批批地赶尽杀绝,这就导致帝**队的瓦解。

拜占庭帝国的内乱,让还在围攻麦加的叶齐德一世看到了机会,他派了一支奇袭部队,由小亚细亚**,陆续占领了卡帕多西亚和西利西来,以及许多重要的军事据点,君士坦丁堡已经危在旦夕。

面对这样严峻的形势,查士丁尼二世仍没有停止他疯狂的报复。他不考虑如何去击退阿拉伯人,而在绞尽脑汁策划怎样惩罚当年帮助教皇,使他威信扫地的拉温那人民。他派出一支军队攻进了拉温那,在城市大肆抢.劫**之后,把大批平民百姓拴在铁链子上,押回君士坦丁堡处死。

克尔松是他被流放的地方,这里是他个人历史上最屈辱、最灰暗的一页。查士丁尼二世早就耿耿于怀,要对克尔松人民进行残酷的报复。他派出军队到黑海北岸的克尔松,见人就杀,见物就抢,血流遍地,惨不忍睹。

克尔松人民终于忍无可忍,他们奋起反抗,发动了抵抗暴君的起义。查士丁尼二世派出的军队中一部分将士也加入了起义军的行列,因为他们知道,如果这次出征失败,那个残暴的皇帝是不会轻饶他们的。

卡扎尔人也支持这次起义,他们不想放过这个入侵克里米亚半岛的机会。起义军人选出了亚美尼亚人瓦尔达内?菲利皮科斯为新皇帝,一支庞大的舰队浩浩荡荡地驶抵君士坦丁堡。

就在皮纳尔出发前往大唐之时,拜占庭帝国已经称得上是千疮百孔,阿拉伯人,起义军,还有君士坦丁堡内不稳的百姓,都足以将这个帝国彻底毁灭。

在历史上也正是这位志大才疏,残暴不仁的查士丁尼二世将拜占庭帝国的希拉克略王朝折腾的一干二净,让父祖几代人的努力付之东流。

至于伊斯兰王国的情形就更加不堪了,哈乃菲叶或许是一个出众的宗教领袖,但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国家统治者,伊斯兰王国如今也在遭受着叶齐德一世的入侵,情势岌岌可危,如果不是苏麟时不时的帮衬一把的话,或许早就灰飞湮灭了。

两人这次联袂而来的目的,杜睿自然清清楚楚,心中已经有了腹案,而且大唐完全占据了主动,杜睿自然没道理着急。

“两位贵客远道而来,辛苦了!”杜睿好整以暇的说道。

皮纳尔和内贾德两人对视了一眼,还是皮纳尔率先开口说:“听闻贵国新皇登基,我国作为大唐帝国的友邦,自然要来道贺,谈不上辛苦!”

杜睿闻言,对皮纳尔的客套话显然嗤之以鼻,听说李贤登基,派出使节道贺,要是那样的话,估计今年的这个时候,他们也到不了,不单单是路途遥远,期间皮纳尔还要穿过阿拉伯帝国的统治区域。

内贾德在一旁也紧跟着说道:“我们伊斯兰王国也是同样的目的,我易布拉西?内贾德在此谨代表伟大的玛目伊本?哈乃菲叶向大唐皇帝陛下致以最崇高的敬意!”

杜睿也不急着切入正题,他们既然要绕圈子,拉关系,杜睿自然乐意奉陪,反正现在着急的也不是大唐。

“对于贵国的国王和玛目的问候,本官会转呈我大唐皇帝陛下,两天后,我大唐皇帝陛下将会在太极殿为两位使臣举办宴会!不知贵国国王身体可好,哈乃菲叶玛目的身体是否康泰!”

互致问候,这是任何一个时代外交活动都不可避免的一个程序,当然查士丁尼二世和哈乃菲叶的死活,干杜睿个屁事,他们是死是活,杜睿一点儿都不关心,他所在乎的只是大唐的利益,切实的利益。

皮纳尔当先说道:“有劳公爵大人相问,敝国国王查士丁尼二世陛下的身体一向都很好!”

杜睿闻言,淡淡的一笑,道:“是吗?可是我怎么听说贵国的国王陛下在去年的时候,曾遭遇手下的背叛,甚至被残忍的施以酷刑,难道是我听差了吗?”

皮纳尔一惊,他没想到杜睿远在千万里之外,居然对拜占庭帝国国内发生的事情一清二楚,顿时不觉有些尴尬,毕竟被杜睿给点破了。

现在的拜占庭帝国可以称得上是风雨飘摇,阿拉伯帝国的大军,还有叛军围城,君士坦丁堡随时都有陷落的危险,他这次出使,为的不过是能求得大唐的帮助。

如果能说得大唐发兵,进攻阿拉伯人的身后最好,就算是不能说服大唐出兵,至少也要呼应一下,使得叶齐德一世心中有所顾忌,只要能将进攻拜占庭的大军撤回去,单单对付叛军的话,皮纳尔还是有把握的。

想到这里,皮纳尔也不再绕圈子里,直接将他的打算和目前拜占庭帝国的困境说了出来。

“公爵大人,阿拉伯人是贵我两国共同的敌人,他们横亘在世界的东西方要道之上,阻碍着大唐与欧罗巴的友好交往,阿拉伯人的存在,只会给这个文明世界带来无尽的灾难,消灭他们,捍卫世界文明,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杜睿挥手打断了皮纳尔的话,道:“皮纳尔公爵,方才你说得这些,当初都已经说了无数次了,我只听到了大唐的责任和义务,现在我想要知道的是,大唐能够得到什么?”

皮纳尔故意做出了一副吃惊的模样,道:“公爵大人!您这么说真的让我很惊讶,拜占庭帝国和大唐帝国一直以来都是朋友,依照着东方的哲学思维,在朋友有难的,作为朋友,难道不能伸出友谊之手,给予帮助吗?”

杜睿闻言一笑,道:“看起来皮纳尔公爵对东方的文化也颇有研究,你说的不错,也很诚恳,在朋友有难的时候,大唐帝国确实应该予以帮助,但是现在要首先搞清楚一件事,拜占庭帝国真的是大唐帝国的朋友吗?”

皮纳尔闻言,脸色顿时一僵,道:“公爵大人!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我们不是朋友吗?我们曾经一起在埃及战斗过,也曾经发动两国的军队一同讨伐邪恶的阿拉伯人,难道这还不能说明我们的友谊吗?”

杜睿冷笑道:“既然是朋友,那么贵国的国王是怎么对待朋友的呢?塞浦路斯岛是当初希拉克略国王在位的时候,做主割让给我大唐帝国的领土,那上面驻扎着我大唐的军队,可是贵国的国王,却擅自强迫塞浦路斯岛上的居民迁移,难道这是朋友应该做的事情吗?”

皮纳尔闻言一愣,好半天才辩解道:“公爵阁下!当初希拉克略陛下只是将塞浦路斯岛割让给了贵国,但是岛上的居民都是我拜占庭帝国的公民,敝国国王查士丁尼二世陛下,迁移自己的子民,这个应该不是错误的!”

杜睿哼了一声,道:“既然那些百姓生活在塞浦路斯岛上,而塞浦路斯岛又是我大唐的领土,他们自然就是我大唐的子民,对于贵国国王的行为,我大唐表示愤慨,并且要求贵国给予解释,否则的话,联手出兵之事,阁下就不要提了!在这件事没有解决之前,我大唐帝国绝不会考虑出兵之事!”

皮纳尔闻言,心中顿时一阵发苦,更是将查士丁尼二世在心里狠狠的骂了一顿,那个混蛋惹谁不好,偏偏要来惹大唐帝国,当初查士丁尼二世突发奇想,要迁移塞浦路斯岛上的百姓,皮纳尔就曾极力劝阻过,但是当时那位因为对斯拉夫人战争胜利,而自信心爆棚的查士丁尼二世陛下根本就听不进去,还扬言要吧祖先丢掉的领土全都用武力抢夺回来。

好在那个时候,发生了与阿拉伯帝国之间的战争,否则的话查士丁尼二世都要对大唐在塞浦路斯岛上的驻军开战了。

一想到同时面对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两个帝国,还要面临着本国叛军的威胁,皮纳尔就是一阵阵的后怕。

“公爵大人!我想这只是一个误会,敝国国王陛下从来都没有过要挑衅大唐帝国尊严的想法,所发生的一切,我只能说遗憾,这大概是我们彼此缺乏了解造成的。”

杜睿冷哼道:“难道皮纳尔公爵只打算给我这样的解释吗?看起来贵国还是缺乏诚意!”

“不!不!不!”皮纳尔连忙说道,“公爵大人误会了,发生这样的事情,敝国觉得很遗憾,只要贵国提出条件,我们会给予赔偿的,只不过现在拜占庭帝国危在旦夕,公爵大人,还请您通禀贵国的皇帝陛下,给予我们帮助!”

杜睿当然知道拜占庭帝国坚持不住了,历史上希拉克略王朝覆灭,只是因为内部的起义军,现在又多了一个阿拉伯帝国,可想而知现在拜占庭帝国的窘境。

杜睿自然不会让拜占庭帝国就这么灭亡了,让阿拉伯帝国一家独大,那样完全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最好的情况就是让这种乱,不单单是拜占庭帝国乱,还有阿拉伯帝国眼下的纷乱一直持续下去,让他们的实力,在内乱当中被不断的消耗,让他们的国家始终无法统一,这样才最符合大唐的利益。

而想要达成这个目的,显然要好好的谋划一番,如今拜占庭帝国的乱,主要就是来自于克尔松人的叛乱,阿拉伯帝国的乱,则是因为教义不同,导致的叛乱。

不过现在让大唐出兵,显然是不可能的,大唐目前最要紧的是发展自身的经济,海外贸易的利润巨大,杜睿不可能顾此失彼。

还有最为关键的是,军方的重新洗牌刚刚完结,各地都扩充了武备,战斗力还没有恢复,这个时候出兵的话,损失太大,得不偿失。

杜睿想着看向了内贾德,道:“内贾德使者!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现在阿拉伯帝国的叛军首领是祖拜尔!”

内贾德没想到杜睿会问起这个,愣了一下,道:“是的!您没有说错!”

杜睿接着道:“我听说内贾德一向都是阿拉伯帝国的第四任哈里发阿里的支持者,而贵国的玛目哈乃菲叶乃是阿里的幼子,祖拜尔举事之事,还曾将哈乃菲叶陛下推举为隐世玛目,可有此事!”

内贾德面色有些黯然,道:“公爵大人说的不错,确实有这回事,但是那不过是口头上的,祖拜尔已经自封为哈里发,他虽然是阿里陛下的支持者,但是却根本就不把哈乃菲叶玛目放在眼里!所做的,不过就是一种姿态罢了!”

杜睿点点头,这些事他当然知道,就好像历史上项梁起兵,拥立了楚怀王熊心一样,为的不过就是一个幌子,好号召什叶派一起与叶齐德一世作对罢了。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历史关系,但是为什么不能好好利用一下,祖拜尔需要哈乃菲叶玛目的大义名分,如果没有了这个名分的话,他的起义部队自然得不到什叶派的支持,或许伊斯兰王国可以借由这种名义上的隶属关系,一起打击叶齐德一世!”

杜睿说着又看向了皮纳尔,道:“皮纳尔公爵!只要伊斯兰王国能够让叶齐德一世的后方乱起来,到时候阿拉伯的大军自然会撤退,君士坦丁堡自然也就没有危险了!至于怎么才能让叶齐德的后方乱起来,我会为你们谋划一番的!”

皮纳尔知道杜睿出这个主意,无非就是想要坐山观虎斗罢了,不过纵然是看穿了杜睿的心思,他也没有办法,拜占庭帝国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一想到他离开的时候,君士坦丁堡的危局,皮纳尔就是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插上翅膀飞回去,捍卫自己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