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等?

康仁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孔思远会将这个给说了出来。

松鹤书院的考题类型也就只是上中下三等而已,下等考察学子的背诵记忆能力,中等考察应变能力与腹中的才华,上等考察的就是大局观与政治能力以及手段与眼光,这三种类型的测验,完全涵盖了各个类型的人才,因此,松鹤书院一直将之视为选拔人才时的手段。

说到特等考验,也源于他们之间的一个笑话。

孔思远最新与算术的研究,在他的研究中,他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那就是数字之间也有可能有一定的规律或者说是逻辑,只要找到这些规律,在某一类型的问题中,都可以运用同样一种方式来解决。

在后世中,可以将这种人称之为数学家,不过在现在的大唐朝,尽管书院学堂之中开设有算学这门科目,不过更多的学子却将眼睛瞄准了科考,他们来学习的主要目的并不像‘为大唐之崛起而读书’这般伟大,说到底人都是自私的,当然,不可否认的是,也有不少人是有无私奉献的精神的,但是跟庞大的人口基数相比,那些人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而对于孔思远来说,最大的愿望莫过于能够找到与自己相同爱好之人,能够与人交流,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毕竟一个人的想法能力有限,若是单靠他一个人,则有很多方面不能认证,这种感觉让他十分难受,但是,要想找到这么一个人实在是很困难,毕竟时下的读书人很少有人对这些事情感兴趣,在他们眼里,研究这些东西简直就是不务正业!

于是,孔思远悲剧了。

在于康仁下棋聊天的时候,跟对方说起自己的烦恼,当时康仁笑言,“何不在书院招生的时候特别加试一场算术,就当作特等考试,那样不是有了可供选择的人才了么?天下之大也想必总能找到这样的人的!”

一句话,简直像是点亮了漆黑的夜空,让孔思远瞬间眼睛发亮,似乎看到了自己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而现在,当着众人的面,孔思远说出特等考核的事情,别人不知道,但是康仁康老夫子能不知道么?这可是他首先提及到的,而现在孔思远却无耻的用这个本由自己提到的事情来让自己哑口无言,这是什么道理?

一时间康老夫子觉得自己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种感觉可以起一个名字,就叫做憋屈,是的,现在的康夫子,憋屈之极!

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反对,不只是因为他大人不记小人过,尽管自己的形象遭受到严重的破坏摧残,但是他还没有赶尽杀绝的心思,毕竟只是两个少年而已,他自认还是有那么大的肚量的,现在他的头发已经被绾起,用的,赫然是毛笔,将毛笔头给撤掉,就这样感觉还不坏,这样就是名副其实的浑身充满书香之气了。

况且那特等的考核可是孔思远最感兴趣的算术问题,竟然眼前的少年对于诗文很有天赋与才华,想必在这个方面下了很大的功夫的,那么对于算术方面,老实说,康老夫子并不看好,毕竟这是一门比较偏的学科,而少年人最爱做的就是摇着纸扇,在女子面前充当风流才子,随口念几首诗,享受众人的吹捧与崇拜,这才符合少年人的心性。

而从刚才张扬的表现来看,康老夫子觉得这少年并不是能够安静下来研究在他的眼里很是枯燥的东西,想到那些数字计算什么的东西,康老夫子就是一阵头皮发麻,通常这些事情他都是不接触的,家里也都是交给账房先生与自家夫人掌管着。

推己及人,所以康老夫子有很大的把握相信这个少年对于这些东西不是那么热爱,即使自己估计错误,以他的年纪来说,掌握的东西也就极其有限了。

周围嗡嗡嗡的想着,毕竟特等这个名词还是第一次出现,在这之前还真的没有人知道松鹤书院什么时候还有这样一个等级的测试。

不过等到康老夫子将特等的定义给说了出来之后,四周瞬间安静,那闪现出来的不满嫉妒,认为院长大人不公平对待的议论全部消失,剩下的,也只是坐下来看戏而已。

这些学子的目的就是科举,至于其他的,在他们眼中全没有半点儿意义,那算术在他们眼中完全就是小道,学会那玩意儿有啥作用,他们只要会算账就可以了,不必太精通,对于账房先生这个‘伟大’的职业他们完全没有半点儿兴趣,只想着等到这有做官了之后,这些账房先生还会或缺么?

这么简单的账他们自然算的清,况且在美女面前念几首酸诗还能够吸引佳人的注意,来场风花雪月的风流韵事,而拿着算筹是怎么回事儿?佳人会看两眼么?读书,不正是为了做官为了美色么?也许他们的想法很是消极但是这的确是他们最本质的需求。

而且,对于那些算术,在他们的眼里,不仅仅是无用,更重要的是还很是麻烦,他们宁愿去写几首诗也不愿意去演算一道算术题,难易对比很明显。

张扬的瞪大眼睛,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能碰到这样的事情,果然是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么?

不过张扬瞪眼的表情明显让人误会了,就连一旁的孔思远都有些不禁有些怀疑,这小子这样的表现是没有信心么?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提议这特等考核的事情,只是刚才看到这小子要离开,想要找一个理由,而最近他一直都在考虑是否将这所谓的特等考核列入松鹤书院招生考试的列表中,一时不查将之说出口。

只是在说完之后,他心里也是有所期待的,他希望这个看上去很有才华的少年能够完成这次考核,给自己一个惊喜,只是现在看来,是自己想的太多了,这世上已经有了一个他,又如何能要求老天再造出另一个有着这样怪癖的自己来?

想到此处,孔思远未免有点儿意兴阑珊,正想着挥手说取消,不过这个时候,张大少怎能放弃这样的机会?这是正中他下怀的好事儿啊,怎能轻易放过?

“院长,虽然小子不知道能不能通过,但是小子还想试一试,只有这样才不会后悔嘛,毕竟对于松鹤书院,小子是很向往的,能够有这样一个机会自然是不会轻言放弃的。不过....”

张扬转首看着一旁沉默的赵子健,自己是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赵子健该怎么做,他行不行?

看到张扬的表情,赵子健眼里蓦地一热,在这种时候老大还能想着自己,真好!而孔思远则明显有些激动过度,似乎现在就已经找到了一名同伴,能够跟他一起研究那些十分有趣可爱的数字,打手一挥,“没关系,若是你这小家伙能够通过这特等考核,老夫破例一次又如何,只要那小子能够通过下等考核,还是有机会进入松鹤学院的!哈哈!”

这话一出口,赵子健那原本有些黯然的眼神蓦然一亮,似乎看到了冉冉升起的太阳,整个人瞬间充满了活力,这个时候的他才是有生命力的,站在张扬的身边,虽然是一个小弟,但是却并不会让人完全忽视。

而张扬听到这句话,嘴角倏忽咧大,没想到事情这样就解决了,那么,现在不开始,更待何时?

康夫子摇摇头,又小心的扶了扶头发,现在那支毛笔在头上让他总是很小心,披头散发的事情一次就够了,他可不想再承受一次,那样他老人家的心脏会符合不了。

张大少则是撇撇嘴,盯着孔思远的那处儿,心里不断的腹诽,你才是小家伙,你全家都是小家伙,本少爷可是大家伙,大家伙!这样强调两遍,张大少顿时觉得自己很有自信。

“嗯,这特等试题呢,就由老夫现场出题吧!”

孔思远挺着大肚,来到了张扬身边,脸上带着弥勒佛似的微笑,让张扬几乎以为自己一下子来到了佛堂之中,不过看到身后跟着的康老夫子,张扬还是知道了现在的场合,而这个弥勒佛院长大人,此时已经开始了他那所谓的特等考核:

“一群娃娃团团坐,围着桌子分果果,每人六个剩六个,每人七个少七个,问,几个娃娃多少果?”

此题一出,现场中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虽然这题只是出给张大少一个人的,但是他们也想要和张大少比比,毕竟在诗赋上对方是彻底的将他们给压下,那么,他们想要在这一个环节中扳回一句,虽然这么做没有多少实际的意义,不过却会让自己的心情舒畅很多。

这样想着,很多人都拿出纸笔在纸上演算起来,刚刚他们才考核完毕,这些东西还有剩余,这是正好派上用场。

张扬惊愕的张大嘴巴,心理不由的产生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就是被孔思远这老头妖魔化的特等考核,尼玛,这简直就是小学生试题嘛!连下等都是比不上的啊!

不过他也明白,现在这个时代中人们还没有找到什么更好的方法来解决这类型的题目,只能不断的推演,很繁杂,而且很容易出错。

看到张扬的表现,孔思远有些后悔,是不是太难了,他是想要张扬到这松鹤书院的,本来应该出的容易一些,不过他确实很想知道这小家伙对于这方面掌握了多少,会不会出人意料给自己一个惊喜,不过现在,貌似自己走了步臭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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