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和问好声。

“恩！你们都退下！”李世民支走了李渊屋中的下人们，“小月到外面守着，别让任何人进来。”

“是！”小月和如何于是也走了出去，看这架势是有什么事要和李渊商量了。我站起身帮他抖掉披风上的积雪，挂起在衣架上，这么多雪是才从外面回来吧！

“二哥吃过了吗？可要一起吃？二哥亦是很久没陪父亲单独用膳了吧？”

“恩！甚好！我们一家人是该单独聚聚。”他拉过我的手，一个月，相见不相亲，却像是好久了，第一次觉得他的手也是冷的，陌生的感觉且当着李渊的面，我本能的想逃，他却握的更紧，牵到案前一起坐了下来。

我盛了一碗热汤端到他面前玩笑道：“二哥先喝碗热汤暖暖身子，手这样冷，是才从外面回来吧！这本是我特意为父亲做的虫草全鸭汤，托了父亲的福，今日你可真走运。”

“哦？如此得来不易，我确得好好尝尝

。”他满眼都是笑意的喝下了一碗汤，“恩！果然比我吃的东西都珍奇美味。才知道原来之前你都那么虐待我，夜宵尽是什么枸杞羊肉面，当归牛肉面，生地排骨面之类，可比不上父亲这些来得珍奇精致美味。”

“年轻人什么不能吃？就不必暴殄天物了，你该庆幸自己还什么都能吃，多吃那些粗粮有好处的。”我又给倒了杯酒微笑道，“况且冬日里多吃羊肉、香肉（狗肉）当归、黄芪、枸杞、大枣等也是补阳益气的上好食品，可助躯体抗寒。”

“哈哈！不曾想我的膳食和你们的竟是不同的，真是难为无悔这孩子那样细心去料理了。”李渊见我们两这样你来我往的聊得开心，看的出来神色也变得和乐许多了。

“那是自然的，中医养生讲求的就是因人因时因地而制定个人的养生疗法，反正我整日里闲着也就研究这些个，当然也要精益求精了。呵呵！”我俏皮的笑着不忘显摆一番，一一说着桌上各色菜的简易做法和功效，即便是一盘简单的菠菜也被我说的天花乱坠，身价一夕暴涨，还一会给这个夹一块让尝尝，一会又给这个舀一勺让试试，乐得他们父子一杯一杯的劝酒，一副父慈子孝的温馨画面便久违的在这一夜上演。

“对了！二郎今夜来这是有事？还得支走我身边的这些人。”酒过三巡，李渊问道。

“父亲，王、高二人怕是要败了，我担心他们投降后炀帝会降罪于我们。且战事节节败退，百姓因战事亦是流离失所、苦不堪言，如今晋阳聚集的难民更是只增不减……”

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心想他这时候说出来肯定会惹怒李渊，挨批在所难免，于是赶紧插话试图打断道：“这样啊！这么说来我们倒显得浪费奢侈了，父亲身为太原的父母官，我们府上是不是该对外施粥或施粮？最好是能带动晋阳富人一起捐款捐粮，我还可以和在河东一样请些大夫去义诊施药。”

“可以是可以，这明后日便可去做，然而亦只是救急不能救穷，治标不能治本，何况如今四方时有战事吃紧，有钱粮还得留作军饷，官府粮仓没有朝廷批准又不得开仓济民。炀帝好大喜功，昏庸无道，国家对外烽烟不断，于内又是众叛亲离，民变官叛四起，国家分崩离兮国将不国。”此时李渊的脸色已经沉下来了，我见势不妙拉着他的袖子眼神暗示他不要说了，李世民虽明白我的意思却反手握住我的手，执意要说下去。

“然而炀帝却依旧守着仅剩的长安、洛阳及东南的江都等几座孤城自顾自的享乐荒废……”

“够了

！这些还要你这毛头小孩在这大逆不道的胡说八道？”李世民到底还是冲动的说出来了，李渊也难免发怒，他才为一家老小的安危担忧，担心自己哪一步出错就会累及全家，自己忍了这么久要是就因为李世民冲动的话，被别人听了去那就一切毁于一旦了，涿郡他就曾无奈的扮演过不光彩角色，估计至今他都还未从那一年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然而李世民的冲动劲上来了，加上刚刚又喝了酒，那也是个势在必行，固执得很的主。

“父亲，既然您都清楚局势，那还在等什么，还要忍多久？以如今的形势正适合我们号召集结军队，我们做的准备亦有了一定基础，无论从天时地利人和等有利形势或从我们李府自家岌岌可危的骑虎难下局面来看都不允许我们再犹豫了，正是我们揭竿而起的大好时机啊！否则……”

“啪！”一只酒杯被李渊狠狠的砸在了地板上，着实吓了我们一跳，李渊的脸已然黑沉紧皱到了极至，他暴怒的指着李世民骂道，“够了李世民！你这不知天高地厚的乱臣贼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若再敢口无遮拦的说出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来，我必不会再包庇于你了，我定会把你交与朝廷严办，我李家从此没你这样的人，一切后果你要自己承担。”

“父亲！”李世民赶紧认真的跪到李渊面前，一副大义凛然道，“您要告发我，就只管去好了，我也不怕。”

“你，你，你……”李渊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拿起一个杯子似是又要砸，我赶紧起身拖住李渊，“父亲息怒，您息怒啊！二哥喝了点酒一时冲动，您最了解他的性子，又何必与他一番见识？注意您的脸，脸啊！不宜怒的，我担心前次做的效果亦要前功尽弃了，来您喝口茶，息怒，息怒，等会还要接着做一个疗程呢！”我一脸讨好的缓解气氛，又倒了杯茶给他，还好他其实本没想真拿李世民怎么样，听我这么说，找了台阶便也一口喝下茶水压压怒气，抚着脸渐渐平息了怒意。

“哼！我怎就有个尽惹我生气的不孝儿子？这样大大咧咧，口无遮拦，迟早是要祸及全家的呀。”

“不会的，二哥不是小孩子了，他有分寸的，以后不再犯就是了。”于是我赶紧走到李世民面前挽着他的手，要把他往外拖，“二哥，明日不是你的生辰吗？听说你今日可得了不少礼物，肯定也还没看过吧？快起来回去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