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说话就把阿喜抱进了套间,往炕上一放,伸手抓住了阿喜的腕脉,脸色一变道:

“好重的手法,好重的伤!”

她那只手松开了阿喜的腕脉,便按在阿喜酥胸正心坎处,神情一肃,不言不动。

李德威一递眼色,带着凌风退出了套间,道:“兄弟,怎么回事,什么人伤了她?”

凌风道:“喜姑娘刚才带伤到分堂去,只说了一句‘带我见李爷’就昏过去了,云分堂主立刻命我把喜姑娘送了来,以我看恐怕是七格格出事了。”

李德威沉默了一下,道:“兄弟,你说那个大庄院在城西?”

凌风点头道:“是的。”

祖天香走了出来,道:“相公,喜姑娘醒过来了。”

李德威道:“咱们进去看看她。”领先进了套间。

杨敏慧一只手仍按在阿喜心坎上,阿喜睁开眼,脸上也有了点血色,她很安静。

一眼望见凌风,便有气无力,断断续续地道:“凌……少……侠…谢谢……你。”

凌风道:“姑娘别客气,有什么话还是赶快对李大侠说吧。”

阿喜转向李德威道:“李……爷……”

李德威截口道:“你伤得很重,最好少说话,是不是七格格出事了?”

阿喜吃力地点点头,两行泪水溢眶而出。

李德威道:“七格格现在是不是在城西—个大庄院里?”

阿喜两眼一睁,道:“您……怎么知道?”

李德威道:“凌风曾暗中跟踪七格格,可是我没想到七格格这么快就出事了,你好好歇着,我不惜一切也要把七格格救出来。”

阿喜流着泪道:“全仗您了,婢子……不言谢了……”

李德威一指闭了阿喜的穴道。

此刻杨敏慧的手也从阿喜酥胸上退开了,道:“你这就去?”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我走之后,小妹还是把督帅府布上禁制的好。”

带着凌风走了出去,杨敏慧跟了出来,道:“不让我陪你一块儿去么?”

李德威道:“不用了,这儿还需要你照顾。”

杨敏慧道:“那么你多小心。”

李德威微一点头道:“我知道,兄弟,咱们走。”

带着凌风出了书房。出了“督帅府”之后。

凌风道:“李大侠,要不要我回去叫陶堂主几位?”

李德威道:“不用了,我也只烦你带个路!”

凌风道:“那好,您请跟我来吧!”

一提气,当先急行而去。

口口口

的确是很大的一座庄院,前前后后一共有三进院落,围墙丈余高,站在外头只能看见庄院里那一处处的屋背。

快五更天了。两扇朱红大门紧紧地关着。

看不见里头有灯光,也听不见里头有人声。

李德威站在十几丈外一片打麦场上的一堆麦秸旁,望着那片大庄院,对凌风说道:“兄弟,累你跑这一趟了,你请回吧!”

凌风没动,道:“您预备来明的,还是来暗的?”

李德威道:“恐怕得来明的,这座大庄院我来过……”

凌风一征,道:“怎么,您来过这里?”

李德威点了点头,道:“这儿住的不该是满洲的人。”

凌风道:“不,我看见的确是他们的人。”

李德威道:“那或许这里已经换人了,以前这里住的是菊花岛的人。”

凌风呆了呆,道:“照这么看,菊花岛跟他们已经联盟了。”

李德威道:“很可能。”

凌风道:“菊花岛一个海皇,还有他座下的十大将军、十先锋,再加上满洲的好手,您这一战恐怕够艰苦的!”

李德威道:“那是显而易见的,我不会让他们把我留在这里的,你回去吧。”

凌风道:“我留在这里也帮不了您多大忙,那我就听您的回去了。”

勉一抱拳,转身要走。

李德威一把拉住了他道:“兄弟,在这种地方一个人好办事,别让我分心兼顾。你知道,高手过招,是—点分心不得的。”

凌风一怔道:“那……我就不回去了。”

李德威道:“听我的,兄弟,你留此帮不了我多大忙,咱们也不该做无谓的牺牲。”

凌风还等再说,李德威双眉一扬道:“凌风,我说的话你听不听?”

他这么一作色,马上有一种自然的慑人威严,还有一股逼人的冷肃之气。

凌风一凛,忙躬身道:“凌风不敢。”

李德威道:“现在就回去告诉陶堂之,说我说的,任何人不许到这里来。”

他松了手,凌风恭应一声,转身飞掠而去。

李德威威态一敛,迈步向那庄院走过去。

就在这时候,离这片打麦场几十丈外的一片树林里,突然响起一声怪笑,紧接着一个阴阳怪气的话声说了话,“怎么样,小子,我没说错吧,这小子是个多情种,不知道便罢,既然知道女多娇遭难,就是舍了命他也会来。”

另一个低沉话声接口说道:“您料事如神,晚辈敬佩。”

那阴阳怪气话声道:“这小子对穷人相当照顾,冲着这一点,必要时你帮我伸个手助他一臂之力就行了。”

那低沉话声:“为什么您一直不露面?”

那阴阳怪气话声怪笑说道:“上回我请他看了场精彩好戏,到现在他还没有打破那闷葫芦,我一露面,那闷葫芦岂不是马上要打破了。”

突然一个脆生生的女子话声接口说道:“我就不明白您这是何居心,站出去帮他做点事儿也好让他明白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为什么您一直躲在暗处做无名英雄,招人猜疑,招人垢骂呢?”

那阴阳怪气话声道:“姑娘,你这么个聪明人儿,连这都不明白么?我老人家做事向来如此,不求名,不求人谅解,但求自己心安理得,但求仰不愧、俯不作天,其实但得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又何必在乎世情之毁贬。”

那女子话声叹道:“您是对的,听了您这番话,使我有顿开茅塞之感,今后为人处世,我要向您多学学。”

那阴阳怪气话声怪笑一声道:“行了,姑娘,别捧我了,你们俩跟我不同,我已经是个入土半截的人了,还求什么名?什么誉……”

话锋忽然一转,道:“看,那小子已经近了。”

的确,李德威已经到了那座大庄院前,他离庄院越近,离树林也就越远。自然,刚才树林里传出来的话声他没听见。

李德威已然到了那座大庄院前面,大庄院里仍是空荡、寂静,看不见一个人影,听不见一点动静。

他抬手就要去叩门,蓦地

“住手!”一声沉喝从大庄院东传了过来。

随着这声沉喝,那扩院东墙拐角处转出个中年白衣人来,只一看那打扮,就知道是“菊花岛”的人。

李德威听了他的,把手收了回来,往后退了两步。

那白衣人脚下相当快,从大门到东墙角至少有二十丈以上距离,他却是一转瞬工夫便到了近前。

三丈外停步,锐利目光上下一打量李德威,冷然说道:“你是干什么的?”

好和气的口吻!

李德威淡然说道:“我还以为庄院里的人都在睡梦中,原来这四周有暗桩。正好,烦请代为通报一声,中原白衣客求见海皇!”

那白衣人目光一艇,道:“你就是中原白衣客?”

李德威点头说道:“不错,阁下也知道我么?”

那白衣人微微一笑道:“你那笔生意做得相当漂亮啊,连我们那素称精明的张使者都让你坑了,怎么,现在胃口大了,要找我们皇爷谈生意不成?”

李德威点头说道:“不错,我是来找海皇谈笔生意。”

那白衣人道:“你又有什么坑人的生意?”

李德威道:“阁下冤枉人了,我那笔生意张使者占尽了便宜,没有我那笔生意,‘菊花岛’不可能至今仍跟‘满洲’保持友好,而张使者却给了我一张永远无法兑现的银票,阁下看是谁坑了谁?”

白衣人摇头说道:“别跟我说这个了,我只是我们皇爷驾下一名小卒,跟我谈这个没用,只问你带来了什么生意?”

李德威摇摇头道:“恕我直言,你阁下既然是个无关轻重的小角色,我不能跟你谈这笔生意,谈了也没用。”

白衣人脸色一变道:“问问是什么生意总可以吧。”

李德威摇头说道:“抱歉得很,这笔生意我只有见了海皇之后才能说。”

白衣人冷然一笑道:“那你就随我进去见我们皇爷吧。”伸手向李德威右腕抓去。

李德威眉锋微微扬起,右手一招一翻,已扣在白衣人腕脉上,一握即松,含笑道:“彼此交浅,缘不过仅此一面,把臂而行稍嫌过了些,还是烦请阁下通报一声吧。”

白衣人脸上变色,左手握着右腕,深深地看了李德威一眼,探怀摸出一样东西隔墙丢了进去,他这一手相当快。

可是李德威已看得一清二楚,那是一朵精钢打造的银白色菊花。

里头传出一声金属落地声响,随听见一阵衣袂飘风声疾掠而至,两扇门忽地大开,一个瘦白由衣人当门而立。

那白衣人满脸不怀好意的笑意,冲李德威一偏头道:“跟我来吧!”当先一步跨进了门。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李德威艺高人胆大,背着手昂然跟了进去。

砰然—声,身后两扇大门又关上了。

李德威连回头都没回头,便跟着那白衣人往里走去。

刚过影壁,那白衣人回过头来说道:“你在这里等等,我去为你通报。”扭头径自往里去。

李德威心里明白,但他毫不在乎,来都来了,难道还怕什么凶险!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凶险那是意料中事,他停了步,淡然一声:“有劳了。”

这头一进院子左右两排厢房,正北有扇门通二进院,门旁各有两间大房子,那白衣人就直奔靠右的两间大房子靠门的一间。

他进去转瞬之后又出来了,进去时他一个,出来的时候却连他在内共三个人。

那两个人步履稳建,目光锐利,两人的领口都绣着两朵菊花,比刚才那人多了一朵。

显然,这两个比刚才那白衣人身份高了层。

李德威明白,麻烦开始了。

果然,那白衣人一到便指着身后那两个对李德威道:“这是我们皇爷驾下‘十先锋’中的两位,你先见见吧。”

李德威道:“我要见海皇!”

那两个白衣人中左边的冷哼一声道:“好大的口气,先见见我们俩再说吧。”

李德威道:“这么说我得一层一层的见了。”

“不差!”左边的白衣人道:“你若通不过此关,就永远见不着我们皇爷!”

李德威微一摇头道:“真是不胜其烦,好吧!说不得只好如此了,我已经见着二位了,怎么样?”

左边那白衣人道:“很简单,我两个站在这里,你能从我两个中间过去,我们两个马上带你往后头去。”

李德威点头道:“好吧,我试试。”迈步行了过去。

两个白衣人垂手挺立不动,一左—右跟李德威成鼎足之势。四道目光盯着李德威,一眨也不眨。距离有限,李德威到了他两个面前,他两个没动。

当李德威要从他们之间穿过去的时候,他两个一个出右手,一个出左掌,动作不但快,而且一致,一起往李德威两肋印去。

这种阵仗,任何人一看就知道是训练有素,早有默契的阵仗。

可是李德威没在意,反掌并出,向袭来的一双腕脉挥手截了下去。

他更快,用的是干脆利落的截脉手法。

在这种手法下,两个白衣人要是不闪不避,他俩的一只手非废掉不可。

李德威明白这点,任何人也明白这点。而两个白衣人只要一闪躲,李德威只消再跨半步便可以从他两个中间穿过去了。哪知两个白衣人居然不闪不躲,对李德威那闪电截下的双掌就跟没看见般,难道他们两个掌上练有会么独特功夫,不怕截穴?

李德威睹状暗自讶异,一怔猛觉两股刀刃破风之声从身后响起,带着两股锐风分袭自己背后左右两处要害。刹时间,他明白了。

他不能再截那两只腕脉,否则的话他自己非伤在身后袭来的那刀刃下不可。

虽然他不能再截那两只腕脉,他却非得破去或者是躲闪那印向他左右两肋的两只手掌不可,要不然他无法躲开背后的偷袭,甚至于会伤在这身前两掌之下。

两个白衣人够奸险、毒辣,连李德威一时间都被他们两个这种阵仗逼得有点手忙脚乱。

匆忙间,不得已,李德威他突然往地下一坐!

每个人都是一样,出手要打哪里,他的力道也只用到哪里,再多一分,他的力道便会减弱。也就是武家所谓的招已用老了。

一旦招式用老,除非对方给你机会,否则你绝无法再用上力,可是话又说回来了,拼命的事,谁会给你机会?目前情形就是这样。

李德威刚坐下,前后那一双手跟两只雪亮的匕首立即落空,招式也马上用老了。两个白衣人绝没想到李德威会出此一着!

其实武学一途本就是这样的,单靠一身所学并不够,还要有丰富的经验与敏捷的才智,要不然纵有一身高绝所学,也可能伤在一个不如他的人手下。

两个白衣人不由微微一怔!高手过招,岂容怔神。

就在他两个这微一怔神问,李德威的左右手各一指已落在他们俩的小腹上。

李德威点的是他两个的“气海穴”!

这一指点下去,就是铁打金刚、铜浇罗汉也禁受不住,何况是血肉之躯。

两个白衣人连手里的匕旨也不要了,同时大叫一声,抱着肚子蹲了下去。

这一蹲,恐怕要蹲上个老半天站不起来。

李德威一挺腰,拍拍身上的土,没看那两个一眼,便跨入第二进院子。

这时间,左右几间屋里又扑出了八个,另外八个“先锋”,可是他们没来得及拦住李德戚。只有叱喝着跟进第二进院子。

李德戚背着手,洒脱、飘逸、安详地在前头走。

那八名“先锋”,像出栏疯虎一般追了进来,八只铁掌齐递,排山倒海的罡风劲气一起卷向李德威后背。

李德威猛地跨前一步,霍然转过身来,冷然说道:“难道‘菊花岛’的人只会从背后暗施偷袭么?”

人随话到,只见他连闪了几闪,便从八片掌力空隙中一—躲了开去。

八先锋勃然色变,一声冷喝方待二次扑击。

突然一声霹雳般大喝传了过来:“住手,别损了‘菊花岛’的名头。”

那八个还真听话,硬生生停身收势,垂手恭立。

李德威淡然一笑道:“毕竟还有爱惜羽毛的人。”他缓缓转过身去。

前面丈余外站着一个身躯魁伟、高大的紫膛脸老者。

这老者天生一张紫膛脸,虎目浓眉,配上他那高大魁伟的身躯,看上去威猛夺人。

这时候天已经微亮了,鱼肚般的光亮下,可以看得很清楚,那紫膛脸老者领口上绣着三朵菊花。

显然,他的身份又比“十先锋”高了一层。

李德威不等他开口便发了话:“想必是海皇驾下‘十将军’中的一位,请代为通报,中原白衣客求见海皇。”

紫膛脸老者虎目一睁道:“你就是那中原白衣客?”

李德威道:“不错,正是区区在下。”

紫膛脸老者道:“那天把个黄衣剑手引进这座庄院,惊扰我们皇爷御驾的也是你?”

李德威倏然一笑道:“阁下好眼力,那天我被逼情急,只好把对头引进此地来以求脱身,多蒙‘菊花岛’诸位义伸援手,我谨此谢过!”

说着,当真地冲着紫膛脸老者抱了抱拳。

紫膛脸老者脸上变了色,虎目暴睁,厉声说道:“你坑害张九尊于前,引入骚扰我们皇爷行宫于后,皇爷震怒,然拿你不着,如今你竟然自己送上门,来那正是最好不过!”

话落,人动,带着—阵劲风扑了过来。

李德威卓立未动,道:“我此来是客,阁下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就出手,莫非仗着在自家地盘里人多,欺我孤单单一个人!”

的确像,四下里不知何时已经又多了九个老者,虽然肥瘦高矮不一,但领口都绣着三朵菊花,而且一般地太阳穴高高鼓起,目光灼灼逼人。

只听那紫膛脸老者道:“你以为老夫一人拿不下你?哼!”

这一声哼震人心神,哼声中他已然扑到,单掌一递,劈胸便抓。

这一招是很平常的一招,看起来没什么奇特之处。

可是这平常的一招,在这紫膛脸老者手上施出来,威势又自不同,不但劲力惊人,李德威前身诸大穴都在他威力笼罩之下。

在局外人眼中,李德威无论躲到哪里,难逃过这威力无伦的一抓。

而李德威却颜色不变,不言不动。

容得紫膛脸老者那五指箕张的手掌近身,突然抬手一指向紫膛脸老者掌心点了过去。

紫膛脸老者身躯一震,冷哼说道:“怪不得敢一再闯扰我们皂爷行宫!”

招式一变,一连攻出八掌,只见满天掌影飞舞,一起罩向李德威前身诸大穴。

李德威脚下未移动分毫,只上身闪动,只见他一个腰跟蛇腰似的,只巧妙的几扭,紫膛脸老者那威猛无伦的八掌便先后落了空,另外几个老者无不看得震动。

就在他一连躲过八掌之后,他突然—声轻笑:“来而不往非礼也,阁下投我以桃,我岂敢不还报以李,小心。”

他腰一挺,身子往前—倾,飞快拍出一掌,正中紫膛脸老者右肩,砰然一声,紫膛脸老者砰砰退了三步。

紫膛脸老者先后攻出了一抓八掌,连李德威一片衣角都没碰到,李德威只—伸手他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

人在自己地盘儿里,众目睽睽之下,这个脸怎么丢得起,这口气怎么咽得下!

紫膛脸一变钢髯暴张,一伸手喝道:“路二弟,取我兵刃来。”

只听一阵震人心神的叮当响,一道金光疾射紫膛脸老者!

紫膛脸老者伸手一捞,往下一顿,“呛”地—卢,他手里多了把金背九环砍山大刀!

这把大刀看上去斤两不轻,而且连柄长有丈余,较诸关老爷的“青龙偃月刀”逊色不了多少。

李德威双眉一扬道:“怎么,动家伙了?好吧,咱们就在兵刃上再见个高下。”

一探腰,青练闪起,“鱼肠剑”已然出鞘。

陡听场外响起了一声惊呼:“鱼肠剑!”

紫膛脸老者脸色大变,握刀往后退了一步,震声说道:“你跟昔日‘布衣侯’银牌令主有什么渊源?”

李德威淡然说道:“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我中原白衣客来此,要见你们海皇谈一笔生意,你们要是蓄意刁难有心拦我,只管举刀发招就是。”鱼肠剑一摆,幻起一道光华平举于胸。

紫膛脸老者一咬牙,道:“辽东‘菊花岛’向来称尊寸世,休说你使的是昔日‘布衣侯’银牌令主的兵刃,就是他自己如今站在这里又如何!”

金背九环大刀一顿,带着一阵慑人的叮当响举了起来,大刀一抡,幻起一片金色刀光,当头劈了下来,大有泰山压顶之概。

紫膛脸老者力大刀沉,李德威在兵刃上就吃了亏!

李德威没硬接这一刀,滑步闪身,让开一刀,鱼肠剑—摆,直向刀柄上探去。

紫膛脸老者刀势一沉,刀锋走偏,叮当响声中忽地一刀拦腰横砍,这一刀既快又猛。

这么沉的刀,他竟然应变这么快,足见他的刀法造诣不凡,也足见他两臂具千斤之力。

李德威有心要试试他有多大的力道,单臂一凝真力,鱼后剑剑尖外指,向那袭来刀锋点了过去。“当”地一声,金光、青练同振荡,一时光华万道,蔚为奇观。

紫膛脸老者立足不稳,金刀摆动,退了好几步!

李德威虽然脚下没动,可是他已觉得虎口发热,试出紫膛脸老者两臂之力惊人,他大可以如影附形追上去一剑,只要一剑递出,在这时紫膛脸老者必会伤在他的鱼肠剑下。

可是他没这么做,收剑未攻,道:“我以为现在已经见高下了,阁下以为如何?”

紫膛脸老者一张脸更紫了,一句话没说,厉喝一声,全力挥起,一片刀光当头压下。

这一刀的威力还胜前两刀,五丈方圆内地下为之砂飞石走,其他九名老者脸上变色,不约而同地注后退,显然,那老者已将一身真力提聚到十成,攻出了他刀法中最凌厉的一招。

李德威双眉扬起,两眼凝注那片刀光,一眨不眨,容得那片刀光距头顶不足三尺,举起鱼肠剑抖腕一振,只见朵朵剑花舞着迎了上去。

一阵叮当连响,刀光与剑花一时俱敛!

李德威抱剑怀中,卓立未动,眉宇间满含冷肃之气。

紫膛脸老者退出了三尺之外,左臂上一道剑伤,鲜血涔涔,半截衣袖都湿了。

谁胜谁负,孰高孰低,现在已经很明显了。

全场一片静寂,令人隐隐有窒息之感。

突然,一声暴喝划空而起!另九名老者齐闪动,刹时把李德威围在中央!

李德威眉宇间那冷肃之气更浓,两眼之中也闪起慎人的煞威,冷冷说道:“你们想以多为胜是不?那好,亮你们的兵刃,在你们兵刃未上手之前,我绝不发招。”

紫膛脸老者一顿金刀,嘶声喝道:“取兵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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