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一个白衣女子斜依在窗口,她穿着一件白色的纱裙,没有任何修饰,漆黑的长发轻轻挽在脑海,眼睛望着窗外,面无表情,眼中更是一点情绪起伏的波澜都没有,仿佛一个精致的瓷娃娃,只是摆放在那里的一个摆设。

门被人一把推开了,有人大踏步的走进,方向是直接冲着她的,可她依然毫无动静,就像没有听到一样,一动不动。

“你到底想怎样?”来人毫不怜香惜玉的扭过她的脸,“告诉我,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耶律休哥看到她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自从那天之后,她就是如此,不管他把她怎么,她就像木偶一样承受着。

直到那之后的两个月后,太医诊断出她有了身孕,耶律休哥欣喜若狂,这和上一个孩子是不一样的,这是他的孩子。

然而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自从知道有孕之后,她便在不断伤害自己,想要把孩子弄掉,几乎是用尽了所有的方法,可以这么说,如果她面前有一碗堕胎药,她肯定会毫不犹豫的喝下去。

为了防止她作出伤害自己,伤害腹中胎儿的举动,他让人一天到晚看着她,尽管如此,还是有好几次都让她差点成功了。

“东方雪,你别在挑战本王的耐性,逼急了本王:“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哼!”对方终于有了动静,但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了一声冷哼,“我早就生不如死,北院大王还想让我怎样生不如死?”

“你.......”他被噎的无言以对。说真的,就算他想让她生不如死,也舍不得啊!他好不容易才得到她,把她带回辽国,娶她为妻。

可是现在他才知道,他得到的早已是一个活死人,除了心还会跳,还能呼吸之外,什么都不会。

不会笑,不会闹,不会跳,什么都不会!那个曾经神采飞扬,活泼淘气的她早已离她远去,剩下的只是一具有**没有灵魂的活死人而已。

“你别忘记了,本王手中还有个筹码!本王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他,本王可不需要怜香惜玉!”

“四哥!”她的身子一颤,终于恢复了神智,“你想把他怎样?”

“怎么?你终于肯说话了?”他冷笑,“看样子他在你心中的地位和杨七郎是一样。”

“不要再提七郎!”她终于爆发了,数月来的忍耐就像火山一样喷泄而出,“是你害死他的,是你们这些龌龊的契丹人害死他的。”

“龌龊的契丹人?”他大笑起来,“你可别忘记了,你现在怀的可是你眼中龌龊的契丹人的孩子!”说着扫了一眼她的小腹。

她像被雷劈到一般,身子僵住了。

“怎么?不说话了?”

她干脆转过头,不再做声,过了一会,她终于轻轻地开口:“总有一天,我会亲手杀了‘他’,杀了你!”就算现在她弄不掉这个孩子,总有一天,等他出生后,她也会亲手杀掉他。

“你说什么?”他听清楚了,她说总有一天,她会亲手杀了他,杀了自己。

她口中的那个‘他’不用说,是她肚子里的孩子,他的孩子,她竟然说要亲手杀了他!她怎么可以如此残忍!

“他不是你的孩子吗?难道你对他没有一点亲情吗?”他用力摇晃着她,只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

“对我而言,他只是一个孽种,除非你有本事让我永远不见到他,否则我会用他的命偿还我和七郎孩子的命!”她冷冷地说,不带任何感情,一字一句,就像一把尖锐的刀,残忍地一刀刀捅进他的胸口。可是却连血都流不出来,也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因为伤口已经麻木了。

他低下头,眼睛望向她隆起的小腹,那里是他的孩子,他的骨血,他一直渴望的和她的孩子,却在没有出世之前就被她残忍一句话给扼杀了。即使他能保住他,又如何?一个没娘的孩子是最可怜的,而他,是绝不容许别的下贱女人来养育她的孩子的。

“算我求你!”他低声说,他从来没有这么低声下气的求过谁,“我知道是因为我的错误,令你失去和杨七郎的孩子,让你心存怨恨,可是这个孩子是无辜的,你不能伤害他!只要你肯生下他,抚育他,无论要我做什么补偿我都答应你!”

“我要他一命还一命!”她冷冷地,残忍地,尖锐地说。“杀夫之仇,丧子之恨,耶律休哥,我杀不了你,就用你的骨血来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