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宁灵独自一个人慢慢地走着,四周都是一片白雾,什么也看不见,看不到方向,她只能一直凭着感觉往前走着,然后,她发现,身边的雾气正在慢慢地散去,可空气中却传来了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她的身子忽然僵住了,瞪大了眼睛,望向前方。她看到满地的尸体,在她不远处的地方,跪着一个白衣女子,那身影很熟悉,仿佛在什么地方见过,她努力想要看清楚她的模样,看到的却始终是一团模糊。她听到那个女子大声地哭泣着,那哭声感染了她,让她的心中也充满了哀伤。想要跟着她一起放声大哭。

然后,她看到那个女子忽然站了起来,嘴里不停的喊着:“七郎,七郎,你在哪里?”

一阵雕鸣叫自半空中传来,她们一起抬头,只见一对雪白的雕儿在女子的头顶飞来飞去,那女子翻身上马,追随着双雕疾驰而去。

然后,画面猛地一转,就像放电影的镜头一样,她看到了一个身穿盔甲手持长枪的少年站在一座城池前,他面前上的城墙上是数以万计的弓箭手正张弓着他,四周还围着一些人。那个少年的面对众多的弓箭,却面色平静,只是眼中却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哀伤,似乎在思念着谁?

“不,”这时候一个女子的尖叫声传了过来,他们一起转头,只见一个白色的影子冲入了那些弓箭手中,登时引起一片混乱。

镜头又是一换,她看到那个少年身上插满了箭矢,而白衣女子紧紧地抱着她,她的小腹上赫然是一把匕首。

“傻丫头,你为什么这么做?”他望着怀中的女子。

“七郎,不能与你同生愿与你同死!”白衣女子轻轻地说,“你不能把我一个人孤零零地扔在这个世界上!”

看到那惨烈的一幕,宁灵只觉得心好痛,痛得五脏六腑都**着,她有一种感觉,那个白衣女子和她一定有着某种联系,因为她的悲痛,她的哀伤,她的一切都令她感同身受。

眼前忽地一片黑暗,她从梦中惊醒过来,猛地坐了起来。‘砰’地一声,她的头和伸头过来看她的李元昊的头撞到了一起,两人一起痛呼,一起捂住头。

“你怎么突然坐起来啊?”李元昊揉着头。

“痛死了!”宁灵比他更夸张,“你练铁头功的啊!”

“我看看!”李元昊扯下她的手,看到她的额头肿了一大块,知道那一下撞的不轻,说道,“抱歉,我听到你说话,以为你醒了,想伸头过来看看,谁知道你突然坐起来。”

“对不起,”宁灵愕然的看着他,他居然跟她说对不起,这‘沙猪男’什么时候转性了?她是不是应该出门瞅瞅,看看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李元昊没有理会她错愕的表情,用手轻轻揉着她额头上的包:“待会让人用冰给你敷一敷就好了!”

“你的头也肿了?”她抬眼看到他的额头上也有一大块肿包,伸手去揉。

感受到她手中的柔软,李元昊的身子猛地一震,像被电击了一下,本能地伸手握住她的手。

“殿下,药端来了!”门外忽然传来了丫鬟的声音,把房中的两个人都惊醒了,宁灵连忙抽回手,又重新躺下,李元昊退了一步,望向房门,“进来!”

门被推开,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碗药走进来,李元昊端起药,递给宁灵:“快喝了吧?你昏睡了一天一夜。”

宁灵坐起来,乖乖地接过药,喝了下去,药苦的她五官都变形了。

李元昊轻笑一声,拿过甜枣递给她:“吃了就不苦了。”他转头吩咐哪小丫鬟,你下去弄两块冰来。

“是!”小丫鬟退了出去。

房中恢复了一片静谧,又带着一丝尴尬,李元昊站起来:“我先出去,你再休息一下吧?”说着起身走了出去,轻轻带上门。

宁灵放下手中的碟子,回想起刚刚的那个梦境。

梦中的女子叫那个少年做‘七郎’,难道那个少年就是北宋历史上赫赫有名的杨家七子之一的杨七郎杨延嗣吗?历史上他确实是被万箭穿心而死的!那么她在梦境中看到的城墙上冷笑的人应该就是害死杨家一门的宋朝奸相潘仁美了?

只是,那个梦跟自己有什么关系?为什么看到七郎被万箭穿心的时候,她会如此的心痛?如此的绝望?那种心痛和绝望不亚于在穿越来这里之前面对罗琼的枪口时的感觉,甚至比那个时候更痛的多。

为什么一个梦竟让她有种身在现实中的感觉,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梦和她穿越来这里有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