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论白小黛是否有常识,虽说是她成心要和千宁城的那些贵人对着干,可开张大喜的日子就有人来捣乱换了谁都不快,她请伙计又没让别人发工资,犯着谁了?就算是城管也没这么横吧?再说她又没违规摆摊,关城管什么事。

她是爱看热闹但是热闹落到自己头上又是另一回事儿。

“你还真有胆。”那个金球飞回来与银球一起在她手掌上漂浮着。她下手还是很有分寸金球砸在鼻梁骨上虽然很痛但却没有流血,“我数三下,你最好能把人放下,乖乖离开。”

郑起还是有些心慌,他敢肯定他如果再不走的话,真的会被狠狠修理一顿,他心下有点慌,“我是商盟的人,千宁城从来没有贫民在这里工作过。”听到这里辰挽笑了,说到底只不过是个狐假虎威的小角色。

“商盟?我没听过。千宁城可有条款说不准贫民在这里工作,笑话,我不信这一建城就全是你们这些王八羔子。”他最后四个字等于是把全千宁城的修者全都骂了去,顿时人群里就开始騒动起来,看到的修为并不怎么的,没想到语气这么狂。连逍遥派的外堂执事都在皱眉,他不明白为什么派里要他多多关照这个不知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的兄妹俩,可是门里交待的事他又不得不做。于是他上前一步指着郑起说:“这是我逍遥派的地方不劳你商盟费心。”他这么做说不是没有原因,要是真动起手来,伤了郑起只怕商盟那边更加不好交待。虽说两家都在千宁城找吃食,磕磕碰碰难免,但是能避免的尽量还是要避免,比起打杀而言,口头之争地确要好上很多。

郑起没想到逍遥派的外门执事也在这里。他平时借着他姐夫的名号在千宁城作威作福。欺的都是寻常人,跟朱贺比起来的确什么也不是。难道就这么放手而去?这样折了面子岂不是要被人笑话,他还在犹豫之间。白小黛已慢慢吞吞地数到了三。

她摇摇头罢罢手,却也未见动作,只是将金银双球收到荷包里转身回了铺子,正当众人以为她只是嘴上说得厉害心里没那个胆要讥讽她时,突然一道人影窜至郑起身后。他连来人都没看清楚就倒在了地上。辰挽还是那付笑得僵得不能再僵地脸,他拍拍严氏父子地背,两道清气从他左右双掌内逸出没入严氏父子内体,帮他们稳定心神,他们那苍白的脸也渐渐有了血色。

“哎,开店可真够忙地,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回去做事。”说着也挟着他们回了店,再也不管身后吵闹的人群。朱贺看着辰挽那极其普通地身影。手心汗水不断。

“阿贤。你看清他刚刚的动作了吗?”朱贺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干涸。

站在他身旁的阿贤虽然不知道朱贺为什么会这么问,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老爷。没有,动作太快,阿贤看不清。”

是了,以他和阿贤出窍后期地修为还看不清一个元婴期小子的动作,这问题本身就值得考究,他现在想,或许门里让他帮衬着这对兄妹并不是没有原因,很多核心的并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外门执事可以知道的。这样细下心来一想,便有发现了不少疑点,首先一个十岁的小女娃居然就有金丹期的修为,除了天赋异禀以外,跟师门的实力密不可分,就算再有天赋的人,没有大把大把地丹葯下去,也不可能砸出一个十岁金丹地女娃来。

看这兄妹俩在城里开丹坊,他想,或许是丹道门派,在万罗界里与逍遥派交好的丹道门派只有一家,想起那家地行事风格他打了个冷颤,难怪行事敢这么大胆,难怪没人知晓他们的来历。白小黛还不知道,朱贺已经将他们与万罗界某个隐秘的门派联系在一起。

这热闹一过人潮就散了去,郑起是个跳梁小丑打着商盟的旗号,被抬回去一上午也没见得商盟的人有后续,害白小黛白白期待了一把。商盟的人没找着,店里也还算热闹。

因为打折优惠店里的丹还算卖了不少,初级丹有百来粒,中品丹有个十来粒,还算不错,反正是无本的买卖。丹是叶方从葯仙谷和星云宗的库房里拿的,铺子是逍遥子给的,花草是辰挽去外面挖的,就连藤椅也是他自己找些了藤子炼的,连罩住丹葯的水晶都是辰挽以前在东海挖的。

买葯的人少,但是看葯的人却不胜枚举,那粒上品丹上清清楚楚写明了它的功效,虽不算太,但对大多数人而言它已足够使人贼心大动,于是它面前的人过了一拨又一拨,表情一个胜似一个精彩。有好几十道神识在关注着那粒上品丹。

怀壁其罪。

夜黑风高,必然有人偷鸡摸狗。白小黛与辰挽点上一盏小灯,对坐在藤椅上品茗,四周鸟语花香,意境悠远,颇有几分凡界高级餐馆浪漫烛光晚餐的味道,只是欠了点音乐红酒和牛排。不过,白小黛家境虽然还算不错,但她的性格生来就是草根,那些小资大资的追求她倒是无所谓,至于什么咖啡要去某巴克,快餐要去某胜客,对她来说都是浮云。吃东西她从来只看一种,那就是味道。

扯远了。说到她与辰陀谠坐相望,灯光是那么朦胧,孤男寡女,辰挽是想有点啥,只是白小黛如今的身高和那稚齿的声音让他觉得,有时候和心上人在浪漫的氛围中对望也未必是种享受,他心痒手痒却偏偏不能动作,于是就越发怀念在李家那个意乱情迷的夜晚。

也亏得他们如此紧张**迭起的夜晚也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来,与其说是镇定倒不如说是没有危机意识。前来盗丹的人很有默契,不约而同的选择了三更,东南西北各有一批,其中有魔有妖也有者。至于有没有组织有没有纪律就不得而知,听说千宁城有散仙和仙人坐阵,辰挽便没有将神识覆盖整个千宁城,而只查看着周围几条街。

来的人修为大在出窍化神期,本来有几个元婴期的也想来凑热闹,但走到一半遇上另一支队伍自觉没望便又折了回去,恋恋不舍地看了丹坊一眼。在察觉到四方都有人后,那些人不约而的地加快了速度,但也巧了,四方人马居然不约而同的地门现在了丹坊门口,虽然都蒙着脸,但几人似乎是“老相识”眉毛一抬,拿出武器就要对干一场。其余人马当然乐意至极,巴不得那双方同归于尽,免得再和他们抢食。

门内也没有动静,只是门窗内透出朦胧的灯光,两个人影就那么大大方方的印在门窗上,还有时隐时沉的银玲声,风簌簌地吹着,有些诡异。不知是谁咽了咽口水,那咕噜声是如此清晰,原本想着杀人夺宝的都站在门口,你望我,我望你,不知下一步该如何。

咯吱一声,丹坊的门开了,白小黛手提着一只红灯笼站在门口,她一身素白的衣衫,长符肩,倒颇有几分聊斋的味道,只可以身板太小也不够妖艳。不过气氛越发诡异起来,因为大家看见藤椅上明明只有辰挽一个人,门窗上还是两个人影,而眼前的小女娃却没有影子。

“哪来的妖孽。”一位者大喝一声,他的同伴才从惊悚中回过神来,纷纷抽出剑,接着只怕又要打着除魔为道的口号,杀了白小黛和辰挽将丹坊和那粒上品丹据为己有。

白小黛没有搭理他,轻轻一笑,浅浅的梨窝却透着邪异,“各位远道而来不如进寒舍喝杯茶如何?”那离影术却是叶方传给她的小法门,听说是魔门的,没什么大的用处,拿装神弄鬼混淆视听还不错。

“难不成怕我兄妹在茶里下毒?各位既然选在这个时间来,就连入门的胆量都没有吗?”白小黛见还是没人动,轻笑一声,又关了门,退回到屋里,这下连淡淡的灯光也彻底没了,整个丹坊陷入了黑暗,只有银铃之声在铺内回荡着,时东时西,时北时南。听得人心惶惶。

“妖女,有本事出来较量。”“呵呵哈哈!”这笑声却是辰挽传出的,那几个盗丹的者似乎脑袋有些不清醒,他们是贼而不是那些行侠仗义的仙长。

“天不早了,各位如果没事那就请回,如果想买葯那就明天请早,如果想盗丹麻烦动作快点儿,我与舍妹还要睡觉。”跟白小黛呆久了,辰挽也多少沾染了她的习性,再说扶雪公子本来也不是好相与的人。

这些人在其它城也是雄霸一方的人物,在千宁城受了诸多鸟气,再见一个元婴期的小子居然也敢对他们明嘲暗讽,积压已久的怨气一下子就爆发出来,也不再废话拿着法宝就往里冲,只是还没跑到门前,便凌空出现了无数红灯笼和白小黛方才提的一模一样,白小黛就站在其中一个灯笼上。

“想盗丹也要靠本事,是不?”

而这时,灵脉上两位借着月光下棋的男子突然停了手,“哦,事情似乎慢得有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