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在前面:正文会写,但是今天手痒就写了骊妃番外,不会太长的,大概两三万字,希望大家喜欢。

我之前说过,这个番外和正文其实也没太大联系,单纯是因为我想写这样一个故事。

里面骊妃的个性神马都不一样的,但有些也和原文一样,比如皇后设计骊妃进冷宫,比如骊妃流产过,皇后流产过,比如皇帝曾经对骊妃宠极一时。

反正大家看吧,这几天我把骊妃的番外更完,大概明天就写完了。

然后再开始正文,我当调剂一下,写到100万字,真心有点累了。】

等了一辈子,爱了一辈子,伤了一辈子,痛了一辈子,如果有下意识,泓烨,我只愿,从未遇见你。

*

五年前的那个夜晚,棠梨宫的门口,紫霞以同样的坐姿坐在门口抬头看外面的月色。

那时候的月光是柔和的,带着春夜的温暖,已经有蟋蟀开始在草丛里啾啁,她烦躁的指责宫女为什么没拦着他去皇后宫里,第二天因为他前一夜失约去了皇后宫中而大闹脾气不肯见他,任他放下架子求了半天,也不肯让宫女放他进来。

五年后的这个夜晚,同样的宫殿,同样的门口,同样的坐姿,唯一不一样的,只有她。

天上那一轮圆月,入铜钱大的一个红黄的湿晕,像朵云轩信笺上落了一滴泪珠,陈旧而迷糊。

而这五年的回忆,对于她来说,却好像是近在眼前桃花树上掉落的残花,清晰的很,冷宫五年,那几千个寂寞清冷的日夜,她从一开始的怀揣希望,到最后的失望,多最后的心如止水,那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这五年,她从起初的哭闹,歇斯底里,到最终的平静,心如死灰,其实现在想想,就像是昨天发生的一样,她伸手去触碰,轻而易举的就能看到那个躲在冷宫角落里,因为害怕黑暗而含着他的名字瑟瑟发抖的身影。

“娘娘,夜风还凉,不然进去吧!”

嬷嬷温柔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是先前伺候过她的,以前的她骄纵,没少吃她的苦头。

她垂眸点了点头,身上早没了一丝半丁当年的跋扈。

因为她心里清楚的很的,虽然恢复了封号,恢复了身份,她依旧是个被打入过冷宫,废黜过封号的女人。

五年前再怎么得宠,早也是物是人非。

她小心翼翼,只怕稍微做的不好落人口实,再度被打入那个可怕的,冰冷的地方。

现在的她,什么都不奢求了,只想这样安安静静的度过余生,护佑一家人平安便好。

父亲自从遭了贼人暗算半身瘫痪后,她也没再见过一面,如果说她现在还有什么心愿,就是想看一眼父亲,看一眼家人。

但是她知道,他不会允的,在他的眼中,她是个十足的妒妇,仗着皇帝几分疼爱就妄想取代皇后地位,甚至和失去孩子的皇后争宠,装病撒泼无所不用其极,甚至公然顶撞皇后,致使皇后气结心头,病的天昏地暗。

他讨厌她,以前喜欢的,她的傲娇,她的野蛮,她的嚣张,她的为所欲为不惧不畏,如今全成了他讨厌她的理由。

时过境迁,她在冷宫的这五年,他两度纳妃,如今后宫充盈,比当年的她还要得宠的大有人在,她更是无足轻重了。

而她,其实也不在乎了。

随着嬷嬷起来,久坐麻了她的脚,她身子崴了一下,嬷嬷忙过来搀扶。

她赶紧站直身子,就好像承不起嬷嬷的恩惠。

被废黜的这些年,她卑贱的连宫女都不如,宫中冷漠的嘴脸看的太多了,多到她,谨言慎行小心翼翼,只怕一个万一得罪了,招来一顿皮肉苦。

上一个打过她的人,好像是个送法的宫女,叫个什么她已经记不得了,她也没想去寻仇。

这就是皇宫,以前她打压人,后来人们打压她,但是打压来打压去,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什么都比不上吃饱穿暖,好好活着。

嬷嬷见她小心惶恐的避开自己的搀扶,自己握着门把站直,眼中微显了泪光。

“娘娘,奴婢搀你吧!”

“呵呵,不用,没事的,吴嬷嬷,你也去睡吧,不用伺候我的,我自己可以。”

“娘娘……”

“真的我可以,你下去睡吧的,对了,吴嬷嬷,明天不用特地早起来伺候我起床,我其实一个人都可以的,这些年在冷宫,一个人早已经习惯了做这些事,嬷嬷伺候着,我反而觉得不自在,呵呵。”

连对一个小人,她都小心陪着笑脸,卑微,渗到了骨子里。

吴嬷嬷闻言,沉沉叹息了一口:“主子,你只管像以前一样使唤奴婢就好。”

“呵呵!”她只是淡淡一笑,扶着门框进去,门口,忽然传来一阵纷乱的脚步声,见吴嬷嬷跪了下去,诚惶诚恐的喊了一句:“皇上吉祥。”

她一怔,不过很快转过了身,跪倒在地上,行了大礼:“皇上吉祥。”

不远处,一袭金黄龙袍的男子,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她,眼底有几分的不悦。

“朕听说你今天去皇后娘娘处了?”

她一惊,匍匐的更低:“是皇后娘娘命人请奴婢过去的。”

他眉目一挑:“你最好给朕记住,柳紫霞,朕可以恢复你的位份,却也可以再次废了你,如果你胆敢再得罪皇后,朕甚至还可以要你的命。”

她战战兢兢的瑟缩了一下肩膀,卑微底下的回:“奴婢不敢。”

这个自称,惹了他几分不悦,一眼扫向她边上的吴嬷嬷,吴嬷嬷忙战战兢兢道:“娘娘才回来,或许还有些不习惯,奴婢,奴婢会督促娘娘更正的。”

她的脸,几乎整个要埋在地上,再也不像以前那样,在高高在上的他的面前,还可以肆无忌惮的仰着面孔,调皮捣蛋的揪着他羽冠上的真丝绑袋玩。

她不敢,他也不会许了。

卑微的跪在地上,她甚至不敢看他的脸孔,整个随时可以要了她和她家人性命的男人,她再也不敢放肆了。

“柳紫霞,过两天就是皇后生辰,你什么也不用费心准备,你不用去。”

“是,皇上!”

她恭顺的回答,他浓密的眉心却更为不悦的蹙起。

听下人说,她从冷宫回来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明明恢复了她高贵的位份地位,但是她却在奴婢奴才面前,处处卑微的就像个贫贱的民妇一样。

甚至听说,早上给她送去的膳食太多,她吃不完所以一直留到了中午,晚上,一整天都在喝冷粥。

这些消息本来无关紧要,可是却莫名让他烦躁,让他今天晚上,脚步不由自主的踏进了棠梨宫的大门。

棠梨宫一切照旧,这五年他没让任何人搬进来,但是并不是因为这是她住过的地方,而是因为棠梨宫挨着皇后的寝宫,皇后丧子之后这几年身子大为不好,她不想有人叨扰。

至于为何恢复她位份后重新让她住回了棠梨宫,那是他料定她也没这个胆子再敢去惹皇后。

一个女人,当时看她天真可爱,颇有几分姿色所以才对她青眼相加,没想到她却不知天高地厚,在他沉浸在丧子之痛的那段时间,变着花样的想把他骗去她宫里,甚至为了和皇后争宠,还暗中诋毁皇后命中就不该有子。

愤恨交加,他本来还想听到她亲口辩驳说那些谣言是假,是有人刻意要嫁祸给她,可她偏去一一承认无虞,不将她当场就发,他已是最大的慈悲。

五年了,想来她也该学乖了,知道什么是她要的起的,什么是她做梦都别想要的。

他要她明白她该得的和不该得的,却没让她咱下人面前都卑微低下,辱没身份。

“都退下。”

他冷喝一声,周围的太监宫女纷纷退下,她依旧匍匐在地上,额头贴着地面,甚至整个上半身都贴靠在了地面上,他眉头蹙的更紧。

“起来。”

“谢皇上!”

她小心的起身,却因为刚才坐着的脚麻还没回复,又跪了好半天,一时没站稳,甚至一个踉跄。

他本能的伸出手。

而她选择的,却是远在身后的门框。

在冷宫的这五年,她除了自己,别无依靠。

她已经习惯了,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习惯了不再依赖任何一个人。

他的手落了空,面色微微一紧,不动声色收回了手,她站稳了身子,惶恐的忙放开门框,又跪了下去:“皇上饶命,奴,臣妾没站稳。”

她何曾这样胆战心惊,小心翼翼过。

以前的她,大胆的几乎都要爬到他头上来,傲慢的从来不把宫中任何人放在眼里。

如今的她,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都充满惶恐,她低垂的脸上,看不到是什么样的表情。

但是绝对不是不会有一分以前的飞扬跋扈。

他陡觉得烦躁无趣。

“莫公公,败家绿园殿,去绿妃那。”

“是,皇上!”

一行人,匆匆进来伺候他。

他一走,她整个人像是被抽取了魂魄一样,跌坐在了地上,那个背影,那个熟悉的背影,她以前可以明目张胆的捧着他的脸,现在,却连看他的背影一眼,都要如此小心翼翼。

眼眶有些酸涩,她却没让眼泪落下来。

过去了,都过去了,她不再招惹皇后,她安安分分的,他就不会再来了。

是的,他不会再来,而她,也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的瓜葛。

骊妃的名分,以前带给她的都是殊荣,是荣耀,如今带给她的,只有压迫。

如果有的选择,她宁可他给他一条自由路,变为贱名也好,流放边疆也罢,总好过关在这一方四角天空中,此生,连个念想的机会都没了。

*

皇后生辰那天,皇命不许她出席,外面丝竹不绝于耳,歌舞升平,棠梨宫却异常的冷清。

她睡的很早,白天在院子里种了一些菜,累了就睡了。

吴嬷嬷急急匆匆叫她起来的时候,她正在做梦,一个不算太差的梦,梦里她长了一双翅膀,飞在空中,在他的宫殿门口盘旋了一圈,没有飞入那紧闭的大门。

淡淡对着那扇紧闭的门扉落了一个微笑,她扑闪着翅膀往宫外去,在家的上空盘旋了一圈,正想下去看看家人是否安好,吴嬷嬷心急火燎的摇醒的了她。

“娘娘,娘娘,赶紧醒醒。”

“唔!”

她瞌睡懵懂了一声,转过身来:“怎么了,嬷嬷?”

“娘娘赶紧更衣吧,皇后娘娘让您过去呢!”

她心一惊,忙从**起来。

以前她是从来不把皇后放在眼里,甚至私以为以她当时当日的得宠,皇后之位也不过是她的囊中之物。

现在,便是皇后一声咳嗽,她也再不敢抬头去直视,那个男人让她明白了,宠,和爱的不同。

吴嬷嬷伺候了她换上衣服,要上妆的时候却被她拦住。

她是不敢涂脂抹粉的,那日去皇后宫里的时候,皇后明白的说过,若是她再敢勾引皇上,她自然再有心的手段,让她进了冷宫,便这辈子也被想再出来。

那个生冷,阴寒,一到冬天满条裂缝里都透入冰寒刺骨的地方,她不想回去,她只有简简单单一个愿望,她只想活着。

红色陈旧了衣服,都是五年前的她穿过的,放出来后皇后吩咐过内务府不准给她添置新衣裳,甚至她衣厨里原先艳丽的一些衣裳,在她搬出来的那天皇后宫里的崔嬷嬷也都拿去烧了。

如今只剩下几身陈旧的衣衫,不想在这样喜庆的日子里太过失礼,她好歹让桂嬷嬷捡了一身半新不旧的桃粉色衣服,衣服的袖口都已经磨破了,她也不记得她几时有过这样一件衣服,大约,是哪个不得宠的小主穿过的,皇后娘娘搜罗来给她的。

无碍,至少还能蔽体,至少还能暖身。

至少比冷宫中那一件件满是污垢破败的麻布衣服要舒服太多。

她再无奢求,再无贪念,也再也不敢僭越。

规行矩步,步步小心,宫宴之上,歌舞升平,新晋得宠的绿妃,一身翠绿长裙,清醒自然,头上别出心裁的戴了一朵新开的牡丹花,红唇粉黛,容颜娇俏,坐在嫔妃中最显赫的位置,好不得意,举手投足之间,都是一股盛气凌人嚣张跋扈的气势。

一如当年的她。

不敢多看,垂眸进去,有宫女去禀报皇后,她安安静静的找了一个比较不显眼的地方坐着,感觉到皇后的目光朝她看来,她垂眉低首,姿态温顺到低下。

皇后嘴角一抹冷笑,没在看她,继续和身边的公主低声笑谈。

紫霞坐在内命妇身边,边上都是青春洋溢的,美丽绝伦的容颜,舞池里,舞女柳腰纤柔,舞姿优美,白肤嫩手,十指纤纤。

曾几何时,她的舞姿也不差,在皇后生辰为了抢皇后的风头,买通了梨园的人魁伶,将她的一曲凤凰舞安排在表演曲目中,借着给皇后贺寿的名义,却是想在皇后的生辰上,引走他所有的目光。

她无疑是成功的,可是大约也是从那时候开始,她成了皇后的眼中钉,肉中刺。

可偏她自以为他爱她,爱到无论她犯下什么错误都会原谅她,尤其是她的孩子掉了之后,他更回疼惜她,珍视她……

往事,如烟,而过。

编钟声响起,舞池内的舞女忽然纷纷撤了下去,轻快的编钟声中,忽见一抹绿意平地而起,稳稳当当的落在舞池正中,她抬头看了一眼,尽是那风华往前的绿妃,不知道何时退掉了身上那件清新的绿色长裙,如今身着了一袭桃红飘逸纱妆,受伤是两条冗长翩跹的绸带,随着编钟清脆的声音,在舞池内,旋转起舞。

多么熟悉的一幕,她却不敢去看,垂下眸子,在这个明显已经不属于她的世界里,她多余的就像是大堂里的一盏烛火,在,或者不在,其实都无所谓。

她悄悄的起了身,悄悄的从偏门出去,她或许不知道,一双黑眸,其实早在她进来的那刻,就已经注意到了她的存在,无耻里那抹妖艳的红色舞动的再怎么轻灵,能勾住他眼神的,只有她悄然离开的背影。

外面的空气果然好许多,她也轻松多了。

不敢走太远,既然皇后让她来,或许一会儿还要她回去,和方才带她来的宫女交代了一声她就在前面的花园走走,若是皇后又吩咐来找她她立刻会回来。

她说的客客气气,语气卑诺。

那宫女福了福身,应了声好,在看到她转身而去的时候,上前将一件披风送到了她手里。

“天还凉,娘娘不要着凉了。”

眼眶忽然一湿,这么多年,她从最初的哭闹到最后的不落一滴泪水,如今,却因为这样一份陌生的关怀,而感动的热泪盈眶。

那个地狱一般的地方,只有糟践,只有打压,只有幸灾乐祸和鄙夷,她许久没有感受过,一份这样纯粹的关怀了。

“谢谢你!”

她哽咽着。

那宫女一怔,微微一笑:“娘娘去吧,皇后娘娘找您,奴婢就去喊您。”

抱着披风离开,夜风果然是有些凉,吹落了两滴泪水。

她匆匆抹去,不愿意让人看到她在皇后娘娘生辰上哭泣,她已经胆小到,连落泪都会害怕的地步。

绥寿殿东边是一片小花园,以前她鲜少过来,因为这花园实在太小,小到衬不出她的气派来。

她总爱往御花园跑,开花的季节,使坏的将皇后喜欢的红牡丹全部都折掉,然后让人送到棠梨宫里,一片片摘下花瓣,或是随意的当做颜料碾碎了玩,也或是将花瓣撒到水井里铺慢慢一层,她其实也喜欢牡丹,雍容高贵,但是就因为知道皇后最爱红牡丹,所以才变着法的糟践红牡丹。

如今,正是牡丹花开的季节,夜灯下,小花园里种了一小片牡丹花,灯光昏黄,花朵都失去了原有的颜色,白色被染的暖黄,红色被染的橘黄,她伸手,指腹轻轻滑过那些饱满的花瓣。

牡丹,牡丹,冷宫中唯独有一株牡丹,但是五年没有开过花。

这样鲜艳美丽的花朵,她又是多久没有见过了。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她瑟缩的站到了路边,像个奴婢一样垂下了脑袋,双手放在胸前,动作熟稔的,就好像她已经做过几千次,几万次。

金色龙纹的鞋子在眼前伫足的时候,她微微的颤抖了一下,她知道是谁,这个宫里,只有一个人能用金丝线绣制的龙纹图案。

她不由的有些害怕。

“皇上吉祥。”

她跪下身去,因为不敢靠近,所以是往后退了几步才跪下的,膝盖落在小道外的泥土上,浇过水的湿土,一下渗入了双膝,凉意,赐的她膝盖生疼。

这是在冷宫里落的病,冷宫天冷了,到了冬天,四面八方呼啸着的风,几乎要将她吞噬。

没有炭盆,没有暖炉,甚至要喝上一口热水,都要向送饭的奴婢百般恳求。

先前照顾她那个总算是好的,还愿意给她带些家里送的衣裳进来。

可是后来那个年纪小的,人很刻薄,不说衣裳,连内务府发了棉被都要克扣下,一床黑漆漆的被子,几件破败的衣裳,她身上的每处关节,湿了冷水或者到了天冷,都疼的如同蚂蚁啃噬一样。

如今跪在潮湿的春夜的湿土上,冰冷的水渗入了双膝,隐隐作痛,她咬了压根,肩膀压的很低,脑袋几乎要磕到地上。

“起来!”

他发了令,她诚惶诚恐的起身,膝盖上的痛楚,让她一下没站稳。

他依旧是本能的伸出手,她一把抓住的,却是身后牡丹花的花枝,听得到花枝折断的声音,看到了他眼眸里闪过的不悦。

她惶恐垂首:“臣妾不是有意的,臣妾只是……”

“你以为朕会为了一支牡丹花责骂你吗?”

“臣妾……”

“紫霞!”他已经有多久没有这样称呼过她了?

久到,她早就遗忘。

她没出声,心底发慌。

以前他的亲昵会让她洋洋得意,如今他这样亲昵的称呼,却只让她惴惴不安。

“刚才绿妃跳的舞,没有你当年跳的好。”

她一怔,他还记得。

可是,她已经不敢傲娇了。

“多谢皇上夸奖。”

她受宠若惊的语气,让他不悦,如果是以前那个她,不是该抬起头理所当然道:“那是当然,我跳的舞,天下无双。”

“你过来!”

她抱着披风,一步步小心的过去,他的手,忽然一把攀住了她的肩膀,将她拉到了他的怀中:“你知道朕为何要赦免你?”

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只压迫的她心脏无法跳动,她想逃开,这样的怀抱,不是她承的起的。

他将她捧上天,又将她踩入地底下,她的人生可能没有再多一个五年可以在冷宫中煎熬,皇后的警告,如同罗刹令一样在耳畔声声响起。

“如果你胆敢再勾引皇上,本宫有一千个法子让你再进去。”

是的,当年,皇后不惜放出那样的谣言,说她为了争宠,在背后责骂皇后就会个养不住孩子的女人。

皇后很会抓时机,抓在皇上最为疼惜她,皇上正经历着丧子之痛的时候放出这等谣言。

她一直想要取而代之的女人,其实到底,她还是输了。

她输的,不是手段,手段她也有大把,争宠,斗艳,她从来不输。

她输的,是她太高估了泓烨的爱,当年她固执的以为,那应该是爱的东西。

她,再也输不起了,如果再进去,或许想要见到家人,只有黄泉道上相会了。

“臣妾不知。”

她小心翼翼的往后退,却在稍微离开了一点距离后,又被他拉入了怀中。

“那是因为,这世上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像你那么狂妄自大,可是现在的你,让朕无趣极了,还不如把你重新送进去。”

分明的,感觉到了她的身子一阵瑟缩。

他眉心一紧,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了她。

“见着你,就让朕生厌,所以,以后只要有朕出现的地方,都不许你出现。”

不会痛了,果然,心已经不会痛了。

他说出这样伤人的话,她却连一丝难过也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