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众人都说泓炎是个“坏男人”,可是枫红鸾只相信自己眼见为实,她所认识的泓炎,便是个能将凌澈等人,彻底的比到淤泥里的男人。

她不求他有多聪明,不求他对政治对国家有何建树,只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泓炎见她不言语,只是一个人痴痴的抿着嘴,笑的温和,他停住了脚步,走到她面前,双手攀上了她的肩膀,眼底一片温柔似水:“本王想,十口沟隍待一身,半年千里绝音尘。鬓毛如雪心如死,犹作京都不第人。这种悲哀,当真难为人道。”

枫红鸾一惊,是如何的不动声色,就过了她刚才一时兴起的考验。

他笑着低头,唇齿落在她光洁的额上,道:“红鸾,你心目中的夫君,是什么样子?”

枫红鸾脸瞬间红了,怕他误会她喜欢才德兼备的男子,她忙道:“上天赐我什么样的夫君,我心目中的夫君,便是何样。”

他笑了,这句话,分明的在告诉泓炎,你便是上天赐给我的夫君,我心目中的夫君,便是你的样子,无论你是什么样,你都是我心目中最好的。

依偎在他胸膛之中,眼看着夕阳沉落,只觉得时光飞逝,明明不过是短暂片刻,怎么就日落西山了。

不得不分别,可心中有千万不舍,枫红鸾不舍,泓炎,更是如此,他巴不得时时刻刻和枫红鸾在一起,再不分离。

他不忍就这样送她回去,抱着她娇小的身子,恋恋不舍:“红鸾,等我两日。”

“嗯?”

“最多再过两日,我就上府提亲。”

心口一阵微动,枫红鸾羞赧的点了点头:“好,我等你。”

“红鸾。”

“嗯?”

“你是否还相信本王,如外界传闻?”

说完全不信,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人非圣人,孰能无过,岂能纠结着一个人过去不放手,他过去如何,枫红鸾不想追究,她只在乎,他未来如何。

她没回答,泓炎松开了怀抱中的她,目光深沉,认真的的看着枫红鸾:“我不在乎全天下人如何看我,我只在乎你如何想我。”

“我不在乎你过去如何,我只在意你未来如何。”这是枫红鸾的回答。

泓炎眉心微微一紧,他知道,枫红鸾对他的过去和那些传闻,毕竟是耿耿于怀的。

罢了,有些事情这一时半刻也是解释不清楚的,只待婚后,他会慢慢向她证明,为何会有那些传闻,为何他会成为一个“坏男人”,至少,她现在是相信他,是爱他的,这便足矣。

携手为伴,沿着夕阳西下的“黄金河畔”再走了一盏茶的功夫,终究是要一别,不过他允诺,两日之后必定来提亲,枫红鸾心下欣慰,有情人终会成眷属,如今皇上也算是应允了她和泓炎的婚事,再者,大将军女儿夏蓉灵也有自己的去处,她甘心为侧妃,怀王妃委曲求全,正好成全了枫红鸾和泓炎这一双非君不嫁,非卿不娶。

回到枫府,天色已经暗透了,索性今天家里大摆筵席,除了自己家里人,还宴请了许多的朝臣,所以晚宴开设时间较晚,枫红鸾回去的时候,留香正在着急,看到她,匆匆迎上来。

“小姐,老爷都派人来催了好几次了,你这是和晋王去了哪里?”

“怎么,晚宴已经开始了?”

“倒不是,还有几位大人未到,小姐你赶紧换一身衣衫吧!”

“好!”枫红鸾进屋,在留香伺候下,换了一件比较喜庆的粉色长裙,疏了一个双飞髻,任由留香把自己妆扮的富贵奢华,枫红鸾平素里是绝对不愿意这样打扮的,顶着一头一脑的首饰,脑袋都像是要掉下来。

不过今日朝中群臣来府上吃饭,她自然不能给爹爹失了体面。

簪了一脑袋的发钗和簪子,头重的厉害,不过她也忍者,对留香道:“二夫人和何吉祥过去没?”

留香嗤笑一声:“小姐,吉祥小姐怎么会有脸出息这样的宴会,她那天在步步中可是被看的精光,在场几个大人的子嗣或者门徒中,可也有人看到了她,甚至今天来宗人府丞,听说那天也在步步。”

“你听谁说的?”

“奴婢不瞒小姐,以前在我们府上做工的那个二丫的姐姐,就在那一片做皮肉生意,宗人府丞大人如何也是个三品京官,在烟柳巷那,可是个香饽饽,我是后来又一次上街买东西,看到二丫的,二丫说听她姐姐说起那个晚上,宗人府丞大人正在步步中接待几个门生,小姐你说,府丞大人,怎么可能没看到吉祥小姐的身子。”

没想到她们家单纯的留香,还有这门路的消息,枫红鸾冷笑一声:“想来她也没有脸出来,自打出事后,虽然京中议论已经平息,但是她也足不出户,元宵节赏个灯会,还要偷偷摸摸的去,呵,不用和她一桌吃饭,虚与委蛇,更好,那她那娘呢?”

“哦,小姐,说起二夫人,今天蓝管家送了账本过来,小姐要不要先看一眼,反正开拉宴,老爷还会派人来请小姐。”

“嗯,好,拿来。”

枫府当家权利,枫红鸾没有出尔反尔,说服爹爹,还给了董氏。

枫红鸾这么做,并非是她真的信守承诺,只不过是想引蛇出洞罢了。

她反复翻阅过这几年枫府账目,大笔的支出,通通没有明细详列,只简单草草的写个了“出游”,“贺寿”,亦或者是“置衣”等等,这些支出,叫人觉得匪夷所思,之前看到给一个贺知县400两大礼贺寿她就已经觉得太过荒诞,就算枫府舍得送,那贺知县有这个胆子敢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