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王妃是高丽公主,枫红鸾素闻怀王和怀王妃鹣鲽情深,相敬如宾。

上一世,怀王除了怀王妃一个,并不其余妃妾,看来这一世,所有人的命运轮盘,还当真是要被打乱了。

想到自己方才在宣纸上写下的委曲求全四字,如今想来,倒是送给怀王妃更为合适。

试问天底下哪个女人真正的有如此大度,能够忍受和别人共事一夫。

不过当是她自私,如今知道夏蓉灵会嫁给怀王而不是泓炎,心头尽生了欣慰,躺在泓炎怀中,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同泓炎,瞧瞧的从枫府后门溜出,私会男人,离经叛道,但是她愿意为泓炎离经叛道,因为她知道,她爱着眼前这个风评极差,但是在她眼中,却和传闻相去千里的男子。

自后门偷偷而出,泓炎早已经准备好了“飞轿”,两人同坐一顶,四个角色美女足下清点,朝着城郊而去。

春回大地暖阳照,姹紫嫣红夹道开。

野外,已是一片生机盎然,苍翠欲滴,那湖畔柳枝,新吐嫩芽,鹅黄色一抹清新,染的整枝树干都妖娆妩媚起来,一阵风起,那好似裹着一层鹅黄色容貌的柳枝随风摇摆,就好比是美人翩跹起舞,而柳枝下方,是已经解冻了的湍急喝水,有孩童伴着老牛在河边饮水,此情此景,何等惬意,即便是枫红鸾阴暗的心,也被这样的美景熏染,渐渐澄明起来。

每次和泓炎在一起,总是这样快活,忘记了什么报仇,忘记了什么怨恨,只想一整日,就这样和他待在一起,无需附庸风雅的吟诗作对,也无需故做气氛的奏乐舞蹈,只需要手牵着手,静静的走在河岸边,如此,足矣。

“恭喜你舅舅,中了探花。”

约莫泓炎是不知道枫红鸾和韩慧卿之间的事情,如今枫红鸾也不想泓炎知道,连自己的亲舅舅都毒害,她怕在泓炎心头,她是个十恶不赦的蛇蝎女子。

因为她不可能告诉泓炎,她会伤害韩慧卿,完全是因为上一世经历过的那些。

只怕她就算是说了,泓炎也不定会相信,说不准还会当她得了疯魔症呢。

她嫣然一笑:“是,所以今天晚上家中必定会大摆筵席。你出的卷题,倒真是刁难人啊,稍有不慎,就落入俗套,成了阿谀奉承之作,可若然答的太过细致求实,又免不了大不敬,呵呵,当真是为难了那些贡士们。”

“科考制度,若是只拘泥于选取文采出众者,那能来殿试众人,都是佼佼,这个题目,其实我并非想要考他们文风,只是想考他们应变能力和思维思绪,看他们能就此题目,如何标新立异,想到更广,选拔人才,如是最佳,皇兄也说了,这题目不错。”

没想到他认真起来的样子,这般迷人,说的头头是道,句句在理,同往日那个时而的浮夸,时而邪魅,时而无耻,时而冷酷的晋王,全然不同,如今的他,像是个大考官似的,枫红鸾不禁轻笑道。

“这个试题,确实出众,那三鼎甲,答的也是出彩,尤其是状元郎王世杰,引经据典,歌颂我朝历代君王贤德,皇上是孝悌之人,看到这样的答卷,自然开怀。”

“王世杰,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不过若是要论取材新颖,非你舅舅莫属,只可惜他有些剑走偏锋了,后宫岂能非议?不过他也算收放有道,不然不但中不了探花,还可能被治罪。”

同枫红鸾想的一样,虽然说韩慧卿选题非常精妙,在被人都在长篇宏论的时候,他以齐家治国平天下的“小家”为题,却是标新立异,不过稍有不慎,就会惹怒龙颜,这次,算是韩慧卿比较走运,写的时候,没有多加描绘后宫生活,不然,他当真是死定了。

原本以为同泓炎,不一定会有共同话题,不想如今聊起来,却发现泓炎这人的才学博思,是出乎枫红鸾的意料的。

枫红鸾不禁起了心思,他总叫她即兴发挥,又是作诗,又是跳舞,又是做饭菜的,她何不也考考他,探探泓炎,肚子里到底有多少墨水。

“这次进士及第的,自然欢喜,昔日龌龊不可夸,今日**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京都花。可失意者,却也痛苦,有人十年寒窗,有人更甚,如今心情必定沉痛,倒是想赋诗一首,可想到这些可怜之人,一时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枫红鸾的考验,看似不经意,可是泓炎却微微勾起了唇角,这小女人,是要考他文采吗?

他故作听不懂,道:“但愿他们能够再接再厉,三年后考场,还能见到这些人。”

哎,果真是她高估了泓炎了,虽然传闻未必都是真,可也不会全是假,泓炎胸无点墨人人皆知;

这次殿试能出这么高深的题目,枫红鸾还以为自己小看了他,如今她的暗示这般明显,他却似听不懂一般,她还故意做了一首状元及第满腔得意的诗做提醒,无奈这泓炎,还真的就没明白她的用心。

不过,心头也并无什么不悦不快,才学有何用,凌澈才学兼备,可不是小人一个。

何吉祥也是,自由论语四书五经,妇德妇道妇仁,这些书她都能倒背如流,结果如何呢?

再说韩慧卿,岂不是更学富五车?

才学如何横溢,也比不过一颗真挚的心,枫红鸾一笑置之,她并不指望泓炎是个多么博学聪颖的人,只要泓炎一心一意对她,即便泓炎不过是痴哑之人,又有何妨。

人,贵不再才学,在德学。

虽然众人都说泓炎是个“坏男人”,可是枫红鸾只相信自己眼见为实,她所认识的泓炎,便是个能将凌澈等人,彻底的比到淤泥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