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问到这里,便已然明白, 这个孩子,尽然是受人指使,污蔑枫红鸾,心头不由勃然大怒,当今世上,尽有如此胆大之徒,胆敢污蔑骠骑将军之女,害他差点错冤好人,盘错案件的,得罪将军,这人,简直是罪大恶极,罪大恶极。

相对而言,枫城一脸的冷凝,看着那凌天赐,若有所思,而枫红鸾,则是勾起了唇角,比起任何一个人来,都要心平气和:“大人,你且把最后一个问题问完吧!”

刘大人冷静了下,看着凌天赐,道:“此乃最后一个问题,你最好思量揣度,想清楚了再回答,不然,即便只是鞭笞之刑,本官都打的你魂飞魄散。”

“是,大人。”枫红鸾似乎注意到,凌天赐反而开始静下来,这种静,并非是冷静,而是有种心如死灰,万念俱灰的放弃感。

只听大人问:“谁指使你做的伪证?”

凌天赐抬起头,眼神有些空洞的看着大人,道:“没有人指使,是我自己的主意。”

“小小儿郎,嘴巴尽然如此不老实,来人,给我打,狠狠打,打到他招供为止。”

原来,刚才心如死灰,万念俱灰的表情,是因为已经知道了自己被戳穿了,想要一力承担,扛起罪名,替身后那人掩护。

但是,他的名字,他的身份,就已经出卖了他的主子,不过,凌天赐一日不肯真正招供,一日也不能定凌澈的罪,看情况,这个孩子是打算致死都不招供了,凌澈,到底给他灌了什么汤,居然舍得付出性命来给凌澈奔波。

能不能让这孩子招供,这是官府的事情,看着那孩子被拖出去用刑,枫红鸾对刘大人道:“我说过,我行得正坐的端,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是别人冤枉我的,大人若还是不信,悦来客栈,江南子,给皇上治国病的大功臣,昨天晚上,我们相伴一起赏灯游玩,还有我舅舅韩慧卿,他们也可以给我作证,我绝对没有离开过。”

“那,好,去请证人。”

江南子和韩慧卿的出现,彻底的证实了枫红鸾的无罪,至于那把匕首上的红布片儿,如意布庄的老板忽然匆匆来报,说是那匹红布他们早上去查看的时候,忽然发现布匹外面无恙,但是卷开一看,最里头,居然被人裁了一段儿去,恐怕,是有人要刻意栽赃陷枫府的。

一切“真相大白”,枫红鸾无罪释放,她走之前,那个凌天赐还在遭遇笞刑,皮开肉绽,惨不忍睹,枫红鸾看了一眼,眉心微微一紧,终究,什么话都没说,就走了。

孩子如何,就算是个襁褓婴儿,若是胆敢与她为敌,都是死有余辜。

她只好奇,这孩子尽然如此尽心尽力为凌澈,这赤胆忠肝,倒是叫人佩服。

从衙门出来,枫红鸾“洗脱了冤情”,不过心里却通透的明白,凌澈,似乎已经知道了什么,不然,不用这样大费周章的来对付她,或许,凌澈已经看穿了她,那有何谓,如今的凌澈,不过是只过街老鼠,人见人厌,全城百姓都知道他是何等品行,皇上的关押和接触婚约,更是对他莫大的羞辱,呵。

就算有大将军撑腰如何?凌澈,不足为惧,要和她斗,就算从暗斗转而了明斗,凌澈,都不是她的对手。

不过既然凌澈已经看穿了她,有些事情,她就不能再钝刀割肉,慢慢享受了,快刀切脖子,凌澈,露了手的那瞬,你就已经注定是个死人了。

为峰阁,枫城看着枫红鸾,看了许久,终于开口:“你和澈儿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为何要陷害你?”

连她父亲这样后知后觉的人都看出来,凌天赐是受的凌澈摆布。

不过,想必是人人皆知吧,如今,凌澈偷鸡不成蚀把米,自己把自己的名声,最后一点都给捅破了。

他原本大概是有十足的把握要告倒枫红鸾,没想到会在时辰计算这个问题上露馅了。

也是,凌澈严重,枫红鸾是个废物,枫红鸾的轻功,就只能翻个围墙,要来去自如,尚不可能,他怎知道,枫红鸾重生之后,勤习武艺,连肖叔叔都说她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马上恐怕就要东西教她了。

凌澈对她的印象,只停留在那三脚猫的轻功上,所以会忽略了凌天赐,根本就不可能追上她这个问题。

呵,千算万算,凌澈失策的地方,正是枫红鸾下手的地方,如今,凌天赐就算闭口不说,顶多只能让凌澈免受律法处置,却不能堵住众口悠悠,谁不知道,凌天赐是受了谁的指使。

枫红鸾倒是要先欣赏几日,凌澈丢脸丢到家的样子。

不过也是顾及到众口悠悠,枫红鸾不好现在动手,不然报复嫌疑太大,且就缓一阵子,再送凌澈去见他父亲。

如今,枫城这样问,枫红鸾也不想隐瞒过多,毕竟,眼前的是她的父亲,说谎说多了,心头愧疚。

枫红鸾便一五一十的,却稍加了一点修饰隐藏把事情,都告诉了枫城。

她告诉枫城她一早就知道凌澈和何吉祥苟合,因此心生怨愤,所以多出打听凌澈罪状,想要退婚。正好打听到以前凌澈有个相好双桃,她便依计行,买通了一个女子扮演双桃姐姐樱桃和借来了一个孩子,让凌澈在事实面前不打自招承认一夜留情。

至于皇上,她说她自然是刻意打听好了,才凑了那天去拜神。至于那个孩子,也是因为主持在井水里放了明矾,所以滴血言情才会融合。

但是凌母的事情,她只说“我恨凌澈,但是我不至于恨他全家,我不会伤害除了凌澈之外的任何凌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