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说的这些,枫城并不是不知道,他犯难之处,便也真是的大将军的龙蟠虬结,就因为大将军龙蟠虬结,他才只能一次次的忍气吞声。

“红鸾,这些爹爹都动,可是,这些根蔓盘虬交结,牢不可破,哪是这么容易就能破坏的。”

枫红鸾一笑:“谢谢,女儿来,便正是要说这个,爹爹,你且醒醒酒,听女儿慢慢说。”

枫红鸾端了一杯热茶过来,同枫城促膝长谈。

足足一个半时辰,她把自己心中的打算,谋略,一一道出,枫城听的起先是大为震惊,到后来,便是惊喜,再后来,几乎要给枫红鸾鼓掌。

从来没有想过,他的女儿,尽然会如此聪明绝顶,便是营帐中的军事,也难敌一二。

父女两人相谈到夜深,终于,枫红鸾把要说的,都说完了:“父亲,天色不早了,你只管按着女儿说的去做,你放心,用砍刀不一定能砍掉那些错综复杂的根蔓,但是如果是放火,付诸一炬,那再牢固的根蔓,也经不住。”

枫红鸾说的意味深长,话中有话。

枫城点头大笑:“是,红鸾,那就一切按着你说的去办。”

从为峰阁出来,更鼓已打到了四更。

说了许多,着实有些困乏,往星动阁去,枫红鸾不禁打了个哈欠,如今,万事都等爹爹去准备,就差最后一点东风,这点东风,等爹爹准备妥当,枫红鸾自认会去问一个人借,相信,他不会不借,能为皇上除掉一个忌惮已久的人,他必定乐意。

一切,先行先看,等他爹爹部署好了再说。

黑暗中,洛河打着灯笼在后面送她,直到到了星动阁门口,枫红鸾打发了洛河回去,一进去,奇怪,屋子里一片漆黑,就算留香已经入睡,知道她尚未回来,都应该会给她留灯的,再者说,留香个性,不等到她回来,怎会回房去睡觉,必定披着大氅在桌子边趴着睡等她。

难道是夜风吹灭了烛火,可也不该所有都吹灭了,她屋子里,有七八盏灯笼呢!

罢了,总归不会有什么事,这可是枫府。

借着雪色,到了房门口,推开房门,屋子里有些许的光亮,适应了一番,能够看清楚东西,她上前,从桌子的托盘里拿了火捻子,就要去点蜡烛,身后,猛然一阵阴风。

她一惊,迅速回身,然后,着实吓白了脸色,黑暗中,站着一个人,从身段上看,是个男人,但是看不请很粗容貌,如今,他就站在离她支持的地方,不知道是跟着她进门的,还是早就在屋子里,就等着她出现。

“是谁?”她用力的握着火捻子,似乎把这当做了武器。

“胆子,倒也没本王想想的大。”

黑暗中,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了,枫红鸾闻言,当真叫气的想挥拳打过去。

“晋王,如何你也是皇族贵胄,几次三番私闯我的枫府,已是宵小行为,如今也潜我闺阁,你就不怕说出去丢人?”

对他,枫红鸾已全了忌惮,以前还顾念他的身份,不敢十分造次,现在才发现,这个人皮痒,你越是退让客气,他就越是得寸进尺,想到那天的强吻,真该直接把他舌头给咬下来,让他这辈子都出不了声音,免得他半夜出现吓人。

泓炎笑起来,笑的几分轻浮:“你倒是可以说出去,本王名声已经咸鱼一样臭了,不在乎再臭一些,倒是你,夜半本王闯了你的闺阁,你说,要是别人知道了,会怎么传?你该知道,这些年,满大街都是吃多了没事做的人,会不会,闲着无聊就给你编各种各样的故事:比如说:晋王魔抓,伸向了枫府小姐枫红鸾,将枫小姐推倒侮辱。或者,枫府小姐同晋王私下苟合,被人发现,为自保名誉,谎称是晋王私闯闺阁,以死要挟,不得不从,也可能……”

“够了,晋王,你不要脸,我还要!”

污秽言谈,当真是不堪入耳,真不知道,睿智高贵的皇上,翩翩有礼的怀王,敦厚老实的谦王,怎会这样一个兄弟,他当真是个王爷吗?便是比那市井的流氓更是不如吧!

“骂的好,本王就喜欢你这张嘴,本王等了你一夜,饿了,可有什么能够饱腹的?”

“没有!王爷饿了,赶紧回家便是。”枫红鸾点亮了火捻子,环顾四周一圈,不见留香踪影,疾问道,“留香在何处?”

泓炎做了一脸无辜的模样:“你问本王,那本王去问谁?”

“你?”枫红鸾知道,他必定对留香做了什么,“留香到底在何处?”

“你若是答应给本王做一些吃的,本王就告诉你。”

枫红鸾面色一红:“我不会,你要吃东西,桌子上有糕点,你尽管吃。”

“本王说了,要你做,之前本王问你要吃的,你不依,本王有些生气,若不是你亲手做的,本王还不吃了,当然,你若是不想知道留香在何处,也可以拒绝本王。”

泓炎嘴角勾着一抹笑容,饶有兴趣的看着枫红鸾的脸色变化,那张绝美的容颜上,显示闪过几分气恼,随后又掠过一些担忧,最后,恢复了平静:“好!”

*

枫府,厨房,空无一人,枫红鸾煞有介事般的挽起了衣袖,系上了围裙,而后,从米缸里舀出了小碗米,放到热水中稍微浸泡,看上去,倒是有木有样。

不过泓炎不觉来了兴致,她总是能出乎他的意料。

作诗,跳舞,那这次呢,是不是厨艺,其实也是了得的。

他正期盼间,忽间她把泡米的水了出来,是浑浊的白色,然后,送到他面前:“王爷,清苦人家的孩子,都是喝米汤长大的,米汤,也是食物,也可果腹,王爷慢慢享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