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韶光长(2)
珺福雅便笑：“凌娘娘的话总是最动听的！妹妹们也只有自愧弗如的份儿了！”
“怎么？本宫说的不对么？”我反问。
珺福雅略有不屑之意，笑道：“娘娘的话不仅动听，而且句句在理。”
我正欲笑，却见霖漓忽正了神色道：“话讲得好听有什么用处呢？”我一惊，不知他为何会这样对我讲话，只听他继续道：“什么时候等咱们的孩子出世了那才是最好的事呢！”言至最后所有隐匿的笑意全都暴露无遗了。
我大窘，霖漓竟在大庭广众之下开这种玩笑。既然如此，我便也没有什么好掩饰的了，于是低低一啐，婉转笑道：“这是身为帝王者该讲的话码？润儿可要先羞死了呢！”
他举杯将笑意隐去，只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继续赏鉴歌舞。
歌姬们一曲将近，我转眸斜视晨贤嫔，如果我推断的没有错，这个时候该有一场好戏要开演了。
果然不出所料，晨贤嫔双眉一皱，随即露出极为难受的神色。她身后的侍女连忙捧上一个玉盂，她一边用长袖将自己掩住作不欲使人发现状，一边以恰巧可以叫霖漓听见的声音呕吐开来。霖漓是心细之人，怎会察觉不到她的异常！惊异道：“贤嫔怎么了？”
晨贤嫔闻言身子一颤，忙忙地拭了口，转过身来言笑如常：“有老皇上关心，臣妾没有什么……臣妾很好。”那带了无尽委屈的强调是我几欲呕吐。
霖漓自然不会相信，于是又问：“朕方才还看到你呕吐，你怎么可能没什么？！”
“臣妾不过是害喜……”她抢在霖漓话没说完之前道，声音才落地又似难受无比，转过身去又是呕吐不止。
霖漓顿时急了，“你还要掩饰什么！”说着便传太医：“还不快给贤嫔瞧瞧？”
太医的速度比兔子还要快，再睁眼时他已经在给洛云祥躬身请脉。诊了半晌禀报道：“启禀皇上，请皇上宽心，贤嫔娘娘只是七情郁结导致胎像不稳，好好调整一下应该并无大碍。”
“七情郁结？”霖漓眉心一颤，瞬时凝结着关切和怜悯的目光全部投向晨贤嫔：“贤嫔……可是为了朕冷落你的缘故么？”
晨贤嫔泪水盈盈于睫，连忙跪下分辨道：“并不是这样的……皇上，都是臣妾不好，不关皇上的事……皇上不要多想……”
霖漓最见不得洛云祥这样痛苦自责，何况她有孕之人要生生受这些“苦楚”，未免不能自拔。顾不得身边众多后妃臣下在场，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一把将她扶起拢在怀中，温言抚慰道：“祥儿，你这样委屈自己莫不是成心要朕心疼吗？”
晨贤嫔顺势咽咽呜呜哭了起来：“皇上……都是祥儿的错，都是臣妾不好……”她哭得那样伤心，却还不忘了冷笑着向我投来得意与嘲笑的目光。
我扭了头不再看他们。这个时候，除了眼不见为净，我还能做什么？
无论何人何物何事都不能使霖漓收回他易动的情感，“你身子不舒服，朕陪你回紫宸宫吧。”
“不要啊皇上，太子生辰宴上怎可没了皇上？臣妾万万不从！”她假意的推脱是那样令人作呕。
“没什么，舒贵妃会替朕主持。”
“那么……”她假意踟蹰缓缓道：“凌宸嫔呢？”
本以为霖漓至少会问一问我的意思，却没想到他似乎根本没有在意我是喜是悲。“她会体谅朕的。你不要想旁人如何了，快随朕回去。”他淡淡抛下一句话，一径携了晨贤嫔走了。
我几乎要在众人面前冷笑出声。完颜霖漓，你就是这样爱我的吗？我会体谅你？你要我如何体谅你？眼睁睁看你处处留情处处情？木然接受其他女子的嘲讽？你以为上官柔鸾就是这种毫无自尊的木偶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