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南宫九本睡得极熟,却被火儿一通大呼小叫从梦里拽了出来。

“主人!快醒醒!快醒醒!有人来了!”

觉没睡好,南宫九起床气甚大,她黑着脸从**爬了起来,将怀里的小狐狸拎到半空。

“你最好给我个合理的解释!否则我立即拔光你的毛!”

然,她话音刚落,门突然砰地一声被人一脚踹开,与此同时,火儿的身形瞬间消失在空气之中。

南宫九微微一愣,转头看向门口,一眼便瞧见南宫浔气势汹汹朝她走来。

他手中持了把长剑,脸色略还有些苍白,狭长的凤眸中似有怒火在燃烧,见到南宫九的那一刻,那些怒火却又顷刻间化作寒冰三尺。

“就是你撕了我的衣服?”剑指鼻端,一股森森剑意顿时袭来,可见南宫浔确实是动怒了。

南宫九并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到自己面前来的,但从那天在酒楼门口来看,他可在二十人的包围下全身而退,想来功夫必然不凡。

“不错!是我!”这种情况下,南宫九自知绝对不能恐慌,当即直了直腰板,一双黑眸直直看向南宫浔眼中,一脸坦然应道。

面对南宫浔这等我行我素的张扬性子,她并不指望示弱能够让他放过自己。就像上一次,她言她不会游水,他却仍是执意将她丢入水潭之中。

很显然,南宫浔对于南宫九不怕死的行径有些意外,他微微一愣,慢慢眯起双眼,决意要试探一番眼前的这个人,究竟是真的不怕死,还是在逞强。

手腕正欲施力,不过,南宫九却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趁着二人四目相对,她眸色一闪,瞳仁瞬间变做金银二色,心中默念催眠口诀。

南宫九轻轻打了个指响,便见得面前的人软软倒在地上,临阖眼前,南宫九将他眸中讶异尽数收入眼中。

“又是你?”这是南宫浔临晕过去之前的话,着实令南宫九着实有些哭笑不得。

这算不算是冤家路窄?见面两次,这人便两次想要取她性命,而她又两次将他催眠。

想了想,南宫九一连从袖中取出数根银针,三下五除二扎入南宫浔身上几处大穴之中。

她还得给他看半年的病,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她总得想些自保的法子不是。

“快来人!十一公子晕倒了!”南宫九插入南宫浔体内的金针可封住人气田筋脉,令他不能动用真气武功,如此一来,他攻击力大减,届时自己相对也安全些。

随着南宫九大叫出声,很快有奴仆闻声赶来,见得南宫浔倒在地上,几人俱是一慌。

“几位莫慌,小公子体内毒素刚刚清去,身体虚弱,所以才晕过去。尔等先将其抬回房中,我即随后便来!”南宫九及时稳住局面,又将几名下人一并支走,方才浑身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息。

额头沁出一层层冷汗,心口噗通噗通直跳,南宫九猜想,若非是脸上戴着一层人皮面具,她此刻面色必然极其难看。

先是治愈力透支造成身体疲倦不已,眼下又强行动用魅瞳之力,昨晚剩下的这两个时辰,她等同于白睡了。

歇了半刻钟,南宫九强打起精神为南宫浔复诊。

正逢南宫岳前来探视,她便索性将南宫浔的情况告知于他,并将自己需要半年时间方能除去其体内余毒的消息也告诉了他!

当然,这之中,她将南宫浔的情况稍稍夸张了点。例如说,受毒素影响,小公子在半年内可能都无法使用武功了!

南宫岳听后心情倒是极为高兴,直言南宫浔本就顽劣,奈何一身功夫练得出神入化,整个府里,无一人能制得住他。眼下功力尽失,倒不失为一件好事,省得他四处闯祸!

听到南宫岳的话,南宫九突然有点儿后悔,她不应该只说半年,应该索性言他武功废了,反正以她的针法,这沧澜大陆之上怕也没有人能看出端倪。

这样,那家伙以后就没办法出去祸害人了!

可回头想想,又觉得这么做有点儿不道义。

对于他那样的人而言,恐怕没有了自由,比死更难受吧!

交代完大小事宜,南宫九将下次复诊的日期约在了三日之后,便寻了个借口离开,准备往江如画的小院去。

南宫岳本是要派人送的,但被她拒绝了。

一来,她不想旁人看出她的异样。二来,她不想过于引人注目。

然而,想法是好的,但她却忽略了一件事。

南宫府到江如画的小院,虽不算远,但也不近。

放在从前,她走回去再轻松不过;可眼下,走了不过大半路程,她却已十分吃力。

眼前一片模糊,身形踉跄不已,她像个醉汉一般,在大街上横冲直撞。

“主人!再坚持一下!就快到了!”脑海中,火儿的声音一次次撞击着她的神经。为了不让她晕过去,从出南宫府起,小家伙便一直在想法子刺激她。

奇迹般的,在这种混混沌沌的状况下,她居然没有迷路,眼见着江如画的小院就在不远方,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让自己尽量清醒些。

然而,天不随人愿。就在离江如画的小院不过一步之遥的地方,南宫九眼前突然一黑,脚下一绊整个人直直往前撞去。

说时迟,那时快!

一双手突然扶住她的肩膀,紧接着一股淡香涌入鼻端。

那股淡香味南宫九觉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却又记不起在哪里闻过。

有些艰难的睁开眼,南宫九却只觉得眼皮重如千斤。

天和地像是都在旋转,她只觉得更晕了。

“别晃!头晕!”脑子有些不灵光,南宫九说话舌头几乎都是直的,朦朦胧胧间,她似是看到一片玄青色在眼前晃动,像夏日里一池清淡的风,又甜又软,让她越发昏昏欲睡。

手下意识将对方抱住,南宫九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了过去。

“别动,让我靠一下,靠一下就好!”

含含糊糊开口,她大约是将眼前的人当成了枕头,还用脸不住在对方身上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