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爷与程姨娘聊着程嚣墨的事情,程姨娘从书房出来,也是忧心忡忡。儿子说过自己是喜欢年晓鱼的,她不想儿子错过了这段好姻缘,便再一次找程嚣墨说起此事。

而此时的程嚣墨正静静的画着画,上次从年晓鱼处得来一张卡通画,想试着画画看,没想到后来因为红袖之事搅乱了整张画。今日难得平心静气的,又想拿出来画画看。

也不知怎的,一提笔就看见年晓鱼那幸灾乐祸的样,还对自己做鬼脸。程嚣墨怒,用笔死死戳她眼睛,看她还敢不敢出来了。谁知这下更猖狂了,哪都有年晓鱼的鬼脸。书上有,纸上有,墙上有**也有。程嚣墨越看越觉得心烦,哪还有心情画画,怒气冲冲提着毛笔到处乱画,想将她的脸画画谁知画烂的竟是自己的宣纸。

程姨娘进来,瞧见儿子如此心浮气躁还以为是出什么大事了,连忙询问“儿,你这是怎么了,怎的发这么大脾气,瞧瞧宣纸都成什么样了。比茅房的手纸还难看哩。”

程嚣墨一脸窘迫,干脆不说话,推着轮椅找茶喝。母亲看穿了心思,亲自倒了茶端过来,并且找了椅子坐下,就坐在儿子对面。

“最近怎的不见你出门呢。可是喜欢呆家里了?这可真是稀罕,娘可从没见过你这么静的时候。对了,你帮我看看这荷包绣的怎么样?”程姨娘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绣了鸳鸯的大红荷包,很香,绣工也很好。

对于自己娘亲的手艺,程嚣墨是没话说的,恐怕皇宫里的绣娘也只有这样的境界吧。

程嚣墨看了一眼娘亲递过来的荷包,的确很好看,很精致。就是很奇怪为何要绣鸳鸯,猛然之间好像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程嚣墨打量了一眼娘亲,不好的问道“娘你怎么会无缘无故给我看这个?而且还是绣着鸳鸯的,您什么不好绣偏偏绣鸳鸯,还弄得大红大红的,是否在暗示儿子什么?”

“哈哈”程姨娘忍不住哈哈大笑,她的儿果然是聪明的,只是看了一眼便知道为娘心中所想。既然如此也不必拐弯抹角了。

“娘听说年晓鱼老家来了个未婚夫,还是满腹才学为人又知书达理对年晓鱼又是一等一的好。想来离成亲的日子也不远了,娘想着既然我儿子跟她是好哥们,那自然跟我也是好朋友的。所以免不得到时候要见面喝杯喜酒,送礼也就自然不过的事了。未免到时候慌乱,先做了放着。只等成亲之日送上便是。不过我可说好了,这个荷包仅代表我一人的意思。你若是送,就自己找礼物去,别打为娘的主意。”程姨娘说的好像小孩子家一般,不过倒是可爱的紧,令程嚣墨哭笑不得。

只是他刚才听到了什么,年晓鱼有未婚夫?真的假的?程嚣墨嗤之以鼻,他才不信呢,这姑娘还是半路捡来的,哪里有什么未婚夫,定是杨家长姐从小定下的吧。只是那未婚夫不知年晓鱼的身份就以为是了。

哈哈,这下可是有好戏看了,年晓鱼这般泼辣异于一般女子的性格一个酸秀才能扛得住?还不得活活气死,好看,有趣极了,程嚣墨嘴角扬的老高,恨不得生出预见未来的本领,好看看年晓鱼他们夫妻将来是如何过日子的,一定很有趣。

程姨娘看了儿子半天,见其没有半分怒意反而笑得如此奸诈,顿时就郁闷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之前还跟自己说喜欢年晓鱼的,眨眼间又不喜欢了?得,还是别多管闲事了,年轻人的世界我不懂。

程姨娘看了看儿子,出去了。

未婚夫,未婚夫?程嚣墨心中默念着三个字,拆开来看,挺普通的也就一般的汉字,可是连在一起读怎么这么别扭,越读越不是滋味。还带着一种可恨的感觉,程嚣墨自己都不知道现在的他是什么表情,面目狰狞,五官扭曲一副被人杀了父母的样子。

若是有镜子在这,他一定会为自己的表情感到不可思议的,只可惜没有镜子,自然就不知道为何自己会有此反应,心中还是幸灾乐祸的嘲笑着。

也罢,且去瞧瞧,看看是个什么厉害的角色,程嚣墨索性放下手中毛笔,推着轮椅出去。院子里练武的李弗清看见他们家公子一副被杀了全家的样子,有些郁闷。想想是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惹了他们家公子,心生好奇想跟着去瞧瞧,却叫程嚣墨毫不客气的斥退了。

第一次,自李弗清来程家一来第一次见公子如此怒意冲冲的呵斥自己,听得他好一阵寒心。不过仔细想来也许是公子心情不舒服自然语气就难听了些,也就不放心上了。李弗清乖乖退下,恰巧程老爷从里头出来看见了这一幕,闲来无事也就把李弗清给叫过来了。

“弗清,你来一下。”

李弗清乖乖放下剑,跑过去了。

而程嚣墨则是推着轮椅出去,一路上怒气冲冲,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就是觉得很不舒服,想找个人打架。因为心中有气,推轮椅的速度也越来越快,很快就到了杨家摆摊的地方。

不过去,只是站在对面远远地看着,果然看见一个陌生男人书生打扮却是十分的献媚。来来回回给杨家二老搬水果蔬菜,腿脚倒是利索。看的程嚣墨不停的翻白眼,心中讽刺:哼,这么腿脚这么利索这么不去当兵为国争光,来这里干什么!一看就是狗腿子,分明就不安好心!

而此时杨家二老也从屋里出来,顺便递了手帕给那男子。男子客客气气与二人谈笑,不一会儿,年晓鱼也出来了。男子就紧跟着年晓鱼,她进屋他也进屋,她出来他也出来。

程嚣墨看的火冒三丈,好歹也是七尺男儿还是读书人,怎的这般没品,总是跟在一个娘们后面算什么!孬种吗,不是好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好人,黄鼠狼给鸡拜年,狐狸给乌鸦唱歌……可恶!实在可恶,这种男人简直就是男人界的败类!

哎,不过是人家粘着年晓

鱼,就让程嚣墨想成了那副样子,有这么夸张吗。

程嚣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决定过去。轮椅推得飞快,一下子就到了年晓鱼面前,年晓鱼正忙着摆摊,一转身看见他在自己屁股后面,吓了一跳。

“程,程嚣墨。你什么时候来的,怎没看见你,你就来了,神出鬼没的。”年晓鱼只是随口一说。

在程嚣墨耳朵里倒是成了故意找茬了“哼,你现在眼里心里都只有那个狗腿子哪还能看见别人呀!”

酸溜溜的话听得身为情敌的邱雨可是明白的很,他知道了来人一定是来挑衅的。可不能叫自家娘子白白的被人家拐了去,一定要誓死捍卫。

邱雨摆出一副无公害的笑容上前打招呼,顺便将自家娘子往身后推了推,故意挡在两人之间“这位公子,你好。邱某初来乍到好多事都不懂,还请多多指教。”话语倒是可亲但是眼神却是犀利狠辣,有种不退让的感觉。

对此,程嚣墨也是毫不客气反瞪回去“指教?这么说来你是要当我徒弟咯?”

“啊?”邱雨没明白“为什么,难道朋友之间客气一下,公子就当了真?哈哈,这倒是有趣了,不过公子也是个性情中人,且不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来者之客还请进屋坐会吧。爹娘,家里来客人了!”邱雨快速转移话题,又故意提高嗓门喊叫杨家二老。

程嚣墨听得眉毛都快烧着了,年晓鱼也气的吐血,忍不住怒道“邱雨,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们还没有成亲,不要乱叫称呼!”

这话舒服,倒像是快烧焦的眉毛上点了几滴凉凉的清水,整个人都好了。程嚣墨听了很受用,暂且忍了。

偏偏那个邱雨也是个耍无赖的人,对于年晓鱼的一番批评不加在意“这有啥的,早成亲晚成亲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结果都是一样的。我只不过提早喊几声熟悉一下称呼不可以吗?”

“不可以,当然不可以!”程嚣墨愤怒“照你这么说大街上随便拉一个孩子就喊儿子了?反正迟早都是要有儿子的,提早熟悉一下?”

邱雨也开始针锋相对,明明心中气恼却依旧摆出就事论事的正义形象“非也。叫爹娘是因为他们注定会成为你的爹娘。叫儿子就不对了,总得亲生的才好,不能乱叫。再说叫完了人家也不是你儿子呀。就比如现在我叫你儿子,你迟早都不会成为我儿子,那我叫你不是亏了吗?”

“你!”程嚣墨怒气冲冲,只觉得浑身上下一股真气在四处乱窜,眉毛更是抖动的厉害。见此,邱雨得意,故意挤出一个胜利又无辜的笑容。

“不好意思,在下愚笨,方才比喻欠妥当,您别生气。”说完又转过身去看向年晓鱼“娘子,还站在此处干嘛,快些请客人进屋去,站在外面算个什么事。”

年晓鱼也是听得鸡皮疙瘩一地,想反驳又无从说起,毕竟人家表现的是如此无辜如此天真,她哪好意思发火,只能忍了这别扭的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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